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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王贵妃

  不觉间两月过去了。一日,*光明媚,明珠正在依楼远眺,想起杨慎矜的种种,昨日之情,已变成今日之恨怨,早知他如此寡情薄义,还不如当初跟了年轻英俊的伏波王李岩,这几日从府里可是听了不少伏波王的事,重情重义,从不邀约客人到府上喝酒,也不要他的侍妾美婢陪酒待客。

  可世上有后悔药卖么?

  王鉷不知不觉来到她身边,见她眉头轻蹙,似乎愁肠百转,难以排解。

  “妹子不必为杨慎矜生恨,他那种薄情之人,不必久念在心,如果妹子觉得不解气,让为兄替出这口气,说说,他平常在府里干什么。与谁交好?”王鉷劝道。

  “真的,他迷信道士史敬忠,在家中设道场,戴着手铐脚链,身赤luo着行法术,像个疯子一般!他在山中购有田庄,说天下即将大乱……”明珠一口气说了杨府不少秘闻,听得王鉷瞠目结舌。

  “哦,对了,杨慎矜还有一本谶书,放在哪儿?”王鉷想起这件要紧的事,急急问道。

  明珠心头泛起滔天的恨意,杨夫人,我被赶出杨府,我也会叫家破人亡,不得好死,恨声道:“就在杨夫人的房里。”

  “妹子,要想给报仇,仅凭我的力量还不行,得入宫,凭的姿色,封个贵妃娘娘没问题,以后享尽荣华富贵,我也得蒙照顾。”王鉷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明珠点点头,其实她心里明白,进了王鉷的府上,他没有要我的身子。还变着法子讨我的欢心,就是想将我送到宫里去,好为他献媚固宠,在这儿的朱门豪宅里,明珠不过是短暂的过客,望向远处,她感念自己的身世可怜,也许宫墙深院,才是她的归宿。

  “但凭哥哥安排!”明珠柔声道,显得极为懂事。

  王鉷点头保证道:“兄长绝不会让妹子受委屈,即使进了宫,我的府第就是的娘家,可以回来探望。”

  送明珠进宫,这事不能瞒侍中李林甫,王鉷骑马到了李林甫府第。

  夏蝉躲在树荫中长长地嘶鸣,轻风送爽,让精思堂生出一片微凉。

  “杨慎矜的爱妾明珠在手上?”李林甫忽然来了兴趣,杨氏兄弟现在成了他的心头刺,有这么个机会在手上,还不搞死他们。

  “明珠原是我一个远房堂妹,被杨慎矜霸占。玩了几年生了厌,就将她送给道士史敬忠,幸好被我看见。”王鉷半真半假地道,“明珠生得美艳动人,歌舞俱佳,她对杨慎矜恨之如骨,正是我们对付杨慎矜的刀。”

  李林甫思索了好一阵子,才道:“嗯,这事还得告知武皇后,杨慎矜的妹妹是太子侧妃,圣人重用杨氏三人,有意让朝廷出现一种平衡,我们就告杨慎矜谋反,为寿王李瑁登太子位扫清障碍,想必武皇后会帮这个忙吧。”

  当李岩接到李林甫的密信,说要送杨慎矜的美婢入宫,借以对付杨氏三兄弟,心中狐疑,难道是曲江池画船上那位美婢?脑子里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娴雅举止。

  这就是皇宫么?雕梁画栋,陈设豪华,令初次入宫进了大殿的明珠感到眩目。

  “皇后娘娘召见王明珠!”中官尖利的嗓子提醒她。

  明珠莲步款款,走到近前,盈盈道了个万福:“奴家参见皇后娘娘。”

  都说六宫粉黛收尽天下美色,哪里赶得上眼前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就让她随侍在我身边,遇上皇帝召见,就叫她跟我过去,让她侍寝。

  皇帝那松弛的肌肉。在床榻上草草了事,哪里及得上伏波王李岩的威猛?让人yu仙yu死,让人迷回味。

  武皇后现在对皇帝敬而远之,反得了个贤良不妒的美名。

  这日,碰上了皇帝召武皇后晚上侍寝,武皇后见明珠进了宫都还乖巧,有心栽培她作为自己的臂膀,便叫她香汤沐浴,从头饰到绣履都换了一遍。

  尽管六宫粉黛数万,哪里及得上明珠的风韵呢?在厅堂举止高雅,处处流露出端庄华贵的气质,在床榻上就像个**,花样翻新,吹拉弹唱,无所不做,让皇帝立刻就喜欢上了明珠。

  比那些遵礼客套的妃嫔,在床榻上就像是具木头的妃嫔可有趣多了。

  明珠在杨慎矜这样高官显贵的府上受到熏陶,加上她小心讨好武皇后,在宫中并不觉得拘束,在音乐舞蹈上的天赋很快得到皇帝赏识,被封为二十七世妇之首的正三品婕妤。

  这一天,明珠在兴庆宫花萼相辉楼上,望着杨府的方向。想着前尘往事,百感交集,不觉落泪。

  皇帝李隆基见她独自凭栏落泪,似有伤心往事,柔声问道:“爱妃从何而来?”

  “我本是刑部侍郎王鉷的远亲,被杨慎矜瞧见我的美貌,纳为妾室……”明珠将她在杨府的遭遇说了一遍,那付梨花带雨模样,让皇帝李隆基这个老男人心都碎了

  杨慎矜和道士史敬忠设道场,行法术,买田庄。他筹划的是什么?皇帝李

  隆基疑心大起。

  何况,他让我的心肝美人儿终日垂泪,就为这个,杨氏三兄弟,真的该死!

  勤政务本楼大殿。

  皇帝李隆基急不可耐地召见侍中李林甫,刑部侍郎王鉷,问道:“御史大夫杨慎矜最近在朝中干得怎么样?”

  机会来了,李林甫心里暗喜,他却故意赞道:“杨大夫饱学多才,勤于职守,风度翩翩,他对圣人也是忠心耿耿,杨氏一门,俱是不凡——”

  “够了!”皇帝李隆基勃然大怒:“杨慎矜何忠何能,不过是表里不一的小人。”

  李林甫见皇帝发怒,心头明白,故意问道:“圣人不是对杨大夫素有好感么,今日是怎么了?”

  皇帝冷冷地道:“朕对杨慎矜确实不薄,但此人辜负了朕的厚望,暗自结交道士,每日在府中赤luo身子,戴着脚镣手铐施行妖术,说是赎罪祈福……真是胆大妄为。”

  刑部侍郎王鉷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有这等事,微臣与他是亲戚,我去劝劝他,万望圣人息怒。”

  皇帝心生恶感,不耐烦地道:“不必,朕看此人为妖术所惑,今后不要再与他往来。”

  李林甫若有所思:“圣人,说当今开元盛世,四海升平,物富粮丰,为什么杨慎矜不求仙不求道,反而说有大乱要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刑部侍郎王鉷装出大义灭亲的样子,上前奏道:“圣人,杨慎矜有一本谶书。曾向微臣提起王朝兴替,气运之说,当时以为他是醉后胡言乱语,也没当真,此时想来,不得不奏!”

  皇帝李隆基还有点儿生疑,不是与杨慎矜有矛盾吗?这会儿是不是落井下石。

  李林甫忧心忡忡:“圣人,杨氏一门贵盛,在朝中势大,难道在图谋恢复隋朝?”

  皇帝李隆基最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自高祖皇帝晋阳起兵,到贞观元年消灭了投靠突厥占据朔方的梁师都势力,一统天下,大唐帝国的建立是何等的不易?隋朝宗室杨慎矜竟敢密谋推翻大唐,恢复隋朝,将大唐一百三十年的基业摧垮,这还了得,杨慎矜眼下还没有这样的力量,但也要防患于未然。

  既然想谋夺我的帝位,就让看看李家的手段:“以中书侍郎,伏波王李岩为首,刑部侍郎王鉷,大理寺卿李道邃,侍御史吉温,殿中侍御史卢铉一起行动,抓捕杨氏一党。”

  伏波王府,李岩听到这个消息,除掉杨慎矜,早已与李林甫达成共识,只是没有料到会来得这样快,这样彻底。

  当天夜里,伏波王李岩到了李林甫府第。

  借着烛光,李岩细阅了手中这份名单,一时吃惊:“父亲,杨慎矜的案子株连到这么多人?”

  “政治斗争可不能手软,这个太府少卿张瑄,他是杨慎矜举荐的,为人刚直,不为我所用,殿中侍御史卢铉与他有素怨,举报他与杨慎矜一起议论过谶书……将他们收拾了,朝野都会敬畏伏波王。”李林甫在烛光下的脸分外狰狞,给李岩献策道。

  王朝更替,那一回不流血,既然如此,为了帝位,顺昌逆亡,就血洗一次朝堂,建立起我的威信,李岩默认了他们的行动。

  殿中侍御史卢铉带着金吾卫气势汹汹来到御史大夫杨慎矜府第,冷着脸,二话不说,将他枷了起来。

  杨慎矜茫然不知所措,史真人算得真准,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卢铉直接到杨夫人的寝居搜了一遍,过了一会儿,满头灰尘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本谶书,眉飞色舞地道:“找到了,找到了。”

  杨慎矜一见那本谶书,霎时就明白了,仰天叹道:“看来是上天要我死啊!“脸色刷地惨白,身子摇摇欲倒。

  首战告捷,卢铉得意的喝道:“带走!”

  户部侍郎杨慎名府第。

  侍御史吉温宣布了对杨慎名免官下狱的圣旨,这位在广运潭得意风光的户部侍郎叹道:“我们兄弟三人,身高六尺有余,形貌伟岸,素有才名,只是不善于筹谋,不懂进退,导致有今日之祸,可怜了我寡居的老姐姐。”

  吉温讥笑道:“的容貌才略能及得上伏波王么?真是不自量力。”

  杨慎名听他提起伏波王,颓然叹气,默然不语。临走时才央求道:“吉御史,我后花园池子中有不少鱼,这次进了大理寺狱,绝无活命的可能,请让我将这一池子的鱼放掉,以赎我的罪过!”

  跟随李岩日久,吉温也有了几分人情味儿:“好吧!”

  看着一尾尾鱼儿游向沟渠,杨慎名露出苦笑,披枷带锁,踉踉跄跄被金吾卫押到了大理寺狱。

  大理寺大堂上,殿中侍御史卢铉第一次审问太府少卿张瑄就用了酷刑“驴驹拔橛”。

  张瑄身体被拉长了,腰也快拉断了,眼睛鼻子鲜血直流,卢铉还面目扭曲,一种快意涌来,叫嚣道:“招不招,怎么与杨慎矜议论谶书,诽谤朝政的

  ?”

  张瑄疼痛难忍,昏了过去,不愧是个硬汉子,醒来之后仍然紧咬牙关,不吭一声。

  堂上,号称太平盛世的大唐帝国再次出现了酷吏的魔影,伏波王李岩已经瞧不下去了,虽然他知道朝堂之争,不是死就是我活,但杨氏一门多半就是桩被李林甫,王鉷构陷的冤案。

  眼看着张瑄宁可血洒公堂,也不肯诬陷有恩于他的杨慎矜,李岩心中生出一份敬意。

  “好了,我今儿在这立下规矩,不准在堂上滥施酷刑。将张瑄好生医治。”李岩高声喝道。

  第二日,伏波王李岩便称病不去大理寺,传下话来,怎么审都可以,只是不准用酷刑。

  侍中李林甫府第,

  刑部侍郎王鉷,殿中侍御史卢铉,侍御史吉温等商议起案子的进展。

  李林甫给几位爪牙打气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定要将这个案子定为谋逆大案,否则,要是杨氏一门无罪释放,大伙儿的前程统统完蛋。”

  刑部侍郎王鉷哭丧着脸道:“可是伏波王下了令,不准滥用酷刑,那伙囚犯听了,一个个都硬挺着呢。”

  “嗯,我们审案子也不能落下什么把柄,要是个个都像卢铉那样,万一有人上奏圣人,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李林甫一脸的老谋深算。

  王鉷眼前一亮,明珠不是在宫中吗,这事我让她给皇帝说说,不让伏波王来审理此案。

  兴庆宫中,花萼相辉楼寝殿内。

  寝殿弥漫着**的香草气息,那是西域进贡的,微风过处,红罗帐仿似柳枝一样摇晃。

  里面是一付活色**。

  皇帝李隆基胯下那活儿在明珠的套弄下,没稳多久就泄了身,心满意足地躺在床榻上,任凭丰胸细腰的明珠骑在身上,给自己按摩放松。

  “圣人,听说审案子的伏波王病了,既然他身体不好,不如交给刑部侍郎王鉷来审?”明珠在床榻上十足是个**,声音甜得发腻,迷得李隆基这个老男人神魂颠倒。

  “嗯,谁叫杨慎矜得罪我的美人儿呢!”皇帝李隆基也明白这桩案子,杨慎矜虽然有些荒诞举动,凭他们的实力,能谋朝篡位么?

  伏波王的心肠越来越软了,想必他明白这个案子,故意托病不去的。

  “爱妃,为了补偿,我准备封为贵妃。”皇帝为了讨好美人儿,不惜牺牲自己的大臣,又给明珠封了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明珠听了,叫宫女用温水步巾将皇帝下面洗干净,俯下身子,低头吸吮起皇帝的雀儿来,无奈忙了半天,皇帝还是没有雄姿勃发,只好自个儿去汤浴自*去了。

  皇帝每天也忙,临幸之后,还要忙着去炼丹修道,祈福长生。

  还未等皇帝的换主审官的圣旨传下来,杨慎矜的案子就取得了进展。

  这案子里的一个关键人物史敬忠松口了。

  道士史敬忠这人很有学问,精通黄老玄学,要不然也不会将博学多才的杨慎矜哄得团团转,他和朝廷的权贵多有往来,只奈时运不济,官场失意,未能进入仕途,史敬忠和吉温的父亲有些交情,小时候还抱过吉温,称他为七郎。

  当史敬忠押到吉温面前,史敬忠一眼就认出了他,父子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哀求道:“七郎,难道忘了往日的情分吗?”

  吉温装作无可奈何:“史叔父,这是圣人的旨意,我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请叔父不要怪我。”

  眼珠一转,吉温故意叹道:“唉,杨慎矜已经招供,只需证实一下,我能帮就是这个,赶快自首,我会向伏波王为求情。”

  伏波王,第二日他就定下不准滥施酷刑的规矩,又托病不来,分明是心地仁善,史敬忠可怜兮兮地道:“七郎,给我纸张吧,我愿意招供!”

  吉温故意不给他纸笔,与他说了一些杨慎矜的事,史敬忠会意:“我按七郎说的写,只求能活命。”

  史敬忠认认真真写下供状,整整写满了三张纸,完符合吉温的意思。

  “叔父,委屈了,的事我一定会告诉伏波王,将营救出狱。”吉温如获至宝,拍着胸膛保证。

  吉温立刻行动起来,马上审问杨慎矜,并令史敬忠上堂作证,史敬忠有了吉温的保证,宛如吃了颗定心丸,毫无愧色,对杨慎矜道:“杨大人,果然逃不脱灾劫,还是认罪,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吧。”

  吉温凑近了杨慎矜,在他耳边轻声道:“的美婢明珠进了宫,蒙皇帝宠幸,已经封为贵妃,她恨薄情寡义,非要置于死地。”

  明珠,杨慎矜这才想起这个侍奉床榻的美人儿,她的仪容端庄,侍我温柔,我却将她送与他人,一时间愧悔交加,便自诬说史敬忠所言俱是事实。

  人证,物证俱,还有当事人的招供,当吉温避开王鉷,偷偷前来伏波王府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