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闻溯的直播间骂声一片，都说他是靠关系才进的mgg战队，枪法这么烂不如去打替补。
［观众：说真的，主播还是太年轻了，没什么经验。光靠狙去打强队，根本没戏。］
［观众：今年的世界赛我看悬，suvior再强也带不动一个只会狙击枪的新人，再练不好突击步丨枪，恐怕夏季赛都难出线。］
半响，他终于开口了。
闻溯：“我能练好。”
［观众：只会口嗨，我不信。］
闻溯：“不需要你信，我一定会练好，夏季赛我要拿冠军。”
［观众：听见没，他说他要拿夏季赛的冠军。］
［观众：已截图，那夏季赛拿不到冠军怎么办？］
闻溯沉默一会，声音坚定：“拿不到，我退役。”
［观众： ？？？？］
［观众：退役？你十七岁开始打职业比赛，夏季赛结束十八岁，哪里有人十七岁出道，十八岁就退役的？］
［观众：你们别激他！他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你们不想看直播，我还想看呢！］
［观众：主播被气傻了吧？就因为刚枪没赢suvior被人骂了就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大可不必！］
很快，闻溯在直播间放话拿不到夏季赛冠军就退役的消息传到了教练组，一旁的周作和齐思言也看见弹幕了。两人摘下耳机，蓦地对他竖起大拇指。
“牛逼——”
“溯宝，我信你！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会加油拿到冠军的，不然我们溯宝就得退役了。”
医院，夏植从电梯下来，站在外头抽烟。
群里疯狂@他。
［周周：@z，队长，你完蛋了，都怪你，你摊上大事了！］
［言：......］
夏植点开聊天框。
［z：？］
［周周：你快看热搜！］
夏植点开微博，闻溯的id挂在热搜榜上。
——trick：拿不到夏季赛冠军，我就退役。
［周周：你是没看见，你舍友的直播间都被冲烂了！］
［周周：这要是拿不到冠军，不仅是溯宝，连队长你也会被骂，黑子带节奏，说是因为你溯宝才退役的。］
［言：......］
夏植回复。
［z：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周：当然有关系了！先别说这个，我把他拉进群，咱们好好商讨一下训练计划！］
闻溯已加入群聊。
［周周：欢迎溯宝！群里就只有我们四个，连教练都不知道我们的小群，千万别告诉他嗷！@s。］
［言：欢迎欢迎～撒花jpg.］
［s：好。］
［周周：队长，你也说两句话吧！溯宝来了。］
夏植盯着闻溯的头像，拧眉顿了顿。
一片黑。
他关闭手机，灭了烟，再次上了楼。
mgg基地。
闻溯一面刷牙一面回手机短信。
［爸：还习惯吗？］
［s：嗯。］
［爸：钱够用吗？我让秘书给你的私卡上存了两百万的零花钱，要是不够，你告诉我一声。］
［s：不用了，我自己有工资。］
［爸：儿子，别逞强，爸爸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你那破职业不想打就回来，实在不行，我就收购那什么战队俱乐部的，好比你一个人在外头受苦。］
闻溯擦干嘴角，打字。
［s：爸，我就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您别管了。］
洗漱完后，他回到宿舍。
看着空空的床位，闻溯爬上自己的床，点开手机微信群，最后一条消息是周作的。
自打他进了群，夏植就没回复过。
什么意思？
故意避开自己？
这么晚了，居然不回基地，那人把教练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翌日清晨，阳光洒进房间。
闻溯睁开眼时，夏植已经躺在旁边的床上睡得正香。
他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
闻溯起身，小心翼翼地垫起脚走向外面。到了楼下才发现，除了教练和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正在吃早餐以外，队员们并不在。
教练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朝闻溯招招手：“小溯，来！你还在长身体，早餐是一定要吃的！”
闻溯坐下，左右看看：“他们呢？”
教练嘴里嚼着火腿，问：“谁？”
闻溯：“周作和腿哥。”
教练哼了一声：“我就没见他们起来吃过早餐，一般都是午饭才醒的。”
闻溯点点头，又想起楼上的夏植。看样子，他应该是快天亮时回来的，不然教练一定会发现他偷偷出去了。
他该不是半夜在外面鬼混？
上回听见他打电话的时候提起钱什么的，难不成真是因为借了高利贷，然后为了应付追债的人才一晚不归？
“那个……队长也是午饭时间醒吗？”闻溯咬了一口三明治。
教练咽下最后一片火腿，说：“他？他看情况吧。有时候打训练通宵，有时候很早就起来了。反正他的时间摸不准，认真训练起来不要命。”
闻溯默默听着，心忖这人还挺刻苦的。他以为，就如大家所看见的那样，夏植也是个天赋型选手，没想到他这么努力。
就算他自己被外人说是天才，可所有的成功都一朝一夕努力练习的结果。
而且职业选手只吃青春饭，过了那个年纪，再去打职业，反应和操作也会大不如前。
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在二十岁前拿到世界赛的冠军。
如今，他只算刚刚入行而已。
若是在这次的常规赛季后赛取得很好的成绩，那么夏季赛夺冠的机会也更大一点。
吃过早餐后，闻溯来到训练室。
登上自己的游戏id，先是在训练场压了会枪，随后又切了大号。
这时，好友陆青柏发来消息。
［super陆：我们天才选手trick，在干嘛呢？］
闻溯低头回消息。
［s：准备直播。］
［super陆：这么早？］
［s：嗯。］
［super陆：我昨天看见热搜了，夏季赛要是拿不到冠军，你真的要退役吗？］
那是自然，他的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岂有收回来的道理。再说，他进mgg战队本来就是为了拿冠军的。
［s：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super陆：那也行，反正你要是退役了，就赶紧回来，咱们一起参加高考！我听说训练比上学还累，当少爷不好，非要去吃苦，要不你还是回来吧？］
［s：高考？我们打夏季赛的时候，你不是正好高考吗？怎么一起参加？］
［super陆：你是我最好的铁哥们儿，只要你说一句回来，我立马陪你复读一年！］
闻溯看着手机笑了笑，完全没注意身后的夏植已经进来了。
［s：呵，你放心吧。你爸爸绝对不会让你复读一年的，今年夏季赛的冠军，我拿定了!］
放下手机，闻溯打开直播间，重新摆放键盘的位置。
夏植关上门，瞥眼见他刚才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于是绕到他身后，俯身靠近他，忽然问：“昨晚房间的门是你留的？”
听见声音的闻溯冷不丁地怔了下，回过头，二人对视。
“......嗯。”
好近！
能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自己。
夏植垂眸盯了会，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随后又看向他的电脑屏幕。
“直播。”
闻溯调整坐姿：“？”
夏植说：“你直播间摄像头开着。”
闻溯转头，看向直播间。弹幕霸占全屏，快速移动。
［观众：天啊！夏植的声音酥得我腿都软了！］
［观众：主播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啊？是不是偷偷看手机小视频被队长抓包了？］
［观众：你们都不准说他，他好不容易露一次脸，别给又整下播了！］
［观众：今天打什么？还是训练吗？会不会和夏队双排啊？］
靠，什么时候开的摄像头？
刚才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对着手机傻笑全都被录进去了？
夏植坐回自己的座位，登录游戏。
闻溯一脸尴尬，赶紧将摄像头关了。
训练室只有他和夏植，气氛异常微妙。其实他有点在意昨晚夏植没回来的事情，又担心他在外面借高利贷。讨债的人什么都敢做得出来，万一对他动手，也不无可能。
闻溯抬眼往夏植身上瞄了几眼。
他今天换了身衣裳，白t牛仔裤，整个人显得利落又干净，有种大学生朝气蓬勃的感觉。
那张脸，好像穿什么都好看。
闻溯又打开摄像头，看了看自己。
一脸稚气，卫衣，沙滩裤，拖鞋。不对比还好，一对比他的穿着就真的显得有点小学生了。
再次关上摄像头，他轻轻咳了一声。
继续压枪。
片刻，还是按捺不住，偷偷瞄向夏植的电脑屏幕。
他也在直播吗？
眨眼的瞬间，忽然对上一道冷冽的视线，闻溯猝不及防地偏过脸。
夏植抬手，摘掉一边的耳机，蹙眉问：“看什么？”
闻溯盯着画面中的吃鸡人物，说：“没看。”
明明一直看了很久，还说没看。
夏植干脆把耳机全摘了，走过来，坐到周作的位置，一把将闻溯的椅子拉了过来，边看屏幕边问：“你一个人不会训练？要我教你？”说着，默默记下了他的id。“夏季赛的冠军不是这么好拿的，做事一心二用，趁早退役算了。”
闻溯按着w键的指尖停滞了，微微收拢手心。
两人目光相撞，对视片刻，闻溯立刻转过头，说：“不用你教，我自己会。”
夏植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点了点键盘：“别光说，你先捡一把近战枪压给我看看。”
闻溯挺直腰板，顿了下：“都说了不用你教。”
夏植冷冷哦了声：“行啊，我不教，我就看看，你压枪吧。”
闻溯耳根发烫，满脸都是尴尬，这跟当众揭人短处没什么区别。
他又换了把762的枪，开镜。
有些犹豫。
他干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
于是又把枪丢了，说：“我自己练，你在这看着很碍事。”
夏植歪头对着他勾笑，说：“怎么？就允许你刚才看我，我不能看你？你好霸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