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一合一)…
第78章
嘉嘉和米粒算是这几对小情侣里年岁最相当的，所以共同语言也多，很凑巧的是爱好也相差无几。
嘉嘉喜欢看书，米粒也是。
嘉嘉喜欢听音乐，米粒也喜欢。
班里的同学私下里开玩笑经常说要把民政局给他们搬来，让他们就地结婚。米粒脸皮薄，每每听到脸先红，这时嘉嘉便会站出来维护她，“都别欺负馨爱。”然后新一波的起哄声此起彼伏响起。
“昊哥，这就维护上了啊。”
“我看啊，你们还上啥学呀，应该回家生娃娃。”“我同意。”“我也同意。”
嘉嘉对着起哄声最的那个同学说道：“闭嘴吧你。”
“呦，昊哥害羞了呀。”
“不可能，咱昊哥从来不会害羞。”
“昊哥，将来你们结婚我可要坐主席位子啊。”
似乎打趣声还在，可转眼他们已经从高中到了大学，从大学入了社会，而他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联系过。当初最被看好的一对，最后却成了最没有未来的一对。他们从最熟悉走到了陌路。
偶尔的，贺馨爱想起来总觉得是在做梦，她和宋昊嘉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的未来不应该没有彼此。贺馨爱思绪正在游走时，有人轻唤了她一声：“您好，我可以坐这吗?”“可以。”贺馨爱原本也是打算要走的，她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站起身朝前走去。
米兰的圣诞节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欢笑声，她在人群里慢走，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莫名的惆怅。似乎这里的欢笑和她格格不入。
忽地，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甜甜给她发来视频通话，“米粒姐。”
贺馨爱挥挥手，“甜甜。”
甜甜笑眯眯说：“圣诞节快乐。”
贺馨爱：“谢谢。”
“你等下，我把妞妞抱过来给你看。”甜甜离开，没多久抱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她握着小女孩的手不断挥舞，“妞妞，叫姨姨。”妞妞是个刚满六个月的小婴儿，可可爱爱的，见到摄像头那端的米粒，张嘴笑起来，似乎在说，姨姨好。
贺馨爱看到妞妞好像看到了家人，眉眼弯弯说：“妞妞，你越长越漂亮了，姨姨爱你。”
也不知道妞妞是听懂了，还是纯粹好奇，对着镜头一直笑一直笑。
甜甜拿过纸巾给她擦拭口水，“妞妞你是不是很喜欢姨姨呀，不然怎么都流口水了。”没多久，天天走了过来，一家三口同框，画面别提多养眼了。
贺馨爱静静看着，扬起的唇角渐渐放下，唇抿起，对面的那幕，是她长久以来最向往的。
妞妞被天天抱走了，甜甜问米粒，“春节回来吗?”
“不了。”贺馨爱说，“最近工作太忙，没时间。”
“米粒姐，你有五年没回国了，就不想我们吗，还有嘉嘉哥他……”甜甜的话未说完，被贺馨爱打断，“甜甜我有个电话进来，晚点咱们再聊，提前祝你元旦快乐。”话落，她切断了视频聊天，眼底流淌着连她都不知道的惆怅。
五年?
原来那么久了。
刚刚甜甜说嘉嘉，他怎么了?
贺馨爱点进微信，戳开那个置顶的头像，指尖颤着慢慢打下一行字，刚要碰触发送又——删除。
之后她把手机放包里，再也没看一眼，一人在大街上走了很久。
那些喧器近在眼前，又好像离她很远。
她有些记不清分别前一天宋昊嘉和她说过些什么了。
他是否有留她?
后来她仔细想了想，那是个大雪日，京西被积雪覆盖，她拉着行李箱从家里走出来，远远的看到站在路边的他。身上的黑色风衣肩头上都是雪，他发丝上也是，看到她，他慢慢走了过来，问她，真要走吗?她眼睑垂下又抬起，“是。”
“能不走吗?”他又问。
她直勾勾睨着他，想起了这段日子的心力憔悴，摇头、“不能，我要走。”
“爱爱。”他扣住她的手腕，“我知道这些日子我忽略你了，可是有必要这样吗?”
是啊，只是忽略，有必要那样吗?
她曾无数次扪心再问，现在的生活是她期盼的吗?
不，不是。
她不要这样的生活。
“咱们的婚礼取消吧。”
“不可能。”
“那你自己一个人举行吧。”
“贺馨爱。”
他很少这样三个字的直呼她的名字，小的时候，他唤她米粒，大了，他唤她萼爱，正式在一起后，他唤她爱爱。贺薯爱三个字从他口中溢出，感觉好陌生。其实陌生的何止名字，还有他们两个人，自从订婚后他有多久没陪过她了?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对，他有工作要忙，她应该体谅。这次，她不想再体谅了，他喜欢工作，好，那她成全他。
……
手机铃声再次传来，贺馨爱回过神，翻找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妈妈。”
“爱爱，你在米兰还好吗?”高颜颜问。
“我很好。”贺馨爱掩下悲伤，强颜欢笑，“你和爸爸呢?还好吗?”
“好，我们很好。”高颜颜最惦记的就是这个宝贝女儿，“爱爱，今年过年回来吗?”“应该回不去。”贺馨爱说，“有工作要忙。”
“工作哪里有回家重要。”高颜颜提醒她，“你已经有五年没回国了。”
“妈，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用道歉，妈妈只是担心你。”
“别担心我，我在米兰一切都好。”
“爱爱，嘉嘉他……”
“妈，我不想提他。”
“你们已经分开五年了，你就一点都不想他吗?”
“……”贺馨爱刚来米兰那段日子想宋昊嘉想的哭，必须要看着他的照片才能入睡。后来渐渐的，她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难。
高颜颜又说：“我看的出嘉嘉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他不会单着这么多年。”
“或许，他是没遇到合适的吧。”
“怎么可能，我上次见他，他还带着你送他的腕表呢，不是心里有你，是什么。”
“他要是心里真有我，这五年不会对我不闻不问的。”贺馨爱不想自己欺骗自己，五年，一千多的日日夜夜，但凡他有一点想她，也不可能一次都不来看她。重要的是，她的手机号也没变，他竟然一通电话也没打过。“爱爱，其实嘉嘉他是出……”有人给高颜颜递了眼色，高颜颜顿住。
贺馨爱问：“他是出什么了?”
“没、没什么。”高颜颜苦口婆心继续劝，“爱爱，你也不能一直不回家，不忙的时候回来看看，妈妈和爸爸都想你了。”“好，等我不忙的时候会回去的。”通话结束后，贺馨爱沿着街道又走了好久，隐约的，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来米兰那年开始有的，隔三差五便会来这么一次，但是当她去寻找的时候又什么也看不到。贺馨爱转身看了好久，和之前一样，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什么也看不到。
片刻后，她随手招来一辆计程车坐了上去，车子径直朝前走，她倚着车窗朝外看，恍惚的，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细碎的短发，穿着米黄色风衣，个子很高很清瘦，一闪而过后，她再去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她倚上车座，低头想，不可能是他的，应该是看错人了。
圣诞节过后，贺薯爱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她对高颜颜说的忙，不是敷衍是真的很忙。因为她之前推出的珠宝销量很好，最近找她私人订制的客户多了很多，她忙的连用餐的时间都没有。这天晚上忙完后已经到了九点，工作室里只剩她一个人，收拾要当后，她拎上包包离开。
外面在刮风，很冷。
她怕冷，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车子昨天送去维修了，店员说最快一周才能修好，她新买的车子还没到，这两天只能先打车回家。前脚刚出公司，后脚有车停下，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报了地址，便倚着车后座看向了窗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坐车回去都喜欢盯着窗外发呆，一道道斑驳的树影切割出各种图形。
她看着那些图形想起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做的那些几何题，起初她数学学得不太好，很多次都不会做，还是嘉嘉给她补课，她成绩才好起来的。每次补课的时候，他都会准备很多零食，糖果，巧克力，芒果，橙子，她喜欢吃的，他都会备些。还会给她烫牛奶喝，那个时候的他对她真的很好。
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种好，直到某一天它突然消失，她竟然不习惯了。
不习惯餐厅里永远是自己一个人吃饭，不习惯每次打电话都找不到人，不习惯每次醒来身边都是冰凉的。更不习惯始一直在床头的牛奶突然没有了。
没人再陪着她一起看电影，没人再逗她开心，她有的只是孤寂。司机师傅说了什么,但贺馨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到。前方斑驳的树影没了，拐过那个弯，也就是她的住处了。她提醒了司机一下，司机放缓车速。贺馨爱手机连着响了好几声，这个时候给她发微信的，大多是国内的家人。
是笑笑。
笑笑问：[在干嘛?]
贺馨爱：[回家路上。]
笑笑：[这么晚才下班吗?]
贺馨爱：[嗯，这几天有些忙。]
贺馨爱：[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反应强烈吗?]
笑笑怀孕了，前三个月很难受，最近刚好些。
[还好。]
笑笑：[米粒姐，我生孩子你回不回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人都在问她回不回国，刚来的前两年她们可是从来没问过这些。
贺馨爱：[要我回去?]
笑笑：[你能回来我会很高兴的。]
贺薯爱：[我看看，要是有时间我就回去。]
笑笑：[好，你能回就回。]
笑笑：[米粒姐，你在米兰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贺馨爱：[什么人?]
笑笑：[没什么,我随便问的。]
贺馨爱不是爱追问的人，既然笑笑说没什么,她也没再问下去，没聊几句，笑笑有事要忙，他们结束了聊天。
车子停在家门口，贺萼爱付款后推门下去，倏地，她似乎看到了一道漆黑的影，和树影重叠到一起，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最近新闻上说出了几起抢劫的事件，贺馨爱不确定是不是，小心翼翼地朝前走过去，并打开包包，拿出了里面的防狼喷雾，打算给对方好看。她在米兰这五年，身边没了人护着，最大的改变是胆子大了。距离那道黑影最近的时候，她举起手，作势要朝对方喷，蓦地，有声音传来，“爱爱，是我。”
风把男人的声音送过来，太过熟悉，贺馨爱手一抖，喷雾剂掉到了地上，她征愣看着前方。
树后慢慢走出一人，黑色风衣，白色高领套头毛衣，精雕细琢的五官，锐利的脸部线条，薄唇，流畅的下颌线。
是宋昊嘉。
她唇无意识颤抖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摸紧，挎在小臂上的包包顺着她胳膊垂下的姿势滑落下来，掉到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也顺势散落一地，钱包微敞，露出了放着照片的那处，她稚嫩的脸呈现在眼前。其实细看的话还能看出，那不是一张单人照，她的旁边还有人在。
风卷起地上树叶，滚了几圈后落在钱包上，挡住了上面的双人头像照，像是把那段甜蜜的过往也给挡了起来。贺馨爱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她征愣着抬脚走上前，缓缓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脸。
那张脸，她曾在梦中无数次碰触。
有些凉，但触感鲜明，是真人，不是梦。
贺薯爱像是一下子惊醒，眼腈大睁，猛然后退，退着退着，她转身拔腿便跑。
宋昊嘉在后面追她，“爱爱，停下，快停下。”
贺馨爱像是没听到他的呼唤，还在疯狂奔跑着，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去哪里都好，只要看不到他便好。
忽地，她被地上的树枝绊了一下，扑倒在地上。她双手撑着地起身再跑的时候，被冲上来的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窝在她颈肩，声音带着乞求。
“爱爱，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