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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

  费奥多尔吃了一惊。

  吃?

  什么吃?

  蛇蛇已经凑过来嗅他,那姿态与其说涉及一些十八岁以上的内容,不如说是货真价实地想要把他吞入腹中。费奥多尔向来不介意用最恶意的角度揣测他人,而蛇蛇又恰巧是彻底的、把兽性进行到底的生物。

  他可能大概也许是要被吃掉了。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做觅食对象了?”他不动声色地想要调整一个更适合发力,更适合逃跑的姿势,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行的,“吃掉我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蛇蛇打量他。

  费奥多尔便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去找到一个自己不被吃掉的理由。

  “假如你感到饥饿,我有足够的食物来填饱你的肚子,而且我们也不会分开,哪怕你一直留在这里,也……”

  蛇蛇咬住了他的下唇,咬得有些重,血腥味开始蔓延。

  “你会把我丢出去。”他控诉。

  费奥多尔稍微有些犹豫自己之前的失态了,这是个冲动的行为。但他很少会后悔,所以他只是轻轻地叹气,抚摸蛇蛇冰冷的脸颊:“是你先抛弃我的?”

  蛇蛇的表情陷入了疑惑。

  “你是西宫月昳家的蛇,不是吗?在你的内心,西宫的重量绝对要大过我,对吗?假使我和西宫月昳站在不同的方向,你会选择谁?”

  这三连问让蛇蛇有些沉默了,他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始至终,月月都是他的主人,而费佳,唔……费佳是什么他还没有仔细思考过。他只知道费奥多尔丢掉他的那一刻,他非常不高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情感。他思考了一晚上,所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费奥多尔不能离开他,哪怕吃掉,哪怕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也不能做出抛弃他的行为。

  蛇蛇是不知道自己很任性的,哪怕身体已经很接近人类的形态了,但他的心智仍旧是一条吃了就睡的大白蛇。

  他蹭着费奥多尔,贴着他,亲昵地抱住他的脖子,声音近乎耳语,雀跃而细碎地说着一些惊悚的话:“我已经吃了很多异能力,一定,一定也能把费佳好好消化掉的。”

  费奥多尔再度判断了一次,从蛇蛇的眼神里看出,他是真的想要把自己吃掉。

  费奥多尔的心登时凉了大半截。

  天主教总喜欢把温顺的教徒比作羔羊,费奥多尔能不能被称作羔羊是一码事,但蛇蛇绝对是专门对付羔羊的恶魔。他凑上去,轻轻地呼吸,仿佛真的在准备进食,现在是打量食物该如何下口的时间。

  柔软而缓慢的呼吸,就像一把把迟钝的刀子,刮在皮肤上。

  那分明是不疼的,但费奥多尔却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血液开始奔涌,他的皮肤上冒出细小的凸起,随着呼吸而蔓延。

  他感到恐惧。

  这情绪也许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费奥多尔心想,难道他今天就要栽在一条蠢蛇身上了吗?用如此不体面的方式退场,哪怕是包容而慈悲的神明,也会嘲笑他的一事无成。

  多么可怜啊。

  “等等。”费奥多尔的呼吸急促,他开口后先是重重地喘息了几口,好使得自己的肺部能充满氧气,“我不会抛弃你的,一定。”

  然而他的承诺没有任何可信的部分。蛇蛇的瞳孔化作了一条竖缝,冰蓝的颜色,一点人类的温度都没有,他是那种做了决定就会一直继续下去的蛇,迟迟没有下口也只是因为要遵循习性,要等猎物彻底没有反抗的力气才会下口。

  蛇蛇看着费奥多尔,费奥多尔看着蛇蛇。

  谁也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们思考了多少。费奥多尔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少了。

  费奥多尔闭了闭眼。

  “我保证。”他哑着声音,主动凑上前。这大概是垂死的挣扎了,就连他,心里也不可避免地充盈起绝望的情绪,但他的外表仍然是沉着的,只是唇色淡了不少,眼里仅剩的那点光彩全都集中起来,注视着天真但残忍的蛇蛇。

  “有……”他说得很艰难,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以及即将要做出那样的事,“有别的办法,也可以永远在一起。”

  “唔?”

  蛇蛇果然更关心这个话题,他松开了一点,让费奥多尔能获得一些氧气:他要看到费佳的证明。

  费奥多尔颤抖着伸出手,捧住蛇蛇的脸,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