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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我没事,沈……沈公子,不小心碰的。”她的理智回笼,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掂出拇指中指隔着衣料捏住沈却手腕,把它放回他身侧。

  岑音贴着门站起,拍拍裙子不敢再看他,转身推门出去。

  沈却不是疯了就是在等着使坏。

  他不是好东西。

  她推了两下门,没能推开。又加力推了两下,门依旧纹丝不动。

  感觉到身后的檀香迫近,岑音更加心急,直接拍起门框。

  “云初,开门。”

  然而晚了,岑音看到他的手从身后越到她身前。

  沈却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长瘦削,指节略微凸出,白净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可以清晰看见手背凸起的青色筋脉。

  以前有人笑话他是个病秧子,恐怕连墨砚都端不起。岑音喊人打了那人一顿,其实背地也偷偷担心,毕竟他真的在广陵老道身边养了十多年的病。

  直到后来亲身感受过才知自己想的实在多余。

  只有她知道,这双手力气有多大。

  指腹有一层粗粝的薄茧,曾无数次从她腰间出现,抚过肌肤时会带起轻微的痒意。

  他身上的檀香混着药味,岑音的两腿不争气的软了,她紧紧扒着门框,呼吸都不敢太大,怕不小心碰到他。

  “退开些,这门是从里拉的。”他的声音低沉,像桐木琴筝上拨响的第一声。

  岑音尴尬地怔住,脑后一声轻笑,若有似无的气息经过她耳畔。

  沈却学着她刚刚的动作捏住她的手,从门边扒下来,放回她身侧。好似全然无意,指尖不轻不重地碰到了她腰间的绫段。

  岑音浑身僵直,捏紧拳头。

  他刚好取下岑音进来时随手带上的门闩,云初出现在门外。

  “你打不开了?我来试试。”

  她抬手就推,门很快露出巴掌宽的缝,即将撞向岑音额头时又被沈却抬手哐地一声按了回去。

  岑音下意识后退,一脚踩在沈却的鞋上,踉跄了一下。

  差一点整个人都跌进他怀里。

  就差一点。

  岑音险险站稳,惊魂微定,幸而她没往下看。

  一只趁机覆到她腰间的大掌正黯然退下。

  就差一点。

  沈却忍住失望,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一段细嫩颈项,人迎脉好好地埋在雪白皮肉之下,起伏清晰可见。

  那日的心悸一直未曾真正离开过他,无数个夜里,都是她颈边止不住的血。

  他教她杀人,可最后她却用在自己身上。

  眼前倏忽空了出来。

  他抬眸,只剩下方才的蓝裙姑娘按着门,凶巴巴瞪他。

  “我不会针灸,你这次擅自拔了只能等哥哥回来再针灸,需重交一遍诊金。”

  “知道了。”沈却语气淡淡。

  云初在他想抬腿出来前砰的一声把门合上。“哥哥说了,他回来前您就在这休息。”

  沈却默然不应,手放在岑音刚刚碰过的门闩上要将其拉开。忽而想到岑音的反应,终是放下了手移步往回。

  声声刚才吓到了。

  她才十五,沈却提醒自己。

  听到走远的声音后,岑音紧绷的背脊松懈下来。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针灸?诊金?

  云初发现什么,撩开了她额前的短发,吹了吹。“怎么弄成这样?摔了很久吧?还剪个刘海盖住。”

  她嘿嘿一笑,激动地抓住岑音被烫伤的手臂,“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自己找好郎君了!”

  岑音脸色一变,嘶了长长一口气,“找……找好了。”

  云初意识到自己做错事,顾不上打听,松开手,和岑音一起撩开她的衣袖。

  “乖乖,怎么弄成这样。”

  “烫的,好疼。”岑音可怜巴巴地吸鼻子。

  “我这里有药,先给你涂。上次哥哥烫伤了就用的这个。”云初在墙边一排排屉子里翻找起来。

  “找到了!”

  她坐回来时手里拿了一瓶药和一叠纸张。

  “瞧瞧,你要的郎君说不准就在上面。”

  岑音接过来,用那只好手一张张翻找。手臂上一凉,她缩了一下,有些担心,“会留疤吗?”

  “不会的,这几个燎泡要小心些,别弄破。”云初给她涂好药,小心地把下巴搁上她肩膀,两个人一起看她手上这叠密密麻麻的纸张。

  云初十分好奇,小声凑在她耳边问,“是里面那个人吗?我不喜欢他。”

  岑音摇头,“我也不喜欢。”又补上一句“看着就不像好人。”

  云初十分赞许地点头,滑溜溜的头发在岑音脸颊边上蹭动.

  心中空落的地方被迅速填满,岑音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大概就像一个半道沦落的乞丐忽然又能吃上饱饭,没有比这更让人安心的事。

  前世云初也说过不喜欢他,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只想过要如何才能更稳妥地报仇。不仅和沈却成婚,还带他来找云川,烦着云初给他制药。

  岑音呼吸顿住,移目案边,云初刚刚捣药的罐子旁边放着几颗暗红色的干果,绿豆大小。

  是沈却要用的药。

  良姜果,她曾为了他亲手种过。

  沈却不足一岁便被诊为先天不足,广陵天师在他出生当日卜出一卦,道其命里福薄祸多,有短寿之忧。

  于是在他五岁后将其接入朝云观,收为弟子,养病积福。

  养病养病,养着养着病下去了。

  沈却身上有种慢毒,十余年也未明显发作,只是偶见苍白清瘦。

  可是沈却现在怎么会知道这里?前世明明是她找云川给他解的毒,他自己来做什么?

  之前在青华峰,究竟是她迟了还是他早了?

  刚刚沈却也不同,岑音手背擦过脸颊他碰到的地方,背上冒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两人最初认识,哪里有她坐立不安落荒而逃的时候?

  岑音不安地看向隔间的木门。

  “是不是这个?”云初抽出一张画像挡住她的视线。

  岑音定睛一看,边上的小字写着李安平,这是李成州的儿子。她摇摇头,在一叠纸里翻找出苏溪墨的,放进云初手里。

  若是不告诉她,恐怕她这几日都要茶不思饭不想。

  外面有人叩门,“客人,您索唤的蜜渍豆腐到了。”

  云初应声后匆匆往窗边看去,岑音已经钻进柜子,

  “慢点,声声,你药没拿。”云初听见动静又把她喊住,拿了三个小药瓶递过去,“你刚刚用的那瓶是伤药,剩下的用了身上发热,给你长姐喝下,她躺着就欺负不了你了。”

  岑音把她的关切小心收入怀中。

  只是没时间再去找沈却探出些什么。她十分肯定,沈却这个人不对劲。

  岑音出去时,妙娘刚弹完一曲。岑音拿了桌上的簪子,留下一枚十两银锭。

  妙娘用香扇扇掉她身上的药味,“刚刚忠信侯的人送大小姐回去,您的马车又被她带回去了,说是昌蜀王路过此地,可顺路送您回去。”

  “啊?”岑音一转头,簪子给插歪了。

  岑音从三层下到一层,抬眼就看见了正要上二楼的李成州。

  他也看到了岑音,“我是不是打扰了二小姐的兴致,这般杂剧倒有些趣味,我初来京城,又是粗人一个,只怕看不明白。听说二小姐是这的常客,不知能否有幸邀你同看,顺便给我讲讲。”

  岑音刚从一头恶狼那里逃出来,又撞上一个坏东西。

  不可谓不难过不灰心不气愤。

  “其实我也看的粗浅,不大明白。”岑音眼睛往外望,找停在外面的岑家那辆马车。“但是我姐姐不同,她通晓诗书,什么都会。不如我把她喊来同看。”

  岑音温声细语,这话落在李成州耳里却是不识抬举。

  他不喜欢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脸色黑了下去,岑音假装没看出,走的飞快与他错过,中间好像隔了一方长案。

  她今日是特意打扮了的,一万个不想和跟她差了两轮的人坐在一起。

  “你姐姐方才已经走了。”李成州叫停她,“既然我们都看不明白,那我先送二小姐回去吧,正好我亦有事要拜访岑相公。”

  岑音脚尖一颤,深知老虎尾巴不能踩第二次,微笑点头。

  此刻忽然有一种迟来的感同身受,沈却以前被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辞调戏,故意亲近,还躲不开时心里也是像这样厌恶吧?

  李成州两步越过了她,岑音跟在后面。

  东西都送到丞相府了,哪有她翻脸不认人的道理。

  前世为了躲开他,岑音在沈却身上费了很大一番功夫,不然沈却也不至于一直记恨自己。

  她对李成州了解不多,前世多是沈却在和这人打交道,沈却也不愿告诉自己关于李成州的事。

  总之,现在岑音拿不准李成州,她一个人摆不脱。

  高头大马的马车外,李成州对她伸出手。

  他的手就连掌心都是黑沉的颜色,上面深陷着横竖交错的纹路,布满年岁的气息。

  岑音抬首,触到了李成州不容拒绝的眼神,唇上两撇胡子威严的竖着。

  她想起那天在书房被掰脸,担心在大街上触怒这个匪将,微微勾起唇角咽下婉拒的话,

  不容拒绝的从来不是一个眼神,而是他背后的权势,钱财。

  是弱小没有还手之力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