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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桓雪纯宿舍的人厉静祎都认识,自然也知道白歌,只是白歌这个人向来独来独往,也鲜少在宿舍,厉静祎没见过几次,印象里是一个比较孤傲,不大跟人接触的女孩。

  厉静祎看向白歌爸爸身旁的年轻女子,怎么也不可能是白歌的妈妈,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生气归生气,决不能随意掺和。

  “她知道吗?”厉静祎问。

  桓雪纯点头,看着那对男女走远,这才开口:“她知道,她妈妈也知道。”

  但其实桓雪纯对白歌的妈妈同情不起来,她只是同情白歌。

  白歌话不多,更是从不与人吐露心扉,如果不是意外在医院遇上,她也不会知道白歌的家庭关系会那么的乱。

  白歌的爸爸重男轻女,因为白歌妈妈生的是个女儿,铁了心要离婚,可白歌妈妈执意不肯,就这么一直拖着,白歌爸爸为了要个儿子,外面女人不断。

  白歌妈妈想要去责怪她爸爸也见不到人,于是所有的怨怼都加诸在了白歌身上。

  那次白歌去医院,是她妈妈服用安眠药过量,但究竟是过量还是意图自杀,谁又说得准呢?

  只是最终,白歌的妈妈在白歌大学毕业后的那个秋天割腕自杀了。

  之后的日子,白歌醉生梦死,流连于酒吧,最终因为醉驾导致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半年的时间,沈芊芊和白歌相继死亡,她们宿舍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方今夏本来打算考剧院的,接连失去两个室友后,受到不小的打击,最终选择回家了。

  如今桓雪纯得以新生,她不会让这样的惨剧发生了,她们本该有更光明的未来的。

  厉静祎看着桓雪纯怅惘的神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桓雪纯回过神来:“走吧,买东西。”

  快速买好东西结了账,沈芊芊也已经把地址发过来了,桓雪纯她们直接往沈芊芊她们的新住处去了。

  方今夏要考剧院,沈芊芊要面剧组,俩人索性在影视基地附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这里都到六环了,再加上是新建小区,入住率不高,周围设施也不怎么健全,房租相对便宜不少。

  桓雪纯她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半多,停好车,拎着大包小包上了楼,沈芊芊她们已经在准备了。

  看着桓雪纯她们买的东西,沈芊芊边伸手去接边道:“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我和今夏已经买了好多了。”

  “多多益善嘛,吃不完放冰箱,省的老跑超市。”桓雪纯笑嘻嘻说着。

  沈芊芊有些无奈,可买都买了,还能说什么?只能嘱咐:“下次来别乱买东西了。”

  “遵命!”桓雪纯答应的格外爽快,沈芊芊知道下次她肯定还不听话。

  把东西放到茶几上,桓雪纯开始在家里转悠,看了一圈下来,房子虽然不是精装,但干净整洁,总体还是不错的。

  “你们搬家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帮你们一起搬呀。”桓雪纯参观完,去到厨房。

  方今夏道:“也没多少东西,我和芊芊两个人就够了。”

  “那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我说呀。”桓雪纯知道自己舍友的性子,都不是爱麻烦别人的人,只能一遍遍的叮嘱。

  “好,会的。”

  说话的功夫,门铃响了,现在方今夏她们仨人都在厨房忙着处理食材,只有桓雪纯一个闲人,她忙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染了白色头发的短发女人,她肤色白皙,整个人气质格外冷冽,只是看到桓雪纯的瞬间,立刻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你来了。”

  桓雪纯愣了下,算来她也很久没有见白歌了,前几天生病也只是听到白歌声音,没见着人。

  她朝着白歌笑笑,比划了个手势:“比你早一丢丢来,快进来吧。”说着就准备帮白歌拎东西。

  白歌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就好。”

  放下东西,白歌就准备去厨房帮忙,刚进去就听到沈芊芊说:“厨房转不开了,你们俩在客厅坐会儿吧,待会儿洗碗的活就交给你们了。”

  桓雪纯听到,从白歌身后探出脑袋:“没问题!”

  从沈芊芊她们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桓雪纯跟着喝了点酒,她酒量不好,虽然喝的不多,却还是有点晕。

  厉静祎见她晃晃悠悠的,伸手把她揽过来,让她靠着自己站稳。

  桓雪纯意识还算清醒,就是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想从厉静祎身上起开,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最终放弃挣扎,乖乖靠着厉静祎醒酒。

  白歌看着亲密的两个人,微微垂下眼眸,慢吞吞的在后面走着,走到厉静祎车前,桓雪纯扭过头问白歌:“你怎么过来的?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开了车,你们走吧。”白歌说。

  “那你开车要小心啊。”桓雪纯嘱咐。

  白歌笑笑,没有说话,只挥了挥手。

  厉静祎把桓雪纯扶到车上,给她系好安全带,跟白歌微微点了下头,这才绕过去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厉静祎扫了后视镜一眼,白歌还在原地站着,就看着他们的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她都没有动一下。

  厉静祎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目光有些悠远。

  车里安安静静的,桓雪纯靠在车框上微微合着眼,像是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厉静祎扫了她一眼,温声询问:“怎么了?”

  桓雪纯坐直身子,眼神还有些迷茫,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不像前几天那样疏远厉静祎,一如以前那样,软软同她说话,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白歌其实挺可怜的。”

  厉静祎抓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她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和她关系很好?”

  桓雪纯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白歌之间的关系,说是朋友,好像没那么亲近,可若说不是朋友,白歌却跟她吐露过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

  厉静祎等了半晌不见桓雪纯说话,心里发紧:“婷婷?”

  桓雪纯应了一声,又沉吟半晌才说:“还行吧,她也是我们舍友呀。”

  厉静祎松了口气,好在那个白歌对桓雪纯没有什么特别,只是……

  “婷婷。”厉静祎道。

  “嗯?”桓雪纯打了个呵欠,她有些困了。

  厉静祎道:“不要随便对别人好,会让人误会的。”

  “唔。”桓雪纯含含糊糊应着,她脑子现在就是一团浆糊,根本听不懂厉静祎在说什么。

  厉静祎叹了口气,把窗户关小了点,往学校附近的住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