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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还生

  这里是大齐,一个民风淳朴的国家。

  “杀千刀的孽畜,没娘养的鳖!黑了心、烂了裆,下贱玩意儿下地狱,最好是,千鬼蹂l躏万鬼欺,畜道轮回永当鸡!”

  私通嫔妃,气死先帝,结党营私,买卖官爵,科场舞弊,残害忠良,割地求和,投敌造反……大齐第一大变态、大奸臣、大叛徒、大人渣、大淫贼江熙,终于要杀头了!

  累累罪名,随便一条都足够取江熙项上人头。奈何天道不公,竟让他逍遥法外十年之久,让百姓吃苦,让忠臣蒙冤,让帝国元气大伤。

  不得不说,江熙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江熙做到了人人得而诛之,好人讨厌他,坏人也讨厌他,清官讨厌他,贪官更讨厌他,本国要杀他,敌国通缉他,恨他的人组织在一起都能够凝聚成一支士气如虹的军队。

  其罪孽之深,亘古未有,“遗臭万年”都不足以形容他,赵高秦桧之流在他面前也要甘拜下风。就是把他钉在耻辱柱上,耻辱柱都觉得被侮辱。

  真真应当在他第一次造孽时,就取他性命,也不至于有后来的桩桩件件。

  所以今日江熙必须死!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法场来了京城半数人,乌泱泱一片,堵得水泄不通,附近阁楼也挂满了探头探脑的人。毕竟见证这种千年才出一例的毒瘤的死,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事情。

  话说京城街道上一次这么拥挤,还是先帝出殡的时候百姓夹道送别。

  人们举臂高呼:“杀!杀!杀……”

  呼声震耳欲聋,是愤恨、是如愿、是大快人心,催促刽子手快快动手。

  “时辰未到,稍安勿躁!”刑台上,监斩官抬起一只手压住人们的呼声,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斩首令牌。

  此时,这场死刑的主角江熙正跪在断头台上,要不是脖子被卡住,他一定栽倒在地。他已吃了三个月的刑,破烂发霉的囚衣透露出已被鞭笞过的皮肤,鲜艳的血沿着结了坨的脏发滴在地面,头上嗡嗡嗡地盘旋着苍蝇。

  别人死前还有顿断头饭,他却三天没有进食,已是奄奄一息,不成人样,这时提前砍了他都算赏了他一个痛快。

  突然,一名衣着邋遢的女人推开人墙,躲过侍卫的阻拦冲到台上,跪在监斩官面前哭求:“大人,我以性命担保江熙是冤枉的,不能杀他!”女人也浑身是伤,虽然蓬头垢面,但依旧看得出花容月貌,是个美人胚子。

  江熙有气无力道:“走。”

  监斩官冷漠地挥了手,侍卫便将她拖了出去。

  “大人!大人……”女人嘶哑的声音消失在了闹哄哄的议论声中。

  这个女人名叫“白檀”,说得好听一点是江熙的相好,说得难听一点是江熙的对食。没错,江熙是一个太监,在最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去了势做了太监,人称“江公公”。

  一个月来,白檀为江熙的事东奔西走,买人情托关系,凡是她能联络上的权贵都联络了,更是在公主府门前磕了一天一夜的头。肃川长公主被她感化,给了她一次澄清的机会,她却支吾了半天,一个能够为江熙开脱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只一味地强调能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江熙。

  她的命值几个钱?江熙犯的事可是十恶不赦,她纵有一万条命也不够赔。因无法供出有力的证据,众人权当她疯了,不予理会。而与江熙为伍,她又少不得遭人羞辱打骂。

  “时辰已到,行刑!”监斩官语毕,扔下令牌。

  随令牌落地的清脆声,全场安静了下来。

  刽子手喝了一碗酒,活络了一下筋骨,扬起砍刀。只待砍断麻绳,一把千斤重的悬空大铡刀就会瞬间落下,秒斩江熙人头。

  人群屏住呼吸,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

  砍刀一挥,麻绳崩断,便是一阵疾风呼啸而过,“哐啷”一声闪起了火星,又“轰隆”一声巨响,地面为之一震,扬起比人还高的灰尘,一片灰蒙蒙的,呛得前排的人连连咳嗽。少顷,画面才清晰过来。

  原来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匆匆赶来,猛力投出飞枪,将下落的大铡刀撞偏了,重重落在江熙身旁,将地面砍出了一条缝,震得江熙头昏目眩,仿佛看到了走马灯。

  “我操你大爷……”江熙气若游丝地骂完便不省人事。

  高大挺拔的侍卫驾马于人群之中,格外显眼,他掏出鎏金的免死金牌,冷面大声宣布道:“陛下口谕,免江熙死罪,押回天牢!”

  监斩官迎上前来,疑惑道:“如此板上钉钉的罪行竟有变数?”

  侍卫下了马,也是不解:“说是杀了江熙不够解恨,要留他贱命,让他受尽侮辱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

  不杀江熙就等于孕着一个恶胎,还不知会生出些什么事端来,面对未知的风险,就应该斩草除根,不知皇帝为何出此下策。

  监斩官失望摇头道:“朝廷又要多事了。”

  江熙被抬上了刑车,往皇宫行去。

  有人破防,跪在地上,双眼含泪仰天悲嚎:“陛下你糊涂啊!”

  人群愤愤不已,骂骂咧咧,一时间炸开了锅。

  “阎王的生死簿上是没有江狗的名字吗?!”

  “据说宫里的那位娘娘又怀孕了,怕惹娘娘伤心,动了胎气。”

  “这个女人可真会挑时间怀孕!”

  “陛下就一死心眼,全天下难道就没有好女人,非得喜欢他江家的?”

  “江才人不死,江狗难除,后患无穷!”

  “呸!恶心,恶心死了!”

  ……

  江熙的身份很复杂,这不得不从他的家世说起。

  江氏自大齐开国以来便担任帝师一职,江熙的父亲江宴便是当今圣上的老师,现已故去。

  江氏到了江熙这一辈有四子:老大江熙,老三江澈,是男儿;老二江涵,老四江渔,是女儿。

  大齐皇室姓萧,这一辈也有四子:老大萧遣,为嫡长子,曾为太子,现为楚王;老二萧弘,为妾生子,现为韩王;老三萧郁,为嫡二子,是当今圣上;老幺萧嫒,为嫡三女,现为肃川长公主。

  先帝名为“萧威”,对江氏的四个孩子是喜欢不已,特别是对江熙,有种过分的亲切,像私生子似的。

  病床前,萧威特将江氏老二江涵许给自家老三萧郁为配,第一年便生下一名龙子,取名“萧序”。

  萧威宾天后,老三萧郁继承大统。所以论亲辈,江熙还是当今圣上的大舅子。如今江涵怀了二胎,便很难不让人怀疑此次皇帝放过江熙的动机。

  那么江熙八宗罪中的两宗“私通嫔妃”、“气死先帝”又是什么回事?

  哎,家门不幸,说来话长,恨得萧郁年纪轻轻就大把掉头发。江熙是他的大舅子,是他母妃的情人,是他的杀父仇人,还是他的(按下不表)……清官难断家务事,总之萧郁,炸了!

  在萧郁的视角,事情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深秋的傍晚,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萧威因为年轻时久征沙场,负伤在身落下病根,一朝旧疾复发,卧病在床,只剩一口气吊着,后事已经安排妥当,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晚萧郁与皇后闻素用过了晚膳,一齐去萧威寝宫伴驾。当晚萧威的寝宫安静异常,除了侍卫站在门外,不见太监和女婢。

  “皇后娘娘、三皇子驾到!”因大太监临时不在,看门的侍卫代替太监宣道。

  闻素问侍卫:“殿内有何人。”

  侍卫回答:“太子、闫美人和江熙都在里面。”

  闫美人闫蔻是异族部落为了保命献上来的女人,天生秀丽灵气,有雀鸟之灵、蛇狐之魅,又有几分虎狼之戾,天生一股野性,偏得先帝宠爱,是先帝晚年陪伴最多的姬妾。

  霎时,晚霞消散,毫无预兆地刮起了阵阵剧烈的阴风,四面八方狂乱呼啸,树枝、灯笼摇晃不止,窗户咿呀作响,鸟雀盘旋于树冠之上,仿佛无处落脚,几只宫猫上蹿下跳,惊恐尖叫,一切的一切就像在急急诉说什么。是凶相!

  母子俩预感到了什么,加快了步伐。

  窗户上隐隐窥见人影晃动,鬼鬼祟祟。母子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冲进去,推开内殿的门,又掀开帷幔,绕过屏风。一口气卡在了喉头,差点厥过去。

  定睛一看,太子萧遣倒在地上,似被人打晕;

  再看一眼,江熙与闫美人衣冠不整地纠缠在塌前,两人皆面红耳赤,畏畏缩缩,全身发抖,亵衣还落在一旁;

  再定一睛,病榻上那头冒绿光的皇帝,口吐鲜血,死不瞑目,享年四十岁。

  萧郁愤怒大喝:“来人,将江熙和这个刁妇押入密室!快传太医!”

  闻素扑倒在塌边,摇着相处了二十余载、身上还有余温的男人,泣不成声:“陛下!夫君啊……”

  萧郁撕心裂肺:“父皇!父皇!”

  俱无反应。

  谁能想萧威堂堂一国君,威武一世,竟落得个如此毫无尊严的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