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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左肩一震,几乎一个趔趄,但我丝毫不觉得疼,上去一把抓住她拿枪的手,把她压到墙壁上,吻了上去。

  她一下被我吻住,足足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猛地把我推开,脸上也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惊讶。

  她继续退后,我看到她头发乱了,枪口对着我也没有开枪,但是手在发抖。

  我的左肩开始剧痛起来,慢慢缩起了身子,我还是看着她,想着刚才那一吻,和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心里希望她能对着我的要害补一枪。

  被女特务挟持的时候,忽然得到了反击的机会,不是反击夺枪,而是想着反击立即强奸她的,估计古今中外也只有我一个人。我喘着气,坐倒在地,但还是看着她,和她对视着,我希望她能记得我,记得我这么一个和其他人完不同的人。

  她喘着气道:“是个疯子,我要杀了。”

  我闭上了眼睛。听到了枪的撞针被扳动的声音。

  我安静下来,等着最后的那一刻,心中竟然没有了杂念。快一点吧,别让我等太久。我想着第一次进入地下河的各种危险,想着在飞机上的九死一生,和那黑暗里的几天几夜,就当我没有熬过那些好了。

  然而,静了很久,却没有听到枪响。

  我抬起头睁开眼睛,看到她还是那么看着我,枪口虽然仍然对着我,但她的表情非常的奇怪。接着就见她从一边捡起一根木棍,对着我的脑袋狠命一敲,我的脑袋一震,立刻失去了知觉。

  第六十一章 逼供

  我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铁桌子的腿上,脸上是水。

  我还在那个屋子里,袁喜乐在一边站着,特派员已经回来了,他正用水壶里的水泼我。

  我根本不想看他,越过他的肩膀,看到袁喜乐的头发已经弄整齐,恢复了冰冷的样子。

  看样子我昏了相当长的时间,不知道特派员的事情有没有做完,***,我竟然什么都没能改变,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袁喜乐的语气很不好,好像是在质问他。

  “时间不够,我灯开得太早了,他们走得很小心,还没到最深的地方我就开灯了,结果他们还有时间冲回来,从放映室跑了。不过放心,从那地方就算跑出来,也活不了多久。而且,这地方有点不对劲。”特派员说着把我的脸掰回来,看着他,问道:“们有几个人?”

  我没理他,他一个巴掌挥了过来,打得我眼冒金星,接着呵斥道:“我问,们他娘的有几个人?”

  我心中奇怪,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袁喜乐问我我都没说,更不会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第六十二章 怜悯

  我听到这句话,真想说是的,但不是对的怜悯,而是对我们两个之间的那些“过去”的怜悯,但是,随即,我忽然意识到不对。

  怜悯?

  我脑子停顿了一下,眼前的袁喜乐,忽然和另一个时空的袁喜乐重叠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了,我在她手表上看到的那一句话。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要怜悯我。”

  我一个激灵,看到袁喜乐在犹豫,但是刀已经划向我的肚子,立即叫道:“等等,等等。”

  她愣了一下,更加疑惑地看着我,我道:“让我想几分钟。”

  我想着各种脑子里忽然跳出来的信息,许多奇怪的想法闪过,我抓不住一丝线索,忽然脑子一闪,我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必然导致必然。”

  这句话是王四川对我说的,如果要袁喜乐来设局使用这一句话,袁喜乐必须知道我听过王四川说这句话,但依现在的情况,我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而她之后,却一定知道了这句话,并特意给我看到了。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会告诉她这条信息吗?

  恐怕不可能有了。

  我又想到了袁喜乐之后的情况是,她没有和特派员一起逃出去,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地下河里遇到我们。

  如果他们在这里杀了我,找不到那卷胶片的话,出去的时候应该会和特派员一起行动,而当时“我”遇到的情况是,特派员还在仓库里(他一定是在那个地方寻找那卷胶片),而袁喜乐独自一人往洞外走,这说明她和特派员之间,一定产生了问题。

  这种敌特之间的问题,一定不是赌气,很可能是背叛或者决裂。

  从这两个因素推断,第一,她从我这里听说了“必然导致必然”的话语,就说明我不会死在这里;第二,之后她很有可能和特派员决裂。

  那就说明,我眼前的情况,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出乎我意料的变化。

  但是再看现在的情况,几分钟之后我就要看着自己的肠子回忆人生了,怎么看都不可能有转机了。袁喜乐总

  不可能忽然转身,和特派员搏斗,然后把我救出去,对我说:“同志,其实我想投诚很长时间了。”

  看着袁喜乐的匕首,我想着那行“必然导致必然”的刻字,想着袁喜乐手表上的“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要怜悯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所有这些信息,不管是袁喜乐给我的提示,还是我自己留给自己的提示,用意都是要让我回来,参与到这段历史里。

  第一句是为了让我回到这个洞里来,而第二句话是让我知道,事情会有出乎意料的变化。

  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何必要写在手表上在这个时候来提示我。

  这第二句话的提示一定和第一句话一样,是万分必要的,我马上就要死了,难道是说,这件“出乎我意料的变化”,并不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而是我看到了这句话而引发的?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引发后面的变化?

  真的有这个可能性,我想着冒出一身冷汗,看见袁喜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道:“我想通了,我招。我什么都说。”

  袁喜乐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看着我,我继续对她道:“我想通了,只要们不杀我,我什么都说。”

  袁喜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特派员,特派员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接着袁喜乐恼怒了,猛地用刀抵住了我的脖子:“吴用,是在戏弄我吗?”

  我摇头,道:“我是认真的。”

  袁喜乐的俏脸变成了冰霜,我几乎怕她一刀不问就刺下来,立即对她道:“们是来寻找一卷胶片的,对不对?”

  特派员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拉了拉袁喜乐,把她手里的匕首拿了过去,丢到桌子上,指着我道:“是个人物。”说着对袁喜乐道:“还说他没受过情报训练,看样子他比还厉害。”

  袁喜乐啪地打了我一个巴掌,我转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笑了起来,特派员道:“怎么知道的?”

  “这个我不能告诉,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但我可以告诉,那东西在什么地方。”我道。

  他看着我道:“说。”

  “们进入这里之前,应该看过这里的平面图,对不对?否则们也不可能事先定下这么周密的计划。”我道,“那们应该知道,这座大坝里,有一座巨大的冰窖。”

  他们两人互相看了看。

  我继续道:“日本人的小分队从这里跳伞下去以后,飞行员带回来一卷胶片,那卷胶片在冰窖里,但被封在冰里了。”

  特派员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晌才问道:“连日本人在这里跳伞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出来不会相信的,而且,我还知道一些让非常意外的事情。”我道,“我知道,等一下会杀喜乐灭口。”

  我看着特派员,牢牢地看着他,手电光下他的表情十分难以捉摸,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感觉他的面部抽动了一下。

  我肯定自己是猜对了,因为袁喜乐如果在当时帮我刺伤了他,说明最后他们肯定决裂了,而以袁喜乐当时的被动,一定是特派员抢先发难的。而且,不管对不对,这么说总归是不错的,女人都是多疑的。

  四下顿时一片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像被我说中了什么痛处,良久后特派员才道:“胡说,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就不用白费力气了,在这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相依为命。”

  “不用掩饰。”我道,看向袁喜乐,袁喜乐冷笑:“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暗叹一声,只有硬着头皮了,对她道:“我可以证明。过来,我耳语给听。”

  她看着我,特派员道:“别被他控制了,这小子很厉害。”

  我看着袁喜乐,心中祈祷,相信我,如果她过来听说明我有希望了。

  袁喜乐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犹豫,几乎要过来,特派员立即又阻止,袁喜乐看向他道:“很心虚吗?”把他噎了一下,有点阴狠地看着我,在边上点了根烟。

  袁喜乐凑过来,低声道:“说!”

  我闻着她耳边的香味,低声道:“第一,一定要相信我,因为这一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不可能留活口;第二,我知道很多事情,这些事来自于最亲密的人,我不能说是谁,但我是来帮的。”她听着想挪开,我立即跟了过去,继续道:“我知道背上的痣,一共是三颗。”

  她猛地哆嗦了一下,顿了顿,立即给了我一个巴掌:“放屁!”

  这一巴掌格外用力,我瞬间觉得脸颊麻麻的,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脸了,特派员也被她搞得吓了一跳,说道:“让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