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穿越后种田发家 > 第 18 章

第 18 章

  藏匿在山中的那群村民自有林校尉带来的那群士兵去捉拿,他带来的士兵人数上虽然远低于那群村民们。但那群士兵个个带刀,引得那群本就惜命的村民们不敢私自逃窜,这群士兵别看闲时农作,但也是上阵杀过敌的,对付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即便是有几个想要挑起事端的,那大刀一往他的脖子上面一架便瞬间老实了。

  他们一群人敢怒不敢言,便只能私下里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

  萧涣昇见这头进展顺利,吩咐了一些衙役去捉拿两镇的里首,自己则带着余下的衙役亲自去了郭家一趟。

  萧涣昇本以为依着郭家在当地的声望跟财力,居住的宅院会修建得十分豪华。看着面前很有年代感的一栋老宅,萧涣昇让石头扣响了房门。

  打开院门的不是什么门房,而是一位衣着华贵的老人。他的身后是一众手拿棍棒的护院,对方的身份不言而喻。

  驻军出动的时候,郭老爷便知道藏匿在山中的那群村民给败露了。此刻他的脸上倒也不显焦急,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萧涣昇,开口道:“不知县尉大人驾临,老夫有失远迎。”

  萧涣昇无视他身后那群眸光不善的护院,对着老者说道:“郭老爷,想来衙门的动静你已知晓,同我们走一趟吧!”

  那群护院仗着人数众多,当即就要上前却被郭老爷给扬手止住。

  他看向萧涣昇,神情不明的笑了一下,“不知老夫犯了何罪,引得大人亲自登门传唤。”

  萧涣昇不欲多说,他道:“犯了何罪,去衙门便知晓了。”

  历朝历代不乏世家门阀大族圈地,置隐户等现象。朝廷也曾一度明令禁止此等行为,但想要彻底根除终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萧涣昇从师爷手中得到县志,再到下乡征收田赋一事期间,一度觉得是有人利用洪涝灾害一事,借着被洪涝湮没的那些户籍资料,漏报瞒报人数以达到少交田赋的目的。

  但他事后有翻阅过三江县历来的赋税上交情况,从中发现太水镇和通水镇这两个乡镇的田赋征收数目一直是三江县里的末尾状况。可他近段时间的实地考察却不是这般,连清水镇这种下等乡镇的田赋数目都高于这两个乡镇,要说背后没隐情是不可能的。

  察觉到这一情况后,萧涣昇便私下里去了解了一下当地的乡绅和大族,一番查证下来,郭家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几家或多或少的都和京城那边有牵连,要么是族中女眷入了后宫,要么是族中有子弟在朝为官,萧涣昇之所以会把目光对准郭家,是因为户部尚书正是出自于郭氏一族。

  各县衙虽然管辖着当地的户籍资料,但若是遇到洪涝灾害发生户籍资料被湮没的情况,又或是战乱下一把火被烧之为灰烬的时候,涉及到补录县中户籍的时候,若是有人以此来浑水摸鱼,伪造户籍信息或是漏报少报不是没可能的。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想要查证清楚各县所有人家的户籍资料,便只能去户部查证了。

  京城户部掌管天下各州县的户籍资料,郭家若是想在此事上做点什么手脚其实是很便利的。

  山洞里藏匿的那些村民,林校尉和萧涣昇通过气后,并没有全都带去衙门,主要是人数众多为了不引起城中的恐慌,也怕这群人把衙门的门槛给踏破。两人一合计,干脆各乡镇挑选了十名村民作为人证前去,其余的则被暂时看守在城郊的位置。

  可即便是如此,县衙的二道门外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局面。就连那些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和一些小商贩也顾不得做什么生意了,都齐齐的聚在了县衙外等着看热闹。

  衙门的公堂之上,那群作为人证出席的村民们一进到衙门就都变得六神无主,这会儿见了当地的乡绅也位列于公堂之上,便都一个个的朝他投去目光。

  郭老爷见这群乡野村夫一个个的恨不能把心事全给写在脸上,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挑选一下人选。生怕自己今日会栽在这群蠢货的身上。

  何县令作为一县之长,此事本该由他亲自审理,但他对于郭家多有回避,便把这事儿的主审权让给了县尉萧涣昇。

  萧涣昇知道他的打算,无非是不想因此得罪户部尚书,当朝的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是儿女亲家,想要在官员调度一事上做手脚还是很便利的。

  他顾忌着头顶的乌纱帽,萧涣昇确是不怕,他嘴上推辞了几句后,便把此事揽了过来。

  审理过程中十分顺利,被留下来当人证的那些村民,根本惊不得恐吓。萧涣昇没有一上来就把矛头对准郭老爷,而是从这群人入手。

  以他们身份不明为由,预把这群人定为流民罪。村民们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泥腿子,即便是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若是被定为流民罪,怕是难有什么活路。

  都不用萧涣昇多言,这群人便争先恐后的道出自己的身份来。

  他们言明自己是太水镇和通水镇的村民,本以为会撇清干系。却不知,萧涣昇已经拿好补录的户籍资料等着一一核实。

  这群人一看这状况,直接就傻眼了。

  看着上前的衙差,一些村民们为了活命便争先的说道:“郭老爷,救命啊!咱们可是你的人啊,你不能不管我们的死活啊!”

  郭老爷见这群人如此不经事,恨得牙痒痒的,他无情的说道:“此事与我何干,休得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群人见郭老爷无动于衷,便又把希望投去两个里首的身上,“里首,你快向大人言明我们的身份,咱们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此地,可不是什么逃窜来的流民啊!”

  里首见这群人一幅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攀咬,当即也有些发慌,他忙道:“休得胡言,本里首可不知道你们是那村的村民。你们来历不明,自有大人去查明。”

  里首的话像是给了郭老爷一个讯号,为了把自己从这场祸事中给摘出去,他当即出声道:“大人,北疆战事紧张。这伙藏匿在山里的人,十有八九是逃窜过来的。他们来路不明,恐有做内应之嫌。”

  萧涣昇被郭老爷这幅无耻的嘴脸给厌恶到了,他哼笑道:“郭老爷的意思是,敌人手眼通天,竟能从北疆战场,谋划到蜀地来?若真若你所言这般,那此事便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县尉能审理的。”

  萧涣昇把眸光看向何县令,声音微沉的道:“大人,此事事关边疆安危,理应交由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一起三司会审。”

  他此话一出,公堂上有一刹那的寂静。

  郭老爷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让对方把三司给牵扯出来了。别说是三司会审了,这事儿只要到了刑部很快便能水落石出,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不仅仅是自己会获罪,怕是还会害得族中的子弟也牵连其中。

  郭老爷本意是想那群人被当做流民罪给处理掉,可没想到这位县尉大人会这么不留情面。

  那群村民们也快被这番话给吓破了胆子,他们可不是什么外敌的内应,即便没读过书不识字也知道若是被打上内应的帽子,这便是和那通敌叛国没什么两样了。

  村民们齐齐的跪了下来,“大人,请你明察。我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想要逃避朝廷的税收,这才会去寻求当地乡绅郭家的庇护。万不敢做什么通敌叛国的内应啊!”

  通敌叛国四个字一出,里首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事儿若当真被捅到了三司会审的局面,他这个里首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当即也出声道:“大人,请明察。这群人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流民,确实是本地的村民。”

  萧涣昇“哦”了一声,喜怒不明的说道:“方才本官问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说的。怎的此番又改了口,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里首生怕自己反应慢一拍,对方就又重提通敌叛国一事,当即就把知晓的隐情吐露得干干净净。

  里首曾经无意中知晓了,当地乡绅郭家借着圈养隐户兼并大量土地一事。他借着这事儿想去某得一些好处,郭老爷这个人精,怕事情败露出去干脆把他给拉下了水去。让他借着发生的洪涝灾害一事,在补录户籍一事上做手脚,这群人明面上不用上缴国税,但实际不仅要将田地放在郭家的名下,还需要将地里收成的一部分给郭家。

  他当初会同意在户籍资料上做手脚,打的是少报瞒报,从中截留一些粮税的打算。可郭家隐户的数目众多,这便意味着能落入他手里的税粮并无多少。到头来,反倒是给他人做嫁衣。

  一想到这些,里首吐露得干干净净。他犯下的罪行不至于丢掉性命,到了此时没道理在遮遮掩掩。

  那群村民见里首开了头,也都争先的把自己知晓的事情一一吐露。

  在两方的证词下,郭老爷犯下的罪行根本无从抵赖。

  萧涣昇只负责审理此事,接下来的宣判权在何县令的手中。兼并大量土地一事,倒也好审判,可圈养隐户一事却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可是和造反一事能牵连上的。

  何县令有些想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丢出去,他并未当场宣布关于郭老爷的审判,而是打算把这个案子上报给府衙,府衙的大人是吏部尚书的门生,至于这个案件的宣判,由他去头疼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