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摸了摸三木的头。
三木曾经的戾气如今已经消失了,毕竟这些天宇文清有意无意的带着他,无论是强身健体也好还是一些做人做事,三木学的很是认真,好在他心性并不坏,毕竟当初每一次他过来对着柳娘子训斥一番,最后再把她带走干最累的活,其实都是为了帮她。
“好,这是我从王姑娘那拿来的药方,若是有天你想恢复容貌,便自己调制,一个月便能恢复。”
“这......太珍贵了。”
三木看着柳娘子,柳娘子摇了摇头。
“这不算什么,你应该相信只要王姑娘在,这就不珍贵,三木,今天我再教你一句话,人生在世除了知识其他的都是死物,你要好好学习,终有一天你会发现只有你自己才是最珍贵的,因为你可以创造出无数个这样的药方。”
“三木谢国师指教。”
“恩。”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送走了柳娘子母子后,宇文清便一人带着飞月离开。“国师,国师。”
“怎么了,柳云岸?”
柳云岸想到什么立马前去找王浩然。
“国师有事先行离开了,不和你们回京城了,你们自己回去吧,或者可以再留几天。”
“国师会去哪呢?”
柳云岸有点失落。
“国师的事情是你我岂能想到的,肯定是大事,我们跟着也是拖后腿。”
王羽之当然的说道。
柳云岸看了眼王羽之。
王羽之看着他的眼神。
“喂,你什么眼神啊,别以为你武功比我高,但是呢在国师眼中都是一样的。”
说着比了个小拇指。
都是后腿。
柳云岸面无表情伸出手将她这小拇指掰了下来。
“疼疼疼,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你......”
柳云岸听到这话都笑了,就她还玉,但是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声音。、
“王姑娘。”
二人转过头。
“明丰。”
王羽之一把甩开柳云岸的手。
柳云岸不知为何忽然有点失落。
王浩然看着柳云岸的样子了然的挑了挑眉。
柳云岸看了眼另外一边正笑着说着什么的人,心中有点烦躁,又看了眼王浩然那眼神,一时间浑身不自在,立马直接转身离开。
宇文清牵着飞月站在大宅前,忍不住上前敲了敲门,却没有回音传来。
宇文清闭上了眼睛。
梁平,她回来了。
推开门,里面依稀还有着被烧毁的痕迹,但是也能看出被好好的修整过,这应该是夏侯霖的功劳。
“阿清,你回来了。”
宇文清轻轻的笑了。
“外婆。”
可是忽然身影消失。
宇文清的笑意慢慢凝滞。
连飞月都随手放开。
宇文清站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玉兰花树如今只剩下了半截,但是依然散发出□□的生命力。
“外公,外婆,你们应该遇到小姨了吧,在另外一个世界你们一定团圆了吧。”
“沉安......她很好,我会尽力照顾她的。”
微风吹在脸上,这是曾是他心中的净土,如今依然是。
“阿清,记住,宇文家只能有男子,不能有女子,这条路无论多难走,你都必须走下去。”
宇文清忽然睁开眼睛。
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化为平静。
宇文清这辈子也只能是宇文清,她可以是的大夏的国师,也可以是沉安的丈夫,却永远不可能是......
“三半山、三半石,三半山外三生时。”
“任今生,任平生,清河一落三山外。”
一阵一阵的歌谣声从外面传来。
明显是孩子的声音。
“长风。”
宇文清忽然念着这个名字。
她其实真的很不孝,比起长风她真的......
只是她也终究感激长风还有那群孩子,毕竟当初那片火海中,长风冲了进去,可是却没有再出来。
宇文清一个人待了很久,就这样一个人站在庭院里。
任宅的出事,如今也慢慢在梁平平息,或许也只余人一声叹息。
“哎,你们说这人啊真是不好说啊,说不准哪一天天灾人祸的就没了。”
“呦,怎么这么感慨啊。”
“还不是那任大人嘛,你说就一个晚上就都没了。”
“是啊。”
那人也叹息一声。
“也不知是谁这么恨他们。”
宇文走在街上听到这个议论停住脚步看向谈话的两人。
“谁知道呢,不过好在还有人为他们收敛,就是可惜了。”
“哎,你说那些人也是奇怪,既然那么恨他们但是手法却又干脆利落好像不忍他们痛苦,怕折辱了他们是的。”
“这有什么,毕竟任大人曾经可是多好的官啊。”
那些谈话还在继续。
可是宇文清却精神大震。
整个人不断思索着,眼神凝重,最终转过身往任宅跑去。
“哎呦,你这人怎么走路的,这么莽撞?”
“对不起。”
宇文清连忙扶起被他撞倒的大婶。
“看你这公子长得这么英俊,但是走路也得看路啊,这还好是我,要是老人和孩子那可怎么办?”
妇人看着宇文清不说话,忍不住开始长篇打乱,宇文清准备离开还被挡在前方一直说。
这事本是她不小心,只是此时宇文清实在是心烦。
忍住自己心里的焦急。
看着前方的人的喋喋不休的声音。
直接跃起轻功,一个翻身从妇人的头顶越过,然后稳稳的落在对面,然后几个脚步清点直接从摊子上越过,不一会便消失在了热闹的人群中。
那妇人被这一动作给吓了一跳。
“这是仙人嘛。”
妇人自言自语。
“这绝对是仙人,能飞还长得这么俊。”
“我遇到仙人了。”
妇人嘴中念叨着。
“我遇到仙人了。”
妇人忽然大声喊道,把其他被看傻的人给吓了一跳。
听到她的话,众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明显是会武功之人,不过别说配着白衣,还真是像白衣仙人。
宇文清回到任宅,跌跌撞撞的走到后院,后院里并排着三个简单的衣冠冢。
当日大火早已烧的面目全非。
宇文清站在衣冠冢前。
心中很是不安。
外公外婆,无论真相如何,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不忍折辱,却又非杀你们。
宇文清闭了闭眼睛,脑海中闪过很多人影,最终却发现竟然都可疑。
“三半山、三半石,三半山外三生时。”
“任今生,任平生,清河一落三山外。”
又是那首歌谣。
宇文清转过身,听着这首歌谣,据他所知,这首歌谣也是最近才出现的。
下意识的宇文清记住了这首歌谣。
宇文清看着从她手里结果糖果、然后在他面前蹦跳着唱着歌谣走过的一群乞儿。
眼中闪过笑意,只是慢慢笑意消失。
他们也不知道这首歌谣从何而来,就是觉得很好听,好像一夜之间大家都喜欢唱。
扑打扑打。
宇文清直接伸出左手,一把将信鸽抓住,将信鸽上的信取了下来,然后松手放飞信鸽。
看着信鸽上的内容,宇文清的眼中闪过暖意。
是祖母的信。
沉安的身子已经有五个月了,虽然对外是两个月,但是到时必然是要以早产出生的。
想了想宇文清提笔回信。
告知会在沉安生产前回去。
不知想到什么,提笔又写了一封信,将它们分别绑在信鸽上,看着他们飞去同一个方向。
京城,沉安看着信鸽上的信。
心中安定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然后又看向祖母,觉得不好意思。
“祖母,谢谢你。”
“现在放心了。”
“恩,我就是有点......”
“放心,偌大一个国师府还护不住你,若那就真是一个笑话了。”
端昭夫人看着沉安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是,我就是有点不安,不过不是这个,我有点担心阿清,他......”
端昭夫人看了眼沉安,眼中不知想到什么说道。
“阿清身为一国之师,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身为他的夫人自应该理解并替他打理好内宅,国师府人口简单,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但是不要让他担心。”
“祖母,我知道了。”
“恩。”
沉安每次看着端昭夫人都有点害怕,直到端昭夫人离开才松了口气。
然后看着宇文清的来信脸上露出了笑意。
嬷嬷看着沉安小女孩子气的样子,笑了笑。
还是个孩子啊。
沉安看到嬷嬷有点不好意思。
嬷嬷善意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追随端昭夫人而去。
“夫人,你看老夫人还是很关心你的。”
旁边一个活泼的婢女说道。
“我知道,是我自己太胆小了。”
雅芝是沉安前段时间无意救的一个孤女,之前因为受了刺激整个人很是局促,如今环境熟悉了才变得活泼一点。
沉安看着雅芝心里也是很欣慰,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皇宫内。
晏殊看着手中的信,若说一开始有多激动如今就有多失落。
“宇文清,你就这么在乎沉安吗,即使离开京城也让我看顾她,怎么就那么怕我对她下手吗?”
晏殊攥着手中的信,瞬间手中的信四分五裂,手中也有了血痕,只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忽然晏殊笑了下。
“如果我就要那么做呢,你准备怎么样,会为了她杀我吗?”
晏殊的语气很轻,可是却有着无语论述的痛苦还有绝望还有疯狂。
宇文清离开了京城,他知道为什么。
可是他的感情就让她这么痛苦吗,她对他就一丝感情都没有吗,明明之前他们好好的。
“沉安。”
晏殊冷冷的说着这个名字。
想到自己之前的计划冷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