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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从小会客厅出来,黎曜先去外头转了一圈才回大厅休息区,只是他前脚刚走进大厅,后脚就被找了一圈没找着人的alpha当场抓获。

  “去哪儿了?”

  对上alpha那双暗含怒意的眼眸,黎曜心头一跳,莫名生起一种心虚感。

  他撇了撇嘴,抬手撩拨了一下贴到脸颊上的头发:“太无聊了,就出去透了透气。”

  “那就回去吧。”

  alpha说完就当真领着他往外走,黎曜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到了飞行器里。

  他诧异的问季以桁:“就这样回去了?”

  招呼都不打一个吗?

  alpha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没必要。”

  黎曜抿了抿唇,他都已经能想象得到,当季长钧发现季以桁居然提前离席还没打招呼后气急败坏的表情了。

  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只要是季长钧不痛快黎曜心情就很好,再加上两天后的假期,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女儿的黎曜回程一路上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的开心太明显,以至于被引起了好奇心的alpha不得不开口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见到黎曜这么高兴,明明跟他去宴会之前还表现得对一切都兴致缺缺,为什么才和他分开半个小时不到就完全变了态度?

  他非常的在意,直觉告诉他omega偷偷瞒着他很多事情。

  黎曜从来都没有给过哪怕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容给自己,季以桁心里极度不平衡,不免心思阴暗的联想了很多,甚至怀疑到了余月莹头上,怀疑两人是不是背着他有了联系。

  毕竟才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得到了黎曜的笑容。

  alpha习惯了将所有情绪都藏起来,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好像刚才的话只是在随口一问,但飞行器内过分活跃,尖锐又阴郁的信息素却将他真实的情绪暴露无余。

  黎曜不知道他又在脑补了什么气成这样,但他却不甚在意,只是敷衍的回答道:“没什么。”

  omega不愿说,季以桁心情更差了几分。他很想强行撬开黎曜的嘴,看看他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事情,但他拉不下这个脸,显得好像他多在意一样。

  沉默了下来的alpha自己跟自己置气,而被他这么一搅和的黎曜也没了好心情。

  回到别墅后,黎曜直接借口说乏了回了房,也没给季以桁留个门。

  吃了闭门羹的alpha阴沉着脸色回了自己房间。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晚被他拒之门外,之后的两天季以桁都早出晚归的,黎曜都没和他见到几面,就算见了面也是态度极其冷淡。

  alpha似乎在单方面和他冷战,只可惜黎曜的心思都在明天就要去见绵绵上,可没空管他到底闹什么情绪。

  黎曜精心的准备好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顺便让管家请了理发师来理了个发,然后早早就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

  他刚躺下,放在床头柜上的光脑突然响了一声。

  他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好友请求。

  谁会大晚上的加他?

  黎曜没有马上通过,而是发了个问号过去,对方秒回了信息,黎曜这才知道加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余月莹。

  季老爷子钦定的未来媳妇加他?这不就有趣了吗?

  黎曜不知道对方意图为何,但却没有犹豫直接通过了请求。

  原以为加上好友后余月莹会马上找他,但对方却在之后消失了,他发信息过去询问也没回。

  黎曜不是喜欢纠结的人,对方不回他马上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他拉上被子直接盖完了全身,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前后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他总觉得有人站在床边盯着他。

  他猛然惊醒,一抬眼,差点没被黑暗中的人影吓死。

  “大半夜的站人床边不开灯也不吭声,你是不是有病?”

  黎曜心口扑通扑通直跳,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被季以桁吓出来了。

  alpha一言不发的开了灯,拖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做完这一切,他又直勾勾的盯着黎曜不说话。

  黎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发什么疯。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除了清冷的檀香以外,黎曜敏锐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他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喝酒了?”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季以桁的酒量非常的神奇,神奇到一杯就醉但千杯不倒的地步。

  从酒味的浓度来看,alpha应当有很好的控制酒精的摄入量,但禁不住他一杯就醉的体质。

  季以桁肯定是喝醉了在发酒疯。

  醉鬼都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黎曜勉强理解了他半夜吓人的行径,但依旧觉得生气。

  他指向门口的方向下了逐客令:“喝醉了就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别来我这儿耍酒疯。”

  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alpha的痛点,他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黎曜。

  他语气冰冷的质问:“我不找你说话,你就真的一句话都不主动跟我说了是吗?”

  “我以为你应该是不乐意搭理我的。”

  黎曜只觉得好冤枉,他为什么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又不是犯贱。

  alpha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影响,往常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alpha居然破天荒的开口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跟我顶嘴,更不会惹我不开心。”

  他语气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委屈,好似在控诉黎曜是个若即若离吊着人的渣o。

  他不明白,明明以前总会哄着自己事事以自己为优先的omega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怎么都舍不得对他不好。

  黎曜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听季以桁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好像在说以前的他是个舔狗?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又抓不住问题点在哪。

  高中时期的黎曜脾气不算多坏,但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和别人打架那都是家常便饭。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又抓不住问题点出在了哪。

  他思来想去,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你搞错了吧,我以前的脾气可没你说的那么好,更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舔着脸讨好你。”

  黎曜的话音刚落下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受了刺激暴怒的alpha将他用力推倒在床上囚于双臂之间。

  alpha一点都没收着力道,如果不是床榻铺得足够柔软,黎曜的后背非得被撞疼不可。

  “你又发什么神经?”

  黎曜也来了火气,捏着拳头用力捶打季以桁的手臂。

  alpha丝毫不觉得疼,他沉声质问着黎曜:“你不会舔着脸讨好我,那当初是谁借着发.情.期诱惑我标记你,事后又以此为筹码装委屈装可怜求着我当你男朋友?”

  黎曜被问懵了,alpha说的每个字分开来听他都能理解,可合在一起却仿佛在听天书。

  “你在说什么?”

  他有些怀疑季以桁是不是精神错乱了,他压根就没做过这些事情。

  发情期标记倒是真的有,可真实的情况却和季以桁说的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让黎曜和季以桁真正成为情侣的契机其实一点都不美好也不浪漫,当时还因此闹得轰轰烈烈,几乎全校都看了他的笑话。

  可以说闹得非常的难看。

  .

  六年前,高二寒假前夕。

  因为季以桁几次三番的帮自己,黎曜和他的关系慢慢亲近了起来,到了学期末两人已经好到几乎形影不离的地步。

  黎曜将自己二次分化成omega的信息藏得很严实,除了季以桁没人知道这个事情,而当了十八年beta的黎曜自己都快忘了,知道第二次发情期的到来,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omega的事实。

  他没有多少当o的经验,自然也不会提前准备抑制剂,连信息素阻隔贴都是季以桁每天帮他贴上的。

  当意识到自己好像进入发.情.期,恰好又是在大课间时,他只会慌乱的攥紧了同桌的衣袖,内心害怕却强装镇定的压着嗓子问:“我好像到发.情.期了,怎么办?”

  alpha下意识蹙眉:“抑制剂呢?”

  他心虚的垂眸:“没、没有……”

  alpha沉默了片刻,随后二话没说就领着他出了教室去医务室。

  走到半路时,黎曜突然想起如果学校知道了他二次分化的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母亲。

  他根本就不想让他母亲知道。

  他拉住了alpha,慌乱的摇头表示:“不行,不可以去医务室。”

  alpha没有问为什么,犹豫了片刻,领着他转身去了平日里很少人去的体育器材室。

  器材室里由于常年堆放器材,空间又是密闭的,加上鲜少有人打扫,室内四处都落了一层灰。

  季以桁开门的一瞬间就洁癖症犯了,他下意识收回了迈进了一半的右腿,但黎曜已经被情潮烧得迷迷糊糊,眼前除了这里也没有其他适合的去处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牵着黎曜走了进去。

  他脱下校服外套给铺到一张沙垫上,扶着黎曜让他坐了下去。

  “我去医务室给你拿抑制剂。”

  他说完就转身就要往外走,但眼角余光瞥到蜷缩着身躯,被□□折磨得面色潮红双眸湿润的omega时,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

  来器材室的人很少但不代表没有,尤其现在是大课间,趁着半个小时休息时间打球的人其实是很多的。

  把一个已经进入发.情.期的omega单独留在这里显然不是很明确的选择。

  他自己就是alpha,当然非常的清楚alpha们天性里的那些劣性根。

  空气里甜蜜馨香的玫瑰花香在不安的涌动,他要是这个时候离开,那些alpha极有可能会发现黎曜。

  没有哪个alpha能拒绝得了标记一个陷入发.情.期香甜诱人,又柔弱可欺的omega。

  那些疯狂的alpha会趁着黎曜无法反抗时扼住他的喉咙,犬牙会强行咬破omega敏感脆弱的腺体,然后注入恶臭的信息素。或许会更过分,会在omega的体内成结永久标记。

  季以桁瞳孔微缩,墨黑的眼眸深处戻气翻涌。

  如果无法避免被标记,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他想,这或许是个很好的机会,一个拉近他和黎曜之间的关系的机会。

  黎曜很难受,体内的燥热将他的神智都烧得不大清醒了。

  在隆冬腊月里,他却像一条被丢在沙漠滚烫沙堆上的鱼,热得浑身无力汗如雨下,极度的渴望着能被清凉的雨水滋润。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有人逆着光站到了他面前,冰凉的手掌抚上他滚烫的脸颊。

  他认出了手掌的主人,是说要去给他拿抑制剂却一直没走的季以桁。

  他听到alpha说:“黎曜,你介意让我临时标记吗?这样能好得快一些。”

  alpha的嗓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莫名的引诱。他依恋的贴着alpha的掌心轻蹭着,鼻腔嗅到了一股清冷的檀香,这让他极度的心安。

  他丝毫没有怀疑alpha别有用心,迷迷糊糊的闷哼着应了声:“是你就不介意的。”

  他听到alpha轻喘着闷笑了一声,有点神经质又有点病态那种。

  在他的印象里,季以桁一直都是冷漠理智的高冷人设,神经质和病态这两个标签,怎么也和alpha不搭边。

  不等他理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脆弱的腺体已经被尖锐的犬牙咬破,随后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就像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将他仅存的理智全都冲击得稀碎。

  黎曜不知道这个临时标记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等他醒来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刺鼻的消毒水味刺激着他刚被标记后异常敏感的嗅觉。

  脖颈上的咬伤已经被上药处理过了,还隐隐有些刺疼。

  他捂着后颈坐了起来,一抬眼正巧看见季以桁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醒了?”

  季以桁直接走到他床边,非常顺其自然的手背贴着他额头探了探体温:“烧退了,看来等会儿就能出院了。”

  黎曜愣愣的仰头看着他,问了个傻乎乎的问题:“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alpha怔了怔,缓缓点头嗯了一声。他没有再做更多的解释,而是顺手将手上的袋子放进黎曜的手里。

  “标记过后你会有依赖我信息素的后遗症,这是我的信息素提取液,需要用到的时候打开它就可以了。”

  黎曜低头看着袋子里安安静静躺着的两只药剂管,金色的像液体又像气体的东西在玻璃管内缓缓流动着,很漂亮,像极了季以桁给人的第一感觉。

  医护人员为黎曜例行做了些检查以后就通知他可以离开了,外头早已经华灯初上,季以桁说要送他回家,但黎曜有些自卑,自己家里什么条件他很清楚,而季以桁跟他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怕季以桁会因此看不起自己,于是说什么也不肯让他送,坚持自己打车回了家。

  回到家后看着黑灯瞎火的客厅,黎曜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女人今晚又去上班了,没空回来。

  最害怕见到的人不在,但黎曜还是做贼心虚,开门后猫着腰走进玄关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瞬间将客厅照得亮堂,也将坐在沙发上浑身低气压的女人照得清清楚楚。

  女人死死的盯着他,红唇微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黎曜脸上的血色一下就褪了个干净,瞬间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