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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淡容倏地转过头,只见霍允庭随意的把烟停在烟灰盅上弹了弹,再放嘴里吸了一口,吐出,几缕淡淡的青烟让他的脸看起来高深莫测。晃晃头,又喝了一大口,略带辛辣冰凉的味道刺激了她的神经。不知道失……是什么样的感觉。

  “别喝那么急,会醉的。”这次霍允庭掐灭了烟,一改之前的似笑非笑,神色略带严肃。

  醉?如果能醉也不错。

  “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听到她的话,霍允庭愣了愣。喜欢一个人吗?脑内有个身影慢慢浮现。她就只会对他扮鬼脸,而且对他似乎很厌恶。今晚要不是送她回家,他也不会经过这边。喜欢……他不确定,就是觉得她很好玩而已。

  “看来喜欢的人出现了,恭喜。”

  他轻咳了声,以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万医生让伤心了?”

  “没,是我自己的问题。”她苦笑,把酒一饮而尽。老天给她开了个好大的玩笑,在她以为已经找到幸福的时候,突然给她当头一棒。她把玩着插在杯沿的柠檬片,懒懒地问:“会不会为自己喜欢的人,牺牲一切?”

  “无私奉献么?当今社会还有这类人?”他嘲弄地弯起嘴角,拿起杯将酒干尽。

  淡容把下巴搁在吧台的石面上,轻轻喟叹:“有的,有人就这么傻。”

  因为摄入了酒精,她的神智有点混乱。随后她硬要了杯威士忌,亢奋地说要跟他踫杯。霍允庭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虽然知道这样下去她一定会醉,还是陪着她疯。

  淡容这辈子没喝过如此多的酒,以前跟佘泰军出去玩,她逢酒必会拒绝。佘泰军曾经恨铁不成钢地说她作为一个设计师,把自己绷得太紧,完放不开。或许吧,其实偶尔她真的需要疯狂一下。

  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家,怎样上楼,怎样躺床上。醉酒有个好处,一夜无梦。恍惚间,有人拍她的脸。

  “容……容?”

  她翻了个身,头“嗡嗡嗡”的扯着痛。呻|吟声从嘴里哼出来,那人马上紧张地叫:“怎么了?”

  缓缓睁开双眼,万岁的脸左右晃动,好半天才变回完整。

  “昨晚……喝酒了?”万岁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不用问了,那么强烈的酒味。

  “喝酒对身体不好,特别是现在……”说话声戞然而止。

  “我现在怎么了?”她板着脸问。

  万岁望着她,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他拍拍她的手,柔声说:“看,衣服都不换就睡觉了,快去洗个澡。”说着把她扶起来。“我今早还熬了皮蛋瘦肉粥,看精神不好,今天中药不用吃了,休假,好不好?”

  他为什么不骂她?依他的脾气,他应该很生气,并摔门而去才对,为什么还要像哄小孩般对她?为什么要这般忍让?如果让他知道昨晚她跟谁去喝酒,他应该会大发雷霆。

  淡容捧着头,不单单是因为头痛,心里好像被人狠狠的捏住,一阵酸痛。好想跟他大吵一场,又很怕他弃她不理,很矛盾!

  “头痛吗?反正周六,要不今天别上班了,我帮请假。”他才要出去,腰间突然多了只手把他拉住。

  “不用了。”她哑着声说。

  万岁转过身蹲下,与她平视。她的样子糟得让人担心,这时候还喝酒,其实很不适当。责备的话每到嘴边都硬生生吞回去,他怕她伤心。“以后不要再喝酒了,去洗澡,我帮调杯蜂蜜水吧。”

  他打开衣柜帮她拿了洗换衣服,然后搀扶着她走出房门。

  热水从头顶冲下来的时候,淡容用双手把自己紧紧的抱。这样是不对的,不对的!透明的水滴从脸上滑下来,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

  “洗完了吗?别冲太久,小心头晕。”

  他在外面拍门,淡容关掉水龙头,拿衣巾把身体擦干。穿回衣服出去,他看见她湿发滤滤又皱起眉头。“一大早洗头。”说着入房间拿电吹风。

  淡容坐以沙发上,手里捧着蜂蜜茶,感受着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这种甜蜜的感觉,折磨得她几乎要死掉。

  “快点喝,不然要凉了。”在确认头发完吹干,他关了电吹风的开关,发现她还愣愣的一动不动,忍不住又开口催促。

  淡容回过神,无声地喝着茶。万岁单膝跪在沙发上,用双手放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小妃这丫头昨天晚上回来了,今晚我们回家吃饭吧。上星期……我说的话很过份。其实我没有不想要小孩的意思,而是……”他突然坐下,拿走她手里的茶杯,改握住那只小手,与她面对面。“我们才开始了不久,现在还这么年轻。哪一天愿意嫁给我的时候,再想生小孩的事,好不好?”思前想后,还是别跟她说清楚好,不然她又别扭了。

  他的表情略带紧张,又很真挚,淡容鼻子一

  酸,猛地把头钻进他的怀里,没让他看到她悄然滑落的眼泪。

  “怎么突然撒娇了?是不是很感动?”他摸着她的发,哑然失笑。

  她并未回话,只用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把头埋得更深。作者有话要说:名字都看过了,人家想要个有意思又正经点的啦……

  57

  周六因为只开半天诊,所以上午诊室内外塞满人。到早上十点多,万岁才借尿遁偷空喘了口气。从厕所边的侧门出去,是通往住院部的走道,平时来往的人不多。他担心她的情况,吃完早餐后最终成功劝她回去睡觉,不知道醒了没有。

  打她的电话,响了很久,他已经打算挂线,谁知有人接通。

  “喂。”

  一道宿醉未醒的沙哑男声传过来,万岁一惊,忙说了句“打错”就收了线。看看手机屏幕,却明显是她的名字。他捏紧电话,又回拔过去。

  “喂?谁呀?”又是那个男音。

  万岁沉着声问:“是谁?”

  “啊?”那人似乎清醒了些,“打电话给我还问我是谁?”

  “确定现在听的电话是的?”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良久,对方挫败地说:“万医生?我是霍允庭,淡容的电话漏在我的车内,而我竟然糊糊涂涂的拿回家了。”

  万岁狠狠地吸了口气,压着愤怒:“昨晚灌酒她?”

  霍允庭轻笑了两声:“不知是谁灌醉谁了,昨晚还是我抬她上楼的呢。”

  “很好!很好!”万岁二话不说地按掉红色键,眼神变得异常的冷。竟然骗他说跟玲珑吃饭,还跟一个男人喝得酩酊大醉。她在卖疯的时候,他还在家等着!

  带着满腔怒火回到诊室,连病童都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居然很合作的没有哭,乖乖的让他检查完毕。终于到下班时间,病人都走光,他才抓起车匙和电话,匆匆离开医院。

  车风驰电掣地往她的小宿舍奔去,他迫切地想要个解释。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脑里不停地重复提问,是他把她管得太严了?抑或是他真的醋劲太大?可是不管什么原因,说慌就是不对!

  开了她家的门冲进去,里外找了遍,屋内无人。这时候她跑哪去了?心内一惊,他马上拔通她公司的电话。

  前台的小妹叫他等,那真的上班了。过了一会,她的声音清清幽幽地响起。“找我?”

  “的手机呢?”他火大的劈头便问。

  淡容呆了呆:“可能忘在家里吧。”事实上她乍一惊醒,才记起中午约了客户谈方案,当时电话不在身边,她也懒得找了,换好衣服立即上班。“怎么了?”

  “昨晚……”

  “淡姐……”

  几乎同时,那边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应了句,然后压着声说:“我正和客户谈事,先不跟聊了,完了再给电话。”说完她匆匆挂线。

  万岁一手把电话扔进沙发里,重重地坐下。心内百般滋味,极不好受。他双手捂住眼睛和脸庞,脑袋乱哄哄理不清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如果她能坦白,他即使会生气,也不会阻止她跟霍允庭出去。刻意隐瞒,还喝醉让人家抬回家,如此之情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

  越想越气,他用力地把躺在身边的手机扫下地。电话迎声支解,电池与底盖散落。

  *******

  新接的这个客户很难缠,本来是三剑跟的单,昨天佘泰军下令要她接手。淡容强忍住头痛,一点一点地为这对夫妇分析电线布置图。说到口水都干涸,男业主末了还是要求她要把电线的走位图列清楚。

  “人家市政工程的都是这样做的,电线从总电箱接到灯位或开关位,走到哪面墙身,或是从地面哪处走,都有图纸清晰列明,哪像们这么马虎。”

  淡容很想跟他说,才一间小小的商品房,真的没必要跟市政工程相提并论。一间屋的电线错纵复杂,要把电线的走势图列明得花多少时间?而且连平面图都看不懂的人,即使她列明了,他们能看懂吗?按以往施工惯例,电线都是在现场由师傅定好,或是业主有什么要求提出后再修正。图纸是死的,灵活灵用才能变通。

  揉揉两边太阳穴,淡容已经懒得再解释了,先答应了他的要求。男业主才说完,又到女主业。她把一大堆在笔记本电脑里图片一张一张的翻给她看。

  女业主:“我喜欢这种风格,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效果一定要看着高贵有层次。”

  男业主:“那得花很多钱,简简单单装修好就行,淡小姐不用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