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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虽然学的是法律,但我自小就对神巫佛道很感兴趣,也见过不少流浪江湖的人,这一行里良莠不齐、鱼龙混杂,靠嘴巴混饭吃的骗子很多,但只要通晓一些阴阳五行,就能甄别真假。我有幸见过不少异人高士,并从他们那里得到很多教益,他们大都清贫正直,洁身自好。我在他们中间认识了两个志趣相投的好朋友,一个是头顶挽着个道髻的明月明,看起来古风古派,他是名满天下的茅山派弟子,我是在公园门口的相面摊上认识他的,一见如故。我实没有见过那么干净的道人,一身白衣胜雪,生似从未沾染上过人间的灰尘,衣襟上龙飞凤舞的书了一个墨迹淋漓的“道”字,更是凭添几分仙风道骨。他相貌有些奇特,两眉间有颗天生的朱砂色痣,眼睛像猫的瞳孔有些发绿,不管黑天白夜都炯炯有神。

  另一个是四出拜师,集数门秘术于一身的西门行。他修行得相当艰苦,连人迹罕至的村庄里都有他的足迹,他免费替人看相算命,实践出一套真本领,我从他口里知道很多奇妙的事。比如他在某省替一户3个月内死了7口人的家庭破解了一个诅咒,破咒相当讲究法力,破解的时候除了符录咒语的较量以外还要看双方的法力高低,如果破解不当自己还会有生命危险,在行内一向是个讳莫高深显得异常凶险的事。那次和他斗法的是一个湖南排教的弟子,擅长符咒,因为和屋主在建房发生了龌龊,所以在浇注墙体的混凝土里埋下亲手扎的十个纸人,意图使屋主家十口一起死光,后来西门行破解他法术的那天晚上,他跑来跪求西门行饶恕,可他话还没说完,一股血就从头顶的天灵盖冲了出来,身子像点了汽油一样剧烈燃烧,一会就成了堆纸灰一样的东西,风一来,就吹得像片片蝴蝶飞走了。这些神秘的故事我总是听得津津有味,悠然神往。

  这个请我消灾的大婶是我同学唐杰介绍的,是他的大姨妈,想必他在她面前将我吹嘘得神乎其技,同时,我也想验证自己一段时间来的进境,所以没有推辞。但这次遇到的事的确不容易处理,我也从来没处理过。

  我怀疑她女儿根本没有被鬼上身,

  而是,她女儿本身就是个鬼!

  黄昏的时候,回到学校寝室,收拾打点装备,计划晚上去会一会路小柔。唐杰抱着个磨得掉色起毛的篮球大汗淋漓地跑进来打听情况,挤眉弄眼说:“怎么样,我表妹漂亮吧?”

  见我神色有些异样,他一连串的发问:“怎么?出什么事吗?她不会真被鬼上身了吧?我可不太相信这些,只不过把当个心理医生介绍去骗骗我大姨妈,她老疑神疑鬼的,不会乱说什么吧?”

  我摇摇头,从暖水瓶里倒了杯水递给他,“我几乎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平常不是神神怪怪的故事挺能瞎编的吗?就不知道随便敷衍她几句。”他颇有些责怪。

  我苦笑:“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

  “什么意思?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我拍拍他肩膀,“晚上我再去表妹家打一转,我现在先想好说词,就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

  唐杰在我肩上打了一拳,笑了:“小子,为什么要晚上去?是不是借口约我表妹出去玩啊,行啊小子,看不出来还真有一手。”把球在地上拍了拍,临走到门口回头眨眨眼:“祝好运,我表妹是个好女孩,可不许欺负她。”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心里却有点担忧。路小柔看起来虽是个弱不禁风的少女,但谁能预料到她变身以后的情况?也许随便一抓就能把来不及反应的我的心脏活生生挖出来,然后张着白森森的利齿,一口口把尚在跳动着的心吞噬,想到这里,我的脸不禁白了一半。

  她身具阴气之浓烈真是让人咋舌,初见面,她围着我上下打量的时候,我觉得眉毛上几乎凝了层寒霜,她衣服下也隐隐有东西在蠢动,好像随时有只怪兽冲破出来。

  我之所以怀疑她没被鬼上身而她本身就是鬼的最简单明了的判断是她对其母的感情,我发现她凌厉凶狠的眼神遇到她妈妈的时候顷刻溶化得温柔和亲爱,没有哪个鬼上身后会保留有原主的感情。

  难道她是。。。

  我胃里有点恶心翻滚。

  正 文仙魔道第四章收妖

  入夜,天上几颗寂寥的星。

  天气闷热,树顶上没有一丝风。

  我来到十三栋楼下,楼道的灯不知何时坏了,黑漆漆的,神秘幽深。我衬衣下贴满的黄符这时都已被汗水浸湿;裤袋里装着一把特制过的朱砂,只要我手一伸,就可以撒出去;腰带上还插了把古旧匕首,上面锩刻了古代的符录纹样,这是我在废旧古玩市场淘出来的,希望能有降妖除魔的功效。

  想到身上有这些宝贝,胆气登时为之一壮,讨道自己即便拿不住鬼,至少自己也能身而退。

  刚步入楼道,迎面撞上个人,我吓了一跳,大声道:“谁?!”

  “是谁?好象不是这楼的住户吧。”那人反问。

  “我是来找朋友的。”

  “朋友?朋友住几楼?”

  “是警察吗?问这么多干什么?”

  那人二话不说伸手一推,我觉得风声入耳,一股劲力向右肩上抓来,想躲却没躲过,被推得趔趄倒退出来。那人见我闪躲的姿势,呓了一声,跟着步出黑暗,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盯我,“身手还算挺敏捷。”

  “许宗元。”我看清楚这人不由低呼出声。

  “认识我?”

  “当今最负盛名的风水大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神色稍缓:“看来也学过些皮毛,但这里不是可以来的。”

  我见他目中无人,神态傲慢,心下有气:“为什么?”

  许宗元抬头望了望天色,一朵乌云从西南方向掩了过来,“她差不多要出来了。”

  “她指的是谁?”

  许宗元眼睛唰地射到我脸上:“知道,就是为此事而来。”

  我心头一震,他的易术造诣很高,能轻易地测出来意。

  “请问许大师,打算怎么做?”

  许宗元冷冷道:“奉劝一句,年轻人,赶快离开。这不是应该打听的,小心惹祸上身。”

  我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却受不了他轻视的语气,没想到他如此不近人情,自恃身份傲慢无礼。

  “还不走?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以后别把这种事当小孩子的办家家来玩,小心送命。”

  我忍不住反唇相讥:“这又不是家,我想在这里多久都行,管不着。”

  许宗元闻言眼睛一睁,想要发作终又忍住,“的安我可不负责,这可是自找的。”

  “我从来不寻求什么人保护,也不需要什么人保护。”我气愤地道。

  许宗元不再搭理,冷静地注视着楼道,像猎人在等候随时可能会冲出的猛兽。

  楼道里悄然潜伏着一种力量,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一种阵法,用来困住凶灵的“缚灵囚魄阵”,传说只要是鬼物陷进阵内就永世不得出脱。

  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许宗元的法力到底高深到何等的境界?这都是我迫切想知道答案的,便也神贯注地盯着黑幽幽的楼口。

  树梢上突然响起了阵风声,耳里听见树叶摩擦发出的丝丝沙沙声响。

  许宗元脸上神色登松,向楼道走了过去。

  难道鬼就这样被捉住了?我心里颇有点失望,照我的愿望,应该天昏地暗大战几百回合才是。

  我好奇地凑上前去,不理会他是否厌烦。

  楼道里亮起烛光,许宗元手里持着一截红蜡烛,墙壁上和地面都事先用朱砂画了符录,合围成个圆形,一团绿气就在这圆圈里左突右冲却不得而出。这就是鬼?

  烛光映红了许宗元的脸,脸色不太好看,喃喃说:“好厉害的东西,居然使用傀儡术引动我的法阵,自己却穿越而过,现在它去哪里了呢?”掐指一算,目中精光如电,“南边!”手里蜡烛往阵中一扔,轰地一团红光耀起,法阵和绿气都无踪影了,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许宗元身手极快,等我追出来,已经望不到他的去向。

  夜风凉凉地吹拂着,我站在这夏夜的露天里,居然感到身上发冷。我觉得背上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看,活像一条蜈蚣在光裸的背脊上游走,让人毛骨悚然。我猛地回头看,却连半个人影也不见。无意间,我发现三楼紧闭窗子后的窗帘动了一下,难道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整个事情的始末?可我不知道他是谁,有什么用意。

  我仰着头深深注视着三楼紧闭的窗子。

  里面也紧闭着一个秘密。

  次日,阳光很好,湛蓝的天上飘着几朵棉花样的白云,学校操场上阵阵喧哗喝彩,我正在两旁绿树夹着的道路上漫步,头脑里还在想,不知道昨晚许宗元捉到鬼没有。突然有人在身后喊了一声:“嘿,臭家伙。”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学校灵异协会的副会长,慕容爽。

  她多次邀请我加入这个无聊的协会,我可没兴趣陪这些无聊的家伙空耗时间。

  她很老练地上下看我,摸着下巴严肃地说:“印堂发暗,神色晦气,一定是撞邪了!”

  “没错,大清早的,我就撞上了。”

  “真的?”她大喜过望道,沾沾自喜自己大有进步,转瞬回过神来,“切,找死啊,敢这样说我,小心我们会里的兄弟乱刀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