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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她要放过我?

  “我就不应该给你机会。”

  云景回房关上门,看着床上的人,唇边勾起了冷笑。

  而嵇灵并不知他的情绪,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此时的云景已经没了踪迹。

  嵇灵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来,举手抬足时指尖和脚背都是明显的痕迹,她唤了一声无晴,后者早有准备地进来帮她洗漱。

  “我是两日没上朝了?”

  嵇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一日才和朝臣争执完,就连着罢朝两日,怕是要出事。

  “嗯……昨日宫里派了人过来。”

  无晴睫毛颤了颤,奈何府中有恶霸,他们只能扯谎说嵇灵病了,但明显可信度不高。

  “算了,他呢?”

  嵇灵摇了摇头,问的是云景,却见无晴面露难色。

  “王妃……昨日就走了。”

  嵇灵闻言一顿,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现在日入正午,也过上朝的时间,她也没再进宫,而是去了京郊的南风院。

  “摄政王殿下。”

  南风院如今的主事人是忆情公子,扶风的旧情人之一,见到她便上前行了礼。

  “近来可有异样?”

  嵇灵点了头,走进去坐了下来。

  “暂时不见什么动静。”

  忆情公子面色如常,叶钦走后,他也开始接手暗影阁了。

  “风云死了,他们却安分了,这不正常。”

  嵇灵的长指在桌上叩了叩,未被长指遮掩的痕迹暴露在忆情眼前,他眸光动了动,心绪复杂。

  “属下前两日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或许可以顺藤摸瓜。”

  “嗯,就先这么办吧。”

  两人又是商议了一会,嵇灵才转身离去,而她并没有离开南风院,而是进了扶风曾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房间。

  她推开了门,房间还保留着原样,脑中突然浮现了这一世再见到他的第一面,扶风背对着她,后肩上的蔷薇花特别明显。可惜物是人非,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嵇灵拨弄着床沿的流苏,心情也渐渐沉了下来。突然之间无法释怀,曾经无论如何都要站在她身后的人,还是永远地失去了。她倚在了床边,沉默地坐了很久。

  “扶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良久,她终于是情绪崩溃,抓着床沿落了泪。

  她无法抉择,也难以走出困境。

  所有的一切,都在逼她作出选择,时刻都在提醒她要逃离,而她却又没有退路。

  “有时候,我都想随你而去了。”

  谁没有几次不顾一切的决然,忘记所有,也放弃一切。

  但她逃离后,留给众人的,却只有负累。

  直到夜幕降临,嵇灵才从这间房中离去,此时南风院中灯火通明,却不再有一丝热闹与她有关。

  她走出了南风院,却又在不远处看到了云景,她抿了抿唇,直接从他身旁越过去了。

  “嵇灵。”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云景喊了她一声,但嵇灵没有回头。

  但这一次,云景跟了上来。

  “云景。”

  她停了步,朝他看了一眼。

  “如果你真的觉得累的话,那我放过你吧。”

  强求有什么意思呢,强挽,是永远也留不下来的。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也没有听他的话,用凌云步法离开,云景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没有了踪迹。

  “她……要放过我?”

  云景震惊在原地,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结果。

  暗处的玄一眉心一跳,很好,翻车了,玩火自焚了。

  这还是嵇灵第一次给了他意料之外的回应,清醒过来的云景毫不犹豫,当即追了上去。

  感觉到云景的脚步逼近,嵇灵勾起了笑容,但很快有隐了下去。

  准许你骗我,不允许我骗你吗?

  她在心中念了一句,但对上匆忙赶来的云景时仍是冷漠。

  “阁主,别拦路。”

  她眸光微动,语气是疏离。

  “我……”

  云景一噎,先推开她的是他,现在自食恶果的也是他。

  “我如你所愿了,你也放过我吧。”

  嵇灵冷声落了一句,抬脚要走,又在意料之中被他拉回来。

  “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人心果然是经不起试探的,云景现在心尖隐隐发痛。

  “‘我天一阁阁主与北国摄政王情断缘尽,再无瓜葛。’这句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嵇灵拍开了他的手,嘲讽地后退了一步。

  “你明知……我只是气话。”

  云景已经败下阵来,神情有些懊恼。

  “是啊,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不高兴。”

  嵇灵自嘲地笑了一声,半真半假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将重逢的喜悦消磨殆尽。

  “对不起。”

  心间刺痛,他语气低微,揽着人的力度却不温柔。

  “我错了,灵儿,原谅我。”

  云景将她锁在怀里,距离之近也让嵇灵看清了他耳边的青色耳坠,他身上的这一个,才是真的。

  当时她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让人收起来了,现在看来,他从头到尾都在说谎,东西没有一样是真的。

  “劳阁主抬爱,您还是放过我吧。”

  发现真相的嵇灵此时是真的生气了,他将东西还给她的时候她有多心疼,现在就有多想撕了眼前之人。她知道他不计手段,却没想到有一日这些手段真的落到了她身上。

  “你原谅我吧,灵儿。”

  云景声音有些颤抖,但并没有放松一点力度。

  “我可不管怪你。”

  嵇灵伸手要推开他,刚触碰到胸膛,就看他蹙了眉。

  “你怎么了?”

  嵇灵脸色一变,长指收回来时竟染了血迹。

  “我没事。”

  云景眸光闪了闪,嵇灵却不容分说地将他的衣领扯了下来,一道明显的刀痕暴露在眼前。她说他近来怎么一反常态地爱着了玄色衣袍,原来是为了遮掩伤痕。

  “云景,你真是可以。”

  嵇灵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云景低下了头。

  “那你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他顺势将自己也利用了进去,嵇灵气得发颤,真想一手了结了他。

  “还不处理伤口,你是想死吗?”

  “你死了也好,正好让我带着孩子另寻夫郎。”

  “不可以!”

  云景突然抬起了头,眼中是极致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