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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菌子中毒

  什么无脸老婆婆……这人好没礼貌!

  此时,男人满脸青色胡茬,疲惫憔悴,像一只吓破胆的老鼠在她手里装死。

  并且这人还是她带来的。

  江童脸上发燥,有种没管教好熊孩子,叫他闯了祸顶撞了长辈的既视感。江童一手提溜着疯男人,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地向吴大娘赔礼道歉:“吴大娘你别生气,这人脑子有问题。”

  吴大娘笑呵呵的并不置气,“没事,我不生气。”

  江童:“那就好。”

  吴大娘不仅生得慈眉善目的,并且她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她热情大方,乐于助人,土拨鼠公寓上上下下都尊重她喜欢她。所以,当吴大娘提出要帮忙时,江童没觉得奇怪,反倒觉得不愧是古道热肠的吴大娘。

  吴大娘:“小童,你还要巡逻吧?不如把他先放在我家吧,等你巡完逻再把他带走。”

  江童连忙摆手:“不行,他精神不稳定,要是发疯伤了你和小月怎么办?”

  吴大娘想了法子:“你把他关在垃圾桶里,用绳子拴上,他出不来的。”

  江童还是觉得不妥。

  她怎么能把一个疯子留在孤孙寡奶的家里呢?成何体统?

  可吴大娘一副过年推搡红包的热心样子,情真意切的,让人难以拒绝。

  吴大娘佯装生气,用话压她:“小童,你这是不相信吴大娘吗?”

  江童:“诶这话说的……行吧。”

  江童提着男人就要走向垃圾桶。

  男人见江童要丢下自己,也不装死了,他慌忙紧紧抱着江童的手臂,惊恐害怕至极,他崩溃地嚎啕大哭:“求求你!别别把我留在这里!!”

  江童陷入了纠结。

  她还是觉得不妥,出于人道主义也不能折磨战俘不是?而且吴大娘家只有她和小月的,这么想也不太放心。

  江童回头:“吴大娘,算了,我还是推着他吧。把他放在你家实在不安全。”

  吴大娘的笑容一僵,她本来可亲可近的慈祥笑容瞬间崩塌,两侧凸起的苹果肌一颤一颤的。

  下一秒,江童手里拎着的男人忽然尖叫出声:“啊啊啊啊——”

  他羊癫疯发作一样剧烈抽搐着,他全身强直痉挛着,口吐白沫,瞳孔由于极度恐惧而扩散,意志随之丧失。

  江童像是拎着个人形的震动美容仪,手臂都给她震麻了。

  男人晕了过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江童一声不吭,她将男人放在了垃圾桶里,贴心地盖上垃圾桶盖子。而后,江童从裤兜里掏出了保安胶棍,礼貌地看向小月奶奶:“吴大娘,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突发羊癫疯与你有关。”

  吴大娘笑得愈发慈祥了:“呵呵,这还要谢谢你帮我找到他。”

  非常和蔼,非常亲和。

  前提是,她面上皱巴巴的脸皮没有似掉非掉的话。

  江童用胶棍指着面前的老婆婆,友善提醒道:“吴大娘,你的脸要掉了。”

  吴大娘叹了口气,对江童的不识好歹很失望,她的脸皮如墙皮一样簌簌脱落,只剩了血肉模糊的肌理,瞧着非常邪典,她面部的肌肉抖动着,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本来还想留你一命,小月还挺喜欢你的,但你偏偏要同情一个疯子。”

  江童依据国际惯例,开始了战前劝降:“吴大娘,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请你不要抵抗,束手就擒。”

  吴大娘:“该投降的是你。”

  下一刻,江童身上的保安服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它如流沙一样裹紧了江童的身体,凉飕飕的,死死勒着她的肚子、她的胸腔、她的四肢。江童戴着的保安帽子里也似乎生长出无数的菌丝,一根根地扎入她的头皮上,给她免费做着植发。

  不妙!

  江童的头皮凉飕飕的,被诡异的菌丝们入侵着。

  江童赶忙去拽头顶的帽子,却如何也撕扯不下来,那菌丝弹韧而绵长,极难扯断。一旦江童拽掉了一根就如同扯断了她的手筋脚筋,她痛得直抽气,汗如雨下:“嘶——”

  并且,她扯断菌丝的速度也跟不上菌丝们攫取她意识的速度。

  一根根菌丝密密麻麻地连接着她的每一个发囊,夺去她的意识、她的记忆。她的脑浆仿佛叫一根钢筋搅来搅去,搅成一滩黏稠的浆糊。

  江童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甩了甩头,世界在她的眼中天旋地转。

  她站不住了。

  砰——

  江童摔坐在地上,后背依靠着墙壁,不断摇晃着脑袋,想要保持头脑清醒。

  她像是喝了假酒,吃了菌子中毒一般,她面前的吴大娘忽近忽远,扭曲变形,如哈哈镜一样,时而在她眼中变成细长的蚂蚁人,四肢纤细,但肚子大如煤气罐;时而又在她眼中重影成30多个吴大娘,她们肩并肩变成了翅膀插在吴大娘背后,吴大娘闪动着数具人体制成的蝴蝶翅膀,飞走了。

  吴大娘蹲在她的身旁,低声安慰她:“别反抗它,你等下就快乐了。”

  快乐个鬼啊。

  做前额叶切除手术也能快乐,也没见人去做这个啊?

  吴大娘起身走开,留江童一人躺在地上狼狈地抽搐着。

  “扑——”江童的视线模糊,保安服如蟒蛇一样挤压着她的胸腔,她喘不上来气了。江童喉头一甜,咯出一口鲜血来,口腔鼻腔里全是血沫子,脑中也空白一片。

  真正的濒死体验。

  就在这时,蟒蛇保安服挤破了她一直放在胸口的卫生纸纸团,徐万州的那张工牌掉了出来——摔在了她的额头上。

  阴森森的寒意瞬间从眉心窜入她的骨缝里,让她透心凉。

  江童的脑袋像是一头插进了冰水里,从未如此清醒过。

  江童想起来了。

  她是三天前到土拨鼠公寓的。通知了徐万州的死讯后,就想面试公寓打更人,结果撞见了公寓循环,在发现疑点后,就被植入了记忆——肯定是吴大娘植入的。

  没想到是工牌救了她。

  今天起床时,她发现这张工牌被里三层外三层包了卫生纸,她就知道这东西肯定很重要。

  所以决定随身携带,现在看来确实没错。

  江童原地跳起来:“吴大娘,就这样走了吗?”

  她一抬手,直接撕下了头顶的保安帽。

  噗呲——

  江童无情地扯断了一根根与自己发囊相连的菌丝们,整块头皮都喷射出一滴滴血珠来。一根根白色菌丝们争先恐后地缩回帽子里,被江童鲜血溅射到的菌丝们,如遇到硫酸一样腐蚀成苍绿色的泡沫。

  而江童的头皮肉眼可见地恢复了正常。

  吴大娘瞪大了眼睛:“你!”

  “我怎么了?”江童用蛮力撕下了身上的保安服,身上只剩了老头衫与热裤,她将徐万州的工牌戴在了脖子上,嘴里谆谆教诲着:“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必须要补刀。”

  “看来吴大娘你是新手啊。”

  “你找死!”吴大娘当即发作,她一头银发化作漫天的蜘蛛网,一道道纤长的菌丝向钢针一样刺向江童。

  江童向后一跳,退到了9楼走廊的最深处,躲开了吴大娘的菌丝。

  正当吴大娘想再次攻击时,909的房门在她的身后打开,小月揉着眼走了出来,她打着哈欠困倦地问道:“奶奶,你们在干什么啊?”

  吴大娘身子一颤,当即极速收回了菌丝,并且重新生长出一张苍老的脸皮,变回了和蔼可亲的老婆婆样子。

  吴大娘急忙转身:“没事,我和你小童姐姐在玩呢。”

  她推着小月进了909,并且摔上了房门。

  江童赶忙去追:“吴大娘出来!”

  可当她跑到909门前时,她身处的楼道突然地震般晃动了一秒,她周围环境骤变,她面前的909也变成了1209。

  9楼变成了12楼。

  额,移花接木?还是哈利波特?

  这是吴大娘变异之后的能力吗?

  江童不解地走到了走廊尽头,1201的位置,她拍了拍墙壁。

  实心的没错。

  潮湿的,黏糊糊的。

  正在江童思考时,她的身后传来屠小明的声音:“嘿嘿,你来姐姐陪我玩啊。”

  江童一回头,便看见1206的屠小明骑着天蓝色儿童自行车,向她撞过来。只是屠小明除了西瓜头,下身变成了肥硕黑亮的蟑螂身体,她头顶的两条蟑螂须须儿悬在身子两边,晃晃悠悠的。

  随着屠小明席卷而来的是无数的蟑螂大军。它们数以万记,沿着地面、天花板、墙壁向江童袭来。

  咔哒咔哒——

  这一幕叫人毛骨悚然,江童都密恐了。

  整个走廊上没有一寸空余的地方,蟑螂大军们像是蝗虫过境一样,挤满了每一片空间。

  它们整齐划一地朝着江童而来,咔哒咔哒的脚步声重叠着,震耳欲聋。

  “好啊,玩你的头怎么样?”江童一个跳起,一把抓起屠小明的两根蟑螂须须,双手掌心一撮,提着屠小明当做流星锤,用他肥唧唧的身子砸在墙壁上。

  “啊啊啊——”西瓜头被砸得眼冒金星,哇哇乱叫着。

  砰砰——

  啪叽啪叽——

  随着江童一鞭鞭将西瓜头砸在了地面上、墙壁上,一片片的蟑螂尸体如瓢泼大雨,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但用屠小明敲击蟑螂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蟑螂大军补位的速度。

  它们如潮水一样蔓延,密密麻麻。

  “啧,恶心死了。”江童啪地将西瓜头摔在地上,她双脚踩在西瓜头后背的黑色甲壳上,右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将蟑螂人当做滑板在走廊上冲锋陷阵,向楼梯间冲过去。

  穿过整面墙的蟑螂,江童到达了楼梯间门前。

  她下了蟑螂车,一脚踢飞自己的载具。

  而后冲进了楼梯间里。

  江童飞速向下走了三层,从标注着9层的楼梯间冲了出去。

  可面前的楼层变成了8楼。

  整个走廊里堆满了一个个人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