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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真感人啊,好一对苦命鸳鸯。″

  被带过来的时候苏和远歌并不惊讶,他们适才那麽闹不过就是为了制造机会。

  柳景颢在大殿上冷笑,苏也翘起嘴角:″也找一人……″

  下面的话被他咽了回去,柳景颢的脚下躺著俩人,满脸的血渍不妨碍苏看到那是叶夫妇。

  ″……″他艰难地吐字,帘幕後的沾尘和画烟一起出来了。

  他武功不错,并不难发现地上的俩人已经没气了:″……沾尘!″

  ″我说过,不可伤他的。″沾尘负手而立,细长的眉宇微蹙,″过来吧。″

  苏夜给了画烟一个李子,苏对画烟说:″李耳。″

  这麽多年来苏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画烟,他们一起长大的啊!

  画烟淡漠地看苏,沾尘也淡淡的,柳景颢用刀轻轻戳了戳地上叶老夫人:″过来,要不,爹娘的尸首怕是都没有了″

  他的兄弟,他的兄弟!

  苏的喉咙胀胀的痛,兄弟,兄弟,是兄弟出卖了。

  ″哎,我带走吧。″远歌弯唇一笑,缓缓撕破脸上的面具,那张脸还是温润如玉,小小的酒窝浅浅的,″死在一起不好?″

  苏闭眼,柳景颢弯唇似笑非笑:″真够痴情的啊,给机会都不走。″

  ″景颢。″远歌斯文一笑,″要什麽我都给,让我们走好不好?″

  苏不敢睁眼,今天的阳光太刺眼了,沾尘也好画烟也罢,温柔下都潜藏了太多。

  远歌的骨头咯吱咯吱的响,既然不打算扮蓝喑,那麽锁骨术也没用了。

  ″阿灰在东大街的猪头豆腐坊。″远歌抱住苏淡淡笑,″我死了它以後就叫苏远歌吧。″

  下属在附近,远歌长啸一声,大殿立刻爆发出一声声交戈的刀剑声。

  远歌带著苏往外飞去:″他们会救的,……″

  他的话并未完,苏的手破开了他的腹腔:″可是我不想跟走。″

  远歌根本不知道情况,他抱著苏从空中跌落,眼神朦胧而恍惚,带著清明雨上的愁:″说过和我鸳鸯蝴蝶命的。″

  ″当然。″苏脆声回答,理直气壮的看远歌,眼神还是带著淡淡的疑惑,″可是我爹娘在那边。″

  苏的眼睛很黑,深不见底,远歌经常看,可他从不知道原来那是因为无情。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带著漫不经心的慵懒:″不要的陛下了?″

  按在脖子上的刀冷而凝,苏的姿势依旧散漫,看上去到处是漏洞,可影卫不敢动。

  ″要麽让他们撤军,要麽就看们陛下倒霉。″苏笑眯眯的,手上的刀刃划过苏的肩部,猛然戳进肩井穴!

  ″啊……″远歌逸出一声惨叫,他现在终於相信苏确实是军人,那些军事惩罚一点都不陌生,极轻的力道,极小的切口,却造就无法抑制的疼痛!

  影卫死死咬住唇,他不相信苏会划下第二刀!可是!从肩部到大腿,脚踝,当苏的手漫不经心地刺破到第十六刀时那个一直坚硬的男人哭了,影卫扔掉兵器,眼眸含泪地看到他们几乎成刺蝟的陛下依旧痴痴地看著苏,眼里满寥落的星辰。

  ″我让他们撤退了,放开陛下!″影卫尖叫,然後惊恐地发现大殿已经被包围了。

  ″哦。″苏不感兴趣地缩回手,那人──或者说那团血肉更恰当──!啷落在地上,眼里的幽怨与愤恨几乎逸出来。

  苏视而不见,笑眯眯地和柳景颢招呼:″陛下,您想怎麽玩?腰斩还是凌迟?要不人彘。″

  柳景颢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尖利的下巴微微扬起,对著地上的远歌笑得暧昧:″喜欢怎麽玩就怎麽玩吧,只是让他别哭了。″

  地上的人居然还没死,眼睛死死地等著苏,绝望、期待、愤恨……泪水把那双星子般的眼眸滋润得英气勃勃,可他们都知道他不行了,无论怎样的精神都无法阻挡死神的脚步。

  苏无趣地用脚拨拉了地上的血人一下,远歌的瞳孔已经开始散漫了,那曾经白皙到透明的肌肤被毁得七七八八,大片大片的血肉堆积在他身边,不知怎麽让人想起了药人。

  苏倒是没动他的脸,那张倾城国色的脸因为绝望分外脆弱与柔软,又带著死亡濒临的凄豔,美丽的令人窒息。可正是这样的美丽越发衬得诡异与凄厉。

  苏粗暴地拎起他,笑吟吟地问陛下:″您不是喜欢看人哭麽?要不我陪他一起哭?″

  侮辱到底怎样才是今尽头?远歌感觉心智已经模糊了,可又倔强地记得那个男人的一切,漫不经心的大笑,无辜疑惑的眼神,懒懒慵慵的站姿……一切的一切支撑著他不放弃……

  好笑的是他现在的愤怒不是因为他的背叛,而是因为他们无法在一起,他想活著,即使苟延残喘,即使疼痛不堪,即使苏不爱他,可他渴望看到他,哪怕付出一切。

  ″苏苏,可真是个杰作!″伽朝的帝王大笑,伸手拂过苏的肩,愉悦地问他,″怎麽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苏也笑:″为君一夜恩,误妾百年身?″

  远歌的眼角裂成了红痕,血滴下。他茫然地抬头看到那个一直散漫的人动了……

  武者的剑敌不过他的掌,苏翩翩的衣袖如振翅的蝴蝶,轻缓纷乱却引起滔天的狂风。

  柳景颢避开,却敌不了袖下奇诡的匕首,霎时间血雨纷飞,强大的掌力把他弹到了墙上,又再次被震回来。

  身上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碎声,柳景颢茫然抬头:″?″

  明明下了药的,苏露出一个惨笑:″明轩哥哥也教过的,以血易血不知道吗?″

  原来这就是苏说的欠远歌一滴血,柳景颢也惨笑:″他活不久了,也活不久了,我也活不久了。″

  苏点头慢吞吞地道:″我知道。″

  柳景颢凄惨的躺在地上,血水染红了他的蓝衣,苏突然温柔一笑,蹲在他面前柔声道:″知道吗?我曾经非常喜欢。″

  如梦的星眸瞪的极大,柳景颢不可置信地发出″呵呵″的声音,他伸手想去碰苏的脸,苏笑眯眯地任他动作,却又在手要靠近他的时候往後挪了一点。

  沾尘忍不住扭头,他认识苏最久,岂不知苏有多厌恶柳景颢?这麽说也只是让柳景颢不甘心罢了,得知自己爱的人曾被自己亲自推开,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怎麽都碰不到苏,柳景颢终於绝望了,手一点点的下落,这次苏却快速接过了他的手,血水蔓延在两人手里,苏温柔的拨开柳景颢额前的碎发:″舞哥哥,走好。″

  点点血滴在柳景颢洁白的额头上,圣洁又妖豔,苏吻了吻他冷汗涔涔的额头:″不见。″

  一滴泪水从柳景颢的眼角滑落,他期盼了这麽多年的主动温柔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苏坦然看他,温柔又尖锐,那个青涩的少年已经独当一面了。

  闭眼前的最後瞬间柳景颢不禁想起多年前那个喊他舞哥哥的孩子,糯米般黏腻的童音。

  ″舞哥哥,这个给吃。″

  ″舞哥哥,我带去看花,他们不会发现的!″

  ……

  苏伸手帮柳景颢合拢好眼睛,远歌躺在不远的地上,他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刚才不过是拼死一搏,柳景颢死了他再无力量了。

  还有鼻息,苏抖抖的摸了摸远歌,地上温热的血烫得他眼睛疼,再也撑不住躺在远歌身边。

  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苏勉强听到了文扬的呐喊和飞扬的怒吼,中间还夹杂著柳析的命令。

  可是他再也不关心,远歌躺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可他知道那微弱的鼻息还在继续著,就像他们的未来,虽模糊却总有一丝光。

  脚步声越来越近,柳析怒吼著,苏挣扎著爬起,把袖子里的药丸给远歌喂下。

  红色的桃花醉泛著浓郁的清香,苏记得柳景颢的话:″若给他,日後日日疼痛,开始一日一时辰,十年後就力竭而死了。″

  不过现在谁还记得这个呢?苏惨笑著站好,远处的沾尘盯著他,他懒懒地笑了一下,心情似极好。

  ″哥儿?″门被猛然推开,有人冲了进来。

  ″陛下为国捐躯了。″苏毫无诚意地说,扒了扒头发,对目瞪口呆的下属冷哼,″告诉将士们屠戮尽蓝国为陛下报仇!″

  ″是……是的……哥儿。″下属咽口水,干巴巴地询问,″可是蓝国已经收了……″

  门再次被撞开,柳析跑了进来:″苏?苏!″

  远歌不在,太後又中毒了,以文扬的能力攻了蓝国不奇怪,苏勉强抱住飞奔过来的柳析:″去整队。″

  果然是历练过了,柳析草草的瞟了一眼就大概明白了,指著地上的柳景颢:″要叫军医麽?″

  虽然陛下多半没救了,可总要意思一下,将军……或者以後该叫陛下──他不惊讶,这种时候可正是权力嬗变的最好时机──可不应该留下把柄。

  ″随便。″苏不感兴趣地挥手,对尊贵的前帝王陛下没有半分关注的欲望,只是在军医们手忙脚乱地冲进来时把支离破碎的远歌塞到他们手里。

  ″把他救活了,当然如果救不活就送们当药人了。″原本以为揽上大麻烦的军医抬头,那个一直漫不经心的人抻懒腰,瞥了眼瞳孔开始放大的人评价:″他身体挺不错的,或者还可以考虑做’人彘’?″

  ″我以後再也不要干这种事了,真恶心。″新帝王宣布,挑剔地看著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满脸嫌恶地撸起衣服擦脸上的血液。

  阳光如玉,温润地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沁出一层白光,那血也就成了

  他的眼角带著淡淡的倦,眼神散漫而稚气,深处却有著冷凝的光,他无声一笑,上扬的嘴角有著某种天真的邪气:″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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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写的很潦草,但我实在没心情了,明天就完结。

  我是江苏的考生,今年的数学考试特别难,考完当天就有人自杀了。

  说句薄凉的话,我当时只是惋惜了一把,考完了我一直忙著打工,什麽聚会都没参加,今天返校拿毕业证书才知道是我们学校的,还是认识的。

  她把大动脉割了,下午我才去了她家,他父母还是政府人员,她妈这麽多天了眼睛还是肿的,上香的时候她爸一直都很平静,我却哭的要绝望了。

  考语文的时候她还过来让我帮她把身後的泥土擦了,她还笑眯眯地问我考完了去哪玩!几天之後我却要跑去她家上香!

  今天是2010年6月17号,我经历了成年後的第一站。

  尾声

  尾声

  远歌再次见到苏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後了,帝王的生辰而大赦天下。

  一身黑色华服衬得他目似朗星,男人就是奇怪,时间是最好的雕刻刀,明明以前眉目平凡的现在却显得英气勃发。或许是帝王的身份促使他改变?

  苏一直遵守承诺,远歌被他养的很好,赐予“万寿候”的那天文扬还过来抱怨过:“直接把纳入後宫呗。”

  远歌倒是希望,苏却一直没有出现,他给远歌最尊贵的生活,最好的御医,甚至下了命令远歌的一切比照他来享受,可是……他再没来。四年的南征北战,大陆早已一统,苏都不知後宫多少了。

  远歌痴痴地看他,苏依旧散漫的样子,手里拿著刚才那朵花,懒懒慵慵地靠在石柱上。

  ″陛下,最近不好吗?怎麽瘦了这麽多?″苏笑意微微,乌黑瞳眸在阳光下折射著金色的暖意,远歌却猛然一愣,苏还是习惯叫他陛下。

  苏弯腰,额上的明黄的流苏拂过他挺拔的胸膛,流金溢彩。他的脸上带著消去的某个时代的甜蜜气息,修长的指漫不经心地把豔红的花瓣扯下塞入嘴里:″怎麽了,陛下?″

  远歌回神,风动林梢,苏微弯的腰使得他的脸色有些模糊,绿杨的阴影投射在他俊挺的脸上光影明灭,居然有了神祗的神秘!

  ″景颢死了。″远歌避开那双眼眸,低低的声音带著莫名的惆怅,那曾经俊美无双的脸依旧惑人,却不再是英气飒飒,轻颓与衰弱让他显得楚楚可怜。

  苏歪歪头:″怎麽了?旧情难忘?″

  远歌更加茫然:″他非常喜欢,被杀死的。″那是种同病相怜的悲哀,这个松散的男人就那麽随便站在这里,似乎只要伸手就可以拥有他,可是他的心却隐藏在虚空里,拒绝任何人接近──或者他根本就没有?

  苏奇怪地看他,微簇的眉宇显示他的不高兴:″可是活著呀!?″

  远歌感觉埋藏在心里两年的褶皱猛然被铺平,苍白倦怠只余劫灰,他一把伸手扼住这个男人的喉咙,声嘶力竭的大吼:″他妈到底是什麽做的?爱过我吗?爱过景颢吗?爱过人吗?或者爱过什麽东西?″

  苏措不及防被他死死掐住,喉管胀胀的痛,无法呼吸使得他的脸涨的通红,可他眼睛里仍然是不理解的疑惑,他断断续续地挣扎:″可是……可是…………活……活著……啊……″

  远歌看著他,心里陡然开始疼痛,苏的手在空中挥舞,远歌真想掐死他,看他生命消逝在自己手上心里会不会舒服一点。

  “那麽来干嘛?”远歌缩回手,淡漠地道。

  苏的嘴里还是嚼著花,通红的脸并不减他脸上的冷:“战远歌,很委屈麽?到底谁负了谁的相知之意?”

  揉碎的花朵在苏手里凌乱地飞,苏笑笑:“自己说的,花开莫与流年错,我等了多少年?”

  残阳正橘红,染得苏的脸更加红豔,远歌一惊,记忆闸门般的打开,潮水般的往事涌来:“!是……”

  苏漠然笑笑:“我来实现诺言了,走不走?”

  “的帝位不要了?”远歌比苏更冷,“我抵得住几个郡国?”

  苏微微蹙眉:“不知道?算了,我喜欢,比喜欢万里江山还要喜欢,走不走?”

  “我害死太後,害了小碧,扯平了。”

  远歌盯著苏,这天他等的比谁都久,半晌才一笑:“走吧。”

  苏拉了人就走,他偷偷出来的,文扬和柳析随时都会到,不过他们来了苏也不觉得有什麽,十万军士的命,他用了四年给了安宁的生活,也算还了。

  ″等我一下,先去那通知他们撤退。″远歌扯著苏的衣袖学著苏晃悠的走路。

  ″啊?撤退?″

  远歌笑得有些羞涩,让苏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本来打算打仗再把抢回来的。″

  苏:″……那就是有情报来源了……刚才为什麽说不知道画烟登基了?

  远歌笑得更斯文羞涩,俊美的脸上居然有股清纯的味道,小声又得意的:我想知道喜不喜欢我。啊……″

  他避开苏的拳头,挥挥白色的长袖:″我们去哪住?″

  苏恨恨的看著他,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傻,他小声嘀咕了一下:″果然所有的帝王都无法察觉某些小动作啊,应该通知画烟。″

  远歌似笑非笑,苏微微挑起眉毛:″好吧,我们确实太纵容对方了。″

  他把远歌扒著他衣袖的爪子扯下来握在手里,感觉对方冰凉的指很舒服,笑眯眯地宣布:″我们去章台路,开个销金窟……″

  ″什麽?那里都是女人,想怎样?″

  ″我已经两年没碰女人了。″苏恨恨地道。

  ″废话,御膳房的头就是我的人,要是下了药还能碰才奇怪。″

  ″两年啊!不怕把我弄坏了,居然还敢下药。″

  ″我也两年没有碰啊!″远歌不高兴的嚷嚷,不过神情完不是那麽回事,眼睛发亮,兴奋地问苏,″好吧,我们去看看坏了没?″

  水光绕绿,山色送青,竹木扶苏,交相辉映。御花园的风景远不如城墙外的荒地,牵手向前的俩人动作并不快,未来啊有丝光线就好,坚定向前总不会错过。

  残阳喷薄著金色,正像远歌当年对苏说的那样:花开莫与流年错,再沈郁的爱都等得到结局。

  ……向前就好吧。

  完

  後记:

  我知道烂尾了,可打工好累,我实在不想写了,原谅我。

  第一次写这样的文……结尾的时候他们都不信,总以为我还潜藏著阴谋什麽的,可是这真是一个爱情故事。其实我写了第二部,但是实在懒得贴了,没有动力的人生太黯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