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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门刚从里面被打开,他就愣住。

  容冽正面对着他站在门口,臂弯里还抱着欺霜,一眼盯住了他身后追上来的柳倾绝,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杀意。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竟从一个未来正道魁首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煞气。

  可再一瞧,连欺霜也像是感知到主人的心思,在臂弯处震颤不已,散发出来的灵压使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容冽在剑身上轻拍两下,剑才终止这激动的反应。

  望着容冽朝这边走来,他忽然又后悔刚刚放弃柳倾绝的命,就算柳倾绝不想活,那至少也要等到他走完剧情吧?

  他忙又不动声色往柳倾绝前面挡了挡。

  容冽仍是绕过他看向后面的柳倾绝。

  他提高了声音开口,明知故问道:“我们是要回寒月峰了吗,师弟?”

  容冽“嗯”了一声,视线缓缓移到他身上,眸色幽深。

  他顾不上回头看柳倾绝的模样,迫不及待朝着师弟迎上去,“那我们快些走吧。”

  容冽当真就没有再继续停留,就像刚刚盯着柳倾绝看仅仅是出于无聊。

  御剑回寒月峰时,峰顶的雪下得更大了,那棵花树仍旧在雪夜中盛放着,镀着一层清冷的月辉,树下有摇椅,桌上有茶水点心,一旁屋舍精致,因为结界的存在,茶水还温着,好像有人长居与此。

  与第一天来寒月峰见到的景象迥然不同。

  容冽频频看向他,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他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劝动柳倾绝别去送死,失去了一定要离开寒月峰的执着,刚一回来,就主动乖乖进了屋子,默默躺了下来,闭着眼睛恢复精神。

  屋子里暖融融的,床铺被收拾地干净柔软,他本来很难得地想要思索一下对策,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总感觉有人在以极近的距离盯着自己看,脖子上时而传来温凉触感。

  睁开一道眼缝,瞧见是容冽在床边,出于对这位小师弟人品的信任,他甚至来不及细看对方到底是在做什么,又困得重新闭上眼睛。

  那只停在脖子上的手没有拿开,而是伸进他领口。

  冰凉的指尖接触到脖颈皮肤,瞬间将他刺激得睁大眼睛。

  他两只手一起抱住了容冽的手臂,惊慌道:“你干什么?”

  容冽从他衣领下面拿出那块玉,就着这个姿势,观察起来。

  一块玉,还是容冽亲自送给他的,又有什么需要再拿出来看的?

  手指不再接触脖颈附近的皮肤,冷意消失,他又泛起困来。

  两只抓住容冽手臂的手渐渐脱力,快要松开。

  容冽在他耳旁问:“师兄最近还与那名邪修见过面吗?”

  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惊惶看向容冽。

  容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脸,他连忙调整着脸上神情,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做贼心虚。

  “什么邪修?”

  他故作不解地问。

  又义正言辞道:“我这辈子从未见过任何邪修!那等歪门邪道,我不屑为伍!”

  容冽道:“师兄记性不好。”

  他愣住:“啊?”

  容冽平静地提醒道:“禹城不是刚见过一次?”

  在他白天刚见过柳倾绝后,又突然提起禹城,这让他根本难以安下心来,反倒更加惊疑不定。

  他避开容冽眼神,小声道:“……对,我记性不好。”

  “那师兄还记不记得当时那邪修的长相?”

  他立刻摇头:“不记得。”

  “那师兄可还记得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裙?”

  他没等对方话音落下,再次斩钉截铁否认:“不记得。”

  容冽的声音仍旧平静,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师兄觉不觉得当日那人与柳家小姐有些相像?”

  他急忙否认:“哪里像了,一点也不像!穿红色衣服的人多了去了!”

  说完他浑身一震,忙捂住了嘴。

  容冽道:“看来师兄并不擅长说谎。”

  他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这一句评价,索性偏过头,闭着嘴不再开口。

  “那师兄又是为什么要坚持不说实话呢?”

  容冽虽然在疑问,但语气中的肯定十分明显。冷冽的嗓音裹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模糊而又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他茫然无措地盯着床上的雪白绒毯。

  容冽手上还在把玩着他挂在领口的那块玉,他想翻过身躲开对方视线也无法做到。

  耳边再次传来容冽的嗓音,这次微微有些低沉,好似终于因为他的沉默而生出了恼意:“师兄当真要维护她到如此地步?”

  他用力掰开容冽手指,将那块玉夺回来,“这是你自己送给我的,一直抓着不放是想再要回去吗,送出去了就没有再还给你的道理。”

  他稀里糊涂地说着,自己也没留意自己具体说了些什么,只想盖过容冽正在紧抓着不放的关于柳倾绝的话题。慌慌张张地翻过身去,背对着床边的人。

  容冽却没有像往日一样闭嘴,继续说着:“柳倾绝便是那日在树妖巢穴中夺取妖丹的邪修,师兄十分清楚他借机进入承澜宗的目的,比起妖丹,她应该更想要封禁在承澜宗后山的月夜幽兰,师兄一直替她隐瞒,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点极力隐瞒的事情被毫不留情地揭开,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躺也躺不住,翻身坐起,提高了嗓音喊:“你胡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然而事实证明吵架时不是谁声音大就能赢,何况他弱不禁风,孱弱得很,扯着嗓子喊,声音也高不到哪里去。

  容冽丝毫没有受他这副气势冲冲姿态的影响,接着说道:“师兄还是要坚持如此吗?”

  他揪紧了身下毛绒绒的毯子,垂死挣扎道:“你有什么证据嘛!”

  虽然问是这么问了,但他并不抱有问倒师弟的期望,师弟必然是有确切证据才会这样说的。

  果不其然,容冽又从他衣领下拿出那块玉,道:“这块玉是能驱妖避邪没错,但是玉上附有追踪之术,除了佩戴之人,与其接触之人在一个月内无论躲藏在何处,都能被欺霜循着气息找到。”

  他瞪大了眼睛,错愕望向容冽。原来在后山出事当晚,他就被容冽怀疑上了。

  容冽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师兄若是执意袒护,不如这就欺霜去找找看,它那晚真正见到的人是谁。”

  “你怎么能用这种狡猾可恶的办法来对付我!”

  他说不清是惊慌还是窘迫,着急地将那块玉从脖子上取下,一把扔回容冽怀里,道:“把你的东西收回去,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