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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沈星灿对赵今安的气质记忆深刻,对她那张脸也记忆犹新,因此,只一眼他就认出她了。

  赵今安站在隔壁包间里,微敛着眸子表情不怎么好。而一个背对着沈星灿而坐的秃顶男人正在对着赵今安说话,那声音传到沈星灿这里,让他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秃顶男人:“你一个服务员哪来那么大架子?陪顾客喝一杯酒怎么了?你们经理没有教过你们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

  赵今安默不作声。

  秃顶男人:“乖乖把这杯酒喝了,省的我投诉到你们经理那里。”

  赵今安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不想惹事的心理,慢慢走到那秃顶男人身边,按他的要求把酒喝了。

  可就在她放下杯子要离开那秃顶男人身边时,那秃顶男人忽然伸出咸猪手搂住了她的腰。

  “小妹妹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腰这么细……”

  赵今安大惊,挣脱他,低喝:“你干什么?!”

  秃顶男人并没有就此罢手,又缠了上来,竟然作势要搂赵今安的肩膀。

  如果看到这里沈星灿再不明白隔壁是什么情况那他就是瞎了,在那秃头作势要搂抱赵今安时,他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付锦锦抬起头问他:“怎么了?”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噼里啪啦的碗碟破碎的声音。

  原来,是赵今安阻止那秃顶男人没有用,情急之下拿一口碗砸了那男人的头。

  沈星灿没有回答付锦锦的话,出了包厢急急向隔壁而去。

  本来,那秃头男的双手已经圈住了赵今安的身子,可被赵今安结结实实砸了一下,吃痛后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捂上自己的脑袋。

  那大碗是赵今安随手抄起来的,里面还有半碗汤。此时,那些汤水和残渣挂满了秃头男人的脑袋,好不狼狈。

  沈星灿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突然有点想笑。

  秃头男人疼得直跳脚,沈星灿来到赵今安身边,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赵今安也一眼认出了沈星灿,她对他的印象也同样深刻。

  没办法,那样一张脸,想不印象深刻也难。

  “你怎么在这?”

  沈星灿:“我在这吃饭啊。”

  赵今安没有再说什么。

  沈星灿自顾自上前套近乎。

  “你吃饭没有啊?要不要一起吃点?”

  赵今安:“我在工作。”

  说完,她转身欲出包厢,沈星灿跟上。

  这时,和秃头男人同桌的人站起来了,说:“打了我们东哥还想走?”

  一桌五六个男人,看起来都不像好人,他们截住了赵今安和沈星灿的去路,沈星灿伸手把赵今安拉到自己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沈星灿问,面上并没有紧张之色。

  其中一个寸头的男人反问:“你要管闲事?你是这妞什么人?”

  沈星灿平静道:“朋友。”

  寸头:“好,让这妞给我们东哥道歉。”

  沈星灿:“怎么个道法?”

  寸头与同伴对视了一眼,流里流气笑道:“当然是怎么让我们东哥满意怎么道。”

  一听就不是好话。

  沈星灿也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们不道歉呢?”

  寸头抬起手,把手指捏得咔咔响,说道:“那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沈星灿嗤笑,说道:“要打架?”

  寸头的同伴也把手指捏得咔咔响,那意思不言而喻。

  冲突一触即发。

  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灿哥哥,你干什么呢?”

  沈星灿的脸上原本挂着危险的笑,此时,笑意换成了头疼的表情。

  付锦锦把寸头挤到一边,来到沈星灿面前,再次问道:“灿哥哥,你干什么呢?怎么吃着吃着忽然走了?”

  沈星灿平声道:“打架。”

  付锦锦拧眉:“打架?跟谁打架?”

  沈星灿用下巴指了指寸头他们,说:“喏,他们要打我。”

  付锦锦转身面向寸头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从面对沈星灿时的娇软可爱变成了黑化的小恶魔。她扎着两个马尾,穿一身粉色衣裙,看起来娇软可欺,但说出的话却很有气势。

  “你们要打灿哥哥?”

  寸头他们还在捏手指,脸上的表情凶恶得能吓哭小孩。

  但付锦锦丝毫没有怕的意思,不但不怕,她还很凶,再一次问道:“你们谁要打我灿哥哥?”

  为首的寸头有意吓唬她,摆出一副痞子相,说道:“小丫头,哥哥们劝你……”

  躲远一点,省得溅身上血……

  可后面的这些话他没能说出来,因为付锦锦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直接把他扇懵了。

  寸头捂着脸,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指着付锦锦,“你,你!”

  付锦锦左右开弓,又扇了他两巴掌,边扇还边说:“打我灿哥哥?嗯?”

  这幅景象很奇怪,付锦锦比寸头矮了一个头不止,但她跳起来施暴的时候寸头竟毫无招架之力,她那手劲也不知道有多大,三个耳光下去,寸头的嘴角竟然都开裂了。

  血流了下来……

  寸头的同伴们终于回过神来,从捏手指变成了撸袖子。

  “卧槽!”

  “他妈的哪里来的丫头片子这么嚣张!”

  ……

  眼看要开战,沈星灿却不仅没有上前,还拉着赵今安往后躲了躲。

  赵今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听到沈星灿一边后撤一边咬牙低咒了一句:死丫头真会给老子添乱!

  他们撤到了安全范围,沈星灿对着付锦锦喊了一句:“付锦锦!你给我悠着点!打坏了你自己赔啊!”

  赵今安:???

  然后,让她惊掉下巴的一幕上演了。

  五六个大男人一窝蜂而上要教训付锦锦,结果……

  付锦锦左勾拳,右鞭腿,以肘击打,以膝盖顶,招招生风,拳拳到肉,没出两分钟,六个大男人全部交代了。

  小丫头打完收工,结束的时候还摆了个很拉风的pose。

  但是她这个pose没有摆太久,就被沈星灿当头一巴掌拍得破了功。

  赵今安:……

  什么情况?

  她惊得不知道作何反应,而沈星灿却怒了。

  “让你悠着点悠着点!你特么行不行啊!”

  付锦锦委屈巴巴的,“我……”

  沈星灿瞪她一眼,去检查地上那几个人的伤势,越检查脸越臭。

  方才还以一敌六的功夫少女付锦锦,此时忐忑极了。

  “呃……,灿哥哥,我、我没控制好力道……”

  沈星灿臭着脸怼她:“你什么时候控制好过?”

  付锦锦眼巴巴的,一副求原谅的样子。

  沈星灿又说:“就你这二把刀的功夫什么时候能练好?你自己看,都打出血了!”

  赵今安:……

  她真的不懂,一个小姑娘打六个男人,他管这小姑娘的身手叫二把刀?

  赵今安当然不会懂,因为在沈星灿看来,打架的时候力度不能控制得恰到好处,就是二把刀。

  沈星灿还在数落付锦锦:“不行你就别强出头。”

  付锦锦陪着笑,说:“我这不是不想这几个垃圾脏了灿哥哥你的手嘛。”

  沈星灿没理她,付锦锦可怜巴巴的说:“那现在怎么办啊?要不……给沈爷爷打个电话?”

  沈星灿没好气。

  “就会让别人给你擦屁股!”

  他与付锦锦从小一同长大,付锦锦家世代开武官,老爷子和沈星灿的爷爷沈元德关系很要好。付锦锦从小就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别看她外表一副娇软可欺的模样,实则是个大力女金刚,武道高手。

  有这么个高手挡在自己前面为自己出头本是一件好事,但沈星灿却很头疼,因为付锦锦每次出手都没轻没重,把人打伤那是常有的事,他没少帮她善后。所以才有开头那句话,让她悠着点。

  可眼下看来那句话根本没起什么作用,所以沈星灿就很恼火。

  -

  打完电话,沈星灿坐在包厢里静静地等,等沈元德派的人过来善后。

  这时,他才注意到缩在包厢角落里的秃头男人。

  那男人本来因为喝酒的缘故脸色红通通的,此时,脸色却变白了。

  沈星灿哂笑一声,抬步向他走过去。

  秃顶男人全程看着方才那诡异的一幕,所以现在在他看来,付锦锦和她的同伴都不是正常人。眼前这个小白脸看似无害,万一也是个怪力金刚呢?

  所以,他看沈星灿的眼神就非常警惕。

  “你、你要干嘛?”他颤声问。

  沈星灿蹲在他面前,笑眯眯问:“调戏小姑娘?嗯?”

  秃头男人没敢做声,肥硕的身躯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沈星灿啧了一声,接着说:“我怎么瞧你这双咸猪手怎么觉得别扭,好像是长歪了,要不……”

  他粲然一笑。

  “我给你正正骨?”

  他笑得人畜无害,秃头男却觉得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他磕磕巴巴道。

  沈星灿的笑容敛去,沉声道:“那可由不得你!”

  说话间他已经动手。

  付锦锦:“哎,灿哥哥……”

  赵今安这次还是没有看清动作,只听见卡吧啦吧几声脆响,伴随着秃头男的痛呼,中间还夹杂着沈星灿的说话声。

  他的语调带着明显的鄙视,“就你这样的垃圾也配称自己为上帝?”

  赵今安:……

  只一错眼的功夫,沈星灿就收了手。再看秃头男,他疼得满脸汗珠,两条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

  秃头男猜对了,沈星灿不是大力金刚,但也有些手段。他从小与付锦锦一起练武,虽没有付锦锦资质高,但对付一般人,也绰绰有余了。

  付锦锦跑到沈星灿身边,打量了秃头男一眼,问沈星灿:“你把他胳膊卸了?”

  沈星灿淡淡回道:“还有手腕。”

  付锦锦:“你这……,刚刚不是还嫌我打坏了人惹麻烦吗?”

  他出手这狠劲,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啊。

  这帮人原本还剩下秃头男一个没受伤的,这下好了,团灭。

  沈星灿闲适的坐回椅子上,说:“你都把他的同伴打成那样了,也不差我这一哆嗦。”

  左右都要处理善后,伤者多一个少一个区别不大。

  谁叫他看着那秃头男就火大呢。

  -

  沈元德派了人来处理这件事,秃头男他们一伙一看对方这阵仗,很识时务的没有将事闹大。

  都是在道上混的,别的本事没有,但识人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对方能不能惹,他们心里有谱。

  何况是他们惹事在先,他们现在只祈求对方不秋后算账。

  但是,赵今安还是因此丢掉了工作。

  经理给的辞退理由很冠冕堂皇。

  说他们目不识珠,让赵今安受委屈了,他们这里庙小,请赵今安另谋高就。

  赵今安多少有些沮丧,毕竟这里的工资待遇她还挺满意的,才干不到一个月就被辞退,有点可惜。

  沈星灿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与她道歉。

  赵今安不会是非不分,人家帮了自己,有什么可道歉的。

  “我打了那男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有没有你们我都会被辞退。”

  沈星灿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赵今安微微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们了,再见。”

  她道完再见,转身就走。

  沈星灿本能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