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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而且为什么要用骨骼这个词?这听起来很有点不自然。

  “我还没生下来,他就死了。”

  这女鬼为什么和我说起她死去的父亲?有什么用意吗?我心里讨道。

  “见过螳螂吗?绿色的很漂亮的昆虫。”

  我点头,“见过,我小时候还捉过来玩。”

  她悠悠说:“螳螂有个习性,雌螳螂和雄螳螂交配以后,就会把雄螳螂生生吃掉。”

  “恩,我知道。”我脸上一红,和个漂亮女孩独处一室,听到交配这个词真有点风光旋旎。

  “那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不在了吧。”她端起高脚杯,烛光映照中玻璃杯里晃荡的褐红色液体像死血。

  我心中猛打了个激灵,脱口惊呼:“难道。。难道。。。”

  路小柔轻轻笑了,“没错,结婚那天晚上,我妈就把他吃了。”她把如此可怖诡异的事轻描淡写的说出,好像在说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

  我胃里一阵翻滚,很想呕吐出来,那个满脸慈祥的大婶,居然。。。居然是吃人的恶魔。这令人难以置信,但若不是真的,路小柔根本没必要开这样的玩笑。

  房门咔地开了,路小柔的妈妈穿着睡衣走出房来,两眼呆滞无神,灰蒙蒙的没有生气,等她走进了洗手间。

  我流着冷汗说:“她有梦游症?”

  路小柔笑着说:“她不但有梦游症,还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就算自己做过什么可怕的事她都不会知道,平时虽然看起来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可内心却没有知觉,一片混乱,简单的说,她是个疯子是半个植物人。”

  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凉。

  路小柔嘲讽地笑笑,又接着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她进我的房间吗?那是因为我小时候没有办法抵抗,怕她吃了我。”

  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难道路小柔是被她妈妈吃的?

  我实在不敢想下去!呃呃,我终于压抑不住胃里的翻滚呕吐出来。

  眼前递过方纸巾,我接过来擦净嘴边的脏物,说了声谢谢。

  “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说我没见过我爸爸,却又怎么知道他骨骼健壮,这因为。。。”她起身到她妈的房门边向我招手,“自己过来看。”

  我走过去一看,见房间床上的被子里隆起个人形,然后瞥见被子里露出床边一截白森森的指骨。

  我弯下腰去,又吐得一塌糊涂。

  “这些年来,我妈妈一直都和这具骷髅同床异梦,看那骷髅的手指蜷曲得那么紧,想必他被妻子活生生吞吃时有多么的恐惧!”她眼里终于也流露出了悲哀。

  我突然觉得她没那么可怕了,她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

  “其实,第一次见,我就知道会些道术,也有些法力。也知道是被我妈请来的,知道我为什么当时要赶走了吗?因为我怕被我妈吃了。”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心里直感到后怕。

  “那。。。是怎么死的?”我终于鼓起勇气说。

  “我?”她一怔又笑了,“我又不是鬼,当然没死。”

  我意外地说:“不是鬼?!那是什么?”

  她笑着说:“我自然是人了,活生生的人,昨晚那个摆下缚灵阵的中年人初始也以为我是个鬼,后来和我过了一招后他还是退走了。”

  她口中所说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许宗元。

  我喃喃说:“那不是鬼?不是鬼?”

  她居然根本不是鬼,事情的变化出乎意料,我几乎没办法立刻适应过来。

  “既然不是鬼,为什么有怎么强大的阴气?”我说出心里久留的疑问。

  路小柔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道:“我是我妈怀胎十七个月才产下来的,身聚母亲体内久蓄的尸气,生就天赋异禀,很小的时候就能鉴视阴阳,灵通神鬼。”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许宗元昨晚为什么没对她下手的原因,只因为她并不是鬼。

  她人之躯体拥有鬼之灵力,处于半人半鬼之间,阴阳二界之地。

  “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这些?”

  “当然不是害怕我。”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她轻轻说:“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之告诉听,是想要信任我。”

  “为什么要取得我的信任?”我疑问说。

  “。。。我这些日子总预感有事情要发生,事发之惨烈之恐怖之不可抵挡令我自身难保。”她眼里居然也流露出了恐惧。

  “我需要的帮助,虽则法力低微,但聊剩于无,只盼凭借我们二人合力可以保得自身周。”

  我忍不住问:“是什么事?会发生在什么地方?”

  她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只是有种强烈可怕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既然我的法力微不足道,那为什么要我帮忙呢?”

  路小柔微微一笑:“怎么?刺伤的自尊心了吗?”

  我盯着她眼睛问:“今天下午学校的后山上那个白影是不是?我朋友是不是被带走的?”

  路小柔摇头:“我没去过那地方,也没有带走朋友,但我感应到们学校里有一股阴气,时淡时浓,歙合吞吐。”她的样子不像撒谎。

  我心中一沉,既然不是路小柔,那到底是谁带走了慕容爽?难道是鬼屋的主人?而慕容清四人的状况也波谲云诡地笼上了层迷雾让我看不清楚。

  “那三楼住的那户人家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三楼?三楼早没人住了,听说前几个月,刚搬进来不久的新婚夫妇双双自杀,原因是背着家里结的婚,后来压力太大,所以殉情死了。”路小柔说。

  我心登时生出寒意,周身发冷,我几乎要发狂了,原来三楼的那孩子也是鬼!

  “我要走了。”我撑起浑身疲惫、酸软无力的身子说。

  路小柔突然说:“看气色不好,印堂发黑,今天晚上会见两个鬼。”

  “恩,我已经见过了。”我想起那孩子。

  下到三楼,那惨淡的灯下,防盗门上的福字还贴着,但却再也看不出异样,那隐藏着的蝎子图案已然不见。门紧紧闭着,生像从未开启过。我站在门外呆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离开的时候,脚上触到一个东西,我低头一看,是那个孩子丢弃的垃圾袋。这是证明他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鼻端嗅到丝腥臭,里面沙沙作响地有物体蠕动,我蹲下身子戒备地打开袋子,朝里一看,身上起了鸡皮疙瘩,里面竟然是一堆蛆虫。

  我忙站起身来,厌恶地一脚将袋子踢开,蛆虫从翻倒的袋子四散爬出来,我撕下那张福字,点燃了扔到垃圾袋上,在火焰熊熊中离开。

  夜已深了,路灯死气沉沉的照着。前面路灯闪了几闪,明了又暗,那挣扎的光亮终于黑了,仿佛被人用嘴巴吹熄了一样。我哑然失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荒诞的念头,连日来的变故让我神经质了吗?

  黑暗里走间走间,路突然崎岖了,也不知是不是市政道路工程施工,脚上不时踢着碎石土块,走在上面让人一跌一撞。身后突然传出物体轻擦地面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张卷成筒状的纸,随风滚动着。我停步时,那纸卷也停了,刚一迈步,身后又传来沙沙的声响,我忍不住返身拾起,在黑暗中打开来竭尽目力一看,居然是张冥钱,事情确实蹊跷。

  “今天晚上会见两个鬼”,我耳边似乎又回响起路小柔的话,她既然不是鬼,那孩子算一个鬼,这么说来我还要见一个鬼吗?

  路渐渐陡了,耳中听得树叶沙沙响,黑暗里也不知道是否有东西在冷冷看着。天上微微露出点光亮,借着近似于无的光线,依稀可见路的淡淡轮廓,活像水墨画里两笔大泼墨间微白的水迹。

  走在这样寂静得可怕不闻人声的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我已经感觉到暗处发出来的寒意。路边堆着一个个黑黢黢的小丘,几点磷火在其间飞舞着。我死死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我又惊又怒,这里居然是坟场,而这条路延伸进黑暗里,也不知道尽头是什么。

  我向四方竭斯底里地大喊:“谁?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我抽出腰里别着的充满体温的古旧匕首在空气里挥舞,这是我在废旧市场淘出来的兵器,一直寄予厚望。手里紧握的匕首一阵颤抖,蠢蠢欲动,似乎感应到什么,要脱手而去。我又惊又喜,这居然真是件宝贝!

  匕首猛然脱手,直直地划出一道寒光向黑暗里飞去,“呃——!”听得声闷哼,登时四下光亮耀起,我发现此时身处在灯火辉煌车来车往的大街上。一辆出租车在我身前嘎然而止地急刹车,车窗里探出个司机,“妈的,找死啊!要死跳楼去。”我忙闪到人行道上,头上还有冷汗涔涔,就在眨眼间,我居然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幸亏那把匕首灵光一现,击退厉鬼。只可惜我怎么也找不到,不知掉落在何方。

  悻悻回到学校,大门已关,只得翻墙而入,无力地往床上一躺,因为太疲倦很快就睡着了。

  正 文仙魔道第九章九阴罗刹

  第二天一早,鸟儿在窗外的树枝上鸣叫跳跃,我洗漱完毕就去食堂吃早餐。

  校园里异常安静,也没见到其他人,走着走着,天色突然黑了,路也渐渐崎岖,路旁黑压压的树梢在风里摇颤,两边是此起彼伏的小丘的黑影。我心里猛然一沉,难道我又被引入昨晚那厉鬼所下的结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