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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魏展眉丝毫不将这等色厉内荏之辈放在眼里,此刻他是叫嚣的很,但只要自己不让,他可敢越过自己杀人?

  念及此,魏展眉目光从那齐兵面上淡淡瞥过,转身看向袁悲君,双手捏在她的肩,在她面前半蹲下,他身上玄墨的裘衣,铺落在身后的雪地里。

  不似面对齐兵时的淡漠,魏大人望向她时,眼里神色极是温和,唇边笑意暖如春煦。他对袁悲君道:“别怕,你叫什么?爹娘在何处?又为何来此?”

  袁悲君心间仍存着齐兵带来的恐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但声音却细弱蚊声:“我叫袁悲君,爹娘死了,娘叫我来找你,娘说只要找到你,我就能活……”

  说到“活”字时,袁悲君声音忽地颤抖,瞬间红了眼眶,双唇也深深抿起,眼泪大颗滚落。

  一阵强烈的心酸涌上魏展眉心头,揪得他的心阵阵生疼。初入北境的那日,便有汉人前来追车,问他朝廷何时反攻,他们已然受不住齐人欺辱。

  望着那一双双满怀期盼的眼睛,他无法说真话,只好佯装车马太快,未及回答。那几个汉人仍是高兴的在车外喊,他的到来,是北境所有汉人的希望,求他一定要救他们于水火。

  可他无力承担北境汉人的希望。他自十六岁入朝,主战两年,可两年后,皇帝骤然提拔他,却是派他前来议和。他明白,这是皇帝给他的教训,亦是主和派对他的羞辱。

  这位小姑娘的娘亲亦将他视作希望,临死之际,还叫小姑娘来找他,可他实在是……愧对这无数颗对他寄予厚望的心。

  袁悲君见他久久不语,心复又揪了起来,她虽年纪小,却早已深切的明白,若想在战乱中活下来有多难,便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救我是不是很为难魏大人……”询问的同时,眼里希望暗淡下来。

  魏展眉思绪这才归位,他伸手轻拍袁悲君冰齐的小脸,以示安慰,笑着哄道:“不难,别怕。”

  袁悲君眼里,这才重新燃起希望,望着魏展眉的眼神,像极了溺水之人,望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齐兵见魏展眉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旁若无人的同这兔崽子说话,着实气不打一处来,连连道:“好好好,魏大人当真是好胆识。”

  魏展眉站起身,再次将袁悲君护在身后,直视那齐兵的眼睛,坦然道:“倒也不必选,你要杀她,先杀我便是。”

  “你!”那齐兵指着魏展眉的鼻尖,气得手抖,可只生气有什么用?魏展眉杀不得,他犟在这里,这小姑娘便也杀不掉。

  可就这么如他们所愿,他可下不了这台!那齐兵同魏展眉对峙片刻,忽地厉声道:“来人!收了魏大人屋里所有吃食和水!从今日,每日只给他们半个馒头,一碗水!过上几日,且看魏大人是不是还有这身硬骨头。”

  说罢,那齐兵盯着魏展眉的眼睛,满眼得意与挑衅。不多时,魏展眉的篱笆小院里,便闯进来三四个齐兵,冲进屋里,将所有食物和水都搬了出来,便是连袁悲君身上仅剩的四个贴饼也夺了去。

  袁悲君今日落了很多次眼泪,唯有此时,面对齐兵,即便她怕极了,却是一滴泪水也没有落下。

  留下门外的看守后,齐兵扬长而去,院中只剩下袁悲君和魏展眉。袁悲君这才看向魏展眉,问道:“魏大人,我们会死吗?”

  魏展眉低头看她,冲她一笑,道:“你不会……”说罢这三个字,魏展眉眼底闪过一丝歉疚,跟着缓声补充道:“至少现在不会。”

  袁悲君心里藏了几日的恐惧,这时才烟消云散,她松开一直揪着的魏展眉的衣摆,规矩行礼下拜:“悲君多谢魏大人救命之恩。”

  魏展眉展颜一笑,神色间终于有了几分这个年纪少年本该有的蓬勃,魏展眉将她从雪地里拉起来,看了看她身上的破棉袄,脱下自己裘衣给她裹上,向她问道:“你几岁了?”

  “十岁,十岁零八个月。”袁悲君答道。

  魏展眉点点头,见她语气生涩,眼底恐惧还未散去,在他面前又规规矩矩,便想着叫她放松些,便道:“看来我只长你八岁,你可以叫我魏哥哥。”

  这一瞬,袁悲君忽觉眼前这位如玉般高贵的人,离她没有那么远了,但面对不熟悉的人,这声魏哥哥她叫不出口,只点点头回应:“嗯。”

  魏展眉冲她一笑,起身单手推她后背,对她道:“先进屋,屋里还有些药,给你处理下腿伤和脚伤。”

  回房后,魏展眉替她处理好伤口,便安排她在榻上睡下,而他自己,则盘腿端坐在进门处的一张草席上,望着门外的风雪出神,久久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袁悲君不知睡了多久,被肚子饿醒,醒来时,见魏大人还坐在那里。她同魏大人不熟,也不敢多说话,见外面天已黑,便舔了舔唇,又睡了下去。

  这一日,齐兵没有送来吃食。第二日白天,齐兵也没有送来吃食,袁悲君又渴又饿,便偷偷推开窗户,趁外头的齐兵不注意,掰了两根茅草上结成的冰溜子下来,躲在屋里偷偷抿。

  她没有给魏大人分,他是大人,想来他会自己掰。魏大人看起来心事重重,只在给她换药跟她说了几句话,其余时候,就是在进门处的草席上盘腿坐着。她怕惹了魏大人不高兴赶走她,所以也不怎么说话,只有魏大人跟她说话时,她才答话。

  直到这日傍晚时分,齐兵才进来,在桌上扔下半个馒头,又放下一碗水。动作粗鲁,碗里的水洒了不少在桌上。

  待齐兵一离开,袁悲君立马跑上前,小心取开碗,低头将倒在桌上的水一口吸了。

  她这才想起魏大人,转头看向他,见他也正瞧着自己,立时便有些局促。她又饿又渴,竟是忘了请魏大人先喝,袁悲君觑他一眼便低下头去,说道:“我渴……”

  谁知魏大人并未责怪,反而是将水碗和那半个馒头都推给她,并道:“都是你的。”

  袁悲君一惊,问道:“你不饿吗?”

  魏展眉抿唇一笑,冲她挑眉道:“大人不会饿。”

  这话爹娘也说过,袁悲君便信以为真,她也好想快些长大,这样就不用挨饿了。袁悲君饿极了,点点头,便将那半个馒头就着水一起吃了。

  饿了两天,这半个馒头根本不顶事,但好歹比没吃的要好。吃过东西,魏大人又帮她的伤口上了药,她便睡了过去。

  第三日,吃食仍是傍晚送来,魏大人照旧都给了她。而他自己,依旧什么也没有吃,只是跟她说,她睡着时,他融了雪喝过了。

  第四日,仍是如此……她明显感觉魏大人脸颊凹陷了下去。

  直到第五日,魏大人清晨从门口草席上醒来,准备起身给她换药时,却直直倒了下去过去,撞翻桌子,摔在地上。

  袁悲君一惊,本打算去扶魏大人,可外头的齐兵听到动静也朝屋里赶来,未进屋便骂道:“你们弄什么幺蛾子?”

  袁悲君惊恐不已,撇下魏展眉,转身躲在了角落的水缸旁。

  齐兵推门进来,寒风也跟着卷了进来,袁悲君瑟缩在水缸投下的阴影里,紧紧盯着他们。

  两个齐兵一见魏展眉倒在地上,忙伸脚踢他,喊道:“装病也不可能放你回去,你装什么装?”

  可魏展眉却没有任何动静,两个齐兵围着魏展眉看了半天,语气终于有了些慌乱,一人道:“好像不是装的。”

  “他不会死了吧?”话音落,两个齐兵明显一惊,忙伸手去探他鼻息,探过后那人忙道:“快请大夫,气息很弱!”

  袁悲君听得此话入耳,眼眶中再次盈满泪水,魏大人若是死了,她是不是也要死了。她很想去看看魏大人,可齐兵在,她不敢出去。

  两个齐兵,一人看护魏展眉,另一人忙去请大夫,显然,魏展眉此时的情况,根本叫他们无瑕顾及袁悲君。

  不多时,那名齐兵带着一名背着药箱的青年进来,青年亦身着汉人服饰,是汉人大夫。三人合力将魏展眉抬上床,大夫便忙探脉息,片刻后,大夫道:“这是饿的!已有五日滴水未进!他若是再不吃东西,撑不过两天。”

  袁悲君闻言愣住,大人不会饿,这话是假的吗?既然魏大人也会饿,那他为什么不吃东西,而是将所有吃的都给她?

  其中一齐兵听罢后,语气间明显有了些惊讶,自问道:“他居然把吃的都给了那丫头?”

  大夫轻叹一声,他是汉人,齐人面前,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拿出针包,在魏展眉人中处拿银针轻轻一扎,不多时,魏展眉便转醒过来。

  他刚醒,其中一齐兵便质问道:“你疯了?真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的命。”

  魏展眉的命,可比那丫头值钱多了!他以为,他们每日只给半个馒头,两个人会分着吃,多少能挺一阵子,也会受不少罪,魏展眉终会低头,但没想到,他骨头当真如此硬。

  魏展眉不做理会,只问:“她人呢?”声音虚弱至极。

  齐兵道:“好着呢,没杀。”

  魏展眉看了两名齐兵一眼,伸手扶住大夫的手臂,坐起身来,即便已是虚弱至极,但在齐兵面前,他仍是坐得端正。

  其中一名齐兵,命人端来热乎饭菜,扔在魏展眉身边,对他道:“吃,你不能死。”

  饭菜冒着蒸腾的热气,屋里霎时满是饭菜飘香,袁悲君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只是她没想到,面对如此香甜的饭菜,魏展眉一眼未看,只道:“除非你们承诺,永远不再为难她。”

  说罢,魏展眉闭上了眼睛,再不理旁人说辞,他确实……也没力气再多说一字。

  看着他这幅模样,两名齐兵着实气不打一处来,气了半晌后,其中一名道:“行,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你什么时候吃,我就什么时候走。”

  说罢,那齐兵赶走大夫和同僚,自己勾了条凳子过来,坐在了魏展眉面前,袁悲君也只好接着瑟缩在水缸旁的阴影里,不敢出去。

  一整日的时间,魏大人一动未动,那齐兵却坐立难安,一会坐,一会走动,一会骂人,一会求人。但无论他做什么,魏大人都不做理会。

  魏展眉就这般枯坐了一日,袁悲君便也在角落里,就这样看了他一日。

  袁悲君眼前出现初识之日,他温和笑着跟自己说“不难,放心”时的模样,他笑的那般松快,她当时便放下了心。

  可直到此时她才知晓,原来魏大人要救她,根本没有很容易,反而很难,很难很难,难到他要以命相搏!

  爹娘之外,他是第一个,为了让她活着,拿自己命来换的人。

  天黑下来已经很久,那名齐兵终于熬不住,他起身,端起已经齐掉的饭菜,放在魏展眉面前,只是这次,他的动作很稳,不再粗鲁,他对魏展眉道:“魏大人,佩服,我明早就去找上头的人。你快吃吧。”

  说罢,那齐兵拉开门离去。

  齐兵走后,袁悲君这才从水缸后爬了出来,双腿早就发酸僵硬,她缓了缓,朝魏展眉走去。

  来到魏展眉身边,也不知为何,今晨还格外诱人的饭菜,此刻她居然不馋了。袁悲君拿勺子舀起一勺米饭,一手凌空托着,送到魏展眉泛白又干的起皮的嘴边,开口道:“魏哥哥,你吃些吧。”

  一日未开口说话,再兼许久未喝水,她的声音很是干涩。五日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走到魏展眉身边,也是第一次开口叫他魏哥哥。

  一日未睁眼的魏展眉,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看向袁悲君,还是冲她温柔笑笑,缓缓摇了摇头。

  袁悲君终是难忍泪意,红着眼眶,带着哭腔道:“可是再不吃,你会死。”

  魏展眉开口道:“再没拿到确切答案之前,我若吃了,你会死。”

  袁悲君没有放下喂饭的手,只问道:“若他们不答应呢?你真的就要饿死自己吗?”

  魏展眉闻言一笑,点头道:“对。”

  “为什么?”明明只认识五日,她连掰碎冰都没有他的份,他为什么要舍命救她?

  魏展眉眼底闪过浓郁的愧疚,无奈,喃喃道:“若我连一名孤女都救不了,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袁悲君并未能完全理解这句话,她只听出,魏哥哥救她的决心。今日之前,魏哥哥于她而言,只是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但经过这一日,她心间对他的陌生感,骤然一扫而空。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以及对他的亲近感,丝毫不亚于爹娘。

  魏展眉很想拍拍她的头安抚她,可他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只能对她道:“你好些时候没好好吃过饭了,快吃吧。”

  只是令魏展眉没想到的是,之前每日都狼吞虎咽的袁悲君,此刻竟看都没看饭菜一眼,只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对他道:“魏哥哥不吃,我便也不吃。左右魏哥哥若是活不成,我也是活不成的。我陪着魏哥哥。”

  听一个十岁小女孩嘴里,说出“活不成”这三个字,魏展眉当真痛心。从前他还能在朝堂上进言主战,尚有救下北境汉人的希望,可如今被囚蒲与,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魏展眉没有再劝,十岁的小女孩,忍不住饿的时候自然会吃。他也确实说不动话了,念及此,魏展眉叫她早些休息,便自合上了双眼。

  第二日上午,魏展眉先醒,睁眼却见袁悲君坐在他席子边上,爬在他腿边,头枕着手臂在睡。

  魏展眉微有些惊讶,这屋里没有炭火,夜里冷的厉害,她居然真的陪了自己一夜,而一旁的饭菜,昨晚是何模样,此时还是何模样,她当真如她所言,一口未动。

  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毅力?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叫醒袁悲君的时候,门外忽地传来敲门声,魏展眉抬头,袁悲君亦被惊醒,朝门口看去,眼里流出警惕,却再也不见丝毫恐惧。

  门外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在下大齐军中都尉,拜见魏大人。”

  六日滴水未进,魏展眉基本只剩一口气吊着,哪里还有力气下去开门,便只好看向袁悲君,对她道:“你去。”

  袁悲君嗯了一声,起身便去开门。也不知为何,自昨日之后,她忽然不怕了,便是此刻拉开门,齐兵的刀刺穿她的身体,她也不怕了。

  袁悲君拉开门,正见门外站着一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齐兵,他的铠甲服侍,同之前那几个齐兵不同,要庄重的多。

  那都尉见门开了,便要往里进,怎知袁悲君两手把着门,没有松手,扬首问道:“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那都尉愣了愣,看着屋里魏展眉笑笑,随后低头看向袁悲君,打趣道:“小姑娘倒是有几分胆量。”

  袁悲君望着他,神色坚定,大有他不答便不让之态,那都尉只好到:“在下拓跋宏誉,乃蒲与军中都尉。今日登门,自是前来向魏大人致歉。”

  拓跋宏誉抱拳浅施一礼,袁悲君转头看向魏展眉,见他点头,这才放拓跋宏誉进来。

  拓跋宏誉在魏展眉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对魏展眉道:“常听闻汉人君子重节,经此一事,方知魏大人便是真君子。”

  恭维罢,拓跋宏誉语气中满含歉意,接着道:“那几个小子是新兵,年轻,气盛,做事没个轻重,大人莫往心里去。这小姑娘既然得魏大人眼缘,便交给魏大人便是。”

  说着,拓跋宏誉朝外挥挥手,便有几人端着饭菜进来,很是丰盛,。进来后,在拓跋宏誉的示意下,几人将饭菜放在桌上,收了齐掉的饭菜,便退了下去。除了饭菜,门边还放下了两篮炭火,亦将之前抢走的东西还了回来,包括袁悲君那六个贴饼。

  拓跋宏誉接着对魏展眉道:“其实君上对魏大人早已有所耳闻。十六岁高中状元,官拜五品,实乃两百年来第一人。魏大人才华斐然,如今又见大人人品贵重,着实令我等钦佩。我朝君上素来求贤若渴,北境尚有诸多汉人,大人倒不如归顺我朝,君上自会厚待大人。”

  魏展眉闻言,唇边出现一丝嘲讽的笑意,正欲拒绝,怎知却被拓跋宏誉打断,对他道:“想来魏大人知晓,如今我朝朝堂之上,有不少你过去的同僚,早已归顺,你不妨考虑考虑。”

  这件事魏展眉是知道的,两年前北齐打下北方的时候,便有很多未来及南下的官员被抓,有不少人拖家带口,便顺势归顺了齐朝,这其中就有两人,算是他的旧相识。

  魏展眉眼底的神色未有半分波动,只对拓跋宏誉道:“都尉大人请回吧。”

  见魏展眉已下逐客令,拓跋宏誉便知他是拒绝了。但来时他已做好准备,像魏展眉这样的硬骨头,须得软硬皆施才能降服,只这么几句嘴皮子,根本不可能说服他。

  魏展眉是使臣,若他归顺,于对面而言,便是七寸一击。再兼此次他为救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孩宁可舍命,确实是传到了君上的耳朵里,也是真心想要他归顺,所以对待魏展眉,他们须得有耐心。

  念及此,拓跋宏誉接着道:“魏大人不着急拒绝,慢慢考虑便是。今日起,你的饮食起居,我会派人好生照料。门口那几个看守,办事不利,想来魏大人见他们讨厌,今日起便也撤了,北境冬天虽冷,但景色确实南方所没有的,大人随时可以出去逛逛。”

  拓跋宏誉起身,看了看袁悲君,对魏展眉道:“二位先用饭。”

  说罢,拓跋宏誉向魏展眉施礼,转身离去。

  拓跋宏誉一走,袁悲君忙上前去扶魏展眉,喜道:“齐人答应了!魏哥哥你可以吃饭啦!”

  魏展眉这才展颜笑笑,扶着袁悲君的肩头起身,同她一道坐在了桌边。魏展眉递了筷子给她,对她道:“这几日没好好吃饭,切记吃慢些,不可狼吞虎咽。”

  袁悲君点头,乖乖和魏展眉一同吃起了饭。饭菜很热乎,很可口,袁悲君已经好些时日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但仍旧记得魏展眉的嘱咐,细嚼慢咽。

  吃过饭,魏展眉这才感觉身体回了些力气,向袁悲君问道:“你可还有别的亲人?”

  袁悲君摇了摇头,对魏展眉道:“没有了,小时候齐人打到这一带时,祖父祖母便死了,外祖父一家人彻底失去了消息,大伯和堂兄去参军后也没了音讯,现在只剩我一个人……”

  魏展眉复又问道:“你家在何处?”

  袁悲君答道:“肇州袁家村。”

  魏展眉抬眼看向袁悲君,眼底流出一丝震惊。肇州离蒲与二百多里地,也就是说,眼前的小姑娘,是在风雪中徒步二百多里来找他。

  魏展眉着实对袁悲君刮目相看,这几日他确实感受到袁悲君很有毅力,但未曾想到,眼前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心间蕴含的力量,是他想象之外的强大。

  魏展眉怔愣半晌,收回目光。低眉想了想,对袁悲君道:“归顺北齐的官员中,有两位算是熟识,我托人去联系他们,叫他们收留你,他们在北齐朝中任职,生活亦趋向安定,跟着他们,你便能安稳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