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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她是个知足的人,要求的不多不少,都是很正常的想法,却极痛恨做人家的妾,她不愿象那个二夫人一样活着,等着他十天半月恩宠一回,那种日子或许很多女人在过着,她可是会疯掉。她只愿当一个男人的妻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想,怪她,早在一开始,就该坚持着不跟他拉扯,如今也不必怨人家说闲话。

  她想了想正色道:“世子爷何必拿清秋逗乐,我之间有天差地别之远,这样下去,与礼不合,也无益处。”

  卫铭也跟着淡了脸上的笑容:“怎么,在眼里,我不过是在逗乐?”

  “可不就是,世子爷房中丫鬟个个青春年少,长得跟朵花似的,又何苦来招惹我。”

  他冷哼一声:“是不是象孔良年那样才叫真心,才叫真情,也是,我自然无法跟他比,大雨天的还守在我府外等,真是痴情!”

  原来他知道今日孔良年在府门口将她拦下,那么定也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有些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自己见了谁,只得含糊道:“孔翰林只是怜我孤苦,想要照顾我而已,何来痴情之说。”

  “一个男人,无缘无故干嘛想要照顾一个女人?往后有我照顾,告诉他不用想了!”

  他说得倒是斩钉截铁,可哪有那么容易,清秋叹口气,缓缓道:“蒙世子爷厚爱,我一个人惯了,怕是受不起这福泽。”

  “清秋,又来了,难道心里一点也不曾在意?还是说……”卫铭停了停才盯着她问:“至此便打算不嫁人了?”

  她当然还要嫁人,所以才怕和他太接近有损名声,与今后日子无益。她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可面对着身份悬殊的世子,又觉说不出口。确实,他很好,女人天生柔弱,她再坚强也总是盼着有人能照拂她一生,何况是他这样的男子。还有下午见的宁思平,他是她过去唯一在心中记挂过的男子,尽管他早已离开她,但今日突然回归,说不会再让她受委曲,如何能不让她心中生起波澜?

  居然有两个男人说要照顾她,说明她此生嫁得如意郎君不是不可能的。她在心里禁不住做了个比较,世子与宁思平没有哪个好些,只有哪个差些,显然去北齐是万万不能的,难道去与雪芷共分享一个夫君吗?首选当然是留下来,但留下来也不是为了跟人分享夫君的。

  她有些悻悻地道:“自然是要嫁人的,可我在意有何用?难道我说倾心于世子,便高高兴兴地打发我走吗?”

  他最最听不得她提走的事,轻轻哼道:“孔翰林有那么好吗,心心念念说要走,是为了他?”

  清秋一愣,这跟孔翰林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到底这样痴缠着她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吧,也不想想,这几日府里人是怎么说她的,白白为了此事名声无。她该一口答应下来,到那时最接受不了的,反而可能是世子,一朝玩笑成真,看他准备如何应对。

  还是他真打算玩玩罢了?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脱口道:“也没什么好的,起码他会娶我为妻,啊,对,孔翰林是想找个人做填房,虽然不是什么尊贵的身份,但总比做个妾,甚至只能是个收房的丫头强上许多。”

  她不是清高,可也不想被人瞧不起,说这些话希望他不会认为,她是妄想着在向他要一个承诺,这样的承诺可不是她能要得起的,若是被人知道,定会传成天大的笑话。一个厨娘妄想让世子许她正妻之诺,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卫铭慢慢放开她的小手,她说的不无道理,他准备拿她如何是好呢?

  清秋原没指望他会有什么好话,但见他如此神情又忍不住心中微涩,情之一事她不懂,多年前只是与订下亲事的高家小子接触过,那时尚小,两人在一起就是吃个零嘴,说个笑话,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猛然间得极出色的世子对她青眼有加,成日里口中不是相思便是深情,慢慢也有了点暧昧和心跳,似乎有些明了情爱的滋味。且不说真假,可一说起这等正式的事来,他的态度让她身上冷心中冷口中也冷:“世子不会以为人人都想被收进房里做个丫头就够了吧?”

  她不够美,更不懂什么情趣与他凑乐,硬梆梆地说完这句便甩手头也不回地离开,面无表情地走了会儿,突然想不起要去哪里,也许她该回房呆着,可那房却是他以示恩宠的手段,她何必回去!只得站在前庭,望着那些暴雨吹打过的枯枝烂叶,暗暗诅咒,什么世子,跟今日那个假惺惺的宁宗主一样,世间男子皆薄幸!

  “说,孔良年带她去了望江亭?”

  清秋走后,卫铭召来了跟她出门的亲随,问明她下午的行踪,才知清秋居然冒着大雨去了城外,心中不由疑惑。

  那亲随又道:“清秋姑娘与孔翰林到了望江亭时,已有一人等在亭子里,只是相隔太远,我们没看清是谁。”

  卫铭把玩着腰间的佩物,陷入沉思。他虽不常在府里,可这里大大小小的事,少有能瞒过他的。昨日况灵玉从郡王府回来便叫了清秋去,据说没有为难她,其实是替宋珙传话,只不过清秋给推了,并不想见孔良年。这些,他都知道。可今日她在望江亭里见到的那个人是谁,居然让她改了主意跟着孔良年就走,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他该拿清秋怎么办呢?今日她问的问题,当时他答不出,现在也没想好。绝不象她说的那样,只是闲时无聊逗乐。但也不是自己表现的那么深情,往年间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见识过,走马章台厮混胭脂堆的事也曾做过,怎么会轻许自己的心,更何况,他已不再年轻,不是什么冲动的毛头小子,对心中的情绪,更多的是克制。

  清秋,是一个让他有一些快乐,有一些喜悦的女子,有一点他没有说假话,她做的菜先打动了他,或许真有一味相思在里面。但他还有些不确定,总觉得清秋并不似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前几晚她房中为何遭贼,又是什么人潜入了她房中,甚至小丫鬟中了迷药昏睡,真有人是为了绿绮琴而来?

  卫铭想了半夜也没想清楚要拿她如何,收房自是委曲了她,娶她为正式的妻子又会有诸多难处。这世上没有两其美的事,瞧她的性子,该极在意这个,只是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他何必急在这一时做决定。

  他好了,清秋却意外病倒,也是得了风寒之症,且比世子还要重,当晚发了热,第二日清晨竟起不来身。卫铭神清气爽地去看她,见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不禁失笑,真是一时一个样,昨日他二人在他房里的情形倒了个个儿,变成她卧床,他相陪。这两日他本已打算好在家歇息,便守在她房里不走,硬说自己没好,与她是同病相怜,弄得清秋怒也不是,羞也不是,赶也赶不走他,摆个冷脸又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只得随他去。

  多情桂子暗香

  思秋园里遍植桂树,八月桂花香飘之际,从园外很远,便能闻到阵阵的甜香。如今已是深秋,别处的桂花已开始败落,可在这处却开得极好。

  一只白玉手掌轻轻摘下几朵小小的桂花,放在掌心细细观看,太阳照射下,黄白相衬煞是好看。雪芷将手掌倾斜,任那几朵小花飘落到泥土里,看着石径上残留的雨水将它们污浊,竟有些快感。

  远处的院落传来阵阵丝竹之声,还有女子在嬉戏,发出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思秋园。这里一向安静,却因南齐的皇帝体恤天府宁宗主远离家国来南齐做客,特意送来许多能歌擅舞的南国美人,搅得平静不复。大清早就如此喧闹,这让雪芷忍不住皱眉,真不知道这些女子有什么可高兴的。

  也许她们正青春年少,个个天真地不知时间越久,对她们越没有好处。到这园子里半年多还未曾见过天府主人的面,一个个却没心没肺不在意。雪芷怔怔地望着那个方向,不知这些女子将来会否跟着她们回北齐,宁思平一向冷情冷性,身边不留半个女子,让她们笑吧,尽情地笑吧,将来被扔在这思秋园里不能出去,困其一生,到那时多少眼泪都不够流!

  那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长脸护卫动了动,犹豫地道:“姑娘,要不要我去……”

  她冷冷地看了那边一眼,轻声道:“不用了,雨后新晴,她们都闷了许久,何必扰了人家的好兴致。”

  她换上柔弱的表情询问道:“宫海,可知宗主昨日出门去了哪里?”

  这才是她该在意的,昨日她从世子府回来,却发现大雨天不想呆着不动的人,不光她一个,还有宁思平也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来那场大雨没有拦住二人,他又去了哪里?

  宫海犹豫着道:“这……属下与姑娘一同外出,宗主去了何处却也不知。”

  雪芷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恨恨地,宫海是宁思平的近卫,身边老人,凭他的地位,想要知道宗主去了何处,是很方便的事,但她问起来,他却说不知,是不想说吧。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死忠,都跟着自己快两年了,还坚守着自己的本份。

  便在此时,宁思平本人已来到园子里,瞧见雪芷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们之间一向如此,若是雪芷无话,那么他也不会说话。可能是心情不错,突然间他开口道:“雨到底还是停了。”

  仿佛有些遗憾,这般没头没脑让雪芷无从接话,她只得客气地道:“昨日大雨,可还好?晚间不知咳嗽没有。”

  她们是未婚夫妻,同住一园已是奇特的行为,雪芷家中父母健在,只是女儿去得太高太远,此番回来后,更是说不上话,她要如何,谁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