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御宅屋 > 玄幻小说 > 驱魔行 > 第57章

第57章

  他满脸惊怖的神色,嘴张得很大,流着少许血,我发现上部有颗牙齿被人硬生生的拔掉。另外,档案柜倒了一地,刚才老马给我找的其他5人的档案还在,只有黄文俊的档案已经不见。

  我忍不住胃收缩痉挛,遏止不住地呕吐起来。

  慕容爽也吐得腿脚发软几乎站不直,斜靠到我身上。

  一定是那个老妇人干的,卖人心果的老妇人,她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她为什么单单拿走黄文俊的档案?我急忙冲到走廊的栏杆边,趴在栏杆上往楼下望,早已没有半个影子,那个老妇人的速度快得像鬼魅。

  手机响了,是老蔡。

  “宁同学吧,遗书留在于主任手里,但我们这里有备案。”

  “太好了,是什么内容呢?”

  “只有五个字。。。”声音突然断了,然后是桌翻椅倒的声音,紧接着听见电话里有人喊,老蔡心脏病又犯了,又人惊呼着火了。

  电话挂上了,发出断线的嘟嘟声。

  我心一凉,警局的备案一定也销毁了,现在必须赶快去找于主任,得知遗书的内容,杨平的遗书包含着整个事件的关键。

  乌雀街是条老街,解放前曾经兴旺过一阵子,后来逐渐没落了,这里的房子很多已年久失修,听说旧城改造的计划就包括拆迁这里兴建大商场。

  走在青石板铺着的巷子里,好像穿过时光隧道,巷子的石头墙脚上爬满了苍绿的青苔和植被,几户人家的灰色屋檐下还有燕子衔黄泥和唾液垒成的巢穴,几根电线横过巷子老墙夹着的蓝天,有鸟雀在线缆上鸣叫嬉戏,好个闹中取静的所在。

  门牌是蓝色的铁皮凹下的白字“337号”,门上包了层漆成黑色的洋铁皮,铜兽吞口里咬着个铜环。院子里传出收音机播放的京剧《锁麟囊》的唱段,有个苍老的声音在惬意地附声低吟。我学着电视剧里出现过的动作,用铜环敲着铜扣,发出哐哐的脆响。门里那个苍老的声音一怔,道:“谁啊,是不是苗苗来看爷爷了?”说到这里似乎高兴了,紧接着听到移动竹椅,趿着拖鞋走过来的声音,还一边说:“等着,来了来了,别敲了。”打开半边门,里面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皱纹满面的老人,愕然地上下打量我和慕容爽,疑惑说:“们是?”

  “您好,我们是学校里的学生,想来拜访拜访您老。”我和慕容爽手里提着两兜刚在街边买的水果。

  “我早就退休了,不再管学校的事务,要有什么事们找现在的主任去。”于主任很不耐烦。

  “其实,我们来的目的是想向您打听件事。”

  “什么事?”

  “听说您知道杨平的遗书内容?”我单刀直入问道。

  于主任一怔随即脸色大变,“我不知道!”

  砰地把门重重关上。

  “哎,这老头也是的,问就说说嘛,卖什么关子。”慕容爽噘着嘴满脸不悦地说。

  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我拍着门着急说:“于主任,请您听我说两句,现在要出大事了,如果您不帮助我们,当年的一幕有可能重演。”

  门后传来剧烈的喘息声,最后长叹一口气,“遗书我的确看到了,上面只写了五个字。”

  “哪五个字?”

  突然听到门后重物坠地的声音,我心一惊,用力拍门:“于主任!于主任!怎么了?”

  看看围着的墙头不算太高,我攀过墙头,见于主任用手抓住自己的颈子,好像在解一条看不见的绳索,两眼惊恐地瞪大着,满脸恐怖之色,身子已经不会动弹,嘴角溢出鲜血,上颌有颗牙不见了。

  我握紧拳头心里又惊又怒,于主任的死法和老马的情况一样,是那个灰衣老妇人下的毒手。杨平遗书中所写的是哪5个字呢?我忽然发现于主任的右手奇怪地挺着一根食指,斜斜地指着一个方向,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是庭院里摆放着的一株盆景,模仿黄山松树的姿势。我心中一动,黄山松?难道那句话和黄山松有什么关系。

  慕容爽在外面喊:“喂,死了没有啊,快出声啊。”

  这死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还是赶紧离开,否则被发现就大麻烦了。

  坐在公共汽车上,身子无力地随着车身颠簸而摇动,我脑里还在思索着黄山松的含义,慕容爽在一边张大眼睛看我,嘴里还咬着个苹果,“喂,傻啦,在想什么呢,老不说话?”

  “少说几句吧,我在想问题。”

  “想什么问题,不妨说给我听听,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何况我还是副会长。”

  “呀,是臭皮匠没错,但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而已。”

  “也不是诸葛亮,神气什么劲。”

  “我又没说我是诸葛亮啊,少抬杠。”

  “那到底说不说啊。”她使劲在我手臂上拧了一下,动作熟练,我怀疑她即使用黑布蒙着眼睛都能一拧就准,不知在我臂上磨练了多久才到达如此境界。

  “哎哟,别动手,我说我说,我算是怕了了。”于是把心里所思索的问题的说出来。慕容爽用力咬了口苹果,“那还不简单,黄文俊就姓黄喽。”然后低声说:“而且那个老妇人不是也和他有关系吗?”

  我心中一动,“如果这么说,黄山松指的是人名的话,黄文俊是姓黄,那。。。”

  我和慕容爽对视一眼,脱口道:“洪松!”死者里还有个叫洪松的学生,黄山松指的就是他们两个?

  “可是遗书里不是写着五个字吗?”我戚着眉头。

  慕容爽道:“现在先解决这三个字,循序渐进嘛。”

  这句话也有道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线索让我分析。

  我望着车窗外,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海中,一个灰衣老妇人诡异地笑,我揉揉眼睛再看,却消失不见了,我心里掠过一丝寒意,抓住慕容爽的手,“快下车,那个老妇人一直跟着我们。”

  下车没多久,就听见大街上传来剧烈碰撞的声音,我们原先乘坐的那辆车一头撞到路边的商店里,欧式大柱子都塌了一根。

  我和慕容爽都惊出一身冷汗,老妇人好狠的手段。抬腕看看手表是中午12点过三分,阳光还很充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心里冷哼,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上山!”

  正 文幽仇第十七章积尸气和豢鬼术

  我和慕容爽一人扛把铲子,赶到学校后山的乱葬岗上,远远就看到香烟袅袅,小径两边没膝野草上撒着几张黄色的凿了眼的钱纸。一个身穿灰色布衣发鬓雪白的老妇人蹲在黄文俊的墓前祭拜,我布下的阵法已经被这个老妇人破坏殆尽,符纸被撕成碎片撒得到处都是。

  青灰色石碑前燃着两根巨大红蜡烛,旺旺地烧着钱纸,她拿到的那份档案也烧掉了,只剩堆看得出形状的纸灰。祭奠的供品除了几个水果,盘子里还陈放着只白煮鸡,鸡前摆了三个小瓷杯,里面盛满的居然是血!我结识过很多行走江湖之人,耳目熏染之下见闻也就较为广博,加上熟读书籍、秘本,一看眼前这情景就想起这是一种传说中的邪术,豢鬼术!

  传闻清朝乾隆年间,江浙有一小镇,镇上有一户人家,有夫妻和婆婆三人,媳妇多年未育,婆婆心生嫌恶之心,儿子却顾念夫妻情分不肯下休书,有一天婆婆假意叫媳妇去井边打水,乘媳妇弯腰汲水,推之落井,孰料此井下通地下暗河,媳妇饶幸生还,在水边见着一个鬼魅般的女人,惊吓不已,后来才发现水里倒映的非人非鬼的居然就是自己,悲痛之余,万念俱灰,便想一死了之。

  正欲自尽,路上行来一个浑身笼着黑气的人,青绿的肠子流到体外,媳妇知其是鬼,鬼道:“大嫂何事悲?”媳妇照实诉之,鬼道:“如死,此恨难平,不如济我,可报此仇。”媳妇觉得有理,遂至其坟,以血饲鬼。日后,鬼果取婆婆性命,媳妇恨平,欲止其行,鬼作色道:“以往恩情一笔勾销,勿阻我。”鬼凶邪难挡,此镇三年中鸡犬未留,县衙言:瘟疫流患,民之居者,十室九空。当时情景之凄惨何等骇人听闻。

  我心里恍然明白为什么这鬼这等凶厉难伏,难怪欧阳去疾和明月明这样的身手也要面对着后山皱眉。

  慕容爽高声说:“喂,那老太太,在那里干什么?”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个老妇人。

  老妇人没转身看来人,充耳不闻地口中念念有词。

  我拦住欲上前询问的慕容爽,“有古怪。”

  她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老太太,“什么古怪?”她没有留意到杯子里的血。

  我竖起手指在唇边,冷冷地看着老妇人的动作,道:“别说话,看看她玩什么把戏。”

  老妇人举起一把带着锈迹的铅笔刀在自己手腕上划了道口子,血一滴滴的渗入坟头,干枯的黄土贪婪地吸收着血液。

  慕容爽美丽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惊骇地看着这诡秘血腥的一幕,窈窕的身子微微发抖,我咬紧牙关,心里震惊多过害怕,她用自身之血豢鬼,几乎是神智癫狂的行为,舍身的人自己的生命渐渐耗泄,而阴鬼凶戾之气成长后终难克制,难保有天会反噬其主,看她的情形,身子早已被掏空得只剩下个架子,如果动手,我有六成的把握打败她。

  老妇人霍地拧转身来,一只大大的鹰钩鼻子,两只狭小却射着怨毒眼神的眼睛,脸上是皱纹,密麻得像是铺上一层渔网,纹路又深得像用铅笔刀硬刻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