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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页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一开始的乐明就是这样子,他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

  他的感情从来都只放在在陆行川身上,若说有人会插足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他自己就会不屑一顾。可就因为他对自己的感情太过自信,对那样貌似懦弱无能的乐明太过鄙夷,才会毫无防备的让他走进自己的生活。却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条真理——日久生情。

  不管何进还是乐明,无一例外的在这个词上面栽了跟头。不管他们自己承认不承认,长时间的朝夕相对,出生入死,让两人眼中的对方再不似从前,以为说完就可以完,说忘就可以忘。

  只是有些事,不是说发生了就一定要记得,有些感情,更不是感觉到了就一定要承认。

  “那伤是怎么回事?”乐明用眼神示意他的左手。

  何进低头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有血从袖管里流下来。

  是上次的枪伤,还没完结痂,刚来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伤口又裂开了。

  “说呢?”何进略带嘲讽的看他,“不是我保镖吗?”

  “我是秘书啊,何总。”乐明笑,眼睛看着何进,别有一种强势的力量,不闪不避。

  果然感觉到了吗?

  那个夜风飘荡的时候,那锐利警醒的眼神,果然是望向他的。

  我们心有灵犀呢,何总。

  笑着起身把一看就是随手放在电视上的一叠纸拿过来,递到何进面前:“他应该有告诉我要什么吧?”

  ——再跟我做一次。

  他跟陆行川提出的要求,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确对象。

  何进冷笑。

  不说话就代表他清楚,却没说会不会付。

  乐明也不急,站在原地微笑着等。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么走了有点冤。他还没和他好好做一次不是吗?

  终于,何进的手搭上了纸的另一头。不待乐明笑,就猛地一抽。随着空气中响起细微的嘶啦声,漫天纸雨飘散。上面红色的血迹触目鲜明。

  乐明望着防备不及被纸划出道道血口的手,微有惊诧。不过也就是一恍神的功夫,就又挂起他无所谓的笑,望向何进竟有些咄咄相逼。

  “替他付吗,何总?”

  陆行川开出来的报酬,替他付吗?

  何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他流血的右手。看他白纸乱飞的酒店房间直视他没一点退缩。看他要临别纪念一样早就豁然的笑。终于把烟摁灭在一边。

  “我替他付。”淡淡地应承,转手脱下外套,却在最后一刻变成暴怒,狠狠把衣服甩在地上,指着乐明鼻尖:“连本带利,我跟算清楚!”

  他输了。

  头一次在目光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他承认,他抵抗不了他索命一样的不惜代价和不计后果。那样坚定热烈的需索,赤裸直接的表达,让他无法视而不见。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他之所以会对他太过明亮的眼睛记忆深刻,是因为他的感情早就那样表达了。

  用热切兴奋的眼神,早就对他表达了。

  结果他还是后知后觉。或者说不屑一顾。

  他以为他不会对他动感情,他以为他可以只当他是那个懦弱无能的秘书,要他身体而不碰他感情。可结果,他还是动摇了。上次火里是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那次还可以勉强说是感动,是报答,这次却是无任何借口的,就是想跟他上床。

  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乐明,而只是面前这个男人。

  眼神火热,唇带笑纹的男人。

  他勾起他一切虚伪的回忆和一切不应有的热情。

  他不应该把他毫无防备的放在身边。

  不是因为他丢了东西,而是他一点点偷去还有感情。

  不知不觉就丢了的感情,何进可以承认却不想追讨,更受不了偷走的人再拿来他面前炫耀。那样,只会让他丧失理智,夹杂不应该的报复。

  从跌落床单的那一秒种开始,两个人就没停止过撕扯翻滚。像有仇,恨不得大打一场。只是一个沉目冷目,一个唇角微牵,让人看不出这两人心思究竟如何。白色床单上很快沾染血迹,有何进的,有乐明的,也有两人混在一块的,斑斑点点,丝丝缕缕,触目,也惊心。

  直到此时,何进才发现了两人的势均力敌。那个往日不敢有丝毫抵抗挣扎的人,撤去了伪装,竟是那样从容,锋利如刀。他搂抱他的手臂如他一样有力,没有犹豫。他追吻他的唇舌像他一样急迫,啃咬不知疼痛。大方地剥掉衣衫,裸呈相对的一刻他们同样在对方眼里看到欣赏与欲望。

  那是真正地吸引,丢掉同情,避开爱情,只要身体的结合。

  几番翻滚后,何进终于将人压在下面,望着那略带调侃,却大方自然甚至暗示默许的笑容,一点点皱起眉。

  他竟然清楚的记得他每一次懦弱畏缩的表演。

  那时让他厌恶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讪笑现在想来都好像催情剂,刺激神经,加速血流,绕过大脑唤醒欲望。

  他竟然在他面前演了那么久的戏!

  他竟然在他面前装可怜博同情,他竟然在他面前装没用表忠心,挡刀挡枪也就算了,他他妈的竟然还敢勾引他上床!

  操!

  猛地俯身封住他的嘴唇,长时间的深吻过后,仍断断续续的吮咬。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人撕吞下肚。

  湿热的空气中只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一声声清晰响在耳畔。乐明主动探起上身,追逐迎合何进的气息,一番试探争斗后,带着急促的喘息,告诉何进说:“来吧。”

  能让他甘心躺在下面的,这辈子也许就这一次。

  何进居高临下望着他,忽然低下头去。

  吻不再凶狠,却更加浓烈。然后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就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没有任何前戏。急迫不留余地。

  这不是他应掌控的节奏。却因为对手的特殊而失掉往日的冷静。

  不知不觉中,他对这个人的真面目产生了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期盼。从确认他不简单那天开始,他就对他的真面目做了无数种假设,其中不乏铁胆超人或卑鄙小人,可真等他握着枪,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站在他面前时,何进才知道哪一种假设都可能是真的,又哪一种假设都好像差那么一点什么。

  因为面前的人太过鲜活,眼神太过明亮。明亮鲜活的连以往那些夸张的表演都那么生动真实,放在他身上找不到丝毫违和。就那么合而为一成为一个人。

  一个笑容不羁,眼神锋利,即使在床上也没有任何遮掩与羞涩,大方的迎合,微笑接纳的人。

  而这个人,对着何进冰火交杂的眼睛,竟然还在微笑着煽风点火:“用力啊。伤到下面了吗?”

  明明是挑衅,本应潇洒的动作却多了一些当断不断的牵扯。

  用情太过了吧。

  “……想死吗?”一手撑在他脸侧,居高临下的俯视,遮住了灯光也好像隔绝了空气,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不想。不过要真有那个本事,我死而无怨。”三分玩笑七分认真的话,让何进眼中终于起了变化。一直粗暴的动作至此终于有了片刻滞缓。伴随着猛地进入,停顿,抽出,似自醒又似警告。

  “我用不着……为我……死而无怨!”

  还不了的情,他不想再欠。

  床上人依然望着他微笑,有力的手扣紧他的脖颈,手指探入他的头发,幽黑明亮的眼里毫无挣扎:“我知道。”

  他不想要的负担,他不会再给。

  他有他的自尊,他有他的骄傲。那点感情,是意外。如果一方不接受,那另一方也不会再逼。做过该做的,最后的结果,无非视而不见,和潇洒放手。无论哪个,都不会拖泥带水。

  35

  何进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

  地上散落的带血的纸张已经都被收拢放在一边。乐明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吸烟。还在流血的右手随意的掸在一边,上面一道道血口清晰可见,受伤本人却好像完没感觉到疼痛。

  何进看了一眼,转到桌前拿起电话打给前台要绷带和纱布,然后放下电话一声不发的开始穿衣服。把衬衫套上的时候有人敲门,何进转身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小型药箱,直接走到床前坐下来,用眼神示意乐明把手伸过来。

  乐明夹着烟,斜瞅着何进笑。

  又要给他包扎了吗?

  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啊。不过这次不用假装没知觉了。

  何进的动作依然麻利熟练不带丝毫刻意的温柔。

  乐明一直懒散的靠在床头,微微垂了眼睛,大大方方的看他。

  其间何进难免用力过大按压到他的伤口,乐明却好像无感觉。房间里又一次安静的只可以听到呼吸声。

  本就昏暗的灯光好像更加昏暗,模模糊糊的映衬出一个轮廓清晰的场景,却让身处其中的两人更显沉默深邃,无论如何也看不透那层笼罩其上的朦胧的光。直到何进最后系好最后一个结,抬眼看床头靠着的人时,对方才给他一个大方的微笑。

  “多谢何总。”

  何进没说话,目光逐渐往下,着重扫过他身上几个地方——

  胳膊上长而细的划痕,是抓贼的时候留下的;胸口往下长约一指的伤疤,是酒吧里为他挡刀时的;大腿上已经不太明显、被火擦伤一样的痕迹,是绑架那次为他推开枪时留下的;还有脑袋后面应该还有应该已经好利索的伤口,那是被他上的时候自己在水龙头上撞出来的。而现在手里握着的,满满一手的血口,也是当着两人面愿打愿挨划出来的。

  半年,甚至还不到半年,他就为他做出这一身乱七八糟的伤。有故意的,有自找的,有避重就轻的,有小题大做的,但,也有真的。真的为他而留下的,最险也是最深。

  他真不应该把他放在身边。

  看了一圈,得出的还是这个早就该得出的结论。何进竟然发现自己把这半年来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清楚得甚至能马上联想到那些时候那人的表情,与现在多么的不同,又多么的逼真。然后不自觉的放冷目光。

  他果然能干!

  “不想问什么吗?何总?”看出何进眼中的变化,乐明微笑着打破沉默。

  “问了,会说吗?”冷冷的顶回去,又有嘲讽。

  当然不会。

  乐明笑。

  如此展露真实,默认对他的一切推测已经是自毁长城,再主动交待他所来为何受雇何人,那他bj的招牌回去就可以自己摘了——虽然这一切已经不再是秘密。

  他这次回来是受两个人所托。两个同样姓陆的。陆行川和陆中麒。

  陆行川要的很多,好像“一切能整垮何进的”一类的,但陆中麒要的只有一样,一张死亡鉴定书。更确切的说,是一张写了他父亲名字的死亡鉴定书。只这一点,就可以区分主次。陆中麒的这单是大头,至于陆行川要得东西,根本就是顺手牵羊。

  开始也奇怪,为什么那种东西会在外人手里,但当见到实物的时候,就完明白为什么陆中麒愿意花那么大价钱要这一张薄纸。

  这张纸,就算不是性命攸关,也足可使人身败名裂。

  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好找。一开始根本都不知道放哪,只能想办法接近何进,再图谋进一步行动。而在如何成功潜伏到何进身边这个问题上,他可谓做足了功课。

  从收集来的各方资料上显示,何进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遇强则强,与其费事用表现突出来获取他的青睐,还不如利用他和陆行川的关系引他的注意来得容易。所以他就精心筹划了一出好戏,利用陆行川,成功的引起何进的注意,更为成功的做了他贴身秘书。就算何进不信他,没有让他插手任何公司实务,他还是凭借敏锐的嗅觉和老道的经验寻找到有利的信息。

  当然,伪装成这种懦弱无能的性格,不是没有理由的。这种人比较不会引人注意不是吗?更何况对付何进那种强势惯了的人,示软可能是最有效的应对。因为不屑,他可能不会多看上一眼。也就让他少了一分被拆穿的危险。

  结果,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按部就班。

  他见到何进,他吸引他的注意,他做了他的秘书,他跟着他到处奔走,他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办公室,他甚至住进他家。然而在把这些地方都细细搜寻过后,他还是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最后,他只能赌他把东西放在了银行。

  只是那个需要身份验证的地方,就算有钥匙他也进不去,更别提他根本不知道保险箱号码。要说为这点小事打劫一次银行,成本实在有点大。迫不得已,他只好联合陆中麒,演出了一场绑架的戏码。

  事后何进肯定会起疑。乐明知道。

  何进不是傻子,更何况他有意留下痕迹提点他注意。当时想的就是反正两人最后一次碰面,从那以后“乐明”这个人便会消失,如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让何进吃点苦头也可以更提高警惕。却没想到陆中麒横生枝节,暗中联系何进的仇家,想要等东西到手就置何进死地。让他计划不得不再次更改。

  应该说那是一场好戏。各人有各人要得东西。要钱要命,又或者要身要心,总之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得。至于他乐明,恐怕就是要心的那个,虽然只得麟之一角,也足够欣慰。

  最后如他所料,他找到了他要的东西,还顺带捎出了一份“绝对机密”的名单。只这一张,他就可以去陆行川那里交差了。然后收两个人的钱,凯旋而还,宣布又是大功一件。可结果,他藏起了可以结束一切,包括任务包括仇恨包括性命的东西,冒着可能会死得不明不白的危险回到何进身边,又去搜罗那些微不足道的零碎。

  不舍吗?

  他承认。更多的还是不放心。

  当发现陆中麒找回那份东西后就会有进一步行动时,才知道,他从何进这拿走的是一张护身符。他自己,也是陆行川的护身符。以至于陆中麒行动再无顾忌,一次又一次想要置何进于死地。

  虽然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公私分明只是他的原则,并不是逃避责任的借口。所以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他自愿来充当护身符这个角色。包括停车场救他脱险、大火里挺身相护、分开后暗中相随等等等等,都是义务劳动,额外赠送的。

  一切都明显了,不是吗?

  他此行的目的完变质。从间谍变成了保镖,该说升还是降呢?

  何进一早知道了。

  虽然未必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至少知道他别有居心。但要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一定也不会爽快地回答。

  因为,他的确是从绑架后才知道的。虽然一直有所怀疑,但的确是在绑架后找到了那两个绑匪的尸体,也从陆中麒的表现上确认东西已经“物归原主”,才真正确信了这个“无用”的人有多么能干。

  这是他的失败。

  虽然在别人看来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他是何进,怎么能容忍自己犯下这种疏漏,让一个高级间谍跟在身边半年之久。而且明明怀疑,却一次次在他可怜兮兮的装扮,畏缩讨好的表演下心生怜悯,没有把他赶走。

  该说他演技太高,还是他心肠太软。又或者,他一直隐隐期待着他会有出人意料的表演。

  结果,证明是后者。

  在验证猜疑那一刹那,他竟然没有被骗的愤怒,只是冷笑着牵起嘴角。

  那是预料之中的背叛,他一早有了承受的准备。如果不是那人去而复返,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会把他找出来,让他知道他何进不是那么好骗的。

  可结果那个人竟然又回来了。在演了那么一出漏洞百出的戏后,竟然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重又出现他面前。而且明知他已起疑,还装出一副懦弱的嘴脸,如果不是在考验他何进的耐力,就是别有所图。

  所以,他放他留下来。

  他要想演,他就陪着他演!

  他要想装,他就看着他装!

  到最后,看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可结果,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他回来竟然是为了他。

  直到陆行川找到他坦白,他才知道这个他查了许久都没结果的人是哪来的,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同时也察觉了一些他不想知道的东西。

  比如他回来的多余。

  他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他的任务早就可算完成。而他之所以还留在这儿,说白了是以乐明的身份,而不是bj的身份,冒险多留一程,自立危墙。

  为了他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