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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扰电话

  凌肖本来打算今天带着肖筱出去逛逛,虽然不一定能够当天就买了房子定下来,起码先到一个不这么混乱的地方租个房屋安顿下来,他横竖是不想回到凌泽那边去了,待了才多久就心火上冒。

  无奈凌泽直接干脆利落地封了他的银行账号,他这几年的积蓄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在海外账号上,如果动用了恐怕会被人发觉。凌肖犹豫了一下,他不觉得凌泽有本事把手伸到瑞士银行去,不过手中捏着张底牌总是好的,谁都不知道真惹急了凌泽会有什么后果。

  他不动声色取出银行卡,放回钱包里收好,没在意屁股后面紧跟着的司机,直接穿过两条凌乱的小巷,走过狭窄逼仄的过道,敲响了肖筱的房门。昨天回来之后他就问过了,肖筱找的临时工工作是在上午十点钟左右,她平时连个朋友都没有,又刚到警察局溜了一圈正是惊魂未定的当口,现在应该还呆在家里。

  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人应,凌肖给自己母亲挂了个电话,很长时间也没人接听,他眼神微微发冷,不自觉加大了捏着手机外壳的手劲儿,撩起眼皮看向一旁站着的司机。

  司机还处在茫然状态中,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问道:“少爷,您母亲不在,您要不先回去?”少爷的母亲却不能叫夫人,真排起来应该算是前前前夫人,这家人真是乱得要死。

  对方看起来真不像心虚的模样,不过也对,司机只是个外围人员,凌泽干坏事儿也确实不可能让一个单纯给自己开车的人知道,不然也不会这么干脆地把这个人调给他用。

  凌肖抿了抿唇角:“嗯,回去吧,开快点。”

  得嘞,您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又火急火燎地赶回去,屁事儿都没干,人生真是在于折腾。司机没说什么,只是揣着笑脸点头:“行,我回去提车,您在下车的地方等着我就是。”这里道路太窄了,车子没能开过来,还得往回走。

  凌肖把手机盖翻转过来,看了一下上面的提示信息。为了工作不受到打扰,他一直习惯性地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此时再看,有了同一个号码的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六条短信。

  他昨天中午时分才从新加坡回国,在警察局做口供后为了防止女警官纠缠扔了电话卡,这个是昨天多买了备用的,号码谁都没有告诉过。所有的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是同一个号码发过来的。

  86,来自于中国内地。凌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的,这个号码他其实并不陌生,不论如何更换手机卡,每天都能接收到来自这个号码的几条短信和未接来电。

  凌肖有时候也觉得凌泽此人十分神奇,远在国外人家对他的监视照样能够无孔不入,别说是手机号码了,他第一天胃疼没吃晚饭,第二天醒来就能看到桌子上一水的清淡早点,问三个舍友都装不知道是谁放的。

  凌肖真心觉得挺没意思的,何必呢,天经地义的时候不稀罕,现在他都放下了看开了,凌泽反倒掉过头来掏心挖肺对他好,时机不同了,他真没啥感动得要死要活的情绪,倒是偶尔觉得腻歪是真的。

  他以前从来不看短信都是直接删掉的,现在想了想,因为觉得肖筱不在家的行为十分古怪,恐怕是凌泽在其中搞鬼,他还是打开来看了。

  里面是凌泽写得感情独白,洋洋洒洒密密麻麻的字体占据了整个屏幕,凌肖皱皱眉,忍着心中的反胃感快速往下拉,从头看到尾没找到自己需要的关键字,干脆利落地点了删除键。

  他又给肖筱打了个电话,这次几乎是刚刚响起就被接了,对面传来凌泽比平时略微压低的声音:“把我刚才给发的短信发给我,我就送母亲回去。”

  “我删掉了。”凌肖面无表情道,他的视线尽头,能够看到那辆据说买来送给自己的黑色跑车缓缓驶过来。

  虽然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电话那端的凌泽仍然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强制按捺住自己,继续道:“那回答我三个问题,答出来我就放了她。”

  “问吧。”凌肖差点笑了出来,当时小朋友知识问答,还拿我妈当彩头?

  “我什么时候爱上的?”凌泽把手机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抽出湿巾擦了擦手心里的汗,他在期待着一个正确的答案。

  凌肖停顿了一下,还真仰着头想了想,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想问,当初就觉得挺莫名其妙的,最开始的时候还当这是凌泽想出来的新的折磨他的方法。

  那都是挺多年前的事情了,凌肖皱皱眉:“六年前?”他记得是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是收到医院通知书的时候,凌泽比他还早知道消息,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灰白一片,跟被诊断出胃癌的不是儿子而是爹一样。

  其实短信中有提到过这个,上面写的是七年前,凌泽颇为失望他压根没仔细看甚至可能压根没看自己的告白短信,不过六年前这个还算靠谱的答案仍然让他觉得燃起了些微的希望:“我连续五年给打电话发短信的是哪个手机号?”

  唧唧歪歪怎么事儿那么多?凌肖一瞬间想要直接摔手机,想想后还是忍了下来:“不知道。86开头的就是了,有完没完?”

  凌泽苦笑了一下,觉察出他口气中的厌烦,仿佛随时都可能挂电话一样,也顾不上自己自怨自艾、黯然神伤了,赶忙道:“、先别挂,我听人说跟在新加坡的女朋友分手了?”

  其实就是俩人闲着没事儿凑一块了,彼此间真没啥感情,平日里相处更像是铁哥们死党,因为毕业了,那姑娘跑去南非做志愿者,凌肖递交的申请书被毙掉了,两人便分开了。

  凌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无声冷笑一下,口中道:“我以为都该知道的。”申请没通过也有凌泽的影子在里面,他的个人条件比那姑娘的还好,要了三个人却没轮到他,负责人还担心他闹情绪专门来找他道过歉。

  凌泽张张嘴巴没出声,半天才低声道:“我是担心,南非那个什么布基纳法索一直在内战,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谁担得起?们学生都以为去非洲就是当义工,做好事安得很,看看咱们国家那些三非黑人,都是从非洲非法移民过来的,黑人聚集区治安差到能因为强-奸罪上千人围堵警察局,逼迫着警察放人,这样的国家我怎么可能放心让去?”

  这条新闻凌肖也知道,当初闹得很大,被强-奸的中国女孩儿查出了艾滋病,警察局考虑到国际形象却最终没给个说法,虽然国内被压下来了,新加坡华人华侨圈却都传遍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移民国家的名字他一直没记住过,反倒凌泽张口就来,现在两人在这件事情上投射的关注度是不一样的。凌肖眯了眯眼睛:“三个问题回答完了,把我妈放回来。”

  “她挺好的,就是打了她那个刺头邻居,那里难免不安,我之前就劝她整理东西先搬到另一栋房子去。”凌泽叹了一口气,“放心,我再也不会伤害她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感觉到有几分委屈,说我喜欢喜欢得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平日里讨好套近乎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做拉仇恨的傻事儿?

  肖筱是凌肖的心头好掌中宝,也是俗称的逆鳞,凌泽在发现自己的心意后就立刻把肖筱当做了一个重大突破口。只可惜儿子恨他恨得要死,他只要跟肖筱接触,凌肖反弹就很大,几次碰了南墙,凌泽也不敢很去打扰肖筱了。

  “地址。”凌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经通话超过三分钟了,他很有立刻挂断的意向。

  凌泽装没听见这句话,反而颇为期待问道:“今天回来吃饭吗?我这几年学了点手艺,想做给吃。”凌肖胃有毛病,幸亏发现得早,治疗很及时,这几年一直没有复发,就是时不时疼起来要命,经常性地吃不下饭去。

  凌泽早就心疼死儿子了,只不过凌肖死也不用他的钱,自己跟几个舍友拼小厨房,凌泽媚眼抛给瞎子看,很是抓耳挠腮着急了几年。

  他没等到回答,凌肖干脆利落地扣了电话,顺便还把手机卡和电池都取了出来,抬头看一眼前面开车的司机:“老板在附近有房产?”

  司机想了想,点头道:“有两栋,少爷要去看看吗?”他没听到凌泽说的话,不过从凌肖的话语中也能够听出来,父子俩交谈的不大愉快,而且还牵扯到了前夫人。

  “嗯,去就近的地方。”凌肖不是很相信凌泽的话,这人经常习惯性地满嘴跑火车,说出来的事情没个谱。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感谢阿涪亲的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