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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原来如此。

  岑音恍然大悟。

  寿淑公主的生辰宴,昭华也会参加,当初她仗势欺人,把昭华好一通怼。

  还把沈却推水里,自己也掉下去,硬生生拆散了这对青梅竹马。

  这么早就开始提醒她了。

  刚刚问怎么样是在暗示自己配不上他么?

  她松了一口气,语气真实了不少:“放心,我都知道。”

  沈却,这次你送上门我都不会再看一眼。

  岑音看着他鞋面上被踩出的黑印想道。

  *

  岑音一回去就找到岑中行哭着认错,还翻起衣袖给他看,云初给她涂的药是泥红色的,这会儿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她匆匆两句带过沈却,只说他与李成州起了冲突,还拿簪子污蔑她。

  反正簪子她当街扔了,和沈却也算是撇得干净。

  哭哭啼啼了半天,一段话拆成十句,十句里就两三句有用的,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奈何她这副形容实在是惨,看着也可怜。

  岑中行敷衍两句,又找出重点问到李成州身上,“他儿子出事了?”

  岑音点头,眼睛是被先前揉乱的眼睫扎的通红,喉咙哭喊的嘶哑嘲哳,“听说是坠马伤着了。”

  岑中行默了一瞬,撅嘴吹起杯中茶水,滚腾上冒的热气被轰至前边。

  他狭目半眯,眼尾被拉出几道深沉的褶皱,就这样隔着热气看向跪在地上的岑音。

  岑音止住哭声,抽抽噎噎的。

  “起来吧,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待会请个大夫来瞧瞧。”他的耐心快要告罄。

  岑音默然点头爬了起来,退出去正厅的时候正撞上匆匆赶来的岑婉。

  跨过门槛时岑婉给了她一记眼刀。

  她回来本是高高兴兴的,这次插花的头彩被她收入囊中,在百花宴上大出了一回风头,多亏了王诚送去的那篮花,里面还放有好几只魏紫,牡丹中的名品,既名贵又稀少。

  忠信侯夫人都没将这花列在案上,而她一人便得了好几枝,正好给她这一篮素雅中添上一抹点睛之色,不落便宜。

  她只挑了开的最盛的那两三朵,余下几枝次一些的都送给了旁人,还留下一个大方的好名声。

  与现眼的岑音距离拉得更大了。

  她比岑音先一步进府,直接去了王氏的房里坐着,把那串头彩得来的珠子也拿了过去。两人又说到了王诚,他今日献殷勤她自然开心,可王氏问到是否有意时,她又是看不上的。

  还没说上几句,便有人过来通传岑茵去父亲那里告状了,还哭起来了。

  她还能因为什么哭?岑婉想起就气得牙痒痒,当着众人的面对她百依百顺,一回府里就去告状。

  本来父亲就正看重她,若是再被她哄骗,保不准就要与她生分。

  于是岑婉便也想着来辩说清楚,王氏起头还拦着她,她当面应了,却实在放不下心。边上的秋露也在劝。

  “二小姐最会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您一向直来直去不知吃了她多少暗亏。这次您不在场她对着丞相指不定怎么编排您,如今她又要嫁到蜀地去了,万一在走前……”

  岑婉在四方亭子坐着,秋露这番话说中了要害,于是她便急急赶来了,果然见到岑音在哭哭啼啼。

  她都能想到她那副样子,这个小骗子当初就是凭着这副样子住进了她的家中,当初她们都不拿她当一回事,转眼这个野丫头就霸占了她的父亲,还要喊她的母亲哥哥。

  岑婉一想到这些,心中又气又急。

  柳管家刚把岑音送出去,又迎来一尊面色不善的大佛,赶忙去拦着她。相爷这会的耐性早耗没了,这会儿进去再扯一通两边都闹得不高兴。

  “大小姐,丞相在歇息呢,不知您有何事找他,先告诉我,我替您回禀。”

  岑婉闻言往里望去,父亲分明在侧厅坐着喝茶,她又回头看了眼刚走上廊亭的岑音,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侧头对着她笑,唇角扬起,眼底并无半分笑意。

  让人浑身一凛,与那日亭子里的感觉相似,岑茵想和她作对。

  岑婉更加笃定她绝对在父亲面前诋毁了自己一通。

  “柳管家,连您的心也偏了是不是?为何父亲肯见她却不肯见我?”

  “大小姐多心了,小人永远向着丞相大人。丞相如今乏累,刚刚才送走二小姐,不如明日一早再来。”

  柳徳暗示的已经足够明显,微驼的身躯一动不动挡在岑婉面前。

  他是府上的老人,侍奉岑中行多年,岑婉不好冲撞。又远远瞥了眼脸色不佳的岑中行,忽然清醒过来,这会儿去怕是要触霉头。

  “那……那好吧,我明日再来。”

  柳德笑着点点头,眉目慈祥。看向一旁缩肩埋头的秋露时却目射寒光,带了警告的意味。

  回去的路上,秋露一直惶惶不安。

  “小姐,我们就这样回去?”

  岑婉瞪她一眼,“你还想给她泼一盅?”

  秋露闻言心里一凉。

  她今日烫下去时可没想过这个后果,现在难免后怕。二小姐待府中下人虽然并不苛刻,但向来也不是什么与人为善的主。

  这笔帐最后难免算到她头上,秋露现在后怕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鬼迷心窍下这么重的手。

  当时一大半烫水都晃下去只觉得快意,转眼好像都兜头浇到了自己身上。

  她毕竟才是真正得罪岑音的人,岑音以前从不会到岑中行面前说岑婉的不是,可今日一回来就去告状。

  秋露光顾着担忧,脚踩上石子往旁边崴去,岑婉想扶已经来不及,眼见着她两手往天上一挥随后扑在了地上。

  岑婉一脸嫌弃,“你怕什么?我母亲在呢,还能由着她胡来不成?”

  说完也不等她,自己先回了院子。

  秋露摔在石子砌成的小路上,骨头和石块碰在一块,整个人这一瞬间都被疼痛占据。待她缓过来,脚腕依旧钝痛着使不上力。

  “小姐……”她伸出手盼着岑婉拉她一把,悬了好一会才有人把她扶起。

  她站稳后才发觉身边这人的衣衫一点也不打眼,不是大小姐那身浮光锦。抬起头,哪里还有岑婉的影子,扶她的是绿绮,她转转头,果然在一旁发现了一片鹅黄裙角。

  秋露脸色一瞬黯了下来。

  岑音看着她笑,“又是不小心?”

  声音轻灵无比,秋露听了确是心慌手乱。

  “二小姐……我,我是被逼的,您千万别跟我计较,我再给你磕头。”她说着又要跪下去。

  却在那一刹那撞上了岑音冷淡的目光,曛黄斜阳抹映下来,本该是暖的,可岑音的眼神单单为她辟开一处严寒之地。

  秋露腿颤两下,又站了回来。

  “别急。”岑音摆出惯有的笑,带着绿绮回了容青居。

  秋露等人走远后才一瘸一拐的回了岑婉的院子里,秋荷看到她哎呦一声,却也没走过去。

  “这是怎么了?”

  秋露摇摇头,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间,关门那一刻听到了外面的嗤声。

  第二日一早,岑婉先去了王氏那儿,王氏刚被服侍着洗漱完毕。

  “瞧瞧,这眼皮子下面乌青一片。”王氏招她坐到自己旁边,仔细地看自己女儿。

  “母亲。”岑婉撇着帕子,嘴撅的老高,“还不是因为那个小野种。”

  她把昨晚看到的都说了,王氏听后拍拍她手,不以为意。“她能说些什么,放心吧,那伤是你这丫鬟烫的,你父亲就算生气也怪不到你身上。”

  “万一她推给我怎么办?”

  “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王氏眼中闪过憎恶。

  岑婉叹了一声,以前父亲最疼她的,琴棋书画,她哪一样都学的好,父亲看她时眼里总是带着自豪与赞赏。后来岑音到了府上,她和那个村妇把父亲的目光分走一大半。

  父亲对她不比以往,而岑音那个野种就更可气,明明不学无术,却能凭着一张会变的脸夺得父亲的奖赏。

  她以前自然不会去告状,可是如今却未必,有了昌蜀王这门婚事后父亲越发看重她,万一她动坏心眼呢?父亲昨晚不久没见她?

  王氏哪能看不出她的心事,“昌蜀王的二儿子坠马了,如今正昏迷不醒,性命攸关。你父亲是为了此事愁眉。”

  若是昌蜀王的儿子死了,她及笄后如何能进王府大门?再拖下去昌蜀王就要回蜀地了。

  岑婉吃惊地抬起头,“那……岑茵她……”

  “这都是未定之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不可去提。”王氏的声音严厉起来,她对岑婉这个唯一的女儿颇多宠爱,却也时刻惦记着对她的管教。

  “母亲说的是。”

  两人在朝晖堂一起用了早膳。

  昨晚王氏已经打发人去看了岑音,又嘱咐她不必再来请安,换做往日也是让岑音隔上三五日来上一次,晚了也不责备。

  看上去是大方贤惠,其实是不愿一大早就让岑音碍她的眼。再者,她也没想过要拿她当女儿管教,管教这个小崽子的事还是要交给她以后的丈夫和婆婆,用不着她出手。

  当初不是没想过刁难岑音,可她当面忍着,背地里就坐到岑中行来时必然经过的小道边上的草里哭,嘴上怎么都问不出什么,可一双眼睛天天肿成核桃比说什么都管用。

  一来二去,反倒让她吃了亏,岑中行甚至还怪上了她!当初柳三娘找来京城,她忍气吞声强做大度,不知咽了多少闲言碎语。外人都赞她贤良大度,这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柳三娘在这里待不到三个月,而那个贱人的女儿,她要让她以后过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