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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大结局】.4

  方耀祖说的对,无论外面如何折腾,神女殿都是太平的。神女殿的人心态平和,丝毫没有朝臣的忐忑之心。因为无论哪个姓李的做了皇帝,神女还是神女,地位不会有变化的。

  由于军界一致保持了诡异的沉默,所以,文官群体也乐得效仿。国祚不定,公门中人纷纷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享受着百年一遇的难得假期。

  这一日午后,令月运功调息完毕,听得宫娥来报,吴丽人求见。

  令月心思一滞,突然有了种莫名的要出什么事的预感。

  “娘娘。”吴丽人正色觐见,瞳神中有种久违的冷情,一改近日的嬉笑戏谑之态。

  “吴班主何事?”令月心头有些突突,她感觉这吴丽人此时的正经有些反常。难道真有什么大事?

  “属下临行前知会一下娘娘,”吴丽人拱手,“同时有一个不情之请,求娘娘成。”

  “要去哪儿?”令月蓦然紧张了起来。“有话直说,别搞的这样一惊一乍!”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些什么,吴丽人一定是有任务,但她一瞬间,竟冒出些许不舍?!

  “去重操旧业。”吴丽人温和的弯了嘴角。

  令月一怔,被他这表情给吓到了。“又要有一起谋杀案了吗?”她觉得听顶级杀手在临行前郑重交代话,绝不是件好事……“好久没有杀人,手有些痒。”吴丽人没有否认。

  “杀谁?可以告诉我吗?”令月话语出口,却马上觉出了唐突,“我不会乱说的。”

  “局势有些死沉,我要去搅合一下。”吴丽人云淡风轻的笑着,“这次可是大人物。”

  “又是张大人的意思?”令月蹙起了眉头。“不会是让这细作进宫去对付青鸾吧?”

  “大人才不会这么笨呢。”吴丽人吃吃的笑了。

  令月板起了脸,索性耍了赖,“告诉我实情,否则,我不答应的要求!”

  “太后非常恨摄政王,欲除之而后快。今夜,会有杀手登摄政王府门的,我跟太后请缨,一同去。”吴丽人淡笑。

  令月怔住了,她居然猜错了方向!谋杀案竟是朝向李成器的!

  想想也是,如今李成器占尽上风,没必要用暗杀的手段来对付青鸾母子;倒是青鸾处境维艰,既没有军队撑腰,也没有武功傍身,只能仰仗手下那些死士暗地与李成器较量……“哎?”她突然想起青鸾身边有一个武功卓绝的女子,“太后身边有个女官,功夫不错的,我感觉不在之下。让她去不就行了吗?”干嘛张嵇什么谋杀案都派吴丽人出手啊,又不是事关北斗七星。

  “哪有那么简单,”吴丽人摇头,“她的武功确实不错,但一个人怎么行?现在的李成器岂是想见就轻易能见到的?不说禁军严防,五步一哨,单说弓弩手通宵防护,连近身都难,更别说去下死手了。”

  “那还去?!”令月愕然,“存心找死啊?”

  刺王案

  “别说的那么恐怖,我只是去协助的。”吴丽人笑的很轻巧,“帮徐尚宫分散下外围护卫的注意而已。再说摄政王府里还有我们埋下的暗卫和各军都督府的细作暗中接应呢,只要能帮她混进去,我的任务就成了。”

  这话说的轻巧,不是主力,却比主力更危险。吸引弓弩手的注意——这不就是个箭靶子吗?令月终于明白他临行前来交代话的意思了——这个吴丽人理性的很,他完能预计到任务的艰巨程度。就像上次在郁金别院,他早早就说了他有能力下手杀蔚程衢,却没把握身而退。果然,这吴丽人事后就让阎竟新下了地牢给打个半死!这次……“当箭靶子的事儿谁都能做,既然摄政王府中有自己人,随便派个人去诱不就行了吗!”令月还是想劝吴丽人收手,“杀鸡焉用牛刀?去太可惜了!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那可不行!这次杀的可是百年一遇的大人物,彪炳史册的事儿,岂能错过!”吴丽人果断的摇头,“再说,倘若那徐尚宫一旦失手,我有余力的话还能顶替一下呢,呵呵,说不定,最终青史留名的是我呢。”他眯着眼,满是憧憬的笑了。

  “真疯了……”令月着实是叹为观止,“那个大人是个疯子,把连带着也疯掉了!丽人!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这是送命啊!竟还乐此不疲的!眼看着就得死在张大人手里,竟还不醒悟!”

  “呦,我的娘娘啊,您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啊。”吴丽人很不以为然的笑了,“有言道:‘自古有死,贤圣所同,寿夭穷达,归于一概。’人早晚要走这条路,再说今晚的事儿又不是一定就那么凶险,我知道您是菩萨心肠体恤我,就求您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那中军府怎么不出手?非得让们出手。”令月就是个有疑惑就要问到底的性子。

  “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吴丽人双手一摊,“再说了,现在是他们帮我们报仇,然后才是我们帮他们夺取天下,今晚这推波助澜的事儿是我们该去做的,分工明确的好,我们又不是帐下无人,干嘛假手他人?”

  令月感觉自己真是鸡同鸭讲,这人纯是魔障了,水米不进了。她最终还是双手扶额,无奈的接受了现实,“说吧,想让我帮着干啥。”这都交代遗言了,还能不办吗?

  “其实也没什么,”吴丽人云淡风轻的笑了,“就是临行前,跟您告个别。过了今晚,如果我活着,也不一定能再回神女殿了,但我会想法给您递个信儿;如果我一直没什么消息,就烦请娘娘再见到大人的时候,帮我代一句话。”

  令月心里有些发闷,“说吧。”她真不愿意经历这样的场景。

  “我先走了,下辈子再追随他了。”吴丽人感慨的斜了嘴角。

  令月垂首,一声长叹。

  前梁和方家一定达成了协议,鼓动着青鸾去刺杀李成器。想都不用想,无论事情成败,大齐李氏皇朝很快就要乱了。这两家阴险的坐山观虎斗,再在一旁伺机捅上一刀。

  就像她曾假设的:胜利触手可及,方震不会凭空在头上多尊一个名义上的天子;而前梁的人也不会放慢复仇的计划——倒了一个李俊彦,日后还得想法子扳倒李成器,太费劲了。如此一箭双雕,部解决了。

  “告辞了。”吴丽人拱手转身,向殿外行去。

  “等等!”令月蓦然闪念一现。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可能能派上大用场……“丽人等一下,我取个东西给。”她疾步向内殿走去,从衣柜中翻出了一个小包裹。

  还在!她小心的将宝贝捧了出来。

  “这是李成器曾送给我的玉牌子,也许会对有帮助。”她淡笑着将这块刻着蝙蝠、寿桃、灵芝的“福至心灵”送给了吴丽人,“‘福至心灵’,呵,带着吧,就算没用,也讨个好兆头。”

  吴丽人微微有些发怔,他迟疑的伸过了手。

  “如假包换的。”令月干干的笑了,“别不信啊,我没别的心思,突然间就是不想死。”

  吴丽人无声的咧开了嘴,“我今日才发现,女人也有可爱的地方。”

  “哎?”令月突然又将手中宝贝抽了回来,“得先回答我一件事。”她自得的狡黠笑了,“别瞪我,这可是跟那位张大人学的啊——坐地起价。”

  吴丽人愣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说吧。”他苦笑着挑着俊眉。

  “前梁的……”令月轻声开了口,“四皇子,他叫什么名字?”她握着手中的物件,期待的凝望着他的眼眸。

  “姓萧,名子成。”吴丽人无二话,劈手夺来了玉牌。

  ********晚饭前,令月神速办好了一件蓄谋已久的大事。

  ——她和庞潇潇联手,自中军别院救出了柳蓉。现在这个将天翻地覆的关口,没人会关注这个小虾米了。她们轻松的得手了,令月命庞潇潇星夜将柳蓉送回栖霞府,务必送到袁螭的手中。至于其他的话,什么都不要和袁螭说了。因为她什么也不想对他说。

  柳蓉一直在道谢,可令月自始至终没有和柳蓉交谈,甚至眼神都没望去一下。

  ——送另一个女人到她喜欢的男人身边,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自虐吧,自残吧,也许她是被吴丽人传染了吧,脑子怪异,有些疯了……这个夜晚,雾霭迷茫。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又将有一起谋杀案要惊诧万象世人了。

  令月披着狐裘,提着莹火,一个人寂寥的踱步回内殿,却发现前方灯影摇曳中,一个俊秀清朗身影正伶仃的等候在那儿。

  方耀祖?令月一时有些迷幻了。

  “这么晚过来了?”她赶紧疾走几步向前,“怎么随身也没带个人,多危险啊!”她关切的扶住了他的臂膀。

  “让他们退下了。”方耀祖弯了嘴角,却难掩疲惫之态。

  令月心领神会,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事,想来倾诉些什么。当下赶紧迎客入殿,环顾四周,亲自闭了房门。

  “别紧张。没什么大事。”方耀祖被她那谨慎的举动给逗笑了。

  令月回身,才发现自己的殿内竟摆了一地的酒坛。

  “月儿,陪我喝酒好吗?”方耀祖言语间已掀袍坐在了地席上,“不用喝,我自己来。听我说说话就好。”他熟练的打开了一坛酒。

  令月心内诧异,乖巧的盘坐下身来。

  方耀祖果然如他所言,只是自斟自饮着。头几杯,他一直是沉默无语的。气氛,有些压抑。

  令月看着他眉间那一道难掩的忧思,不免也勾起了心内的愁闷郁结。她想到柳蓉不日就可以见到袁螭,会是怎么样的欣喜……心下不仅翻江倒海,五味俱杂。

  她突然也很想喝酒,于是,重新又摸索向了酒杯。

  “少喝。”方耀祖缓缓的开了口,“伤过一次,酒量就缩了一分。别和身体过不去。”

  令月苦涩的笑了,当初宿醉造成身体不适的记忆早已淡去,有道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心无芥蒂的又豪爽的抓过了酒杯。“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我自己知道适量。”

  方耀祖笑着摇头,两人无言的碰杯,各自沉思。

  这样很好。

  不用言语。令月却觉得胜过长叙倾诉。

  烈酒入喉,她渐渐觉得自己很伟大,苦了自己,成了别人。从此他有妻有子,她却是伶仃一人。真有点佛祖舍身饲鹰的味道了……月亮慢慢从黑云中钻出,令月觉得自己似被镀了一层光环,真的成神飞仙了……她不知不觉的,喝到了头晕。可她从前的酒量不是如此少啊?看来那方耀祖说的对,喝伤过一次,酒量就萎缩了一些……她试验性晃头,竟发现除了烛影叠晃,还有些恶心……她真的不行了,看来从此以后,这就是她的寻常酒量了。

  “别喝了。再喝就听不得我说话了。”方耀祖发觉了她的不妥,按住了她的酒杯。

  “呵呵……”令月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开怀大笑起来,这轻松的感觉好久未有了!“来这儿坐半天,和个闷葫芦一样,说了什么了啊?”她斜着身子,支撑着自己的脸,“趁着我醉了,快说吧。”

  方耀祖淡淡的注视着她,瞳神中水波不兴。可是,她痴痴的笑望着,却从这沉静的眸子中,一点点看出了星火的升腾……“我想说,我喜欢,我想娶。”他的声音很低,却很郑重。

  “哈哈,”令月无害的咧开了嘴。“喝醉了吧?”她大笑着,“一定是逗我开心的……哈哈……”谁不知道,她不到二十四岁是不能卸职的。除非是皇帝,否则谁也给不了她名分和亲事……“不可能六年都不娶亲的……别来哄我玩了……”她垂头晃手。

  方耀祖无声的又开了一坛酒,慢慢灌了自己三杯。

  “可我是真的想……”他不禁喃喃。

  酒喝到这种程度,真好。令月觉得自己身体的禁锢一下子都没了,放开了!能笑最好,哭的痛快也行!她突然没了任何的顾忌,手随意止,言由心生。“想?想过后果没?知道开阳双星的,我若是什么妖女,很可能对的身体……还有害处呢。”

  “放心,我会给找人给治,”方耀祖淡淡的笑了,“再说,我不信那些东西。自然也不会为其所累。”

  令月一怔,这话听着倒真是熨帖悦耳。她开心的继续端起了酒杯,“那就保佑我别是什么妖女吧,否则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没有人会同意娶一个妖女;但……我若是神女也不行啊,除非爹和大哥死了,否则……”

  “别想那么多了。”方耀祖截住了她的话,不知是她醉了还是怎么,她感觉他的手有些抖,“总会有办法的。”他的话很冷,但目光却很坚定。“是我的……只要认定了我,我便不会再失去……”

  “哈哈……”令月突然想起了销魂殿的训练课来,谁信男人的情话就是个傻子,她忍俊不已的挥舞着手,“耀祖,不谈这些烦心的劳什子事,来,我们喝酒!”

  ……********令月艰难的睁开眼,发现外界光亮明人。

  她一个冷丁弹了起来,发现自己竟是躺在被里,身上还仅仅批着轻薄的蝉衣……看窗外光线强烈,不知是上午还是午后……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她喘了口气,才觉出天旋地转来。酒的后劲部上头了……她真想再躺下,可是她不能!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得拼命回忆一下,昨夜发生了什么……记忆,混乱的很。

  她只记得她说了很多很多,很大胆的话,她哭,又笑;笑,又哭。好像方耀祖吻了她,她还凶猛的回应了……后来呢,她还胡乱做了些什么?她怎么居然还记得有袁螭?!哦,天啊,她头疼欲裂,这些零星的片段到底是梦还是昨夜的真实?

  乱了,乱了!

  说了过头的话不要紧,要命的是,她和方耀祖……做了那事儿没有?

  她四处寻,也寻不到答案——她的床明显是被宫女收拾过,无关的东西,都叠的整整齐齐。什么痕迹也没有!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怎么办?令月的头脑一片混沌。这种事,她不能去问当事人,更无法去问身边的侍女。

  对……还有一种方法,她手脚并用的爬起了床来,在闻声入内的宫女侍奉下勉强站起了身。

  坐着晕,站着更晕。但令月咬牙将自己移到了殿外。她想到她这神秘的体质,就像以往那样的,在交欢之后,一定会有成片的虫蚁出动的……可是,现实给了她残酷的一击。当她披着厚实的斗篷打棉帘出殿时,却突然被一片白光刺眯了眼神。

  ——月明汉水,雪满梁圆。

  视野所及,除了积雪,就是玉石栏杆。天地间一片静寂茫茫……昨夜竟是一场狂风加暴雪,就算是有再多昆虫出现,也早被湮没了痕迹。

  怎么回事……她满心惆怅的站在玉石阶上,黯然失神。

  有,还是没有?

  希望有,还是希望没有?

  天地间突然如此寂静,只剩下她的心,在无措的跳动着……今天是二月初三。

  令月晃悠悠的飘回内殿,就听得外面钟响。

  官方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摄政王李成器遇刺身亡。刺客被禁军围困,自毁面容,死于乱箭之下。

  令月忙让手下去打探详情,却被告之,传闻仅限于此。

  刑部、大理寺、六扇门、锦衣卫会理此案,据刺客留下的其他症状,断定为太后身边的尚宫女官。

  大厦突倾,百官惶恐。谁知一波不平,一波又起,皇宫也不消停。也许是摄政王平时声望过高,内宫之人竟闻讯发生了暴动,他们围住了帝后宫殿,要求皇帝交出太后,严惩凶手。

  御林军奉旨镇压,却激了宫人发生了更严重的行径。他们破釜沉舟,竟冲进了内殿,挟持了帝后。

  方震大将军以平乱之名,率大军长驱直入,辖制天京,掌控宫闱。惊乱的匪众慌不择路,竟选择了同归于尽……李俊彦和青鸾被暴动的宫人砍掉了脑袋。从此,李氏皇族彻底覆灭。

  方震于马上临危担纲,接管朝政。先命四司主审李俊彦身世案,并在大齐境通缉抓捕赵真。

  变天了。令月及神女殿一众人皆缄口不语,闭门守望。这个时候,人人自危,谁也不会外出走动的。神女殿没了信众香客,清净的很。

  庞潇潇至今未回,令月也不知袁螭动向。她心内唯一的底气就是偏殿的张嵇,这老狐狸岿然不动,就表明一切还在计划之中。她暂时不会有事,袁螭也如是。

  雪,入夜又落下了,愈下愈急,外面竟一丝风都没有,满眼的白絮就这样密密麻麻的直直泄下。

  宫娥和太监都早早办完了事,回房取暖。天幕渐渐黝黯,一片生机也寻不到。赵真隐居了,袁螭走了,方耀祖不能来,吴丽人生死不明,庞潇潇的境况又不得知晓……能说话的人,如今一个都不在……令月微微叹了口气,裙摆窸窣,慢慢踱回了寝殿。

  寝殿的地龙烧的没有从前暖,以至她脱了貂裘立了不久就觉出了冷。乱世人危啊,令月只得抱上手炉,钻入了锦被之中。

  身形移动间,突然,她的视线被一缕红绸吸引了——它突兀的夹在衣柜门缝之间,像一个蹩脚的小偷,留下了来过的痕迹。

  令月心头一动,忙下床疾行数步,拉开了柜门。

  红绸轻轻飘下了,没有任何牵连。她的小包裹摆在所有东西的最上面。中央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

  令月慢慢的将布襟打开,发现里面又是一团白纸,不知包裹的什么玩意。

  她捏了捏,心下一实。

  ——吴丽人带走的那个玉牌子,好端端的躺在里面。

  完璧归赵。这是吴丽人传来的消息,他还活着。

  不过,为何要用白纸来包呢?令月取出了白纸,小心的检查了门窗,将其放入水中。

  一行字,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子成虽好,非卿久之人。”

  令月心头一暖,几欲落泪。

  ********二月十五日,四司会审出了结果。

  李成器确为纯元皇后嫡子,先帝遗诏继位大宝之人;贤妃徐氏不孕,李俊彦乃篡位而立。

  二月十六日,方震自封镇国公,因李俊彦母子毒害先帝,废李俊彦皇帝称号;同时尊李成器为元帝,按皇帝驾崩葬于太庙,举国哀悼,国丧之。

  七日后,文武百官叩阁,称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尊镇国公为帝。方震严词拒绝,群臣再三叩请,勉强受之。

  三月初六,方震登基,改国号为燕,封妻方徐氏为皇后。

  迁都

  三月初六深夜,庞潇潇回来了。她见到令月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什么事了?”

  因为神女殿的外面被大部军队给严密围着,士兵对进出之人排查的很仔细,庞潇潇其实几日前就回到京城了,但碍于前齐暗卫身份和出宫缘由一直不得正名而入。今儿个趁着新帝登基大庆,她使出浑身的解数好容易才偷偷潜了进来。神女得罪了新帝吗?她第一反应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