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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其余人也连忙出来打圆场,道:“掌门本就不必如此,我等从未对朝雪有过怀疑。”

  “正是,如此事发,犯事之人是华宜书,就更验证朝雪师侄的清白,华宜书担任长老多年,当年也参与过后山结界的设立,想要进入后山根本不必旁人。”

  慕恒缓了缓神色,在他头顶轻拍了拍,声音难得带有一丝温和慈爱,道:“这里煞气太重,你身子弱,不要待得太久,看够热闹了就回去歇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时,容冽已经走到华宜书身前。

  不过一会儿,手中的欺霜便像是受到感应一般,猛然飞出剑鞘,脱弦的箭一般飞射向空中,剑尖指向束缚在灵力阵中的华宜书,右肩残留的剑气似被引动,一时间涌出大量鲜血。

  就连昏迷之中的男人都皱紧眉头,溢出轻哼。

  容冽道:“回来。”

  欺霜应声入鞘,平息下来。

  慕恒道:“如何?”

  容冽抿紧薄唇,又看了慕朝雪一眼,似在犹疑。

  片刻后,冲慕恒点了下头。

  慕恒及众长老神色各异,就连方才恨恨叫骂华宜书是叛徒的人都忍不住露出痛心神色。

  慕恒道:“先关在镇妖塔,等安抚好其他门派的人再说。”

  各门派已被关在承澜宗多日,早已生出不满,发生过数次冲突,现下尘埃落定,承澜宗终于松了口气,当务之急是打开出口,赔礼道歉放人离开,免得承澜宗整日闹哄哄。

  至于宗门大比,暂时是没这个心思了。

  众人表示同意这一安排,准备退出镇妖塔,回去忙各自手头上的事。

  慕朝雪犹犹豫豫地又看了华宜书一眼,小声道:“不先找人治一治华长老的伤吗?”

  不仅硬闯护山大阵时受了重伤,肩上的伤也因为引动剑气再次复发。

  可惜依旧昏迷不醒,否则说不定会有其他转机。

  慕恒说道:“不必担心,我还想听到他亲口说明情况,自然不会让他就此死去。”

  旁边一人咬牙,脸上浮现痛苦神色,恨恨道:“堕为邪修,背叛宗门,欺瞒我们,我倒要听听,他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

  慕朝雪心里七上八下,跟着众人匆匆走出来。

  慕恒准备让人送他回自己的院子,容冽道:“师兄所中幻术仍未完全消失,还需照看几日。”

  慕恒又迅速改变主意,一脸慎重地表示:“月夜幽兰的幻术可不是儿戏,你恢复之前,和你师弟待在一起最为稳妥。”

  他总觉得容冽不是那么简单地想要照看他的身体。

  见容冽又要抱他御剑回寒月峰了,连忙道:“我想去探望一下柳姑娘。”

  据说柳倾绝是受到波及,还负了伤,他一说要前去探望,慕恒没有任何怀疑,摆手放他离开。

  华宜书身为长老,当然是修为不俗,又是困兽之争,足足出动了五名长老才将其制服,医阁因为打斗的动静太大,已经一片狼藉。

  柳倾绝被转移到宗中一名医修那里,接受治疗。

  容冽要顺路送他过去,他不敢拒绝。

  到了门外,他才道:“我与倾绝说些体己话,劳烦师弟在外等等。”

  像是想到他和柳倾绝之间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容冽脸色僵了一瞬,终于在房间门外止步。

  他迅速开门进入,又连忙关上门,从里面锁起来。

  上锁的动静不小,帐幔后传来一声戏谑的轻笑声:“阿雪锁了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想同我做什么?”

  他一时无语,没有应这话。

  大步上前掀开帐幔,柳倾绝正躺在里面,姿态闲适地看话本,丝毫瞧不出受伤的痕迹。

  柳倾绝并未受伤,这他倒是不算惊奇。

  再定睛一看,那话本竟是从他那里拿走的,不由再次感到无语。

  他左右看了看,又回头警觉地看向房门,怕容冽会动用神识偷听到他们说的话,一肚子疑问憋在喉咙口,只目不转睛瞪着床上体态风流的人。

  柳倾绝一挥袖,为二人设下结界,道:“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对华长老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的声音有些着急,“华长老身上为什么也会出现和你一模一样的剑伤,连我师弟也骗过去了!”

  柳倾绝放下话本,支起上半身,幻化出来的女儿形态极为柔软妩媚,贴上他胳膊,将他一把拉到床上,俯身压上。

  他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推。

  柳倾绝按住他手,眼中闪烁着一丝恼怒:“一个华宜书,就让你心疼了?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他推不动身上的人,躺在床上,一阵疲倦,语重心长地叹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竟然真的推华长老出去当你的替罪羊,你就那么确定不会被人发现?”

  “阿雪还挺聪明的,这么快就瞧出来了。”

  柳倾绝一边调侃,一边玩他的头发。

  他被头发撩得脖子发痒,又见对方毫无惧怕和紧张的神色,心情更加沉重。

  柳倾绝这副态度让他心里迷茫,不知如何是好,华长老是无辜的,让一个无辜善良的人替自己背锅,这种事他既懒得去做,也做不出来。

  可是他还想要顺利走完剧情去仙山上躺平养老呢,柳倾绝能逃过一劫继续活着,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他将对方手腕往外推了推,制作对方的小动作,郑重地警告道:“万一被抓,你的待遇只会比现在的华长老更糟糕。你和宗门的掌门长老们可没有什么深厚感情,他们说不定会直接把你杀了,连辩解的时间都不会留给你。”

  柳倾绝没有被恐吓到,松开他的头发,侧过身来,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笃定道:“阿雪在关心我。”

  柳倾绝的重点抓得显然不对,他只好顺着柳倾绝的话往下说,“那你接不接受我的关心?”

  为了看清柳倾绝反应,他也侧过身来,与他对视。

  柳倾绝嘴角翘起,冲他挤眉弄眼地笑,还伸手轻轻刮他的鼻尖,半真半假地感慨:“还以为你要将我供出去,害我担惊受怕好久。”

  这“大小姐”真会演戏,他勉强陪他演了一把:“我怎么舍得出卖你。”

  “阿雪对我真好。”

  他没说话,心想哪有人一边下药威胁,一边感叹被威胁的人对自己好?换成任何一个人被捏着小命也不会做出“不好”的事。

  柳倾绝端量他片刻,又笑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什么?”他下意识地问,反应过来后,迅速拒绝,“别,你别说。”

  知道得越多,消失得越快,他不想再知道招惹上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了。

  柳倾绝冲他眨眨眼,用蛊惑的语气道:“这个秘密你一定很喜欢。它对你有很大的好处。”

  他又生出一点好奇。

  柳倾绝真诚地望着他,说:“看在阿雪对我如此关心的份上,我便和你坦白了吧,其实那日喂你吃的只是一颗糖,我只是吓唬你罢了。”

  他反问:“现在告诉我,不怕我转头将你供出去了?”

  柳倾绝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我相信阿雪。”

  他心想:可我不信你。怕不是在试探他诚意,只怕他到时候刚一张嘴,就瞬间暴毙。

  柳倾绝的手又伸到他脸边,要动手动脚。

  他抬起手臂挡住,思来想去,最后劝道:“柳倾绝,你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了,活着最重要。趁现在宗门防守松懈,你快点和其他门派的人一起离开吧。”

  只要人还在,凭他绑定的那个摸鱼系统的糊弄敷衍程度,剧情完成得晚一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柳倾绝眨了眨眼,离开了床,站起身来,脸上恢复正色,望着窗外某处山脉,道:“东西没到手之前,我不会走。”

  他拧紧了眉,顺着柳倾绝视线望去,那处山脉正是承澜宗封禁月夜幽兰的地方。

  他从柳倾绝的眼神中看到了固执和疯狂。

  这人是铁了心要继续犯险。

  他坐起来,一条小腿垂在床边,垂着眼,有些泄气,总感觉自己眼里的柳倾绝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之后是原书剧情填补失败,他的理想生活离他远去。

  想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

  柳倾绝不知何时又来到他跟前,掌心贴着他的头发,慢悠悠地抚摸着,温声开口:“不必太为我担心,我能做出这种决定,自然是留有后手,不算犯险。”

  他忽然更烦了,挥开对方放在他头顶的那只手,“随便你好了。”

  破罐子破摔后,他闷闷地起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