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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84、第84章…

  番外五,开动物园。

  【上】

  关于要开动物养老院,这事儿施璟上半年就提过了。

  如今她的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她确实是站在风口上,商机看得准,正规工业化的拆解报废车流程技术,得到政府环保部門的大力支持。

  她开公司这两年,正好對上政府严厉打击私人违法拆车。她一开始就和政府合作,这两年来,政府那边打击拆车黑市,收缴过来的报废黑车,直接就拉到施環的工厂了。

  焦霏现在也是徹底放弃艺术道路,掐起袖子和施璟创业,如今她们公司已经在全國十多个省開辟了收车站点,做到随时上门收车,名声已经是打出来。

  今年公司市值刚好达到一个亿,有这样的資金支持,已经可以申请開办馴养野生獸类的经營資质。

  施璟几人走出人群,焦霏有家里的司機来接,施璟帶著林婉和賀临坐到蒋獻的车。施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林婉道:“婉婉,你暈车,你坐前麵。”“好。”林婉覷了眼蔣献的脸色,在施璟的催促下,坐到副驾驶。施璟则是拉著賀临一起坐在後座,手从后头伸过來,用力捏蔣献的後頸,“好了,开车吧,先送婉婉回家。”

  “嗯。”

  蔣献瞳面泛冷,这么些年,他去接施璟下班时,也常顺道送林婉回家,还从来见过林婉暈车。施璟这家夥,怕不是为了想和贺临在後座卿卿我我,才故意讓林婉坐在前面副驾驶。不出所料,车没开出去一会儿,后头两人交头接耳聊起来,还半捂著嘴。具体说什么,蒋献也没听清,只是透過後視鏡,看到施環的脸都笑成花了。

  蔣献心里不痛快,轻咳一声,故意加大音量,“林婉,你暈车啊,严重吗?”

  林婉和施璟认识这么多年了,能不知道施璟的心思,只能替她遮掩,笑容牽强,“也不是很严重,可能是太累了吧。”

  说完,鸭舌帽一压,歪头靠在背椅装睡。

  施璟探過头,对蔣獻道:“好好开车,别问东问西的。”

  离开机场,街道银花火树,华灯绚丽,黑夜拉开帷幕。蒋献先开车前往林婉住的小区,帮她卸下行李。施環下车和林婉说了会儿话,同她告别后,又回到车上後座繼续和贺臨交头接耳。蔣献拉开後座车门,伸手往她脸上摸了摸,“坐前面去,也和我说说话,我一个人无聊。”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快开车回家,我都累了。”蔣献身子探进去,亲了她一口,这才回到驾驶位繼續开车。拐出小区,进入外头车道,他才问:“贺臨住哪裏?”“你別管,先迴我們家。”

  回到倫南公馆,看著贺臨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蒋献还是不太明白,怎么事情就发展到这个情況了,贺临为什么会和他们一起回家?施璟拉过蔣獻的手,拍拍他的手背,好言相劝,“咱们家好不容易来个客人,你好好招待著,大家都是老朋友,別让我在中间为难。”蔣献太阳穴发涨,癒发愁悶,“不是,你为什么要帶他来我们家过夜?”

  “他家里还没收拾好,全是灰,没法儿住人。他是我朋友,我把他从非洲帶回来,总不能不管不顾吧,你别小心眼儿。”蔣献一看到賀臨的脸就烦,“他就不能住酒店?”

  施璟站起来,板起脸,“不懂事!你帶朋友回家,我什么时候反对过,就你事兒多。你要是看不過去,就自己去住酒店。”

  “我有帶过朋友來家裏住吗?”

  “你老是針对贺臨幹嘛,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施璟扯著他的胳膊,拉他起来,“别闲著,你一闲下来就话多,快去收拾客房。”

  见蔣献还是不情不願,施璟俯身,贴著他的耳朵说话,“你闹什么脾气,我只是帶他来借住几天,又不是帶他来约会,你该知足了,别没大没小的。”

  得了这话,蒋献转念一想,居然还覺得挺對。

  和施璟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什么委屈没受过,施璟什么没幹过?无限壓榨管他要钱,要独立就把他甩了;谈新戀爱了,还得他去买套;约炮约到肾虚,最後还得他领她去医院。施璟對他幹的缺德事儿可太多了,如今只是把贺临帶回家借宿,和以前相比,已是改过从善,革心易行了。

  心下这么一想,也就前往客房收拾去了。

  施璟繼续和贺临讲话,跑到廚房,打開冰箱,幾样蔣獻提前備好等她回来吃的水果,都被她一通端出,摆在賀臨面前,催他吃。

  “你在非洲很少能吃到这些果子吧,多吃点,你都瘦了好多。”“超市都有卖,只是我们常在野外工作,不能常吃。”施璟又去抱来一个西瓜,水果刀利落切成几瓣,最大的一块遞给贺臨。

  这次其实是施璟强行把贺临帶回来的,她连续两年去看贺臨,能明显看出,贺临在非洲並不开心。異国他鄉,当地保护区兽医团队就他一个中国人,几乎没人可以说话。位于热帶,吃住也不适应。贺临以前是个对吃没什么要求的人,只要能饱腹,几乎不挑食,這次施璟去了一次賀临的宿舍,里面全是各种国内的速食,方便面、自热火锅、自热米饭等。施璟看了都心疼,她明白,贺臨选择留在非洲,是因为他们恋情失败。

  她不想让賀臨繼续待在非洲了,她要把賀臨帶回来,看不得他在非洲受苦,没辦法,谁让她善良呢。

  贺臨自己也没想过,施璟这次去非洲,进入他宿舍之后,悄悄红了眼睛,转眼就要把他帶回来。他都沒时间思考,施環就要帶他去交接工作。施璟给賀臨所在的动保機构,捐了五十万,让他交接好工作,就把他帶回來了。

  这个时间段回国,不在他的意料中。

  他是个长情的人,至今没法对当年的感情释怀,唯一的期盼,只是想让施璟每年去看大迁徙,顺道看一看他,这就足够了。

  他这次回来,谁也没通知,家里人都不知道。所有行程都是施環安排,甚至於机票都是施環給買的,他就这么迷迷煳糊,在她的牵引下,和她回国了。

  蔣献简单收拾了客房,床铺好,出来冷眉冷目,陰阳怪氣朝贺临抬高下巴,“大少爷,房间收拾好了,请进。”

  “你说话注意点,人家是客人。”施璟起身,帮賀临推行李。

  蔣献靠在門框,淡嘲道:“都給他铺床,叫他大少爷了,这还不够客气吗?”

  “别说了,你快做饭去,我帶他进来收拾行李。”施璟把蔣献往外推,自己拉著贺临进入卧室。

  两人似乎有談不完的话题,又在房里絮絮叨叨,两人说话都很轻。蒋献也没听明白他们在讲什么,大概是关於動物园的事,都是些细节性的东西,他根本听不明白,只得悻悻做饭去。饭桌上,施璟热情高漲,对賀临的疼爱几乎要溢出来,好吃的菜都推到他前面,一个劲给他夹,生怕他吃不饱。

  蔣献更是不高兴了,他哪里有过这样的待遇?向来都是他做好了饭,哄著施璟吃,施璟还给他耍脾气。

  他捧在手心含在嘴裏的寶贝儿,如今却上趕著心疼外人,把外人帶回家住,好吃好喝招待著,看那架勢,恨不得晚上抱著睡。

  蔣献面上不显,心里早已窩了火,黑云压顶吃过饭,板著脸洗碗收拾厨房。

  施璟自始至終將注意力放在贺臨身上,还去找了一套蒋献的新睡衣給他,给他准備洗漱用品。

  蔣献越看越不是滋味,施環去了一趟非洲回来就中邪了?被贺临下降头了?一个平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怎么就想起来心疼人了呢。临睡前,施璟穿著睡衣,又跑到賀臨房裏,好心囑咐他,“你就放心在这里住著,別管蔣獻,他那人就那样,有我在呢,不用怕他。”“没事,你不用想这么多,我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就回去了。”

  施璟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拍了拍,“我知道,你估计也不想回去见你爸妈。不想回去的话,就在这里住著,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們还要一起开动物园呢,这可是我們当初定好的目标。”“好,你回去睡吧。”

  施璟又交代了他几句,让他蓋好被子,晚上别著凉了。

  回到主卧,蒋献躺在床上敷面膜,看到施璟进来了,淡漠冷哼,怪声怪气道:“还舍得回来,我还以为你睡在隔壁了呢。”“我要是想跟他睡,也是把你赶走,带他来主卧睡,我可是一家之主,出去睡像什么话?”蔣献掀下面膜,丢到垃圾桶里,又拿湿紙巾擦了一把脸,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按,“摸一摸,嫩不嫩?”“老黄瓜刷绿漆,都叁十了,再怎么折騰,也是个老黄瓜。”蒋献悠闲躺在床上,四肢舒展著,挺嘚瑟,表情语气夸张。

  “老婆,你说賀臨怎么蹉跎成那个样子,他和我们也是同龄。今天在机场刚见到他,我都差点认不出来,非洲那地方还真是折騰人,这才叁年過去,贺临看起来就跟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太滄桑了。”施璟幽幽转过头,“哪里和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了,你别乱说。”

  贺临是天生冷白皮,顶多就是晒黑了点,手粗糙了些,绝对没有蔣獻口中的沧桑和老态。反而如今他剪短了头发,看起来更加阳光,生命力旺盛,这也是施璟更喜欢的一点。

  “明明就有,你就看看,他的脸有我的嫩吗?”

  蔣献刚敷了面膜,还是挑最贵的敷,底气十足,脸湊到施璟跟前,“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嫩不嫩?这皮膚好不好,帥不帥?賀臨能比得上?”施璟把他的脸打开,“整天就折腾這些有的没的,再嫩能比得上十八九岁的小夥子?”

  “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是比不了,但和非洲来的老头比一比,还是可以的。”

  施璟掀开被子上床,“你快去洗脸,別弄得到处都是。”

  蔣献去洗了脸回来,猛地跳上床,把施璟抱在怀里,“别的地方也嫩得很呢,你摸一摸。”

  施璟摟住他的脖子,和他側脸相贴著讲話,“小蒋,以後你别針對賀临了,我心疼他。”

  蔣献就要跳脚,声音彻响屋内,“你心疼他,谁来心疼我啊!你出去和他恩恩爱愛不够,还把他帶到家里来,还得让我給他做饭收拾屋子,我就不委屈?谁来心疼我?”

  施璟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贺臨还在隔壁呢。”

  蔣献音量不减,继续吼道:“就是要让他听见,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在非洲待了叁年,一事无成,回国了还得靠前女友接济,算个男人吗?”

  施璟用力往他腿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你到底有完沒完,还能不能好好说話了?”

  蔣献转过身,被子拉上来蒙住头,冷硬道:“你就心疼他吧,我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你真是冥顽不灵,没法沟通。我是心疼他了,我心疼谁,还能经过你的同意?”施璟一脚按在他後腰,要把他推下床,“既然这样子,那就分了,反正我们也没领证。”蔣献被当头棒喝,要時反应过来,他和施璟是真的没领证。办过兩次婚礼了,居然没去领证,刚開始他也催著施璟去民政局呢。

  施璟这人精得很,生怕哪天分了,怕他会分她的公司,左右推脱,硬是不去领证。

  如此拖著拖著,蒋献差点都把这事给忘了。

  “搞了这么半天,你拖著不願领证,就是为了方便和前男友复合是吧?”

  施璟觉得和他講不通,摆摆手就下床,“算了,你这人就是牛皮泡冷水,我们没办法沟通了。我今晚帶賀临去酒店睡,你自己在家反思吧。”蔣献先一步把她拖回来,“好了好了,是我嘴贱,再也不闹了。”

  將施璟抱在怀裏,亲亲她的唇,“那你好好和我说一说,为什么心疼他,他哪里值得你心疼了?”

  施璟盯著泛暖光的天花板,思考片刻,才转过头看著蒋献白净的脸,“我这次去到賀临的宿舍了,他过得挺辛苦的。一直在吃泡面和自热米饭,你也知道,非洲那种地方,不是原住居民真的很难適应。”“你看到他吃得不好了,所以就心疼了?”

  听了她这话,蒋献更是抓耳挠腮,心裏叫苦连天。

  当初他为了供养施環的揮霍无度,节衣縮食,省吃俭用,内裤穿到脱线都没舍得买新的,即便是出国了,依日是缝缝补补,衣服从不敢轻易換新,吃完面条多放个荷包蛋都愧疚。即便是如今,他这吃糠咽菜的老毛病依日改不掉,衣服破了还是缝缝补补,只要施璟不在家,他做饭都不敢多放油,吃飯时好吃好喝的都第一时间推給施璟,自己就吃些剩饭剩菜。这么多年来,施璟看到这些,何时心疼过他?

  只会罵他抠抠搜搜,说他没事找事,吐槽他无病呻吟。

  结果到头来,去非洲看到贺臨吃个泡面了,她就心疼得不行,还把人帶到家里来。

  这让蔣献心里怎么不難受?

  施璟点点头,真心实意道:“是啊,我是真心疼他。当初要不是你一直针对他,他也不会留在非洲不回来。”

  她拍拍蔣献肩膀,“过去的事情呢,就让它过去吧。贺临也挺不容易的,以后你别老對他阴阳怪气,我真的心疼他。”

  蒋献抓過施環的手,隔著睡衣在她胳膊上咬了一口,“心疼!心疼!今晚上你都说了多少个心疼了。是他自己要留在非洲的,关我什么事,是我把他綁在非洲,不让他迴來了?”“哎呀,能不能好好说话?”施璟也回击他,扒开他的衣服,在他肩头狠狠咬一口,“总之,賀臨在非洲过得挺不容易。我现在就想帶他回来,让他和我一起开动物园。”“开吧开吧,开了之后,把我也关进去。反正在你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他伸手关了灯,把施璟按在怀里,抱得死紧,就丢下一句话,“睡觉,睡醒了再说。”长途飞行,迴家又折腾了这么久,施環睡得沉,一覺睡到次日八点多才醒。

  她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蒋献已经不在了。

  穿著睡衣出门去看,蒋献在次厨房忙碌,隔壁侧臥门关著,也不知道賀临起没起。

  她走到廚房,小聲问道:“贺臨起来了吗?”

  蔣献手裏忙碌著,正在翻鸡蛋饼,也不直面回施璟的话,而是扭头朝侧卧方向喊,“賀临,施璟让我问问你,你醒了没?”

  侧臥门打开了,贺臨穿戴整齊出来,只是看著他们,也没说话。

  施璟踏著小碎步跑过去,“你起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只是见你没起来,我就在屋裏待著了。”

  施璟按了按自己亂糟糟的头发,“嘿嘿,我刚醒呢,昨天太累了,一覺睡到现在。”

  “嗯,快去洗漱吧。”

  蔣献提心吊胆,贺臨这几日一直借宿在他家。因为之前公司破产的事,贺臨把手下的房产都卖了,还了一部分债务,剩下的钱都交给父母,之后便留在非洲不回来。现在回到江州市,要么回父母家住,要么就只能租房了。

  施璟这会儿又被贺临迷住了,心疼他得很,知道他和父母那边关系不好,就上他暫时住在家里,后面再做打算。

  蔣献也不明白,贺臨到底是怎么想的,施環让他住,他还真的就住下了。雖说没故意和他起摩擦发生矛盾,但任谁看来,这能不別扭吗?

  老婆的前任来自己家借住,这谁能接受?

  蔣献每天和自己较劲儿,较著较著,到头来发现幹什么都沒勁儿,烦!

  不过还好,施璟把贺临领到家里住,心疼是真的心疼,开动物养老院也是认真。

  她和賀临早出晚归,去申办手续。

  江州市如今共有叁个大型动物园,一个是国營的动物园,一个是私企的野生动物乐园,还有一个位于江州市郊外的野生动物特色館。这个位于郊外的野生动物特色馆,起先也是私人企业,进行了多年的动物表演。后来政府进行整顿,禁止动物表演,这家动物特色馆的老板跑了,如今由政府接手,基本是入不敷出,里面的动物如今陆续被遣散,送往别的动物园。

  施璟早就看好了这个地方,一直想要接手。

  但要接手开辦动物园,並不是件简單的事,得有一定的资金作为基础,才能申请到承辦经营驯养动物的資质。

  动物园又不是一般的企业,倒闭了就倒闭了。动物园一旦倒闭,里面的动物如何处置,这是个棘手的问題,所以没有資金基础,一般申请不到开办资质。施璟今年公司市值刚好上亿,的確夠条件申请資质了。

  这块地方面积达800多畝,施璟申请下来后,先进行翻修,她负責翻修工作。賀臨负責组建新的獸醫团队和野生动物驯養师。

  两人相互合作,五个月后,年底时,終于可以开辦了。

  施璟保持初心,並没有想著赚钱,她要开的是动物養老院,并不是营利性的动物观赏乐园。所以这个动物养老院,基本不对外界开放,唯一的盈利渠道是做直播,开设动物园官方账号,发布视频,賺取一些广告费。她将之前被遣散到其它动物园的动物都找回来,同时将把其它动物园那些老弱病残,得了抑郁症,有了刻板行为,或者是经曆过表演而有心理生理创傷的动物,都接手到了这边。

  接手這些老弱病残的动物,几乎没花钱,这些动物已经不具备觀赏性,对于其它动物园来说,反而是拖累。

  有了施璟接手,解決了不少麻烦。

  施璟的动物养老院里,沒有纷纷擾扰的游客,每个园区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架著攝像头在直播。

  无声无息,只有鳥鳴声,虫鳴声。

  施璟已经做好了往裏头砸钱,只做公益和慈善的准备。

  令她没想到的是,直播的收益却越来越好,她的动物养老院居然打出了名头,得到官方公开点名表扬。

  刚开播一个月,直播热度最高就达到百万人在线,收益越漲越高。

  施璟把直播收益公开化,给动物养老院添置了什么新的东西,动物们每日食谱支出多少,所有事项都剪輯到视頻里,信息透明化,引起了不少的热度。

  对于这个动物养老院,施璟从一开始就打算以视頻发布的方式来经營。

  从申请手续,再到动物园翻新,再到接手老弱病残的动物,每个流程都用视频记录下来,找专业的剪輯师剪輯,发布到官方賬号。

  这么半年下来,她家动物养老院的官方账号,粉丝已經达到百万。

  这么半年,几乎是早出晚归,公司的事儿交给焦罪和林婉,自己全身心放到动物养老院上。

  而这半年,因为忙著脚不沾地,贺临居然就在施璟家足足住了半年。

  蒋献從一开始的横眉冷目,到后面无可奈何,隻能接受这一切。每天做饭,都是做三个人的量,甚至送饭到动物园,也是送两人的量。

  贺临这个狗皮膏药,他是彻底甩不掉了。

  过年前两天,施璟提议在家吃火鍋,她很早就建了个群,群里隻有三个人,她,蔣献,贺臨。

  她在群里道:“今晚想吃火锅,你们覺得怎么样?”

  没有人回应她……

  她再次:“@蔣献,@贺臨,不理我?那我自己出去外面吃。”

  贺临:“我都可以。”

  蔣献:“@贺临,你都可以,那你倒是準备食材呀。次次都这样,一句我可以,就什么都不管了?什么家务都不做,就让我伺候你們是不是,我天生的勞碌命吗?”

  賀临:“我昨天給家裏弄大掃除了,真的,@施璟。”

  施璟:“都别吵,今晚吃火锅。小蔣,你準备食材。小賀,等吃完後你负责收拾。有意见吗?”

  蒋献:“那你幹什么?”

  施環:“你们两个要是吵架了,我负责劝(大笑)”

  當天晚上,叁人吃著火锅,外头煙花声爆响,施璟跑出去看,笑得合不攏嘴,“这是哪裏在放烟花,我們也应該去放的!”

  “放什么烟花,先吃饭再说。”蒋献往鍋里添了点施璟愛吃的蘆筍片。

  他扭头看向施環雀跃的背影,又问賀临,“哥们儿,你这都在我家住了半年了,就打算这么一直住下去?”

  贺临其实也有些尷尬,他刚开始只是应施環的热情邀请,只打算借宿一晚上。

  后来,打算住幾天,等租到房子就搬出去。

  再後来,忙着忙著,就忙忘了。

  如今回头细细一想,是真的没想到,他居然在施環和蔣献的家里,住了整整半年。而且这半年来,他和施璟一直在忙动物养老院的事,忙得团团转,吃的住的,都是蔣献在负责。只要一深究,还是挺不好意思。

  贺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我年后就搬出去吧。”

  “也行,这么住著,確实挺不方便的。”

  当天晚上,贺临就把这事和施璟说了。施璟让他繼續在家里住著,别多想。

  贺臨自己觉得不合適,最后又和施璟商量了一番,他作为动物园的獸医,动物园位置又是在郊外,来往通勤太长了。他还是住到动物园外头的宿舍比较方便,可以隨时照看动物的情况。以这个由头来说,施璟没法阻拦了。主动幫他收拾行李,带他来到动物园的單人宿舍。叁人诡異的同居关系,也至此落幕。

  【下】

  蔣延视角。

  蔣延確实挺久没和施環联系过,蒋献也通常不回家,父母又去了澳洲,御蘭紫园这边基本上只有他一个人。

  这几日,蒋献突然回禦兰紫园了,蒋延起初以为他是回来拿东西。但两天后,蔣獻依日住在别墅里,也沒有回去的意思,每日慢悠悠做著饭,一个人吃著。

  大半时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泳池边上的躺椅,拿著手机打电话。

  蒋延观察了好几次,蒋献通常打电话都打不通,打了好几次后,颓废失望地把手机丢在一旁。靠在躺椅上,眼腈没有定焦,盯著顶端的藍天白云,神色落寞,不知在想什么。蔣延挺好奇,有次坐到他身边,問道:“吵架了?”

  “什么?”

  “你和施環吵架了嗎?”蒋延又问。

  蔣献如今对他的语气,沒那么犀利了,也不再针锋相对,依旧看著高空蒼穹,声音淡然,“没吵。”

  “那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她呢?”

  蔣献:“她去非洲了。”

  蔣延回想了下,大概明白蔣献失魂落魄的点在哪裏——贺临就在非洲当獸医呢,施璟估计是去找他了。“你怎么不一块去?”蔣延又问。蔣献轻声歎息:“她不喜欢我跟著。”

  施璟说要去非洲时,蒋献刚开始是想一起去的,但看著施璟的表情,他就知道施環不願上他跟著。他沒和她闹,为了让施璟安心去玩,便借口说自己公司忙,陪不了她,让她自己去。实际上,他一点也不忙。

  施璟离开后,他一个人住在倫南公館那边,整个人是飄忽的,幹什么都没劲儿,没了主心骨,寂真难耐。只能换个地方,换一下心情,回到御蘭紫园这边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沒收心?”蔣延闲来无事,和蔣献多聊了几句。

  “就算没收心,也不会再来找你了。你就死心吧。”蒋献拿起手机站起来,離开了泳池。

  十天后,行尸走肉般的蔣獻终于获得了生机,施璟的旅程结束了,要从非洲回来了,打电话給他,让他去机场接人。

  蒋延看著蒋献离开的背影,莫名伤感。

  蔣献走了,那就说明,这两人又回到了纏纏綿绵的日子。

  只可惜,这一次,蒋献的日子似乎不那么安稳。他挺说,贺臨这次居然跟著施環回来了。

  自从施璟从非洲回来后,蔣献愈发忙碌。有次父母从澳洲寄了些吃的回来,蔣獻回到御蘭紫园拿,翻看了一下各式各样的特产。对蔣延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也吃不了那么多。我多拿兩份吧,我家里还多个人呢。”

  “多个人?”

  蔣延眉眼冷滞,下意识以为施璟怀孕了,他几乎不敢想象,施環怀孕了是个什么样,在他眼里,施璟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拥有无限的精力,怎么会愿意生孩子呢?蔣献也没注意到蒋延眼中的暗流湧动,反而是愤憤不平地坐到沙发上,人生头一回和自己的哥哥诉苦,吐露心声。

  “哥,你说賀临是不是有毛病,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蔣延心跳更是漏了一拍,節奏狂乱,他恍惚想起来,蔣献已经结扎了……莫非,施璟这是怀了贺临的孩子,所以才讓蒋献怎么生氣?蔣延坐到對面的沙发,轻轻抿了一口茶,尽量按耐住心中的八卦与冲动,語气压得平静,装作若無其事,緩声问道:“怎么了,賀临做什么了?”蔣献滔滔不绝,眉头紧了又松,“施璟把他从非洲帶回来了,回来之后居然一直住在我家,这都两个月过去了,並没有要走的意思,你说这人还要不要脸?”

  “你刚才說家裏多了个人,指的就是賀臨?”

  蔣献奋力点点头:“对呀,就是他。施璟交往了两年的前任,他现在住到我傢了,赶都赶不走,我简直是沒法了。”

  蔣延松了一口气,还好情况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他还以为是施璟怀了贺臨的孩子。

  看著蔣延癒发不对劲的神色,似笑非笑,奇怪得很,蔣献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仔细看他的神色,“你到底想哪裏去了?”蔣延轻咳一声,掩饰尷尬,“没有沒有,我没多想。”

  蒋献:“我也没说你多想啊。”

  蒋延连忙转移话题,“你的意思是賀臨现在和你们夫妻倆一起住,你心裏不高兴了,是这个意思吗?”蔣献:“对呀,这种事情谁能高兴得了,换你你高兴得了吗?”蔣延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抱歉,沒经曆过,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你。”

  蔣献站了起来,无奈地聳聳肩,“我就不該跟你说这些,真是吃饱了撑的。”

  “不过,你就不能把他趕走吗,这种事情你一点话语权都沒有?你們都結婚了,用不著这么憋屈吧,和賀臨好好談一谈,他能理解的。”在最後的关头,作为大哥,蒋延还是以兄弟的身份说道。

  “我能有什么话語权,当初她和你睡得天昏地暗,搞到腎虚,我有话語权了嗎?”

  蔣獻想起这件事越想越气,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我那时候也找你谈过话了,让你为施璟的身体考慮一下,你那时候听我的話了吗?你能理解我嗎?”

  此话一出,蒋延確实无法應對。

  蔣献拎著大包小包,就迴家去了,繼续做叁个人的饭。

  那天晚上,蒋延突然覺得挺有意思,很好奇,贺臨到底是怎么住在施璟家的,这到底是个什么诡異怪诞的局面?

  他二話不说,也没提前打招呼,就来到了施璟家,只说来隨便看看。

  到家里时,正好是饭点,三个人围坐在餐桌上,吃著饭,样子既溫馨又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蔣延从没想过这场面。

  叁个人都穿著居家服,好似他们就一直住在一起。

  施璟刚開始以为是送快遞的,结果看到蔣延进来了,也十分好奇,“哥,你怎么来了?快过来一起吃饭吧,你吃過了没?”“你们这是?”蔣延进入奇怪的饭桌氛围,自己似乎也被感染了,也变得奇怪了,“你們还挺热闹的。”

  施璟刚洗完了澡,头发还濕著,穿著睡衣,拉开一个椅子,“哥,坐吧,咱们一起吃饭。”

  同时催蔣献去给蒋延盛饭。

  蔣延居然就这么坐了下来,四个人头一回这样围在一起吃饭,異常的奇妙,但又莫名的合理。饭桌上,唯一不尴尬的,就只有施璟。

  或者,这就是她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