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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禽兽!

  近日,魔君单铸第五次率兵侵袭封霞关。

  封霞关位于地界南端的菇良山境内,菇良山正是仙庭设在地界的仙门之一。

  仙庭分别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设仙门,并建有通往仙庭的界门,离魔域最近的就是封霞关的南界门。

  魔君单铸屡次率兵攻打封霞关,意图昭然——直捣仙庭。

  菇良山师尊沐南心几番率弟子协助仙兵抵御魔军侵犯,并将他们赶回魔域边境的赤莲漠。

  仙庭以为魔兵被痛揍后,必定再无举兵入侵的念头,却每每低估了单铸的野心。

  此次交战,仙庭增派了战力更为强悍的三千精兵,势要彻底击溃魔军的兵力。

  纵然单铸集结千万兵将攻至封霞关,经过三天两夜的激战,也被打得节节败退。

  魔军最终退至魔域边境,后方百里就是赤莲漠。

  *

  赤莲漠常年风沙漫天,沙子虽像火一样红,却十分寒冽。即便隔有百里远,仙兵们依然能感受到自远处荒漠刮来的厉风。

  狂风卷着赤红的沙子,直摧百里草木。

  魔兵自小生长在魔域,自然不怕这红沙的寒毒。可仙兵炼的是纯阳功法,虽能抵御寒侵,战斗之际却要分心施法。稍不留神,这细小的沙子就跟冰针一样钻肌刺肤,伤不了性命,却极不好受。

  好在魔军兵力大折,再无反击之力。眼下唯有进入赤莲漠,逃回魔域,才能保存残余的数千将士。

  单铸下令撤兵后,仙兵也收了手,静等他们离开。

  可魔兵撤出百丈开外,却驻步不动。

  仙兵未敢松懈,纷纷持枪握刀,等待将领的命令。

  “师父,追还是放?”菇良山大弟子方皎问向身旁的师父。

  为与魔族抗衡,镇守地界南部,菇良山弟子修炼的是纯阴功法。倘若真要追到赤莲漠,她们并不惧寒毒侵身。

  沐南心望着前方半数负伤的魔军,三天前还是气焰嚣张的万员部队,至此所剩不足五千。

  追杀残军,获胜的把握很大。

  但……

  “菇良山只负责御敌和镇守,追杀魔军的命令不该我下达。”

  沐南心的声量恰好可以传至侧方的仙兵阵营,这是说给仙庭的将军时砚听的。

  方皎了然,没再多问。

  时砚听明白了沐南心的意思,她代表菇良山,不会越界下令。他亦默然端视前方的情况,以此权衡究竟该不该乘胜追杀——

  双方力量差距虽已拉开,但此地临近魔域,如若继续缠斗,一不知赤莲漠的凶险,二不知是否有埋伏。贸然追去,有些冒险。

  斟酌少刻,他转身问道:“霄怀真人乃仙帝亲自封的降魔官,又与魔族交战多年。依你来看,是否有必要追杀到底?”

  方皎听言无语——这将军好有些心计!

  师父若说追杀,要是真灭了魔军还好交待,如若仙兵在赤莲漠栽了跟头,岂不要怪师父利弊权衡不当?

  若说不追,魔族往后倘再来犯,仙庭该怪师父今日没下定决心斩草除根,留了后患!

  左右都是个坑。

  身旁的三师妹祝盈盈不满地嘟哝:“这位大将军是没听懂师父的话,还是装作听不懂?”

  沐南心不喜不怒地将时砚一看:“将军决定就好,咱们必定有难同当!”

  她说得颇为仗义,时砚哪还好意思为难,转身望向前方,提气高喊:“魔君倘若在此当着众将士的面,承诺不再侵犯仙庭管辖地域,我便收兵离开。”

  单铸沉下脸,视线落在沐南心身上——她负手立在阵前,劲风一阵阵刮过她的袍摆,猎猎作响。

  但她神色平淡,纵然交战之际,也鲜少泄露情绪。

  那冷静的神态,像极了她腰间不曾出鞘的长剑,透着一股令他咬牙切齿的不屑。

  单铸将手中巨斧举起,指向沐南心,厉声道:“本王与你单斗,你若能在十回合内赢了我,本王永不再出兵踏入封霞关!”

  沐南心是仙庭镇守南方的顶梁柱,这梁柱要是伤了倒了,封霞关必定不保。

  单铸有此盘算,却见她始终不动,狂妄地笑道:“你不敢拔剑与本王单斗?”

  沐南心将他看着,寂然不语。

  魔君这激将法太过张扬,在场谁都听得明白。

  祝盈盈听魔君又叫嚣几句,忍不住大声嘲讽:“师父徒手制服你绰绰有余,若是拔剑,只怕三个回合你就顶不住!”

  引来单铸怒斥:“你这小孩儿插什么嘴!她堂堂霄怀真人,做个决定还得听门下弟子的吗?”

  “你……”祝盈盈刚要还嘴,沐南心将她拦住,几步站在阵前,提醒道:“今日你若非要战,就是死局。”

  单铸冷嗤:“怎么个死局?”

  “你死。”这两个字霎时惹得魔兵怒火冲天,骂声连连。

  菇良山弟子怎能见自家师父被羞辱,纷纷加入骂战。

  有骂:“空有大块头,全是注水的牛!”

  还有骂:“肥头大耳又打不过的,那是满膘的猪!”

  十几名弟子骂出了一个营的架势,一时间双方喊声不停,好似娃娃吵闹。

  仙兵们面面相觑,插不上话.....

  大家都知道沐南心是出了名的护犊,倒没见识过这样护徒弟的。徒弟们有气要发泄,就只管惯着她们,将对方骂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也不休。

  最后还是单铸听不下去,一声喝止,这场骂战才消停。

  单铸再催沐南心拔剑单斗,她仍提醒:“你已多次强行运力,若要继续拼斗,就是死局,你还执意出手?”

  他瞳孔一震,提斧怒道:“故意扰我军心,是怕待会儿打不过我吗!”

  沐南心不再赘言,吩咐各弟子守在原地,随即身影一动,刹那现身半空。

  菇良山众弟子目光紧紧追随。

  仙庭的将士们没料到她会应战,只听魔君一声杀气腾腾的大喊,又忙仰头观战。

  对付已有些乏力的魔君,沐南心的确不必出剑,只需运掌使术,便在第四回合打中了魔君的心口。

  当大家认为沐南心胜局在握时,正捂着心口的单铸突然撑开双臂,自臂间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力量化作刺骨寒风,席卷周遭。

  将士们距离远些,尚有时间设下盾界抵御。少许寒气自盾界溢出的刹那,脸面似刀割,生疼。

  等再抬眼,前方已是冰天雪地,方圆百丈凛冽逼人。

  沐南心方才离单铸太近,还未动身跳开,寒冰迅速将她裹住,眨眼就将她肩膀以下尽数冻住。

  单铸岂能等她反击,双手握着斧头狠狠往前一劈,斧头甩出的利刃凌厉地劈向沐南心的脑门。

  仙兵见状,个个倒抽凉气,大将军时砚抓紧腰间刀柄,就要冲上去。

  “师父!”菇良山众弟子拔剑冲杀。

  千钧一发之际,沐南心口中念咒,顿有火雀自她脚下盘旋而上,所掠之处,寒冰顷刻消融。

  风刃就要罩头砍来,沐南心侧身一闪,却因方才遭寒冰冻住,四肢僵硬了些,便慢半步。

  风刃撞在她的发簪上,伴随“嗡....嗡....”鸣响,簪子自她发间掉落。

  仙兵见状,嗓子眼的一口气松了下来:方才好险!

  前方的祝盈盈却睁大眼:“那魔君大难临头了!打哪儿不好,偏偏打落师父的簪子!”

  将军时砚和仙兵们闻言不解,只是打落了簪子,怎就大难临头?

  沐南心则不急不慢地将捡起的发簪仔细端量,辨认是否有破损之处。

  “看什么发簪!看斧!”魔君再度发难,举斧又劈。

  就当斧头甩出的风刃又要袭上她面头时,一束耀眼红光自她手中发簪迸出,顷刻间光芒万丈,射向四面八方。

  “师父要....”祝盈盈刚开口,声音就被惊天的巨响淹没,盾界前方的百丈寒冰霎时瓦解。

  红光太过耀眼,刺得众人双眼热辣。大家本能地眯眼避开这光,还没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热感消退,众人才缓缓睁开眼。

  “菇良山众弟子,即刻回山。”沐南心的声音忽然自空中划过。

  前方尘埃落定,大家定睛一看——不见沐南心的身影,只有那根断成碎块的斧头,和浑身是血,正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魔君。

  魔兵呜呼,赶忙背上魔君,往赤莲漠方向迅速逃离。红色沙尘瞬间将他们身影淹没,等仙兵驱散风沙,早已不见他们的踪迹。

  “将军,追吗?”副将问道。

  时砚摇摇头:“魔君重伤,士气瓦解,短时间已无战力。况前方地势不明,不宜冒险。”

  说罢,即刻下令返回仙庭。

  ****

  如沐南心所预料,单铸今日就是死局。

  他受了重伤,本欲借丹药练气续命,却扛不住药性,当晚暴毙在魔宫。

  群魔失首,各臣集结在魔君的殿前,一边垂泪哀泣,一边忧心忡忡地商议该如何是好。

  忽然有人惊呼:“唉?军师和定将军呢!”

  出谋划策的军师适瑜和掌管兵权的大将军定常胜是魔族的两颗定心丸,上回先王驾崩,也是他们辅佐新王上任,稳定族心。

  如今魔君暴毙,还得他们两个做决断。

  大家正焦急地寻人,却不知定常胜早已把军师适瑜拽到宫内西边的僻静之处。

  定常胜直接就问:“我族不可一日无主,军师赶紧抬个厉害的主子上来。”

  适瑜佯装抹泪,骂道:“大王身子还未凉透,你就这般心急....是何用意!”

  “你若不希望大王送死,今日怎不阻止他,甚至劝他与沐南心单斗!”定常胜揪住他肩头:“你这狡猾的老狐狸,别人瞧不明白,我还看不清?你也是看不惯他好战残暴,借刀....”

  他话未完,适瑜倏然抓住他手腕,眯眼勾着嘴:“话可不能乱说啊,大将军。”

  定常胜吃疼地咬着牙,这不仅是一只老狐狸,还是笑面虎。平常看着弱不禁风,手劲大得能捏爆一头牛!

  “行行行,我不说,你松开!”

  等适瑜松手,定常胜扭扭手腕,骂骂咧咧两句,言归正传:“我军不可一日无主,仙庭哪天听到魔君暴毙的消息,谁知会不会趁机开战,新王上任之事得迅速!”

  “我不比你心急?我也得有人选才行呐。”适瑜将他上下打量:“实在没人,将军也是可以上的。”

  定常胜浑身一激灵:“休要胡扯!你不是曾说尊师功力深不可测,是君王的不二人选吗?不如....请他出山来当大王?”

  适瑜指了指自己满头白发:“我要是请得动他,至于愁成这样?”

  定常胜烦恼地来回踱步,忽心中一亮,顿步在他面前:“尊师有什么喜好?咱去投其所好!”

  适瑜想了想:“好似没什么特别喜好。”

  “就没有特别喜欢的事物?”

  “特别喜欢的事物……”适瑜寻思少刻,点点头:“倒是有。”

  “什么!”

  “禽兽。”

  定常胜以为听错,愣了一下,再问:“什么?”

  适瑜拔高声:“禽兽!听清楚没?”

  定常胜呆呆怔住,嘴巴半晌没合拢。

  这喜好实在有些……独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