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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页

  “为何要心不甘情不愿?朕也没说过,不让走呀。只是朕喜欢,舍不得,所以特许再作威作福几天,可不要辜负朕的美意啊……”

  瞧瞧,这样软硬兼施的手段!他无辜的,“杏眼圆睁”的瞪着我,褪了凌厉的眉眼哀求我,简直是……无可奈何。

  我无法不妥协,不是因为他语气中的松懈与软弱,而是在那软弱的背后,所凭恃的强大威严。他不惜将阿哥们所犯的、可称得上“谋逆”之罪的行径告诉我,就是瞅准了在这样一个场合,是将我逼上梁山的最好机会!只怕我说一个“不”字,七阿哥就会捧了叠叠罪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诸阿哥打的永无翻身!

  这时候,我才真正领略到,胤禟意味深长的跟我说的那句话,“皇阿玛,他首先是个男人。”

  没有君对臣的仁慈,没有父对子的容忍,首先,是男人之间对领域内所有物的占有权。

  王权,我,以及这大清河山的一草一木,皆是他们互相宣战的理由。只任凭男人天性来行事的皇上,无论是借我来警告众人,还是携势来逼迫我,只露这么小小一手,便已将我们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浅浅戾色

  一片混乱。

  桌案踢翻,美酒倾泻,一个个挑衅的如同野兽般通红的眼睛。老华慢斯条理的呷了口酒,淡然的望着场上的狼藉。我静静的坐着,心情原是愤懑此刻却有很无良的期待。如此场面,如此多愕然、旁观、不知所措的眼睛,既然有当众宣布我晋位的胆量,可真到了这般境地,老华可会有慌乱?

  我瞅了瞅他,他微微一笑,低语道:“溶丫头可是在幸灾乐祸?”

  我鼻子里哼了哼,懒懒一笑。“华爷,这可是国宴哪,咱们这砸盘摔碗的算怎么会子事呀!瞧瞧人家蒙古王爷们,那是多么好的家教啊!这般的老老实实,目不斜视的坐着,实在是咱们后宫嫔妃们的楷模!”

  他淡然一笑,伸手捋起我额间的流珠,嗔怪道:“丫头,是在怪惠妃、德妃她们统领后宫无方吗?若想试试手段,可早点跟朕说么。在这么个场合毫不留情的指出来……好歹,也给她们留些脸面……”

  果然,步步都把我往“套”里带。

  冷着眉,我一甩手,“今儿的场面可把我吓到了,我若先回帐休息您不会反对吧!至于管这管那,在什么位,谋什么政的事儿,我也没兴趣,所以您最好打消给我晋位的念头。若把我逼急了,哼哼,我大不了谁也不要,咱随便抓个蒙古王爷让您当便宜的岳丈去!”

  他一哂,手一扬一带,把我扯进他怀里。对上他目光烁烁的眼睛,下巴被他不轻不重的擒着,腰肢被他暧昧的抚摸着,耳边是此起彼伏的“皇阿玛、皇上”声浪,他附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这可是一场非死即亡的游戏,丫头,最好明哲保身……”

  然后,拍了拍我的脸颊,很“关切”:“丫头,这头晕‘眼花’的症候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我忙一溜烟的起身,笑着回了礼:“皇上,请恕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反正,阿哥们请继续沸反盈天,妃子们请继续虎视眈眈,蒙古人们请继续免费看戏,我就是这么没出息的落跑了!

  静寂的草原上,我迈着有力的步伐,躲过一双双突然而至的花盆底,面带微笑,目光笔直,悦耳的佩饰叮咚轻响,每个人似乎都在望着我,又都似乎望着别处。

  甚至连一向表现的淡然若定、事不关己的五阿哥,也不知所措的半跪在桌前,面朝着老华,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转向我。八阿哥姗姗来迟,却正与我迎面相对,眼眸里闪着同样的震惊。

  很难得能看到他呆在当场,一副猝不及防的模样,我大笑,“咱们皇上就是一门红衣大炮。”

  边上立刻响起长长短短的抽气声,宜妃以帕捂嘴,美目圆睁。

  八阿哥点了点头,半是无奈的微微一笑,“果然震撼当场啊。”德妃不赞同的摇摇了头,目光转向别处。没办法,谁让嫔妃扎堆的地方,这心理承受力就是差呢,又是几声惊呼。

  他半侧了身,手臂微微一弯,“请。”

  “哦?”我挑了挑眉,“打算送我回帐?”

  “有何不可?”他和我同时扫了老华一眼,场观众的眼球也跟着在老华身上打转,果然,有一道寒光闪过。

  “……”既然他做好了不知何时何地何种场合承受老华何种怒气的准备,我便笑纳了他的请求。反正我俩这么迎面相遇看在老华眼中也是错,错大错小,也都是错了。

  就这么众目睽睽,我俩并肩而回,旁若无人。几十步开外的阿哥一席,也都换了表情。十阿哥甚至还艳羡的竖了竖拇指,被十四阿哥狠狠的打了下去。

  然后隐约听得五阿哥说什么“儿臣率弟弟们给皇阿玛敬酒……”阿哥们配合的,七嘴八舌的假笑,蒙古人凑趣的自得其乐的大笑。仿佛刚刚剑拔弩张的紧张,只是让大家伙欣赏了一场精彩的默剧。

  月色很好,小鹿皮靴踩在柔软的青草上,有微微的沙沙声。

  他伸出了手,我毫不迟疑的偎了过去。谁也没有想过能摆脱眼线的监视,只是事已至此,说也错,做也错,多说多错,少做焉能无错?

  他搂着我,一双身影在微微的月色下漫漫闲逛。

  “我喜欢草原的一望无际,也喜欢身处草原的们,少了许多谨谨慎慎,活得愈发像个男人了。”

  他半眯着眼,正在享受凉爽的夏风,闻听此言便稍稍掀了眼帘,绽出轻笑:“我怎么听出些抱怨的味道?”搂的却愈发紧了。

  “难道不该抱怨?心里常常怨,可思前想后,却也不知该怨谁。”

  他却倏然驻了脚步,抬起我下巴仔细端了端,“我却在眉宇找不到一丝愁郁的影子。我倒是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抱怨呢……”

  他顺势点了点我的心口,眉头一皱,“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我呢?”

  “该怨的,怨自个不该有这般的美貌,更不该有这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天性。那种自由与无束,是我们埋在心底不敢奢望的欲望,却被这样的任意挥洒……又怎能怨皇阿玛想把绑在身边?又怎能怨我们痴痴缠缠?我们又羡又妒,又宠又爱,望着,守着,每天忍受着‘百感交集’的各种滋味……”

  “嘿,那该感谢我呀,历练了多么丰富的人生百味……”

  他直接堵上了我的唇,嘟哝着,“还贫嘴……咱们早就水深火热了,唯独还这般混不在乎……我才该怨呢!就怨就怨就怨!”

  我惊愕的推了推他,“十四阿哥!?”

  他扑哧一笑,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让您失望了,现在与您嘴对嘴的,可是正牌的大清朝皇八阿哥。”

  他眼里映着朦朦胧胧的月色,越发衬的他面色如玉,清雅无双。能与自己如此欣赏的男子,抛弃了谁的渴望谁的期盼,只是潇潇洒洒的漫步在这草原上,已是快事!

  “溶儿,只这一牵,哪怕再等上一年,也是值得。”

  他复又携了我的手继续前行,给我指点着草原上的一切。清新的草味,广袤的胸怀,它博大到心中原本委屈无比的心酸只如同这草原上的一株草沫,被一浪接一浪的草海淹没。

  “溶儿,我请,保护好自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草原上一缕一缕的风潮,送着他的话远去。

  “好。”

  有时相视一笑,胜过数年的相濡以沫。

  夜了,我仍是辗转。厚厚的毛皮在身下被碾成一小窝一小窝,还是睡不着。索性披了衣裳,看那一汪青青的月光。想那掀了御桌的老华,想那大吁怒气的一众阿哥,想那众叛亲离的太子,想那乱成一团的国宴。

  想那眉宇间竟带了丝丝戾色的胤禩,想那清冷的双眸中染了狠厉的胤禛。今夜为谁立中宵?

  帐外一声清咳。我淡淡道:“请进。”

  浓郁的桂花香气,卷着精致的眉眼。我倒没料到是她。这样下马威的动作,该不是宜妃的权利吗?

  她自顾自的坐下,抻了手帕又是一咳,“妹妹还没睡?”

  “妹妹?”我笑的很惊讶,“惠妃娘娘这是从何说起?”

  “皇上今个儿不是说了么,以后便是和妃,是和我们平起平坐的资格,怎么称不起妹妹一词?”她冷冷一笑,却是花枝乱颤。

  “若是皇上请您来当说客,那请转告他我并无此意。若是其他嫔妃请您探我的口风,那也请大家放心,我很有自知之明。”

  我无比诚挚的望着她,手捧心口作坚定状。她微微一愣,很快转了神色,“瞧说的,哪是有什么人来遣我当说客!我原是想给贺喜,我还巴不得多个姐妹呢!”

  我微微一笑,“虽然我对惠妃娘娘您仰慕已久,可也不能乱了辈分不是?终归是要尘埃落定的,这会子虽是一片混乱,可娘娘您得有主心骨啊!我期盼着,以另外一种方式觐见。”

  眨眨眼,话虽不点不透,可耐不住人多口杂。咱该说的,该表示的诚心,都一五一十的说明白了。能领会多少,可就是她自个的资质了。再说了,这事儿除了老华,别人也没有发言权。

  她一撩帕,“得了,我得回去安置了。也早些歇息吧。”

  笑送她娇俏的背影,不妨她忽一转身,冷森森的说道:“若是进来,可便是与整个后宫为敌!”

  去她的,大晚上了还勾我的噩梦!

  我快聋了

  一夜不提。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便被老华挖起来去瞧狩猎。各旗将士、蒙古骑兵们在猎猎的战旗下散发冲天杀气,阿哥们也是身着盔甲,个个英武不凡。老华见我抿着嘴儿一个劲儿的笑,满含醋意的横过来一眼:“溶丫头可觉得蒙古骑兵比咱大清朝的将士威风?”

  这位爷,“战争”还没开始呢,他倒先给自己人泄气了。我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皇上,我只觉得咱们的将士格外威风,格外精神,格外雄壮,格外……”

  他得意的大笑:“天下最威风最强壮的男人在身边哪!”

  我还没来得及作呕吐状,他身旁几位蒙古王爷早已摩拳擦掌、义愤填膺,个个正激愤的请战。

  他哂笑着一挥手,“急什么!咱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还是把机会让给孩子们吧!让孩子们杀出他们自己的威风来!”

  众王爷们泄气。

  我斜了斜他,“哟,哪有咱们家华爷那么威风?听说昨个儿可是掀了桌子呢!”

  众王爷们竖了耳朵,身子往我这一侧倾斜,目光里闪着八卦的贼光。

  他倒是阴阳怪气的一笑,“好说好说,比不上昨儿众目睽睽之下勾肩搭背的威风!”

  王爷们渐渐左移,□马的耳朵也格外的笔直。

  “我……”正预备舌战三百回合,老李头不知从何处斜杀出来,板板的禀告:“皇上,时辰已到,请皇上发令!”

  老华意犹未尽的转回视线,中气十足的大吼:“将士们!”

  我打量着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中指挥若定的他,眉眼沧桑的纹路,一刀一斧、毫不掩饰,那种杀伐出来的霸气,昭示着过往岁月里他对这个帝国毋庸置疑的主宰。

  甚至,我在四爷等人的目光里,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一种叫做臣服的东西。在这样庞大威压下的他们,那种反抗与谋划,又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我不知道我的目光中是什么,是崇拜,是仰慕,还是惊惧。老华却突然侧了脸,在这群杀气腾腾的铁血雄兵面前,在无数景仰他、膜拜他的目光中,朝我微微一笑。

  一个男子,愿意把他拥有的一切,祭献给一个女子!哪怕他手握着这个国家最精锐的兵将,哪怕他富有到令天下臣服。说不晕是假的,说不动心更是假的!就只为这么一个神思交汇的时刻,这么一缕浓浓的“愿与君共享天下”的眼神……

  他在马上,着金黄软甲,系艳火大氅,锐利的如同一柄霸气的龙枪。他在马上,唇边绽着浅隽笑意,弯弯的眉眼像一个等待邀宠的孩子,伸出的手掌等待我的共鸣。

  他拇指的指腹与中指第一关节处都有薄薄的茧,每每还喜欢在人家手心里挠啊挠的,做些见不得人的调情。我深深吸了口气,目视着他一副“不把手给我我就一直这么举着”的无赖样,耳边又是嗡嗡的窃窃私议,远处是众阿哥们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平静。

  每每都是相似的场景,每每让我隐约头疼。刚想表扬他霸气的像个男人,他马上就给我转一副又无赖又令人抓狂的顽童样。

  把手放在他手心,两人就这么手牵手的,并肩骑着两匹马。果不其然,我瞧见他往八爷那抛去一个挑衅的眉眼。

  言下之意:怎么样,咱也牵上了!还是正大光明的,还不是偷偷摸摸的!小样的,就是比强!

  八爷仍是不动如山,头盔上的红缨被风从左面拨到了右面,再从右面滑到后面。猎猎风中,他像一棵笔直的松,任那眼刀唰唰。老华从鼻孔里哼出几声不屑,叫来老李头吩咐了几句。

  我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什么?五十只狐五十只狼五十只獐子五十只鹿五十只羊?想累死御膳房还是当他是八臂通天的神仙?就这么会子功夫,让他给猎这么齐的数目?”

  老华瞪大了眼睛,粗声道:“他能耐的很!甭替他操心!这么点数量,还不够人家八贝勒塞牙缝的!可知昨日额上那串流珠怎么来的?人家那手好箭法,可不是虚名担的!”

  他恨恨咬了咬牙,又朝我笑道:“这就开始了!溶丫头,可瞧仔细喽!”

  打马扬鞭,他风姿飒爽的去了。身侧一干蒙古王爷恨的咬牙切齿:“狡诈!还说不让咱们下场,原来这头彩是留给他自己拔的呀!”也纷纷呼啸着冲了上去。

  惊恐的兽群被驱赶的到处乱窜,一个鲜血横飞的战场就此展开。只见老华神勇的在马匹上搭弓张箭,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姿势,侧身一箭,反身一枪,带领冲锋的集团,洋洋洒洒的扑了上去。有时还钻到马肚子下面做躲避箭雨状,且瞧那腰啊腿的忒有劲儿,压根不像御医给他按摩时那龇牙咧嘴的样儿。更兼着有箭无虚发的准头,一时间红光满面,开怀不已。

  阿哥们各显神通,手下也有不少斩获。更有八爷,格外的引入注目,原是儒雅清爽的翩翩男子,竟也有出乎我意料的矫健身手,周身有果敢勇猛的气场源源蒸腾。

  引人痴迷啊……我着迷的看着他瞄准、射箭,那一朵朵绽在清俊脸颊上的红靥,那种带着汗珠弥漫着血性的男人气质……牡丹在我身侧没好气的叫道:“注意下形象啦,娘娘!帕子都快被您咬烂了!”

  我撇撇嘴,迎风展了展帕子,“哪有哪有!除了有点儿口水之外,还是挺完好无损的么!”

  “也好意思说!”她摇摇头,以一副看花痴的模样悲悯的看着我。

  我四处张望,以免再落下花痴加白痴的把柄,却也见女眷群里八福晋紧紧咬着帕子,胸口起伏。俏丽的容颜上写满了紧张,涂得朱红的唇瓣把白生生的绣帕染的斑斓无比。

  突然,我很有一种看情敌的感觉,又是酸,又是恨。却也不料,她也转了头来,百味杂陈的扫了我一眼,眸子里也是又妒又恨的神色。突然,我俩同时朝场上大叫:“胤禩加油!”“阿禩加油!”

  我喜孜孜的朝她撇了撇嘴,瞧咱独有的称呼,那个他愿意这么叫他吗?她或是在妒忌她男人心里的那个我,我却是在妒忌她男人身边的那个她。她朝我冷冷一哼,鼻孔朝天的转了面孔。

  这时,狩猎圈中漏出一红衣骑士,半是无心,似是有意的朝我这驶来。我冷眼瞧着未来的额驸,心下笃定他不必敢再在如此场合将眼珠子粘在我身上。果然,他只是兜了个圈,以目力所及的清晰范围内,定定瞧了我一眼,复又冲上去“厮杀”了。

  这是一个男人展示嗜血天性的战场,这是一个女人展示柔媚天性的平台。男人们在女人阵阵惊呼中杀得更是兴起,崇拜的、折服的软腔软调,该是男人骨子里最无法抗拒的那根神经吧。我淡淡的瞧着,对孔雀开屏似的展示表示出“若有似无”的愤慨。

  “真吵。”我搔了搔耳朵。

  牡丹偷偷捅了捅我,“哟,可是吃醋了?”

  过分的是,连十二这么书生气的精致人儿竟也有三狼二狐入手!更别提十三在兽群里三进三出,喝声阵阵。我刚想表扬一下咱们四爷呢,却见他与九阿哥联袂,一个清冷孤傲也抛了,任那满身煞气把自个涂抹的像一个冷厉的天神,一个邪美如毒的美丽容颜上溢着嗜血的兴奋,一杆长枪使将的龙飞凤舞。

  我懒懒的招来老李头,“我快聋了……给我找个僻静的地儿歇歇脚。”

  手帕之战

  一个背荫的土坡,展了一方毡毯,我扯了凉茶杯子半卧着,眯眼看了看战况。老华已卖弄完风骚,正指挥着大军围剿,诸阿哥按部就班,仍做最后一搏。

  “不晓得他们帮他凑了多少数。”我闷闷的想。

  牡丹拿着针线,做忙碌状,可眼皮也是一劲儿的偷溜,对战况颇为好奇。“甭装啦,那婆婆没那么好的眼。”

  “不可不防。”她煞有介事的拿了新帕子,左一针,右一线,小小声的告诉我,“那拉氏原也是不爱嚼舌头的人,可这些日子怪的很,年、李二人都被她告了状,若不再谨慎些,只怕下个撞枪口上的人就是我。”

  我倒是不担心,若牡丹是如此容易被人抓了把柄的人,也不会把侧福晋这个名分担的如此安稳。大事上,有老华和四爷担着,任那德妃能搅多大风浪?威逼利诱牌,柔情孝子牌,一向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么?

  “可惜哪,‘战争’快要结束了。”

  牡丹警惕的瞅了瞅我,又望向打马而来的一骑。近了,那人掀开盔甲护面,大笑道:“溶儿好会享受!咱们拼杀搏去的,可都累成一滩泥了!”

  “哟哟,谁让阿哥们有这么好的身手……”他闻言得意的翘了翘眉,“还这么爱现!”

  他苦着嘴下了马,轰隆隆的把自己扔在毡毯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没好身手成吗?瞧皇阿玛那虎视眈眈的劲儿!”

  我略略诧异的扫了扫他,这句话,很有歧义,也很耸动。

  “去给咱十四爷拿条热帕子。”我朝牡丹眨了眨眼。

  真的,就是一条热气腾腾的帕子而已。唯一不同的,只是我亲手服侍,拆了他繁重的盔帽,理顺了凌乱的辫尾,温柔的拭去汗珠,轻手轻脚的像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

  我的指尖,隔着帕子,在他英挺的眉上勾划,一笔一笔,划过深陷的眉窝,划过直挺的鼻,划过紧抿的唇。

  他渐渐呼吸粗重,明亮的眼睛迷迷糊糊睡意般的朦胧,精致的喉结不停的吞咽,粗糙的手掌早已禁不住的在我腰际轻轻的碾动。

  “好香。”他意乱情迷的嚷了一句,摩挲着攀上我的脸颊。

  口里呼出的,是催情的热气。这般暧昧的姿势……我甚至还往他怀里拱了拱,他乐得一把捞起。

  听得牡丹一声惊呼,我别开眼望了望战场。主脑们皆止了战马,目光冷冷的望向这边。

  滚滚沙尘之中,每个人的眉眼都像从刚冰水里浸泡过。

  我朝他笑了笑,“十四爷啊,您是不是还捎着口信来的?”

  他懊恼的望向战场。一群人皆是冷冷瞪他,有人抽刀杀来砍去,有人弯弓直放空箭,有人长枪一阵乱舞,说不尽的杀气阵阵。

  他连哼几声,左手持弓,右手持腰(我的腰),三八步一摆,挑衅的反瞪回去。

  他就这么掐腰迎风站着,很大侠的任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再加上一位红颜,千娇百媚的倚在怀中,大侠的脸上漾着与周身悲壮气质极为不符的傻笑。

  他是如此得意如此欠扁,省下了我煽风点火。果然,滚滚黄沙中三骑快马飞驰而出,转眼奔到此处。另有一匹棕黑马上并无骑士,稍后却也溜溜达达的朝此处跑来。

  “皇上有令,着十四阿哥速速见驾!”传令使的口气降到冰点,使人很容易联想到他皇阿玛大人此刻黑包公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