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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页

  “吆,还真气着了?”我扯起画轴,仔细打量了一番,又道,“这多尔济长的倒是不错,却不晓得那床上功夫,是否也令人称道?”

  “!”老华回头瞪我,见我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又是气又是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哦?您可应准了?”我做惊喜状。

  “没门!”他咧嘴大笑,“朕是说,来试试朕的‘本事’如何!一向是,‘令人称道’呢!”

  “无聊,”我红了脸,画卷一掷,“您就爱把话题往那事儿上扯!”

  他欺过来,一手随意拨弄着我旗头上的穗儿,明亮的眸子神采奕奕,“我想要,很想很想。到底,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等不及的想要我?好啊。”我笑嘻嘻的撑开他,“不过有个小小的条件。而且是‘后付’的那种。”

  “永不回宫?”

  “不愧是一代‘明君‘啊!洞察先机!”

  我做捧心状,用崇拜的眼神杀死他。

  “没门!”他猛地一拽我的腰,圈进怀中,热腾腾的唇瓣贴了上来,“朕可不放!一辈子不放!”

  这次,换我说,“没门!”

  可爱十八

  草原,真是个诱人的魔窟。

  所有的心神,都被一望无际的花海征服,心中莫名的激奋,哪怕看到一星点的野花野草,我也要赖着上去打个滚。

  那种无以伦比的,自由!

  老华抚颌,笑望着我的撒泼,一面吩咐下去,宿在这片无名的花海。一溜溜马车纷纷停下,各位贵主们矜持的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聚在老华的四围。管她眉眼里是什么神情,我只顾自己兴奋的吆喝、空翻,又或是猛的将身子往地上一砸,急得老华大叫:“溶丫头!溶丫头!”

  我嘿嘿笑着,从花海中伸出一只手,随意一摇,鼻子恨不能拱到泥地里去,被漫天的花香所淹没。

  “美人姐姐……”小十八迈着短腿儿,蹦蹦跳跳的冲过来,十七自他身后加速,袍尾一卷,瞬时超过,还不忘回头做一个得意的挑衅,惹得十八一阵怒吼:“老十七!休想!”

  少年一阵风跑,又缓缓停在我面前,唇角一勾,抱着胸瞧我的糗样。我大字样的摊在花地里,朝他兴奋的大喊,“快来快来!神仙般的享受!”

  英俊帅气的脸上,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蔓延,我揉了揉眼,不确定这种东东叫做欣赏还是情欲。

  “……才几岁啊!”我嗤之以鼻,他晓得我话中的意思,鼻子哼了哼,颇为自豪的说:“昨儿,内务府给我派了两个女官。”

  瞧他那鼻孔朝天的样儿,就知道不是啥正经事。“然后咧?”我懒洋洋的问。

  “然后?”他猛然一撑,脸孔对着我,“我才懒得理那种女人呢!”

  “骗人!”终于赶上来的小十八毫不留情的挤开十七,又被后者弹了个暴栗。十八捂着光脑袋,气恼的大叫,“就是胡说嘛!明明小传子说每晚睡觉都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十七的脸立刻就绿了,脖颈以下却是红成一片,耳后根烧成飞霞状。

  “看看,自己都承认了吧!”十八振振有辞,小萝卜指头翘着,指着十七的鼻子异常得意,“哼,别怪我在美人姐姐面前揭穿,明明是自己行为不检点!”

  “检点?毛还没长两根,懂什么叫检点!”绝对恼羞成怒的口气。

  “我有长毛!”十八也怒了,小脸蛋红通通的,“我绝对有长毛!不信看!”

  小家伙上衣一扒,露出白条鸡般的小身板,胳臂一抬,狠狠的从胳肢窝揪下一“撮”毛来,摊在手心恶狠狠的叫道:“这是什么!这不是毛这是什么!”

  “哇哈哈哈……”十七抱着肚子在花里滚来滚去,一个劲儿的大笑,“那也叫毛?那也叫毛?”利落的站起身来,很恶劣的挺了挺下腹,隔衣指着某处说:“这儿的毛,才叫毛!懂不懂个小屁孩!”

  相信我的脸已经黑了。就算进行青春期教育,也表当着我的面哪!而且,我很怕十八会……

  果不其然,十八也黑了脸,一字一顿的说:“说我没有毛?!我现在就让看看爷的毛!”

  眼见着他三下五除二,撩了袍子就要解裤带,我先窘的大叫:“停停停!”

  远处有两个人在游弋,原本是慢悠悠的塑造矜持姿态,其中一个甚至还拿了把折扇像模像样的扇了几下,这下也顾不得保持淡定的风度,急先锋似的冲过来,异口同声的斥道:“做什么!”

  十八抽抽搭搭的抬眼,攥住二人的袖口,顺势抹了抹眼睛,“十五哥,十六哥……十七他说我没毛!他竟然当着美人姐姐的面,说我那里没毛……”大眼睛水蒙蒙的望着我,很受伤的样子,“美人姐姐,我那里有毛的……真的,有毛的……”

  我吃惊于阿哥们的性启蒙,在有专业宫女的“教导”之前,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当着我的面,如骄傲的孔雀,展示最富有雄性冲击力的那东东!我也终于知道,从一到十四的那些阿哥们,那种与生俱来的炫耀、毫不掩饰的情欲,在他们自个看来,该是多么正常且值得异常骄傲的一件事哪!

  对女人的占有,也是他们彰显男性魅力的一种方式吧?

  我半跪在十八面前,他扯着裤腰带的手指很羞涩的放了下来,眼神清澈的如同夏日清凉的泉水,红菱菱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的话语依旧坚持,“美人姐姐,我真的有……”

  “毛”字,被我捂在口中。我异常郑重的点点头,“姐姐相信有……等十八再长大几岁,就完可以鄙视十七了……”

  一旁的十七不屑的哼了哼,“他做梦!”

  “那个……等十八长的再大些,姐姐一定“参观”好不好?”在那样委屈的眼神下,我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小孩子那种期待认同与炫耀的眼神,在雾蒙蒙水陇陇的眼眸中微闪,杀伤力超强的说……

  不晓得我番话,有没有达到他想要的,尊重的感觉。我只晓得自己头皮发麻,骇然于自己竟然许下了“这样”的诺言。

  十六原是安抚着十八的脑门,此刻也转了头惊愕的问我:“女人说什么!”眸光一闪一亮,欲气腾腾。

  十七羡慕的大叫:“不公平!美人,太不公平了!”说罢,又恶狠狠的剜了一眼作小鸟依人状的十八,呸了一声,“我鄙视!”

  十五撑开折扇,半遮住脸颊,呻吟道:“太幸福了……”

  不管发骚的三人,我牵着十八的小手往回走,远处乌压压观望了一圈,也有熟悉人的眉眼,皆是啼笑皆非的模样。四爷则是翘起向来阴沉的唇角,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我骇然,莫非有千里耳?

  耳听得身后仨人嘀嘀咕咕,“老十七,每晚都做春梦吧?”十六的腔调很吊儿郎当。

  “那个烂舌头的嚼我的舌根!没有,绝对没有!”想必此刻十七的脸上,也是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既然没女人,那夜里呻吟什么……要知道阿哥所里,可是没什么秘密……”十五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

  “啊!!!”

  “来,跟哥说说,夜里都梦见谁了?”

  我也好奇,便转头去听,不巧,与十七偷偷掀开的眼帘一碰,少年羞涩的垂了头,却又禁不住再望一眼,见我仍在瞧他,这会子,是彻头彻尾的变熟虾了。

  十六冷冷一哼,向我挑了挑眉毛,“女人,可别自作多情!”鹰隼般的厉眼却狠狠一勾,瞪着垂头装羞涩的十七。

  十五怜悯的瞧了一眼十七,又抬眸望了望我。随后甩开二人,悠闲的往前走。经过我的身侧时,低声却又清晰的说道:“我也是,天天梦到一个女子。也是……那种梦境。”

  说罢,快步去了。

  十八摸摸脑门,不解的朝他追问,“什么梦境?”

  十五顿然回首,清亮的眸子里凝了温和的笑意,“还小,不懂。”却又将灿若繁星的眸子转向我,似在无声询问:懂吗?

  我也摇摇头。

  他便勾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轻笑,发辫一甩,径直去了。

  小钮福晋

  拔营之后,依旧是要赶那漫漫长路。

  老华颇为头疼,若让我刻刻在他身边,又恐我不耐烦,再说日日都有等候召见的王公大臣,也难保我不会当着人家的面摔了杯子砸了碗,以示送客。若任我放羊似的乱疯,又担心他那几个狡诈的儿子趁机偷香窃玉,岂非得不偿失?

  若把我与他那后宫三千佳丽送作堆,呵呵,那必是一天一个血案了。我也恐怕她们趁老华缺席,群起而攻之,到时暗伤内伤是必有的,美美的小脸蛋若再被哪个强势的嫔妃用玳瑁护指“不经意”的一划……虽说咱有骇人的修复能力,可也晓得“财不外露”的道理哪。

  思前想后,老华召来了四爷的侧福晋——钮氏牡丹。我的马车跟在御辇后面,既可在他的视线所及,来往的伺候太监中,若谁替谁传了纸条、带了话,也可一清二楚。

  至于牡丹替谁带话,已是毋庸置疑的,但总好过一窝蜂似的涌上来,每个不肖子的殷勤皆在我面前摆弄一遍,要好太多了吧?

  听说一时间,牡丹身价百倍。

  “哈哈哈哈……”听牡丹讲胤禟要她转送玫瑰茯苓清露,却被她狠狠敲诈一笔,我实在撑不住直笑得打滚。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理应如此!

  牡丹温柔的抚了抚我的发,也笑道:“我现在也是个财主呢……他们要我带这带那,也小不了丰厚的贿赂我,等出宫后,咱们拿着这笔钱大吃大喝去。”

  出宫?我心中一声冷笑,谁晓得猴年马月!

  枕上她的肩,也促狭的笑道:“恭喜小妞(钮)福晋!您晋位之后,我还没来得及给您贺喜哪!改日必封一份大大的红包,让合不拢嘴。”

  脑门上被她弹了一暴栗,“成心寒碜我是不?明明知道我想想的紧,平日里也不想着召我去瞧瞧。还好姐妹呢!”

  说起这事儿,我比谁都委屈!“还说呢,老华那不守信的,迎我进来的时候,那是千百个条件随我开,早允了我常召进来,一块儿说话解闷的,谁晓得等我入了这牢笼,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年头,到底人心不古哪……”

  “那……皇上对,到底是个什么想头?”她迟疑的盯着我,绢帕挍来挍去。

  “无非是……男人对女人的想头罢了。”我含含糊糊的应了,却想起一件紧要的事来。“总之就是一笔糊涂账,时至今日,也算不清了。我倒是想问问,那个……四爷他……有没有跟说……”

  她坦然的望着我,“嘱咐他的那些,他可气恼的紧!只是碍着在宫里,也体谅整日无所事事、胡思乱想的心情……”

  “什么叫我胡思乱想!我叫他宠幸,给个孩子做保障,也叫胡思乱想?”我也怒了,“他又不是女人,他怎么晓得前钮鈷録整日里过的是个什么日子?那些下人们的冷言冷语,他也预备让受吗?哼!没门!”

  我嚷嚷着,果真是气死了!马车外立刻有个小太监的声音传来,“和主子,皇上遣奴才来问问,可是有什么事儿?”

  罪魁祸首!“告诉家皇上,赶紧的把他家四阿哥叫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帘外那人赔笑道:“主子,皇上说了,您要是缺了什么,尽管吩咐下去,心情不好,也紧着奴才们教训。只是阿哥们都散在各处,一时也不好寻来,等到了木兰围场,一切便宜了,再做他论。”

  我冷笑,“家皇上,思虑的不可谓不周详!我还没说什么呢,倒先把我堵了个死死。”

  “瞧瞧这脾气,三言不搭二语,就来个急惊风似的火气!”她撩了帘,让那奴才传话,说我并无大事。

  我斜眉旁观,伊已有隐隐威严,倒让我心下一安。她转了头,拍了拍我的手,安抚道:“我话还没说完,瞧瞧这番惊天动地的火气。”她微微一嗔,“就算他不怪,我也是要对怪上一怪的。宠幸这事,慢说他不肯,我又岂肯?再说了,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她面上一红,目光却紧紧的锁着我,攥着我的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却倏然用力。

  我佯作不适的挣开她,笑道:“如今这不怒而威,倒用在我身上来了。还有,平日里是不是转琉璃蛋儿转多了,这么大股子手劲儿?莫非还练过掰手腕?”

  她美目流转,嗔笑着戳了我一指,“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能装傻的!”

  我嘿嘿笑着,她又说,“若是操心我在府里的地位,且放心。早入宫那日,四爷便说了,等合适的机会,寻个縢妾的子嗣,过继给我。”

  “过继?”我想了想,犹是不妥,“可终归不是的骨肉哪……”

  她无所谓的笑笑,“那又如何?还指望在这皇家里,找什么骨肉之情么?”

  此话一出,颇让我二人心下恻恻。

  “只要这孩子日后敬我、重我,即便不是亲儿,又如何?寻常百姓不是还有这么句话么,养儿更知爹娘恩。”她笑的洒脱,瞧不出一丝勉强来。

  “故而我的事,就放宽心吧。平日里,多想想四爷和十三,想想他们对的好,对的痴,对的,也省了胡思乱想其他事儿的心思了。”

  “谁要想他们……”见她似笑非笑,一副打趣的模样,又说了什么火辣辣的“痴啊的”,弄得我好不害羞。

  “小没良心的……”她估计又想戳我一指,见我虎视眈眈的盯着,生怕“指入虎口”,有去无回,忙改口道:“是不晓得,这一年多来四爷每月里总有二十多日歇在簪梅苑,虽是分房而睡,但好歹我也算鸠占鹊巢,如今也成了那簪梅苑的正经主子。一是为堵有心人的口,树树我的威,二则,他是睹物思人……虽然人去楼空,可他入寝前必让我讲讲以往的趣事儿、糗事儿,每一件翻来覆去的总讲了百八十遍的,他却每次听得津津有味……”

  眼眶一热,心里痛的像是无数把小锥子剜来扎去。自己临睡前,也常常将那一幕幕的宠溺和怜爱,辗转反侧的回味咂摸,却又是,明月依旧,两处相思。

  “还有十三,每每和四爷围棋,思考妙处时,也总是脱口而出——溶儿,抱抱。一抬头,瞧见侍立一旁、神色尴尬的我,那眸子里的伤痛,令人不忍再顾。”

  十三棋艺平平,每每与四爷对弈,总要思考半天。我与牡丹,总爱歪在一旁的榻上,她飞针走线的绣花,我口沫横飞的磕瓜子儿,两人说说笑笑,又是陪,又是自己玩儿。又是一次,胤祥绞尽脑汁,仍想不出妙招,一抬头,见我兀自玩乐,便撅了嘴道:“溶儿,抱抱。”惹得四爷一个白眼飞过去。我依言坐到他怀里,被他上上下下好摩挲,突然,他灵机一动,一个白子放上去,竟改换了一片江山。更妙的是,那局棋,竟以四爷的惨败告终。自此,他便以抱抱为由,施非礼之事,竟然也每次让他走运的想出一些奇思妙招,杀的四爷丢盔卸甲。

  四爷每每打趣他,也要抢夺我这个灵感发动机,胤祥左抵又挡,毫不放手。

  笑中带泪,回想那一幕幕的趣事儿,牡丹与我一起,将深藏在脑海中的所有一一回忆,使得漫长颠簸的人生之路,也变得没那么难走。

  牡丹说玉寒也是想想的紧,四爷正想法子把他送进宫来到太医院任职,也可就近照顾着。

  牡丹说府里那个姓邬的书生,明明皇上都有心招揽,他却心甘情愿的待在府里做一个幕僚。

  牡丹说那拉氏如今对她笼络的很,日常的一半事务,皆分给她照管,下人面前,也令她颇有威风。

  牡丹说年李二人如今将矛头对准她,言语里常是讥讽,且看做是跳梁小丑,博人一笑罢了。

  恩。四爷很好,胤祥很好,牡丹很好,玉寒很好,书生很好。

  我们大家,都很好。

  滑头十八

  刚过承德,便一路往北,往木兰围场进发。既快到围场,诸事也渐渐齐备,老华便推了一日的公务,接我上了御辇,只专心陪我。今儿倒也奇怪,老华对我住在十阿哥府的那段玩闹日子颇感“好奇”,想来又被哪位娘娘嚼了舌根,勾起了他心底那份不甘与嫉妒。好像没早接我进宫来,是多大恨事似的!

  幸好御辇高棚宽敞,我便踩了高底厚跟的花盆底儿,一面歪歪斜斜的捂着帕儿做愕然状,一面扭扭捏捏的牵住他的衣角,做惊恐摔倒状。这下子,老华倒笑得前仰后合了,我却是一身大汗,抢先咚咚灌了几口凉茶,又抢过他手上的折扇呼呼扇风。他挑高了眉头,笑道:“溶丫头若是热了,不妨解开衣襟凉快凉快。”

  当我是绿林好汉?我瞅着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冷笑道:“原来您借着想听故事的由头,想行点不轨之事呢。”

  “哪有哪有……”他却瞪大了眼,表现出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可惜,视线非常不甘的粘在我的襟口。见我仍是冷笑着瞪他,他讪讪一笑,忙让人传膳。

  两人正吃着,他倒也没再动什么坏心眼。只是路途实在颠簸,御辇时不时磕在路边细小的石子上,略微有些弹跳,这在老华看来,已是舒适的很,可于我这甚少出门的人来说,简直有些晕头晕脑了。再加上一通大吃大喝,又闹了这半晌,一身腻汗,虽撩了帘,仍是闷热的很,几下交互,突觉胃里一阵翻天覆地,腥酸的味道一下子涌到喉咙。我只来得及捂嘴比划了一下,便在他惊恐的脸色中扒着窗子“恶……恶……”的呕起来。

  这吐的时候哪顾得了许多,只想把整个胃掏出来才会轻快,管他那腥臭的东西是随风飘远还是粘在颊边、头发上,况且刚刚为了表演福晋们的精彩表情,我还特地戴上了旗头,此刻也像顶了口大钟,压得我如同蔫了的菜叶。

  老华一面捶着我的背,一面叠声吩咐着什么,我的脑子里轰隆隆的像是打鼓,却又可以清晰的听见车辇骤然停下刺耳的吱呦声,内监们乱成一团的脚步声,还有更远处士兵们呵斥马匹的声音。我狼狈的吐着,好像怎么也吐不完,老华一手撑着我的额头,一面轻轻说道:“丫头,歪歪头,咱们吐在车里好不好?”

  “不要!”我虚弱的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在他面前吐的跟个鬼似的。

  “还跟朕计较这些?这会子起了风,若是再着凉了可怎么办?”

  他趁我吐的间歇,半揽着我靠回他怀中,我半仰着头,每呼出一口气,满嘴都是腥酸交加的味道。他面色如常的接过湿帕,给我仔细擦了擦了脸,慢慢扶起我喂了几口清水。

  “不嫌难闻哪……”我有气无力的任他服侍,体会着他小心翼翼又有些生疏的动作。

  “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吗?”他鼻息作势轻轻一翕,“朕的鼻子怎么突然失灵了?”

  “装嫩吧您就!”我轻轻呸了一声,“我要下去走走。”

  御辇倏然一停,大队人马见不在预定的休息地点,虽不知所以然,却也渐渐停了。远处奔来几匹快马,只听得马蹄如雷,我脑子里一炸,突如蔫了的秧子,好像腰也突然酸起来,头也痛,背弯的跟个虾米似的,两只手却又猛地抓住老华扶着我的那只胳膊。

  耳边是他轻轻的冷哼,他也同样用力的,抓紧了我。

  几人蹬蹬下马,甲盔嘈杂,“儿臣胤禛(胤祺、胤禩、胤禟、胤裪、胤祥、胤祯)给皇阿玛请安。”

  老华胸膛微微一动,我的头顶原靠着他的下颌,此刻有微微擦动,该是他低眉瞅了瞅我。我早已阖上眼帘站着装睡,甚至还顺了顺呼吸,以显得多么平稳。有人轻哧一声,像是胤祯,许是联想到我无数次的装睡之为,便笑我这次又扮了鸵鸟。

  便听老华吩咐他们,一个时辰后再开拔,又仔细询问了些路途详情,以及各宫主位们的情况。哼,再怎么温柔、宠爱,不是同样惦记着其他女人?

  倏然,老华温热的指腹在我的眉宇上扫了几下,耳边传来他笑谑的耳语,“丫头可是吃醋了?”

  他旁若无人的在我脸颊上轻蹭,指尖也轻佻的点了点我的鼻子。

  不知是谁,大着胆子咳嗽了一声,老华这才暂停了勾引,又板起面孔说教起来,想必对打扰之人怀恨在心。

  好像胤禟被批的最惨。

  接下来的半日,我被太医“关照”了许多汤药,胃里什么干粮也没了,除了杂七杂八的汤药。牡丹也被召过来给我解闷,她笑说自个是大清朝第一个乘御辇的福晋,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她来时的路上听多了那长长短短的哼声,见惯了从每个马车车帘探出的疑惑的柳眉倒竖的脸庞,甚至自家婆婆都“颇为”关切的注视了一眼。

  老华闻言,只微微一笑,仍是蹙起眉来哄我喝药。瞧着牡丹那咬着帕子抿嘴一笑的怪样子,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撒什么肉麻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