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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要不然我跟一起去开会好了,帮记下总裁交代的事项。」周美莲好心的提议,因为总裁所指派的西方集团案件,大约这个星期就要开始企划了,不能有任何节外生枝才行。

  「好,没问题。」江语尘也没有多想,心想大总裁叫他过去,应该也只是为了西方集团这件案子吧。

  东方龙从一早步入办公室就一直心神不宁,直想着江语尘这小子,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一个人出门去搭公交车,到底有没有安到达公司啊?但他克制住自己打电话给那个小子,也克制住亲自到十楼去探望他的冲动,这一切都太不符合自己的个性了,何况昨天不是才信誓旦旦,顶多再一个月就可能和他分开了,现在咧?自己的模样倒像极了在担心情人的男人。

  敲门声打断了东方龙的沉思,他居然有期待看到江语尘身影出现的想法。妈的!他是中邪啰,不是早上才看过他而已?

  「进来。」东方龙的声音回复到以往冷冰的温度

  「总裁,您找我?」江语尘如期的出现在东方龙的面前,但后方却跟了个女人,他已忘记她是何许人也,但似乎是江语尘的搭挡。

  东方龙想着该如何开启话题,才不至于让他人认为他是在公器私用,在上班时间叫江语尘来嘘寒问暖。

  「西方集团的总裁下午会亲自过来开会,我想看看目前企划的方向。」东方龙看着江语尘略嫌苍白的脸蛋,不知道江语尘用过餐没,东方龙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就是目前我企划的方向,请您过目。」江语尘的声音有气无力,这要归功于他从早上就滴水未沾以及宿醉造成的头痛。

  周美莲机伶的抽出手上抱着的一迭资料中的其中一个活页夹,递给东方总裁。

  「我帮拿。」突然发现周美莲胸前抱着一叠沉重的文件,江语尘好意的转过身帮她拿着。

  「谢谢。」周美莲温柔的道谢,并含笑与江语尘对视着。

  这一幕看在东方龙眼里显得格外刺眼,他们两人是当他这个总裁不在场是不是,居然调起情来了,难怪江语尘口口声声说他只喜欢女人。他开始怀疑两人的关系并不单纯,难道江语尘喜欢这女人更甚过于自己?瞧他们两人甜蜜蜜的模样,一把无名火快把他的肚子烧出一个洞了,他咬咬牙。

  「叫什么名字?」东方龙突然发问。

  「我叫周美莲,是语尘的搭挡。」周美莲战战兢兢的回答。

  语尘?叫得这么亲热,东方龙不悦的想着,但仍旧沉着气,淡漠的问:「们搭挡多久了?」

  周美莲思索了一下之后,认真的回答:「四年有了,从语尘十八岁起,我们就一直搭挡到现在。」

  十八岁?居然比他还早认识江语尘!但这也没有什么好吃醋的,要不是当初他看中傅斯年的设计公司有潜力,他也不会想并购下来,如果不并购,他也无法遇到江语尘,反正只要让江语尘心中只有他就好了,这女人不足为惧。

  「好了,们可以走了。」东方龙冷冷的说着。

  「是。」江语尘的回答很冷漠,他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原本期望东方龙会表现出一些担心他的行为来,结果只是纯粹公事而已,这令意志脆弱的他,感到更失望。

  临离开前,江语尘和周美莲再度上演了一出甜蜜小爱侣的戏码。

  「会很重吗?我帮拿一点?」周美莲抬起头,温柔的看着江语尘。

  「不会啦!只管往前走,我自己拿就行了。」江语尘温柔的露出可爱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东方龙的无名火再也无法压下,气得折断了握在手上的钢笔,他绝对不准任何女人和江语尘如此亲密,江语尘可以亲密的对象只有他东方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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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相俊美,身材高大的西方门,是西方集团总裁,和东方龙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两人无话不谈,但此刻看到东方龙那阴霾的脸色,让他回想起二个月前,东方龙为了找一个牛郎,搞得天翻地覆,亲信职员纷纷告假不说,连他这个头号死党都不敢找上门。

  直到这两个月来,东方龙总算恢愎愉快的心情,他才敢如往常般前来拜访,没想到现在又是这副模样。明明昨天敲定时间时还很开心的啊,怎么才隔一晚又猪羊变色,西方门开始怀疑他记错日子了。

  「龙,惜字如金,我如何跟讨论企划啊?」

  西方门从踏进这总裁办公室到现在,已过了半小时了,咖啡也喝了两杯,但东方龙就是只字未语。

  突然,东方龙丢了份活页夹到西方门前方的桌子上,西方门纳闷的拿起文件夹,翻了翻内容,是有关他西方集团的广告企划案,很不错嘛!

  「这是个很不错的企划,快带我去见见那名设计师!」西方门站起身走到东方龙办公桌前,兴奋的建议着。

  结果,东方龙居然白了他一眼,西方门搞不清楚状况,他的要求合情合理啊!

  「叫江语尘上来!」东方龙透过对讲机,对秘书下达指令。

  大约过了五分钟,敲门声就传来了。

  「进来!」东方龙冷冷的说着。

  打开门的是一名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年轻人,脖子上挂着公司名牌,看起来就像个刚入社会的大学生,但他却有着比女孩子还白嫩的肌肤,大大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慧黠,一双长长的睫毛扇啊扇的,好不可爱!红红的小嘴令人垂涎三尺,小小的挺鼻可爱的装缀在小脸蛋上,那是一张非常性感,也非常可爱的中性脸蛋,再搭配上那瘦削的身材,简直就是个令人不易猜测出性别的男孩子。

  西方门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孩子很特别,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东方龙,果然东方龙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瞳直勾勾的盯着江语尘看,那是猛虎看到猎物时才会有的眼神,西方门暗叫不妙,他太了解东方龙了。

  东方龙整个不爽,干嘛来开个会还要带周美莲来啊!跟屁虫!

  「很高兴认识,我是西方集团的总裁,西方门。」西方门一点也不造作又亲切的和江语尘握手,他是个惜才如命的人。

  「久仰大名,很高兴能和贵公司合作。」江语尘热切的笑着,能够认识鼎鼎大名的西方门他感到开心。

  西方门是个商业界的传说,和东方龙齐名,同样被喻为亚洲商业天才,没想到居然是一名美男子。中美混血的他,有一张五官立体的脸孔,那双蓝色眼睛是那么的迷人,高挺的鼻子,翩翩有礼的仪态,可以轻易掳获少女们的心,真是贵族中的典范。江语尘可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正表现出了钦慕的神色。

  西方门看着江语尘那张如此坦白又毫无隐藏的表情,顿时羡慕起江语尘的天然,这勾起了西方门对他的好感。他握住江语尘的手亲吻了一下,并恭维的说:「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江语尘被一个如此俊美的男人这么一称赞,立即从如痴如幻的梦境中清醒,他马上抽回自己的手。

  东方龙更是无法置信,江语尘这小子,当着他的面和搭挡调情不打紧,现在居然又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的好朋友,简直是不知死活。他怒瞪他们。

  西方门炫耀的瞄了东方龙一眼,并故意说着,「接下来就由我和江设计师一起讨论就行了,东方先生,可以借用一下您的办公室吗?」

  「当然,请用。」东方龙力持风度的回答。江语尘这小子,从踏入办公室到现在,连正眼都没有瞧上他一眼,看他晚上怎么治他。

  西方门以及江语尘的会议大约持续了二个小时才结束,周美莲则负责记录重点以及注意事项。他们的会议讨论多久,那东方龙的闷气就生多久。

  「总裁,我们先回办公室了。」江语尘拿起一叠资料,向东方龙告退。

  东方龙点点头,看着江语尘那苍白的脸蛋就深感不舍,这证明了江语尘还一直深为头痛所苦,一思及此,对他的怒气也减缓了不少。

  「龙,跟江语尘是什么关系?」一待江语尘他们离开办公室,西方门就迫不急待的追问。

  「少管闲事!」东方龙冷漠的说。

  「那意思是说,我可以对他出手啰?」西方门俊美的脸上浮现迷人的笑容。

  「我不准打他主意,现在他是我的床伴!」东方龙威胁着。他何时在意过他的好朋友对他的床伴出手,但唯有江语尘他只想独享。

  西方门迷人的笑容越来越深,看来龙这家伙遇上对手了,他幸灾乐祸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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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语尘的头疼在吃过止痛药之后就好多了,但自然的也就想起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包括他误以为东方龙会因为中枪而死,所讲出的那些不经大脑的话,以及昨天晚上,自己因为喝醉酒对他所说,什么希望永远和他在一起以及他好温柔的醉话。

  他一想到这些事情就很想去撞墙,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呢?这叫他如何面对东方龙呢?万一东方龙追问起来,那该怎么办?这可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决定再度躲到庄严的黑猫牛郎店比较妥当。

  一收拾好背包,他就快速走出办公室,但好巧不巧的居然在电梯里遇到东方龙和西方门,他只好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以尽为人职员的职责。

  「总裁,西方总裁们好!」

  「我们真是有缘分啊,江设计师。请问要去哪里?」西方门热络的笑着。

  「我要去东区。」江语尘心虚的低着头回答,并偷瞄了东方龙一眼,害怕东方龙当着西方总裁的面给他难堪。

  「去东区做什么?」东方龙忍不住发作。这小子,明明告诫他不准再去的,江语尘再给他喝醉酒,看谁去接他回家。

  「我……」江语尘原本想反驳,但瞄了一眼西方总裁,总觉得不应该在他面前太过放肆,毕竟在未来的日子里,会常常与他碰面并讨论广告企划,总得留给人家好印象。

  西方门好奇的来回看着他们,心喜显然又有一场大战要爆发。

  「我什么我,又要去牛郎店了?」东方龙粗鲁的质问他,黑色的双瞳变得更深沉。

  「我……我去什么地方,总裁无权干涉。」江语尘礼貌的反驳,一双漂亮的眼忍不住又瞄了西方门一眼,担心他会误会他是个时常出入牛郎店的同性。

  「在西门面前,就不用隐瞒是我床伴的事实。」东方龙注意到江语尘一双眼直往西门身上瞄,深怕他知道他们关系似的,不禁怒从中来。

  「!」江语尘的小脸蛋顿时红通通了起来,困窘的来回看着他们两人,他不知该如何反应,东方龙居然在西方总裁的面前讲这种话,这叫他的脸往那里放啊!

  「什么?」东方龙就是故意要逗江语尘生气,看他无言可对的模样,他就有报复的喜悦感,谁叫他今天让他闷了一整天。

  「太过分了!我……我讨厌!」江语尘气到直嘟着小嘴,不知道要用何种反抗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悦,只能像个小女生似的讲这种言不及义的话。

  东方龙只是咧着狂妄的笑容,直勾勾的盯着江语尘看,逗他生气还满有趣的嘛,什么我讨厌这种小女生的话都出笼了。

  西方门好笑的看着他们这对欢喜冤家在斗嘴,像极了热中的情侣。

  「太过分了!」江语尘看到东方龙的笑容,就更是生气,他气愤的再说了一次,即转过头不再搭理东方龙。

  「不准去牛郎店,一出了大楼就立刻回家!」东方龙落井下石,邪气的笑着。

  「我才不管,管不着我!」江语尘生气的嘟着嘴,哀怨的看着东方龙,刚好电梯到了大厅,江语尘便一溜烟的跑出大楼外拦计程车。

  「他真可爱,很适合啊。」西方门看着江语尘那娇小又瘦削的身影飞也似的跑出大厅。

  东方龙没有正面回答,他不知道江语尘是否适合自己,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整个心思都在这个小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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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啦!最近很常来喔,语尘。」庄严一听到贵宾包厢门打开的声音,即开心的说,他们已经事先约好见面了。

  「哼!」江语尘嘟起小红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有回答,他现在烦恼得要命,那还有心情和庄严话家常。

  「该不会昨天喝醉酒,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庄严挪过身子,坐到江语尘身边,亲密的揽着他的肩膀。

  「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后悔的要命耶!怎么办?」江语尘突然转过头哀怨的看着他。

  「反正这是事实,有什么关系,他早晚都会知道的啊。」庄严无所谓的耸耸肩。

  「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我是喜欢他的?」江语尘疑惑的说,连他都不确定的事情,庄严怎么会明白。

  「知莫若我啊!的后知后觉又不是一天形成的,只要想象着,若是东方龙要和未婚妻结婚了,会有什么想法?」庄严比手画脚,闭着双眼想象。

  江语尘学庄严闭上眼睛,想象着东方龙和一名女子结婚的画面,他突然觉得心被揪得紧紧的,好不舒坦。「不,不行结婚……」

  「现在懂了吧!」庄严看着江语尘的神情,就猜到江语尘在想什么了。

  「好吧,我会努力去试着接受自己是喜欢东方龙的。我要走了。」江语尘垂着肩膀,无精打采的站起身,准备走出贵宾包厢。

  「这么快?我送啊!」庄严担心的提议,看到江语尘那副模样,他真是没来由的担起心来。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江语尘发着呆,恍着神,出门时,还不小心踢到了门阶。

  庄严看到这一幕,心脏跳了一下,没有问题吧?江语尘不过才来不到十分钟,就要离开了,没有搞错吧?

  江语尘一整个路上都在发呆,他没有坐公车,也没有搭计程车,殊不知这么一走,得走上一个小时,才到得了家。

  庄严说自己喜欢上了东方龙,但似乎也是如此,他只要光是想象东方龙和别的女人结婚,他就心痛,他就嫉妒,他心痛自己无法名正言顺的陪在东方龙身边,他嫉妒另一个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有东方龙。该如何做,自己才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呢?

  他是个男人,东方龙也是个男人,而东方龙和他的关系只是床伴关系,不可能再更进一步,东方龙早已说得清楚明白,等他玩腻了,自然会和他分开,那他该如何保持自己的新鲜感,让东方龙永远不会对自己厌烦呢?他又不是女孩子,保持什么新鲜感嘛!想了就哀怨!

  江语尘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面电视墙前,一名气质高雅脱俗的美女出现在电视上。她好美啊!如果自己也是个女人的话,是否也可以有机会角逐东方龙夫人的地位?

  「夏雪是夏建设公司集团的千金,据说此趟回国,是为了与东方集团总裁的婚事……」电视主播的声音传进江语尘的脑海里。

  东方集团总裁的婚事……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江语尘的脑海里,他发着楞,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东方龙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还是这么美丽高贵的女人,当然啦,像他这么完美的男人,肯定只有完美的女人才配得上他,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啊!就算他变成女人,也无法与夏雪小姐这种完美的女人匹敌。

  想到此不禁眼眶盈满了泪水,这次他是真真切切的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上东方龙了,他哽咽啜泣着,都怪庄严这个乌鸦嘴,想象什么未婚妻嘛!现在人家都出现在面前了啦!

  「龙,下次一定要来我家找我,我爸妈很想喔!」夏雪娇滴滴的声音,令人怜惜。

  「好,很晚了,我让小王送回去。」东方龙像在哄小孩子般的回答。

  「ok!说的我都听!拜拜!」夏雪在东方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江语尘在走到东方龙住家附近时,听到说话声,出于反射性的找了个暗处躲在里面不敢出声。没想到他才刚回到东方龙家门附近,就看到这幕甜蜜相送场面,东方龙的表情看起来好开心喔!不像和他在一起时,老是在生气,老是在骂他。江语尘吸吸鼻子,忍住泪水。

  一送完夏雪,东方龙立即拿起手机拨江语尘的电话,怎么搞的,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突然电话铃声由路旁的树丛边传来,他惊讶的在朦胧的路灯下梭巡江语尘的身影,只见江语尘那形单影只的瘦削身形,在路灯下看来更是惹人怜爱。

  江语尘一听到电话铃声,手忙脚乱的从背包里拿出电话,深怕被站在门口的东方龙发现到他一直待在这边偷看他们。

  「怎么那么晚才回家?」东方龙挂掉电话,站在门口大喊道。

  江语尘才不理会他,新仇加上旧恨──东方龙有未婚妻,以及自己喜欢上东方龙的事实──令他一时无法消化。

  东方龙抓住江语尘的手肘,口气不善的说:「我在跟说话,没听到啊!」

  「管不着我!我只不过是的床伴罢了,我还有我的自由!」江语尘口气冷漠,一点也不怕东方龙生气,反正东方龙都有未婚妻了,他迟早都会被甩,还怕什么。

  「说什么?」东方龙被江语尘那从未有过的冷漠愣住了。

  「爱听几次我都可以说,我只是的床伴罢了,管不着我去哪!」江语尘漂亮的双眼有着前所未有的冷漠。

  突然,东方龙由江语尘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他,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江语尘变了,变得离他好远,好像突然会离他而去一样,他感到焦虑不安,好害怕失去他。

  江语尘刻意营造出来的冷漠,因为东方龙温暖的拥抱而软化了,因为他喜欢东方龙。

  「我累了,而且又好冷,我们进屋子里去吧。」江语尘露出可爱的笑容说道。

  能再和东方龙如此亲密的日子还有多久呢?在未来的某一天起,他就将完完的失去他,何不好好珍惜现在的幸福呢?

  江语尘的可爱模样令东方龙感到放心,这才是真正的江语尘,会对他耍赖、会对他撒娇,就像孩子般依赖着他,只是刚刚的瞬间,江语尘的冷漠令他感到心慌,他不想失去江语尘的笑容以及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