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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大结局】.8

  案件牵扯到前朝旧事,众人不胜唏嘘。令月回了原席,心下却疑虑四起,被利用之事,是谁给云梦透露了真相?方耀祖?她第一反应竟是如此……

  “晋王没事吧?”终于有聪明人问到这个。

  “据说那日太子妃在毒害太子之后,是先借太子之命传晋王入东宫的。可是晋王当夜正好身体有恙,就躲开了一劫!”乔三爷果然是消息灵通,什么都知道。

  众人有感慨的,有摇头的。大家心里都如同明镜一般,如此惊天大案一出,晋王方耀祖病的再重也不得不出山了,救活他父皇,再安葬太子。当然,自此之后,东宫太子就毫无悬念的变成了贤德有为、众望所归的方耀祖。

  夜深人静的时候,令月辗转反侧睡不着。她越来越坚定的相信,方耀祖在其中绝不是无所作为的角色。若说云梦的幕后推手,方耀祖的嫌疑最大。他虽然表面脾性温和,但却绝不是个优柔和顺的善主;他虽然满口仁义风骨,但绝不是个推崇无争的书呆。他一直是这样的性子,谨慎,再谨慎;要胜,就要完胜!这一下,借云梦之刀杀人上位,他连玄武门的恶名也不会背负了,方耀祖,他终于获得了完胜,得偿所愿了……

  感慨了别人家的悲欢离合,还要继续走自己的路。令月在陈州住到了冬天,却发现原定计划的实现,越来越困难了。一是她病发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由一开始的半月,渐渐短成了五日;再就是——自从暗巷夺命案连月的发生,陈州夜间的治安出奇的好了!

  在体内压制不住邪力之时,令月又如寻常般于深夜往来于各处小巷。也许,也有天气转冷的缘故,街面上的人一来明显少了,二来也没了打劫之人。

  因在暗巷连环夺命案的审讯过程中,曾有路人交代,其见到过一神秘的绝色女子,有男人尾随至暗巷……第二日便发现成了尸体,且死状惨烈……于是,女鬼夤夜勾魂传闻不胫而走,从此没人敢上街打劫的,更别说是半夜调戏美貌女子的……

  是夜令月在街上游荡了许久,也没遇到一个胆大之恶人。行人见她变色,躲避不及,而尾随在她的身后,只有缩头缩尾的六扇门衙役……

  她第一次失手了。

  陈州的冬月,和天京城的秋天一般,没有冻彻骨的冷意。令月直觉炙热翻滚,更加的心浮血躁。再多熬了两日后,她终于抓狂的忍耐不住了——她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开始在白日四处闲逛,找到欺行霸市的凶恶之徒,然后于夜里换男装杀之。

  只不过,行凶之时见这霸人家中尚有娇妻乳儿,相扶啼哭,令月心下一时不忍,没有斩尽杀绝。

  却不想,那霸人的妻子是画师的女儿,第二日黄昏,杀人恶魔令月的画像便被挂在了建阳城的大小门楼。官府裁定:霸人尸体受损程度与暗巷连环夺命案惊人的一致。按手法说,就是同一个凶手。于是,六扇门合并案例,满城通缉之。

  令月对这一切尚不自知,依旧四处悠闲信步着。在她挤进城门楼外看热闹时——她惊异的发现了自己的高真画像!

  那满带着仇恨的笔触,将她刻画的惟妙惟肖。令月心下一沉,不仅开始懊恼起自己的临阵心软……赵真说的竟都是真理:绝不能心软!给别人活路,果然就是自己的死路。

  青天白日,她已经躲不出去了。围观的百姓很快就惊恐的发现了她与画像的高度相似。

  “有鬼啊!”“妖怪啊!”城门楼里顿时乱成一团……

  守门的士兵持剑弩上前,将令月团团围住。

  ——令月体内的邪力刚被人血压下,此刻不仅沉寂调动不出,还连累着她的内力无法部发挥!

  危机之时,她只能凭着自己原有的武功架子,与越来越多的人周旋着……她拼命的逃,后面人拼命的追;在她使出浑身解数,好容易隐藏到一处大户人家时,已经是半丝力气也没有了!

  变故来的太快,她猝不及防。没时间易容,也没时间谋划。

  抓捕她的人,已经慢慢围了上来。掘地三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火器和弓弩的围攻下,令月落网了。

  ********

  令月安静的被押回知府衙门,并没有太大的惊慌。要脱离险境,她只需要时间,且不多,五日即可。只要那股邪力重新回到她身上,这所有的一切阻挡,都不在话下。

  所以,在陈州知府面前,她孤傲的出示了方震赐予的龙纹金牌。虽然这是暴露她身份的东西,但就算是饮鸩止渴,她也必须得喝了。因为她很了解,对待她这样的阶下囚,穿透琵琶骨,废掉武功,是下狱前的第一步。如此五日后,她就算逃生得逞,也失去了护身的武功。她不能等,不能坐以待毙!从陈州到建阳一来一回的确认足有五日了,她需要平安的度过去!

  陈州知府面对龙纹金牌,果然是双膝跪地,山呼万岁。但牌主毕竟牵扯到命案,还人证物证确凿;且金牌的来历不明,尚有诸多疑点。所以,令月暂时还是不能自由的。只是,知府给她在地牢里换了一个干净的单间,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也没有施加囚犯的待遇。

  令月安静的等待了五日,终于如愿以偿的恢复了邪力。一切阻挡和铁链在她面前都是摆设,她轻松的自地牢中闯出,摧枯拉朽,不可阻挡。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心软未办的事办了。然后沿祈水而东,向驭州而去。

  她喜欢往来便利的大城,大隐与市,消息还灵通。祈水汤汤,她于船尾瞭望,竟惊愕的发现——自己的面相渐渐改变了!她的眼梢长了,下巴尖了,对比起来,竟真是半妖半邪!

  邪力可以使她所向披靡,但也使她痛苦难堪。袁螭在她心中太重,她宁死也不想和别的男人交合,只有,不停的犯下命案……驭州知府很快就清楚了,凶手已经从陈州来到了此处。

  令月没有想到的是,朝廷的追捕令竟下达的如此之快。她刚刚饮血平息了体息,就听闻皇帝派出了军队,力来搜捕她这位假冒钦差的凶手。且这一次,朝廷绝对是有备而来。不仅准备了火攻,还准备了丸药……

  天罗地网,令月终无处藏身。她再次落网,直接被灌下了丸药。

  冰销丸!她入口即知,心底不免一阵苦笑……方家一定知道是她了……耀祖……想出用这丸药控制她的人,一定是方耀祖……

  重枷长锁在身,令月被星夜押回到建阳,锦衣卫、六扇门沿途护送,声势骇人。

  皇帝的身体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气若游丝。东宫太子实为总揽朝政,所有奏折竟都是先报东宫,再送皇宫。在此情况下,东宫建制更是达到了史书记载中的顶峰——所有的机构配置人数部超过了皇宫,已不能再称之为小朝廷了。太子二字,已然越过了皇帝。

  令月被关入了司礼监的诏狱,这是最为罪恶深重的犯人关押之所,与她倒是相得益彰。她恻恻的笑了,这一定不是托连环杀人案的福,那样的犯人,最多也就是进一进天牢大狱,这数百斤的铁链,这坚壁清野四不见人的牢房……专是为她这假冒神女准备的吧?!她当初饮鸩止渴的说辞还真用恰当了,是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分不清昼夜。令月也无心区分昼夜。她在地牢里昏沉沉的睡去醒来。她不吃饭,也不喝水。

  这里至少是建阳,她若是死了,也埋的离袁螭近些。那两张庞潇潇给她的画像,还牢牢的缝在胸口贴身的兜子上。子成,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牢房里很安静,很适合人做梦。令月躺在草丛中,脑海里都是袁螭头插银针拥抱她的模样……她的眼泪不停的流着,她终还是没有用,终还是没有替他好好的活……

  “吱呀——”厚实的铁门突然被打开了。齐整划一的兵甲声随之而来,牢房里蓦然灯火通明。令月厌恶的眯起了眼,太久没有见到光亮了,她已经不适应了……

  “启禀太子殿下,这就是落网的案犯。”有一个利落的声音响起。

  令月心下一颤,顷刻明白了是谁来参观她——那个已经是皇太子的方耀祖!她闻言索性转过了身,她不想承认自己认得这位太子殿下。于是闭目,不理会他。

  他现在受万民景仰,文治武功,德行韬略,一样不缺。这样好的基础,她不能去破坏了。他当年的“为权者当与民让利”,以及平乱时的任义行为被无限的放大,在这样举世赞誉的环境下,没有人敢说其实他才是所有人中最阴险的一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见血封喉。

  “大胆!见了太——”那声音刚呵斥了一半,就被制止住了。

  “怎么缠了这么多?不是让们以礼待之吗?”一个熟悉的,温润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柔和似水,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尊仪。

  “回太子殿下的话,”起初那人的嗓音都急惧的变了调子,“这妖女发起狂来……根本制服不住!陈驭两州官民皆知,此妖女出手狠毒,专食人心脏,寻常铁链根本对付她不得,出入州府大牢如履平地!此妖女未落网之前,数百里之内,人心惶惶……”

  “怎么,她不吃饭吗?”方耀祖却突然转了话题。令月心头一讪,想这家伙一定是发现了她牢门里堆积的原封不动的水食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从押解进京的路上到现在,这妖孽一直不吃饭,不喝水!”

  “们给这样的饭食,她如何吃的下?”方耀祖竟冷笑了起来。

  扑通,很多人跪下了。令月面壁不住暗笑,这帮人倒是冤枉死了,这路上一直给她好吃好喝,可她执意不吃,谁也不敢近身来灌啊!毕竟她这个妖孽是吃——人的。

  “想死吗?”方耀祖的声音蓦然高了八度。令月心头一颤,知道这句是他跟她说的。

  “把牢门打开!”这一句,却吓的门外跪了一片的人。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这妖孽食人无数——”

  “危言耸听!太平盛世的,哪里有什么妖孽!”方耀祖的声音很决绝,“打开牢门!”

  令月在一片忧君尽忠的哭喊声中转回了头。她直直的盯着方耀祖的眼眸,打量着他一身明黄的四爪龙袍。

  方耀祖也再没言语,同样沉默的注视着她。

  “民女伏法,请太子殿下回宫。”令月微微躬身,示意送客。

  “着刑部会同大理寺审理此案,本宫不想再看到乱七八糟的言语和文字。”方耀祖面无表情的留下这一句,拂袖而去。

  方耀祖走后,令月听得牢头们聚众讨论,纷纷赞太子目光深,看的远。如果真的按照妖女处置了,不就承认了大燕了出了妖孽吗。太平盛世明主当位,哪能出这样的事情呢?

  几个时辰后,刑部就定了案。人证物证确凿,凶手伏法,明日午时三刻,在南草场斩立决。

  ********

  令月浑浑噩噩的眯了一觉,却很快被铁门的叮咣声给吵醒了。怎么?不是明日处斩吗,怎么这么快?她心声诧异。

  “请问大人?”暗处传来牢头毕恭毕敬的问话。

  怎么,临刑前方耀祖还派个官员来让她按手印吗?令月很是疑惑。

  “太子殿下让本官来问话。”竟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冒了出来!

  脱胎换骨

  杨婉兮!

  暗卫杨婉兮!她在赵家大院的对手杨婉兮?!

  令月此时的惊愕,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对,她知道的,这个杨婉兮当年是抽到了方家当细作;可是,杨婉兮是跟着太子方光宗的啊?

  “尚仪大人请,”牢头看过了腰牌,恭敬的在前带路。

  尚仪大人?令月脑门一阵发胀。看来这小妮子混的真不错,方光宗死了竟没牵连着树倒猢狲散,还升官做了六尚?!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闪念——这个聪明伶俐的杨暗卫,怕别是借云梦公主刺杀案上位的吧?想当年,这杨婉兮亲口说过的,最喜欢的是方耀祖……说不定,杨就在云梦事件中,立下了什么汗马功劳吧?

  无论怎么说,令月此刻的感觉也不会好。很不好!还是特别的不好!想当年她们二人处处争强争胜,如今一个大风光,一个却沦为阶下囚……这方耀祖可真狠,竟想出用这法子来折磨她!这两相对比,太令人难堪了……饶是令月再看开世情,此刻也不能免俗,当下烦闷的靠墙垂下了眼眸。

  杨婉兮一身鹅黄,春风得意的昂首立住。“把牢门打开,退下。”这声音都和以往不同了,看来做了六尚,连出气发音的地方都高了。牢头迟疑的半天,还是飞快的给打开了。他草草鞠了一躬,赶紧退下了。

  杨婉兮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慢慢蹲坐在了令月的面前。哦,原来是送断头饭了。令月恍然。

  “令月,吃点东西吧。”婉兮的声音柔和了下来,“看瘦的,赵主不是说过嘛,什么时候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不怕我吃了?”令月很烦她此刻说教,轻哼一声,不住冷笑。

  “是人是妖,我还是了解的。”婉兮细致的,将饭盒层层打开,“看看我给带了什么吃食?”

  令月瞄了一眼,见菜品精致,数量繁多,且都是她爱吃的,不仅讪讪自嘲,“临死前居然还能见到老熟人,上天待我真不薄。”可惜她去意已决,饿了这么多天,早已经失去了进食的兴趣。闻着菜香,反而蹙眉。

  杨婉兮但笑,手上却不停,将菜品缓缓布完,还搬出了精致的小酒坛,并配之波斯的琉璃酒具。婉兮笑望来一眼,将酒坛打开,缓缓倒出酒液。令月一闻这酒香气,着实吃惊不少,竟是鹤年堂的玫瑰秘贡酒?

  “真要谢谢婉兮了,还是了解我。”其实她在断头前,唯一想念的就是酒。令月一时心下郁闷抛,伸手就去抓杯。

  “不是我,是太子殿下吩咐的。”杨婉兮微微一笑,又不言语了。

  令月一怔,但还是将手抓紧了杯子,酣畅的送到了口中。太子就太子,她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管是谁送的酒,喝就是!

  几杯酒下肚,令月突然有了食欲——她突然闻到了饭食的香气,竟不再像往日那般令人反感。

  吃就吃!管它呢,她现在什么也不怕,用手抓起一只鸡大腿,就塞到了嘴里。真香啊……她从来没觉得东西这么好吃过!

  “久饿之后不能速食!”杨婉兮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不能吃的太饱,忘了吗?”

  “去去……”令月觉得特别好笑,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老子都快去投胎了,还管这一世干嘛!”她伸手将婉兮的胳膊推开,“做个饱死鬼,投胎的时候抢个好人家!”

  婉兮再没有多言,盘坐在地,静静的看着她大快朵颐。

  令月吃的甚是得意,在这一瞬,她突然没了争强好胜的感觉,昔日的竞争对手就对手吧,人家混的好就混的好吧,反正她要永别了,这一刻她的心思因为变的简单而无比的快乐开来!这鸡腿怎么能这么香?这寻常的馒头,她竟都能闻到五谷的香气,她想,她真的是饿极了……

  吃着吃着,令月突然有些头昏,她只当自己是饿久了眩晕,继续喝酒吃肉……眼前,越来越模糊了……她竟都支撑不住自己的头颅了……

  令月这才反应了过来!这酒中有迷药!!

  “——”她伸手指向了巧笑倩兮的杨婉兮!可是……

  ********

  令月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华府。紫绡帐、画石床、鹧鸪枕、却尘褥……各处系带均为明黄,暗纹皆为四爪盘龙。

  东宫?!她心内惊恐,想弹跳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纹丝不动!她的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是重度迷药过后的症状,头晕,无力。

  “醒了。”杨婉兮的笑脸突然冒了出来。

  “我这是在哪儿!把我弄来做什么!”令月见到她就来气,自己居然栽在老对头手里,一时间不由横眉冷对,“这小蹄子下手可真狠,这么大剂量的迷药,怎么不再加点!一并药死我得了?!”

  “我提示过了,不能速食的,可不听。”杨婉兮很正经的晃头解释着,“该能辨识出来,这是东宫。她们已经去通报了,太子殿下即刻就到,留着点力气待会儿用吧。”

  “送我回去!”令月咬牙切齿的怒目相向。她不想见到方耀祖!她不想再不人不鬼的活了!

  “这我可说不算。”杨婉兮耸肩,“待会自己去求太子殿下去吧。我退了。”

  ……

  令月无奈的看着方耀祖走近。他很严肃,一双眸子闪的都是冷光。

  “不用这样的方法,就不吃饭了?”他黑着脸问道。

  令月无言以对,索性闭眼,不理会他了。

  “我很忙,没那么多的时间,既然不想和我说话,就在这儿住下,一直到想说话为止。”方耀祖转身,向外走去。

  “哎!”令月喊出了口……

  方耀祖回返,撩炮坐下。板着脸,也不言语。

  “这……都是的主意?”令月只得赔笑先起了话题。这个混蛋,她在心里骂着,怎么这形势就突然变成这样……

  “除了我,谁还能在诏狱中将救出?”方耀祖的回答严肃而直白。

  这不是他们二人平素的言语感觉啊,令月干干的笑了。“为什么?”她径直望向了他。其实,她很怕他说出什么来,因为她无法承受……

  “因为我不想让死。”方耀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态度稍稍有些缓和,“我说过,万事有我。我会护周。”

  令月突然苦笑出声来。“耀祖,我谢谢,”她将话说的无比真诚,“但是那几天我真的想开了,我根本就不想活下去了,就不要再费心了。私放妖女,小心白惹了民愤。”

  “青天白日,哪里有什么妖孽。刑部已经断案了,就是个连环谋杀案。”方耀祖答的很快。

  “我真的是个妖孽,”令月苦笑着抬起了手,“知道吗?现在已经缩短到五天了……每五天,我就必须要去杀人,用我的这只手,去抓出他的心脏,然后饮尽内中的血……救我也是白救的,我体内有股力量会逼着我发狂,到那时,什么铁器刀兵对我都没有效应……地方官说的都是事情,我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妖孽!”

  “我有办法治,要配合。”方耀祖低沉的截住了她的话。

  “呵呵……”令月笑场了,“如其那么艰难而无趣的活着,还不如痛快的死去。耀祖,”她切切转眸凝望着他,“给我一个痛快,或者在南草场砍了我也成,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想法了……”

  “我会让想活下去的。”方耀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不知怎么,她感觉他的瞳神中有了丝一瞬而过的黯淡,“相信我,我何时骗过?”

  令月不住的摇头,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思,但是……她的心已经和袁螭一同死去了。她不能再拖累别人了。

  “月儿,今时已绝非往日,我会给想要的一切,去乖乖治病,好吗?”方耀祖期待的笼过她的手,言语幽幽,诱惑着她。

  这脉脉温情,配着眼前这龙袍玉冠,金碧辉煌,不知怎么,竟让令月突然想到销魂殿的那一幕!她刚刚起伏的心思蓦然一沉,又想起这个男人在春上春暗夜抽身时的果断决绝……

  秋闱涂卷,江南平乱,黄金备手,云梦发疯……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背后有目的、有原因的;

  如今方震的气若游丝,方光宗的中毒身亡,也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写满忠孝仁义的锦口绣心之下操纵的……

  这么理智而冷清的男人。

  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人好?他怎会为一个没有用处的人冒天下之大不韪?!

  令月的心慢慢的冰冷了下来。她想起了袁螭在神台之下将黄金下落告之与她,一时间悲哀不已。方耀祖竟能连这个可能也要算计的到……他真的是一点机会也不会漏掉!

  “耀祖,我跟说句掏心的话。”她抽出了她的手,她怎么可能将袁螭的话告诉他呢?那可是萧家的宝藏!“我对一点用处也没有的,真的。”她无比真诚的凝望着他的眼眸,“且我真的不想活了,生而无欢,何必去受那份焚筋断骨之痛?有那份时间和精力,多为社稷子民谋福吧……”

  “我说过,我会让想活下去的。”方耀祖直直的凝望着她,但那神情,却是一分一分黯淡了下去。

  “耀祖,人各有志。”令月却酣畅的笑开了,“我真的四大皆空了,看俗世的一切都没了兴致,只想轻快一下。满足我这个要求,我的在天之灵会感激的。”

  “我看过神台。”方耀祖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话,“那里面没发现尸体。”

  令月笑到一半,僵住了。她猛然抬眼,瞪向了方耀祖!

  “看来对俗世,还是有兴致的。”方耀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