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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a;a;a;quot;是没错。&a;a;a;quot;马大声捂着脸答道。

  马先醒点头续问道:&a;a;a;quot;我再问,咱们在东南方住了那么久,可曾一丝一毫感受过端木老爷子之德?&a;a;a;quot;马大声这回声音难得不大,但屋内群豪都听得清楚,只听得他回道:&a;a;a;quot;那倒是没有。一丝一毫也不曾感受过。&a;a;a;quot;

  &a;a;a;quot;那就对啦!&a;a;a;quot;马先醒咧嘴一笑:&a;a;a;quot;由此可证,这端木老爷子之德没能披到东南方,这么一来,八方去了一方,不就只剩下七方了吗?&a;a;a;quot;

  在场众人一听,皆露出又是恍然大悟又是啼笑皆非的表情。马大声一拍额头,顿时恍然大悟,笑逐颜开的推着马先醒,口中不停赞道:&a;a;a;quot;有理啊!有理!八减一确实是七,兄弟说得真是太有理啦!&a;a;a;quot;

  从儒家弟子听了半天,还以为这两人说着说着,其实不过是抓了唱名的那个小弟子开开笑话,本欲作罢,没想到马氏兄弟绕了一大圈还是又转回来嘲弄端木敬德。是可忍,孰不可忍?白袍儒生立时一片哗然。

  儒家四大弟子之首杨宽文领着戚戒浊、邵广晴、谈直却&a;a;a;quot;刷&a;a;a;quot;地一声抽出长剑,站定东南西北四方。余下百来名白袍儒生见师兄们动手,也是执剑在手,将马大声、马先醒八方围住。&a;a;a;quot;两位恁地无理!&a;a;a;quot;杨宽文斥责道:&a;a;a;quot;二位既辱我师在先,就请尝尝八佾剑阵的厉害。&a;a;a;quot;马大声、马先醒兄弟两人面面相觑,一副&a;a;a;quot;果然放屁放到自己脸上&a;a;a;quot;的表情,但是事已至此,也只得捞起搁在脚下的九齿钉耙跟月牙铲,背对着背准备应战。

  眼看着英雄大会未开,自己人就要先打起来了,各家掌门纷纷摇头叹气,均觉得此举未免出师不利。即便有人还想为马氏兄弟做个调停,但先前眼见丹狱门朱岐跟东瓯天鹰杨隼被马氏兄弟一阵抢白浑说,落得个自讨没趣,这些有头有脸的武林人士谁也不愿再下场,为他们白白背上黑锅。便连素来知道他们兄弟绝非真有恶意的赵楠阳,见这二人说话如此&a;a;a;quot;谈不拢&a;a;a;quot;、&a;a;a;quot;说得透&a;a;a;quot;,一时也为之语塞,不知该用什么话来为这两个头脑不好的兄弟开脱才好。

  &a;a;a;quot;众位师兄请住手。&a;a;a;quot;从白衣白袍的儒家众弟子剑阵中突然走出一人,不疾不徐的说道:&a;a;a;quot;请听小弟一言。&a;a;a;quot;

  荆天明见刘毕推开众人走到屋内正中,已感讶异,又听他还欲出言劝解众人纷争,更感诧然,心想:&a;a;a;quot;刘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胆量了?他以前最怕在人前说话的。&a;a;a;quot;

  刘毕向在场的众位前辈与端木敬德一揖到地,起身说道:&a;a;a;quot;子曰:忠以修己,恕以治人:故能克己复礼,推己及人。小弟想,什么叫做忠,尽一己之力为天下人,就叫做忠,正如同众位今日来到此地,为抵抗暴秦之业共襄盛举便是。什么叫做恕,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把天下人人都当作自己一样,是谓之恕。&a;a;a;quot;刘毕一指马大声、马先醒两人又道:&a;a;a;quot;如今这两位兄台,来到此处,是为尽忠而来,虽然他们言语上有所不端,但是在大节上,却是分毫不差的。正所谓大节不失,小节不计,端木掌教时时以仁恕之道教诲我们,又哪里在乎这小小得罪呢?还望各位兄长以大节为重,恕过了他们这一回吧。&a;a;a;quot;

  &a;a;a;quot;孺子可教也。&a;a;a;quot;一直没发话的端木敬德以赞许的眼光看着刘毕,摸了摸山羊胡,道:&a;a;a;quot;先修己而后治人,乃仁义之端,亦即我派忠恕一贯之道。竖子之言,深得我心啊。&a;a;a;quot;端木敬德慈蔼的向刘毕招了招手,说道:&a;a;a;quot;小孩子,过来。叫什么名字?&a;a;a;quot;&a;a;a;quot;先生在上,弟子刘毕。&a;a;a;quot;刘毕恭敬的上前说道。

  &a;a;a;quot;好好好。宽文,取过黄带来。&a;a;a;quot;端木敬德吩咐已收剑回鞘的大弟子道,&a;a;a;quot;从今天起,刘毕就与们四人并列,他年纪最小,领悟我儒家精髓的道理倒是不少。们若是亏待他,让我知道了,可是不依的。&a;a;a;quot;儒家百来名弟子依言收剑回鞘,又亲眼看着端木敬德将刘毕腰上系剑用的长绳由褐色换做黄绳,都露出羡慕已极的神色。至于马氏兄弟,自是见好就收,乖乖回座,两张嘴巴从头到尾只用来喝茶吃瓜子,整场英雄大会之间,两人竟是硬生生再没有一句话。

  好不容易入席的端木老爷子,与盖聂、赵楠阳并列主座,如此一来,主座上四个座位只空了一个。荆天明耳中听着三人寒暄,径自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这端木老爷子腰间竟系着一把木剑,想来势必武功奇佳;一会儿看着那空位又想,不知还有哪位武林前辈尚未抵达。他正乱想间,那唱名的儒家弟子却又结结巴巴的喊将起来,&a;a;a;quot;威震……统帅……墨家路枕浪与其弟子苏北海、方更泪、花升将、杜令飞、秦照等人,到!&a;a;a;quot;喊完最后一批抵达的人之后,那名弟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三章英雄大会

  经过马氏兄弟这么一闹,长屋内众人的心都松懈了,如今听得墨家军到来,人人皆是心下一凛。要知道江湖上的人士若论起单打独斗、手底下见真章,个个皆是好汉一条:不过若是论起行军打仗,动辄成千上万条性命血肉相搏,这屋内几百人中恐怕只有寥寥几位经历过秦楚五十万大军之战的,还称得上是略知一二。群豪深知此理,因此对墨家军的到来真可说是大旱之盼云霓。

  没想到此时墨家军真的到来,屋内响起的却是大感失望的声音。&a;a;a;quot;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墨家军吗?&a;a;a;quot;一位苍松派的弟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丹狱门的一位弟子则是拉长了脖子往屋外望,口中还喃喃问道:&a;a;a;quot;就这么几个人?后头没啦?&a;a;a;quot;&a;a;a;quot;不会吧。&a;a;a;quot;&a;a;a;quot;这些人靠得住吗?&a;a;a;quot;&a;a;a;quot;真是见面不如闻名。&a;a;a;quot;&a;a;a;quot;就凭他们……&a;a;a;quot;一时之间,长屋内充满了各式各样抱怨的声音。

  也怪不得群豪吃惊不住。原来这所谓的墨家军,前前后后也不过寥寥十来人而已。个个皆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一律手执椆木棒,身穿黑色粗布短打,那短打上绽线的绽线、补丁的补丁,加上人人精瘦,若是再发给他们一人一只碗,活脱脱便是一群乞丐了。但见这群青年当中,还混着一位老乞丐,粗白眉、短白髯,面膛红得发亮。他手里还挽着一个中年妇女,哭得甚是伤心。

  荆天明看这老者眼透精光,心想:&a;a;a;quot;看来这必定是墨家钜子路枕浪了。&a;a;a;quot;没想到那挽着妇人的红面老者,却对屋内众人拱手说道:&a;a;a;quot;在下苏北海,请问金算盘笑掌柜可在这儿?&a;a;a;quot;荆天明闻言一阵愕然,又想:&a;a;a;quot;原来这老人不是路枕浪,难道说墨家钜子尚且不过三十岁吗?&a;a;a;quot;他望着那些刚刚才进门来的年轻弟子,其中却有四人悄无声息的退出门外去了。

  &a;a;a;quot;掌柜的呀——&a;a;a;quot;那妇人放声大哭,&a;a;a;quot;老鬼啊——是欠债不还了?还是做了假帐、黑了心肝……竟要拿命来还啊?&a;a;a;quot;她一面哀嚎,一面以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不住的睃着在场众人。众豪杰尽管问心无愧,但只要被那双眼睛给瞅住了,却是谁也忍不住心惊,便连荆天明见他眼神扫来也是蓦地心跳加速,他心想:&a;a;a;quot;不知这位妇人是谁?又为何哭得如此悲哀?&a;a;a;quot;

  &a;a;a;quot;苦大娘快起来。&a;a;a;quot;赵楠阳眉头一皱一抬,伸手便去扶伏在地上的中年妇女,那女子却死活不肯起来。赵楠阳此话一出,顿时就有人想起,眼前这哀哭不已的妇女正是&a;a;a;quot;金算盘&a;a;a;quot;笑掌柜的结发妻子,人称&a;a;a;quot;银秤砣&a;a;a;quot;的苦大娘了。

  &a;a;a;quot;住在齐国的好汉们都知道,&a;a;a;quot;苦大娘伏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道:&a;a;a;quot;我和我家那个老鬼在胶东开鱼店做买卖二十年了,向来是斤两不缺、童叟无欺。老鬼几个月前听说大伙儿今日要开英雄大会,兴冲冲的就把鱼店收了,我对他说,好歹等着拿了盘店钱再走,他偏偏不肯。我就晚了这么一步啊!天杀的!谁知道他就着了人家的道。&a;a;a;quot;苦大娘不停的用袖子抹着眼泪,边说边哭,边哭还不忘巡着众人看去,仿佛在找什么似的。少数几位在场的女子,听她哭得凄惶,早已忍不住红了眼眶,偷偷拭泪,其中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更是抽出了手帕,轻轻的递了上去。

  哪知道苦大娘接过手帕并不拭泪,反将帕儿紧紧捏在手中,阴阳怪气的厉声喊道:&a;a;a;quot;好!好!好!来参加英雄大会真是好呀!老鬼啊!要不是来参加什么狗屁英雄大会,又怎么会让人不知用什么玩意,在身上开足了透明窟窿啊!&a;a;a;quot;苦大娘话没喊完,已然势若疯虎般的向东南角里一人直扑而去。那男子手握一只金光闪闪的大算盘,见苦大娘扑将过来,却避也不避。苦大娘手作爪形,&a;a;a;quot;啪叽&a;a;a;quot;一声,已从那人脸上活生生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坐在那人身旁的几名八卦门弟子与苍松派杨隼,皆是&a;a;a;quot;唬&a;a;a;quot;地吓了跳。尤其东瓯天鹰与金算盘笑掌门本来相熟,刚才英雄大会未开之前,两人还聊过几句,只是碍于人多没有深谈,那里料想得到自己熟悉的那张脸,此时已被苦大娘抓在手中。杨隼明白若以易容术要仿效到如此维妙维肖的地步,绝非三五日之功能成,那这面具自然是从真正的金算盘笑掌柜脸上剥下来的了。杨隼气噎喉堵的怒视那人,只料他年纪不过三十出头,整张脸却像是被人使劲拧绞过的抹布似的——两条八字眉、一双倒钩眼,高颧骨、削脸颊,活脱脱一副走路摔倒、吃饭噎着的倒楣相。

  那里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头苦大娘疾势不缓,右手甫一抓下人皮面具,左边袖子一抖,银秤砣已握在掌中,恶狠狠的便往那男子眼中插去。两人虽近在咫尺,那倒楣汉不惊不慌,右手金算盘喀喀两声,使一招笑掌柜的&a;a;a;quot;分斤拨两&a;a;a;quot;,将秤砣死死夹住,左掌伸出便往苦大娘右肩拍去。苦大娘偷袭失利,知敌手武功胜己太多,报仇之望只在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