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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某些疑问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像疯长的藤蔓再也收不住。

  就是梦里,时音音的脑海里都在反复的回放那个画面。

  昨晚,时音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抓心挠肝。

  最后的结果就是,时音音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迷迷糊糊中,枕边手机突然响起的震动音,直接将她吓了个灵魂出窍——心跳加快,后背潮热,再无睡意。

  时音音烦躁地从枕边捞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谁啊?”

  “你说谁啊。”

  温楠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尾音拖得老长,“起床气够盛啊,你这是要给自己的生日点个炮吗?”

  “行吧。”温楠没正行地笑了声,补充:“那姐姐祝你生日快乐,点炮成功。”

  “……”

  昨晚因为贺时桉闹了一晚上的心,过个生日还被闺蜜有色调侃却无言以怼,时音音都开始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缺了口德,这辈子才这么笨嘴笨舌。

  横竖都是说不赢她,时音音干脆摆烂,“谢了。”

  温楠收了笑:“怎么了这是,过个生日还蔫黄瓜似的?”

  “失眠。”

  “怎么又失眠了?你前两天不还说好了吗?”

  “昨晚被人视监了。”

  “这么劲爆?”温楠明显来兴致,“被谁视监了,贺时桉吗,来来来,给个画面,我都好久没那种被视监的感觉了,我还挺怀念的。”

  “……”

  本想挂电话的,但一想到昨晚的那个画面,时音音就抓心挠肝的气不顺。

  然后,她连犹豫都不带地将昨晚发生的事,细节到了表情地告诉了温楠。

  原本她都做好了收获对方哈哈大笑准备,可温楠却反常地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那一贯没正行的嗓音才传了过来,“宝贝,你老实说,你对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你想不想上的,不想就留给我去钓。”

  “我刚脑补了下你给的画面,kao,太带感了。”

  “……”

  时音音简直无语,“你脑子里除了装些黄色废料,还能有点其他的吗?”

  温楠笑,“所以我是艺术家,你是性冷淡。”

  “我们妖精的魅力在你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

  时音音翻身坐起,语气有些凉,“能说点有用的吗,不能就闭嘴。”

  “有用的就是你直接问人一句:贺时桉,你到底跟老师说什么了?”

  “这很难吗?”

  时音音唇线抿直,“就是很难。”

  “你在怕什么?怕他跟白老说的是——你要回家收内衣内裤?”

  “……”

  “不是,时音音,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挺没劲的,我现在就特好奇,你以前跟那谁都是怎么谈的恋爱啊,都是二七熟女了,怎么还跟个没开化的少女似的,你还医生呢,不觉得丢人啊。”

  时音音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内衣内裤上,根本没心思跟她抬杠,艰难地问了句,“那他真会那么说吗?”

  像是无语到了极点,温楠“嗤”了声,“当然不会。”

  顿了下又补充:“我们这种高段位的人,哪能说出那么俗气的话的。”

  “……”

  时音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敢问你们高段位的人,都是怎么美化俗气的?”

  “你说贺时桉啊?“温楠想了下才说:“我猜他大概率会说——我家狗好像关时医生家了。”

  “……”

  这是高段位吗,这纯属故意误导。

  难怪昨晚再返回老师家时,老师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最后还偷偷拉住她,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音音啊,你跟时桉挺好的吧?”

  就,莫名的和温楠的那句“我家狗好像关时医生家了”好搭的感觉。

  这都是些什么妖魔啊。

  啊啊啊!时音音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了。

  以至于吃早餐的时候,时音音起码偷瞥了贺时桉十几次,那憋了一晚上的话,即便有了温楠的怂恿,最后也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餐后,时音音恹恹地拖着她的行李箱走到了车尾。

  “我来。”在后备箱整理行李的贺时桉,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没看她,“你先上车。”

  时音音看了他一眼,唇瓣轻启了几秒,最后只说出了句:“谢谢。”

  而后绕过车尾,刚拉开副驾的车门,胳膊就被后面走来的老师拉住,“音音啊,我坐前面,路上好跟时桉聊会天。”

  然后,老师就自顾自地坐进了副驾室。

  也不知怎地,她突然就想到了上回贺时桉吃狗醋的画面。

  像是某种条件反射,她下意识地就往车尾看了眼,但这时的贺时桉不知是忘了拿什么,独自往屋里走了去。

  对眼下的发生的事,似乎是不知情的。

  这回,他总不至于要吃老师的醋吧?

  无聊的想法一闪而过,时音音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一上车就听老师在那唱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

  还挺高兴,高兴到全然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想到这,时音音的双唇不自知地噘了起来,然后低头玩手机。

  微信里全是七大姑八大姨祝她生日快乐的信息,祖母,爸妈,还有哥哥们的生日祝福早在她起床前,就全部给她视频祝福过了。

  就连院长都给她发了生日祝福。

  唯独老师和周怡年忘了。

  老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忘记她的生日还能理解。

  那周怡年呢?

  往年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他都会在凌晨掐着零点的时间给她送祝福,他送她的生日礼物,永远都是第一个到达的。

  今年倒好,他人都回北城了,反而是要啥没啥。

  回来追个初恋就有那么忙?忙到发个信息敷衍下的时间也没有?

  有异性没人性!可恶……

  心里的吐槽还没完,耳边就响起车门被拉开的声音,时音音下意识地就抬眼往驾驶位看去,门外的贺时桉似是愣了下才上的车。

  这时,老师突然又哼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童谣——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很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

  “……”

  就有这么高兴?都八十多岁的人了,还学人家唱童谣。

  老师的兴奋有点刹不住车,时音音心情却在直线下降——《小毛驴》这首歌是时音音儿时的阴影。

  小时候,她前庭感统不太好,都上初中了还老爱摔跤,尤其是下雨天。

  而她不仅洁癖,还特别怕疼,所以每回摔了跤,弄脏了衣服,她都得哭上半天的鼻子,每每这时,二哥和周怡年就总唱小毛驴笑话她。

  最可恶的是,他们每回唱到“不知怎地哗啦啦摔了一身泥”的时候,就齐声的哈哈哈大笑,每每想起这事,时音音都恨不能挠上他们几爪子。

  正想着要怎么让老师换首歌哼时,不经意地抬头,时音音就在后视镜里瞥见,贺时桉在盯着她看。

  那眼神莫名地就让时音音觉得,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反应了几秒,时音音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嘴角无意识地我弯了下。

  那一瞬,时音音那因他而闹了一晚上的心,好像突然就舒服了些,耳边旋律似乎也顺耳了些,她故意跟着老师轻哼,“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很得意……”

  透过后视镜,她明显看见贺时桉的嘴角似是抽了下。

  但转瞬就消失于无,也没再看她。

  然后就见他朝老师递了个压缩袋和水壶,“白老,这是我给您备的防晒衣和淡盐水,现在海上很热,紫外线也强,一会能用上。”

  “谢谢啊。”白老接过后,笑道:“防晒衣就不用了,我自己有。”

  “带着吧。”贺时桉拉过安全带扣上,“防晒衣就这个牌子的透气性最好。”

  “你都说好了,那肯定是好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老侧身往后看了眼,复又问:“时桉啊,那你给音音准备了没啊?”

  “没有。”贺时桉自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白老不是说,时医生有些缺钙,得多晒太阳吗?”

  “啊……”他的阴阳怪气,白老自然是听出来了,随即清了清嗓子笑道:“她是得多晒点太阳。”

  “……”

  嗯,这是在内涵她呢,时音音觉得,这人实在是奇怪又好笑。

  说喜欢她吧,在看见她被人堵着表白时却无动于衷。

  说不喜欢她吧,还莫名其妙地跟条狗吃醋。

  眼下这么内涵她,大概率是和她没坐在副驾位有关系。

  说到底,他就是不爽嘛。

  至于是哪里不爽,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师。”时音音嗓音淡淡,“放心吧,我有防晒衣,早中晚换着穿都够了。”

  “也给您带了的,保证您是海上最靓的钓友。”

  “……”

  虽然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但这也不妨碍白老看热闹啊,抬眼自后视镜里睨了两人一眼后,眼睛都笑眯了,“今儿这是哪一出啊,小情侣唱双簧?”

  “……”

  时音音本来就脸皮薄,这冷不丁地被打趣,难免臊得慌,脸也有些热,双眼不受控地就落在了驾驶位上。

  眼下贺时桉正低着眸,指尖在手机屏上轻滑着,相比她的不经逗,白老的话对他似是毫无影响。

  正准备收回视线,就看他将手机不轻不重地放回了中控台。

  然后时音音就在后视镜里看见他嘴角微微勾起,淡无情绪的嗓音随之响起,“白老,您是想听《水手》还是《小毛驴》?”

  白老也没多想,随口回了句:“《小毛驴》”

  “……”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真疼。

  虽然相处不多,但就他平时的行为,和他一贯有的放矢的说话方式,时音音不难发现他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

  贺时桉刚才肯定是精准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所以,他现在不爽,这会就故意用《小毛驴》来膈应她。

  时音音哪能想到在她生日这一天,她听到了第一首歌不是《生日快乐歌》。

  而是贺时桉给放的《小毛驴》。

  你就说气不气人吧。

  反正眼下,时音音听着《小毛驴》的旋律,七窍都在冒烟了,然后低头给温楠发了个大红包,后牙槽都咬上了。

  附言:“楠楠,你不是鬼点子多吗?我出重金买你一个收男妖精的锦囊。”

  顿了下又补充:“但你的锦囊要是让我砸了自己的脚,我们就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