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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发

  “你要做什么?”江晚吟尽量用手撑起身子,言语之间却泄露了她的底气。

  萧清允哀求地捧着她的脸,“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求求你,只要把你献给钟楚怀,他一定会放过我的,我还不能死,凝儿,你爱我的对不对,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江晚吟听了脸色惨白,只觉心被人捅穿了在地上踩碎。上辈子他不爱她,是她勾结外人对不起他;这辈子两人相爱,他却为了活命要把她献出去,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们终于两清了。

  萧清允将她抱起放在拔步床上,咬咬牙心下一狠倒退着将门关上。

  钟楚怀在东宫外边的门口等着,见他出来了,挑了挑眉,“说完了?”

  “说完了。”萧清允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情绪变化,“她有点不舒服,你去看看吧。”

  钟楚怀神色一凛,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三两步冲了进去,只见一个身影蜷缩着窝在床头,面色潮红眉头紧锁,一副痛苦的模样。

  他握紧了拳头,忍不住伸出手小心查看她的症状。那个畜牲做了什么!他就不该让他们单独见面。

  江晚吟紧咬着牙关侧过头,一掌拨开他的手,恶狠狠的说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

  钟楚怀的手僵在半空,试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合上了。他百口莫辩,那个该死的萧清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不知是讨好还是故意。

  床上之人忽然低声的笑了起来,一声一声刺穿他的心。一双丹凤星眸轻轻阖上,“放了他吧,随便你做什么。”

  他浑身颤栗,每一个毛孔都在愤怒地诉说着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前世萧清允不是对她不好吗,她可以原谅他,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是因为萧清允与她同房过是吗,因为他们是夫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才是个外人。

  他的东西凭什么要和别人分享,他不允许。既然她忘了过往,他会让她一件一件回想起来,他要抹掉她身上别人的痕迹,他只能属于自己。

  钟楚怀疯了,他一把将她推开,俯上身子压了过去。底下无力的反抗无异于火上浇油,被他生硬地制住。他狂乱扯碎她的衣服,疯狂地要她,眼神里多了一丝隐痛:“明明你以前眼里只有我,为什么变心?”

  江晚吟情药发作,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那些场景在她脑海中翻江倒海的涌现、重合,却比前世,更狠厉,也更霸道。她的身体不自觉的迎合着,难受煎熬逐渐缓解,转变成了无尽的欲望,意识从此刻开始沉沦,仿佛无数双手要将她拖入泥沼。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她倏然睁开了眼睛,那个永远冷酷、永远倨傲、永远狠辣的人,竟然落泪了。她偏过头不去看他灼热的目光,明明她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他怎么有脸面做出这副模样。

  怒火让他丧失了理智,钟楚怀看了看凌乱的床褥和昏迷过去的那人,一瞬间懵了。他做了什么?他把这个人推得更远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和萧清允曾卿卿我我恩爱和谐,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他可以对别人永远清冷,唯独对她不行。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下床,唤了下人进来收拾。他不知道醒来后该如何面对她,他的强势、他的果断,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江晚吟睡了许久才清醒过来,外面天已经很亮了,可她浑身酸痛连根手指都懒得动弹。

  碧秋一直守在床边,见她醒了,眉眼间立即绽开笑容,“主子,饿不饿?”她端过一碗温好的粥来,勺了一勺递到她嘴边。自从太子入狱,东宫的下人都被遣走了,只留了门口两个侍卫监视着。世事难料,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江晚吟含糊着吃了一口,疑惑地看着她,“碧秋,你们不是都被送去辛者库了吗?怎么……”

  碧秋噙着泪花,她不是怕吃苦,只是想到金贵的公主身边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就揪心地难受。“主子,听说是丞相恢复了宫里的侍奉,把原来的宫人都召回来了。”

  丞相……江晚吟想起昨晚的事情,瞬间没了胃口。这算什么,献身的回报么?可笑她就像一个娼妓,在这些男人手里交易往来,还能卖出个价钱。

  碧秋感觉她的神色不对,昨晚被突然叫来服侍她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幕。她的公主沉沉睡去,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沾染着黏滞的液体。结合她打听到的消息和现今的待遇,她多少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有些心疼她,被丈夫的兄弟玷污,这对寻常良家妇女尚且是奇耻大辱,何况对于金枝玉叶的公主。她极有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只是替她揉了揉太阳穴,劝她躺下多休息休息。

  江晚吟暂时也没有力气下床,索性也不去折腾,脑海中思绪万千。难道她这一世又要这么任人摆布吗?钟楚怀是什么东西,她再清楚不过了。他只是把她当成打倒敌人收获的战利品,玩弄一段时间就会厌倦。但她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下作,威逼萧清允给她下情药。念及萧清允她头疼不已,真是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两辈子都在他们两人中间徘徊,实在是倒霉透了。

  可她还没到束手就擒的时候,现在她没有再对不起谁,同萧清允也和离了,她没有理由,更没有义务留在令她心灰意冷的北齐,她要回去,回到可以包容她、宠爱她的父皇母后身边,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无论是单独一人、还是遇得良人,过去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幸好这一世她刚重生时,就留了个心眼,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秘密回南明的法子,现在到了启用的时候了。

  江晚吟略略休息了三日,期间没有人来打扰,钟楚怀也没有来过,她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庆幸,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计划。

  回去其实也很简单,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只需要带些盘缠就够了。她带着碧秋,两人换了身太监行头,混在每日出宫运水的队伍里。在宫里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只有钱永远打动人。管事太监收了她的好处,只当她俩是图新鲜想出宫转转的小太监,毕竟平日干这种事情的也不少,赚点油水何乐而不为。

  运水的地方她早就暗中设置了联络点,两人一进去对了句暗语,就趁着间隙换了打扮,拿上通关文牒快马加鞭跑出城去。

  一路上两人不敢停歇,只敢在喂马的时候稍稍小憩一会儿。好在马上备了足够的干粮,省去了打尖住店的麻烦。

  由于江晚吟本就不怎么出门,所以把守的侍卫也没有起疑心。待钟楚怀得到消息,派人去追的时候,主仆二人已经到了南明境内。

  她终于如释重负般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故国的高山清风,让她如获新生。连日来紧绷的弦一下子松懈,她直直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碧秋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察看有没有事,只见她双目轻阖乌睫微颤,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好在草地柔软,并未磕着碰着。

  她低声笑了笑,小心的将她放在马背上,并排牵着缰绳慢慢地进了荆州城。荆州距离南明国都三百余里,四通八达,碧秋找了家客栈安置下,拿着令牌去了荆州郡守府上。

  那黄金令牌饶是九品芝麻官也不会不知,郡守一眼便认出这是南明皇室特有的信物,客客气气地将她迎至府里。碧秋并没有道破两人身份,只说是奉国主之命来荆州城内办事,现需借用官驿传封书信,且希望郡守派侍卫护送一个重要人物回京,到时自然少不得在皇帝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荆州郡守笑意吟吟地点了点头,看得出来此人身份非凡,也不多嘴过问,只要办好此事,日后贵人提携官运亨通,都不在话下。

  江晚吟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劲来,这些天她实在是太累了,生怕被人追上把她抓回去,过了边境一颗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心情一片大好。

  碧秋听着动静就端着吃的进来了,她嘴角勾了勾笑,眉眼之间也变得明媚起来,肚子也咕咕咕的叫着。顾不得礼仪端庄,拿过吃的就往嘴里送,结果一口噎得够呛,碧秋笑着给她顺气,好半天才平复过来。

  给皇宫传了书信过后,荆州郡守安排了十数个侍卫护送她们回去。江晚吟吃饱喝足惬意地躺在马车里,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苦尽甘来,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她也不再忧心,一路上走走停停,竟花了十日才到达南明国都——长沙。

  由于宫中早已接到消息,南明皇后早已焦急万分,央求着南明帝派出人马前往迎接。两人在殿内等了又等,再重逢已是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