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啊。”
桑塔手中握着那些滴在她手上的雪,大叫,“福晋,下雪了,快进去吧!看着天气,待会怕是要刮大风了……”
我在二十一世纪由于住处偏南,靠近海岸,所以并未看过雪景,如此一看,这雪景很美。
一片白净,看着,心里也觉得很舒畅。
但是,很冷。
那种冷冷的感觉,越发清晰,仿佛骨子被数根刺深深地刺着。
一阵风,吹过,衣裳纷纷在空中飞舞着,像飘絮一般的亦是越来越多。
风在怒吼,雪在纷飞,天变灰暗……
这一刻,我只觉得雪景似乎不美了。
它更像是一个魔鬼,不经意间就会把我吹倒,不经意间就会索取了我的性命。
“福晋,快下来吧,我们得进房间里去。”
桑塔无奈地把聆薇请来,聆薇眯起双眼大声地喊道,可是无济于事。
随着风的猛,雪的大,秋千晃得更是严重。
突然间,我只觉得自己的手一松,脱离了秋千,身体一轻,离开了秋千,在空中失去了支柱,如雪一般纷飞着……
“福晋——”
桑塔和聆薇莫名地大喊道。
身子又突然间失去了风的承托,又如凋零的落叶一般,摇摇曳下。
那一刻,我失去了意识,似乎过了许久。
我原以为我要落在地上时,冰冷的身子却遇到了如炉火一般温热。
那一刻,我的心安定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管来者是谁,我浅浅一笑:“我疯了。”
此时此夜难为情(3)
身子又突然间失去了风的承托,又如凋零的落叶一般,摇摇曳下。那一刻,我失去了意识,似乎过了许久,我原以为我要落在地上时,冰冷的身子却遇到了如炉火一般温热,那一刻,我的心安定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管来者是谁,我浅浅一笑:“我疯了。”
“福晋……福晋。”
桑塔大喊,那喊声中饱含着许多许多的焦急。
只听到一声比她更大声更焦急的吼声,一切静止了,只剩下大风的怒吼声。
这时,我的意识是迷糊的,想要睡着,却又不敢睡,我害怕我不小心睡着,就会……这几日亦是如此,皇太极因为我的冷漠没来陪我入睡,那数个夜晚,凄凉的风在吹,洁净的雪在飘。
身上下,纵使是蜷缩在被窝中,可这依然是冷冰冰的。
“她发热了。”
迷糊中,听到了皇太极冷冷的声音,没有人接着他下一句话。
而他用他温热的大手拂上我的额头,霎那,我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更加热了。
他的手很粗糙,兴许是常年练武导致生了许多茧。
过了许久,他自个儿怒吼道:“快去请太医!们是怎么照顾们的主子的?!要是她有什么事,们就等着受罚!”
这一刻,我被脑袋那团热火给烧得越是迷糊了,缓缓地,意识一片黑暗。
东宫。
这时,身都暖乎乎的,昔日的冰冷已然不在,身上的热不是那次发热时的滚烫,而是很舒心的暖。缓缓,我睁开眼帘。
入目的是那淡粉的床帘,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我的肚子旁,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向前一看,看到了满脸胡渣的皇太极。
他就是睡着,也是眉头紧皱,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皱起眉头,然后又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抚顺了他的眉头。
才刚一抚平,他便睁开眼睛,瞪大眼睛看着我,一手抓着我那只触碰着他的手。
此时此夜难为情(4)
我看见了他眼眸里的欣喜,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他抱住了我。
我一愣,却又任由他这样抱着我。
他靠在我肩窝,沙哑地说道: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要永远睡下去。”
“我睡了多少天?”
脱出口的话语,依旧是平日对着他的冷淡,但是却在不易发现间感觉到那隐藏着的柔和。
“三天了。”
他似乎想要一直赖在我身上一般,我轻轻地推开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瞟到了其他地方:
“不必那么关心我,我和大玉儿只是姐妹。”
“所以……”
我还未说完,皇太极就抢先说了,
“我并不是因为是大玉儿的谁我就关心,只是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关心。”
我抬起头,紧紧地看着皇太极。
虽然看到了皇太极眼底里的不忍以及撒谎,但我还是选择强装相信他吧。
“嗯。
”
他咧嘴笑了,像个有了糖吃的小孩一般,笑得很开心,很幸福。
“国汗……。”
我正要说下去时,却看到了皇太极眼底里一团怒火骤然升起,我立刻想起了他上次说的那句话,我便瞬间改口:
“皇太极……”
轻轻地,在不经意间叹了一口气。
他听到了我如此喊他,那眼中的怒火立刻熄灭了,转之变成了喜悦。
他也趁机搬出了我对他冷漠的事情来提:
“珠儿,这几个月为何对我如此冷漠?”
他握住我的手,即使我想要抽离,可他却是握得紧紧的。
我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几个月来的冷漠竟让他如此在意:
“皇太极,说珠儿该如何是好?
不是我一个人的,不是……
对珠儿好,只不过是因为珠儿是大玉儿的姐姐罢了。
若要珠儿对钟情,那是怎么可能的事?”
此时此夜难为情(5)
低下头,看着自己与皇太极紧握的双手,又说道:“国汗,让珠儿难以接受?珠儿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但是,珠儿只求自己的丈夫是一个一心一意君子!”
猛地抬头,那一瞬,我竟看到了皇太极眼底里的震惊和无奈。
“珠儿,我……”
他似乎纠结了很久,最终,我只觉得自己的手似乎松了,我哑然一笑,呵,这个答案吗?
“珠儿,我对不起……”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而我却依然沉浸在这其中。
没了他的地方,房间里空了,我的心也空了一块。
呵,对不起,有什么用?有用吗?没用,如果对不起有用,二十一世纪还需要警察干嘛?这里还需要法规干嘛?
我笑了,笑得很苦涩。
王就是王,不管是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是如此。永远也放不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又何必浪费唇舌对他说这些。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明知道他会这样说,我为何还要去问?我为何还会伤心?
我爱上他了?幸亏,我只是一点点动心罢了。既然动心了,那就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心收回来吧……
“福晋?”
聆薇端着药站在我床前,福身,然后又将药端到我的面前,一勺一勺地喂着我,我茫然地跟着一勺一勺地喝着。
抬头,看了一眼聆薇,我从她的双手接过那碗药,继续一勺一勺自己喝着。
“福晋?”
聆薇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我吓到了,手一软,那乌黑的药便洒在了被子上,粉色的被子瞬间被染黑了。
我看着那黑色渐渐扩散,热气还在冒着,我却丝毫不在意。
反倒是聆薇紧张得不行,立刻从身上掏出了手帕擦拭着被子。
我掀开被子,穿上绣花鞋,从床前的架子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便离开了房间,身后是聆薇紧张的声音:“福晋,外面风大,还没完好!”
此时此夜难为情(6)
果然,我一推开门,一阵风便刮来,那种冷冷的感觉刺骨寒心,我抬头看着枝头的雪被风一刮,掉在了树下,这样的场景,如此的凄凉。雪的孤独无助,却努力的让自己很白很白。那样的白,却又白得凄凉。而我呢?又何尝不是如此?
明明知道自己是怎么也不可能越过这朱红墙的,却又努力地……尝试。我自己是如此的白痴啊!
“海兰珠嫂子?”一个疑惑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着那声音的来源。“请问豫亲王来此有何贵干?”面前这个男子眉宇间有着让人失魂的英雄气概,以及那双摄人的眸子使人不禁记起了不久前见过的那个人。
爱新觉罗?多铎,之前见过一次,可我和他并未说过一句话。只是这次他如此唐突地出现在东宫,真是奇怪。我抬头看了一眼多铎,然后行了一个礼,正要转身进屋时,多铎却喊住了我。
“嫂子难道就不请我进去吗?”多铎笑着说道,我抬头看着他那笑容,那笑容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猥琐的意思,而是单纯的笑笑。或许,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意思罢了。但是,引狼入室……
聆薇抱着那污染了的被子从房内走出来,看到多铎后大吃一惊,福了福身,随后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只见她的唇瓣微微蠕动:“福晋要小心。”
我皱眉,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多铎,点了点头,便转身回房了。走到桌前,顺手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多铎,一杯给自己,一饮而尽。
“难道嫂子就不怕我会对做什么事吗?”多铎依旧是满面笑容,让人看不清他在笑些什么。我轻佻眉头:“不适合
笑,有什么事可以快些说吗?”
“嫂子如此急,还是怕我吗?”多铎不再笑,但是那话音中还是有着显然的笑意。“知道?我不是怕,是怕一些是非人来嚼舌头。”我看了看那未关上的门,风雪交加,又看了一眼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