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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等过些日子婚事定下来,娶妻纳妾都由着,尽享齐人之福便是。”

  卫铭暗自皱眉,面上却闲闲地问道:“我的婚事,怎地我不知道。”

  “不过是威武将军日前来访,提到自己有个女儿,才过碧玉之年,与正是合适,有意与咱们结个亲家,哈,听他说起,我们才知康将军这女儿与曾见过一面,也算极是缘份。”

  卫铭听说姓康,也想起在城隍庙之事,把当日情由讲了一遍道:“当时场中可不光只有康家小姐,若这也算缘份,我岂不是与个个都有缘份。”

  郡王妃笑得开心:“当然算缘份,这几个女子家世都不错,任喜欢了哪一个都是好,咱们王府尊荣显贵,他们巴不得能嫁到咱们家。我知道,不喜欢灵玉,我给安排的不好,便从她们中间挑一个。这样吧,我请人送来城中适龄女子的画像,总会有中意的人。”

  卫铭把语气加重提醒她:“母亲,我来便是为了此事,不劳母亲费心,清秋一人足矣。”

  对卫铭来说,娶妻之事,从来是自己的事,只有他想娶,没有谁让他娶。便如他少年离家,远赴边关一样,万事都由他自己来决定。不过欲速则不达,父母不同意也在意料之中,今日只是知会,清秋那边还得着意安抚,昨日未办公中事务,堆在今日,他只希望能早些回府。

  清秋所乘小轿一路不停地来到郡王府,郡王妃在自己的秀安堂见她。

  多日不见,郡王妃风采依然,金丝富贵双绣裳,环佩罗裙,衬着保养得当的面容,一如她离去当日。屋内一干奴仆环绕侍立,没人敢出一声大气,老管家跪在正中,不知为了何事在挨训。清秋叹气跟着跪在一旁,这场面莫不是做给她看的?

  郡王妃微一抬手,身边站着的大丫鬟立刻端起冲泡得当的香茶递上去,她慢慢喝了一口,才唤清秋起身,顺便也让老管家起来。此时把她叫来,就是让她想清楚自己的身份,许她妾室之位已是便宜她,这么老的女人,有人要就算不错的,千万不可有什么妄想,仗着一时的受宠,要些自己不该要的。

  这种时候郡王自然不会在,他与几位好友约好了去打猎,初冬时分,飞禽走兽该藏的藏,该走的走,打猎?猎艳还差不多。郡王妃收回心思,把眼光放在清秋身上,仔细打量了她一遍,这身妆扮还算得体,想到她从前出身不错,应该明些事理,想了想措辞开口道:“今日身子不便,坐吧。”

  她是身子不便,可也用不着当着众人点出来吧?清秋看着放在她身后的云凳,道了声:“是,王妃。”

  缓缓坐下去,只觉浑身不安,这房里太让人压抑,她垂下眼睑,连老管家也不去多看一眼。

  郡王妃待要说什么,看了看跟前立着的仆人,暂先摒退下去,只留清秋一人在房里。

  清秋平静地面对郡王妃,老管家临退下时看她的那一眼,有担忧,有怜惜,她能猜得出他在想什么,可这是她自己的事,万事都都得自己挨。

  “我听说昨夜世子是在房里过的?”郡王妃也没想到只一晚而已,儿子哪根筋不对,非要娶了她才行。

  这是明知故问,清秋有些难堪,把头垂得更低。

  郡王妃喝着茶缓缓道来:“也别多心,我这儿子一向重情,房里不轻易收人,难得有这个让他上心的,当然要过问才是。他自小锦衣玉食,几年前突然要去边关从军,那里苦寒,怎比得上在京城,没想到一朝立功,我这个做母亲的,很是欣慰。”

  清秋听她悠闲地说了几件卫铭少年时的趣事,心中有些好笑,郡王妃可不象是个拉家长的妇人,说这些不外是让她知道,儿子是她的,没有人能逆她的意。

  “我总盼着他房里能早添个人照顾他,那些个小丫头都很不懂事,不一样,清秋,我对知根知底,现在铭儿有照顾着,我很放心。”她一口一个房里人,清秋只是垂着头不说话,果然,她的问题根本就不算什么,人家只当她是个“房里人”的命。

  “我听说家以前也是好人家,做丫鬟跟在世子身边,是太委曲了。”郡王妃略一沉吟,象是有些惋惜地道:“可铭儿他还没有娶妻,即便他想好好待,那也得等他娶了亲才能再让过门,也知道,王府里的规矩是这样的,在我府里做事也不短了,什么规矩什么道理我也不必多说,过几日我问过王爷,便允了铭儿所求,给留着侧夫人的名份,将来他正式娶亲之后,纳为妾,将来承袭了爵位,再为铭儿添个一男半女,便可立侧夫人。”

  好大一个封位,清秋抬起头正看到郡王妃眯了眼等她回答,想了想摇了摇头:“王妃的意思我懂,只是清秋不愿为妾。”

  “可要想清楚了,别学那二夫人,落得人人笑话。”那二夫人暗中让绿珠去拉拢清秋,郡王妃一清二楚,却并不放在眼里。当初让她进门便不怕她兴风作浪,不然她为何至今只是个二夫人,而不是侧夫人,都是郡王妃手段了得,压得她一辈子也翻不过身,这个未得的名份一直拖到现在,成了二夫人心里的痛,对郡王妃也怀恨在心。

  “王妃请放心,不管是收房还是将来立为侧夫人,我都无法接受。”

  郡王妃微怒,她这般恩威并施,却还被清秋顶撞,冷哼一声:“说说,怎么个不能接受了?”

  清秋面无表情地道:“我在王府做厨娘时,也有人向我提亲,但凡为妾者,我赶了出去,不为别的,只是不愿与人共侍一夫而已。”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连郡王妃也得罪在里面,她差点把茶碗摔碎:“怎么,是否觉得铭儿此时宠,意妄想着他会娶做正妻?未免将自己看地太过重要了,须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些人怎么能跟我儿相比?”

  她的身份,呵,是,她的身份低微,所以死而复生的未婚夫来要她以别人之妻的名份跟他走,到北齐去也有雪芷做他的夫人,如今世子占据她的身心后,她也只有等他娶妻后才能进门做小,真好,她就衬这样的名份这样的地位,明媒正娶、白首偕老,都是人家的,没她的份。

  心乱无处安放

  郡王妃的话字字句句皆伤到清秋,令她无法再安坐,挺直背站了起来:“王妃错了,即便是正妻,清秋也不会要,当日去世子府是王妃允了的,清秋早托卫管家来问何时放我出府,如今正是时候,好在我并未卖身与府上,只需王妃一句话便成。”

  “好!”郡王妃刚说了声好,忽地想起不妥,此时若撵了她走,怕铭儿会反过来记恨她,当下冷笑一声道:“慢,若此时我放走,铭儿定不依,清秋,是想挑拨生事,让铭儿当是我做恶人,好手段,好恶毒的心!”

  郡王妃越想越对,本来嘛,能把儿子迷得失去理智,手段一定高明,真是看不出来,清秋这小女子不比那二夫人心眼少。这会儿走不得,却也留不得,儿子那边得赶紧着让他打消这个无稽的念头,府里也不能把风声没传出去。想到这里她胸口发闷,早知会有今日,她早早地给铭儿定下亲事多好。清秋能打发走了最好,谁让她不识好歹,许她侧夫人之位也不要。

  清秋只觉说什么都是错,只得无奈地道:“王妃安心,我明白的意思了,什么时候走我心中有数,断不会离间王妃与世子的母子之情,必要的时候,请王妃行个方便。”

  “好,且记着今日说的话,若让我知道转过身便去铭儿那里诉苦,定不轻饶!”郡王妃想了想又交待:“门外那两个是跟着来的?今日回去该怎么跟铭儿说可要想清楚。”

  “世子那里我什么都不会说,还请王妃放过卫管家,清秋的事与他们无关。”她尚记得进来时,老管家跪着的身影,在郡王府呆了一辈子,劳苦功高不说,起码近些年郡王与王妃早免了他的跪礼,不该临老了还要受她牵连。

  说了这么半天,竟是白费了唇舌,郡王妃打消了初时想让人取些珠宝首饰送与她的念头,闭上眼挥挥手让她出去。

  王府各处早早地用上了棉布帘子,清秋撩开厚重的棉帘出得门外,长呼一口浊气,听说北齐那边此时已飞雪满天,人呼出的气象道白烟,流的眼泪能在脸上变成冰渣,那该是何等的寒冷,清秋无法想象,南齐这边连雪都很少下。

  夏虫不可语冰,在郡王妃眼里,她就是个不知足的蠢女人。她才刚经历女子一生中最大的蜕变,心情混乱至极,就被叫来应对郡王妃的敲打,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委曲。可委曲什么呢?这个场面,这些让她难堪的话,甚至是昨夜之事,她不都曾经隐隐地在心中预想过吗?她不是无知少女,早在世子对她几番挑逗之时,便想过若是失心失身又该有何后果,事情到了这一步,会有什么样的难处,她都想过,可是想过又如何,她的心不如早先那么坚定,她的身……仔细想想,非是酒醉才与他一朝欢爱,说不定没醉也会慢慢的失却自己……

  王府里熟人不少,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她这次所来何事,但都听到风声世子爷很瞧得起她,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清秋无心应对,先找到老管家,还未开口,老管家便关切地问道:“王妃可有为难?”

  哪里有什么为难,王妃甚至没有说她狐媚妖娆勾引世子这种话,还好言好语跟她商量大小名份来着,清秋哼哼道:“她说委曲我等世子成亲后再纳我为妾,必不会亏待我。”

  “怎么说?”其实不用说老管家也知道,清秋最最反感之事便是让她做妾,她是一定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