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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之旅

  “遇见您,本就是我的幸运。”

  “我又怎么能向您索求那么多呢?”

  "阿图姆大人啊,放逐我吧,放逐我这个只会带来厄运的邪物,哪怕我在荒凉的无苦之地,当您的光芒照射在我身上之时,那便是我的重生。"

  洛塔尔把纸莎草交给塞莎特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到极点,似乎再走几步就会昏迷过去。

  塞莎特连忙扶住他,“你真的不愿去见我的父亲?他能帮助你!哪怕让他为你指明一条前行的道路。”

  “塞莎特,谢谢你现在还愿意见我,但我现在不得不离开了,我有我要去的地方,也希望这封信能在我离开后,能够交到他的手上。”洛塔尔笑了笑,他本是极为俊美的青年,这样一笑似乎风里都飘荡着花香,安抚了塞莎特所有的不安。

  “那你最起码也要告诉我你要去哪,”塞萨特悲伤的看着他,半天才挤出一抹笑,“我还能偷偷去找你玩。”

  “底比斯,我要去底比斯。”鬼使神差的,洛塔尔念出那个地方。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去往那个地方。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赫里奥波里斯永远会为你展开大门。”

  塞莎特递给他一片舍德树叶,“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在这片树叶上写下你的需要,我会尽我全力去帮助你的。”

  “谢谢。”

  塞莎特看着他走远,只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胸口积压着抑郁,让她无端的心慌。

  “塞莎特,怎么了?”

  “母亲大人。”塞莎特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纸莎草往背后藏,又意识到这个行为是在做无用功。

  她的母亲玛阿特是古埃及真理、正义和公平的化身,世间所有东西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

  玛阿特棕色的眼睛倒映出她的模样,“我亲爱的孩子,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的,洛塔尔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我不能对他坐视不管。”塞莎特低着头,忿忿道:“难道哪位大人就没有错吗?”

  “我没有在说你有错,”玛阿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做得很好,洛塔尔和那位大人的纠葛,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他们的未来就像迷雾,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答案吧。”

  “连您都无法看到,难道......”

  “母亲,如果真的到那一天,希望你可以因为我而帮帮洛塔尔。”

  “孩子,哪怕是神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未来并不是一片灰暗,还有值得回旋的余地。”

  “我明白了。”塞莎特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天边。

  洛塔尔一向是很有主见的人,她说再多也无法改变他的看法。

  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愿他,愿他可以离开这个让他不快乐的地方,寻找一片可以让他栖身的宁静之地。

  就算未来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樊笼,也期望这个选择可以让他得到快乐。

  “母亲,那这个书信,我应该放在那里。”

  "你带在身上吧,过不了多久这封书信就会发挥它的应有的作用。"

  告别塞莎特,洛塔尔在沙漠里走了很久,他不敢在阳光下行走,那样坐在曼杰特船上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发现他。

  在早上他会躲进尼罗河里,直到太阳落山之后,他才会在出来。

  他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到底是在哪里,他只明白他无法再留在赫里奥波里斯,他为那个人带来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

  反正他也那么的无关紧要,胸前太阳纹身不住的发烫,他能感受那个人的怒火,看来他的小把戏已经被拆穿了吧。

  “嘿,你到底是要往哪里去。”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背后多了一道喋喋不休的声音,一个只到他腰部的小孩,每日每夜都跟在他的身后,就算他在尼罗河里休息的时候,那孩子也在尼罗河附近休息,等他醒来,再一次踏上旅程。

  “我不知道。”洛塔尔裹紧身上的长袍,远离水池,让他的身体变得无比虚弱。沙漠巨大的温差让他难以适应,“我只是想随便走走。”

  “没有人会选择在夜晚散步的,你在躲人。”那个孩子裹着长袍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让我猜猜,你不会在躲......看,麦塞克泰特!!”

  洛塔尔身体顿了一下,仍旧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停止你的猜测,我没有在躲谁,我只是一个旅行者。”

  “是么,”孩子安静了一会,闷闷地跟了他,“夜晚......”

  “早上消耗的体力太多了,我要去的地方还很远。”

  “我也是一个旅行者,你带着我一起去吧。”

  “你的父母呢?”

  地平线慢慢出现光芒,是太阳的光辉。

  洛塔尔在河边坐下,打量着跟了他几天的孩子,那孩子正在饮用尼罗河的水,厚重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脸,以至洛塔尔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他们在赫里奥波里斯,而我想去底比斯。”

  “孩子应该呆在父母身边,”洛塔尔对他的想法作出了否定,“你还那么小,沙漠里任何一个怪物都会伤害你。”

  孩子气恼地摘下兜帽,"我已经成年了。"

  兜帽下露出一张可爱的脸,深绿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愤怒,洛塔尔慢慢的别开脸,“可夜里还是太危险了,你可以选择在早上出发,不必跟着我。”

  “难道我一个人走在早上的沙漠里会比夜晚两个人安全吗?”孩子似乎看懂他的动作,恨恨地把兜帽戴上,“而且早上热的要命,我讨厌太阳!”

  “没有人会讨厌太阳,”洛塔尔摇摇头,“太阳很温暖。”

  "你是拉神的追随者?"孩子看着他,“还是你在为他修行?”

  洛塔尔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一个旅行者,每个人都会赞颂太阳。”

  说完这句话,洛塔尔便沉默起来了,无论孩子怎么问都不在开口。

  “你真无聊。”

  说完孩子就躲到树下休息去了,洛塔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他身边,“我会送你到底比斯,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分开吧。”

  “我叫孔苏。”

  在洛塔尔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从树底下传来。

  “你好孔苏,我叫洛塔尔。”

  洛塔尔走回河边,河面映出他的模样,一个月以来的奔波,让他憔悴了不少。

  湖面上映现的不再是一个青年,而是一朵只剩下几片花瓣的蓝睡莲花,莲花中心发着金黄色的光芒,洛塔尔把手放在胸口,掌心传来温暖的感觉,几天以来的苦闷都消散了许多。

  手指搅乱湖水,等湖面的倒影消失的干净后,他也慢慢的消失在河边。

  而一边树下休息的孩子,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你啊,这次还真是走运。”

  洛塔尔潜在河水里,他休息的并不安稳,这段时间是尼罗河的汛期,河水的涨落都对他有莫大的影响。

  他本不应该安睡于此地,可在毫无遮蔽的沙漠,只有尼罗河才能作为他的庇护之地。

  尼罗河的汛期已到,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洛塔尔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咳嗽,长时间没有照射到太阳,他已时日无多了。

  孔苏跟在他身边,他一停那孔苏就拿出怀里的水囊喂给他水喝。

  “孔苏,你走吧,我想我已经没办法送你到底比斯了。”洛塔尔半倚在树下,咳嗽带来的疼痛让他的声音变得粗哑无比。

  孔苏没有回应他,他站在石头上眺望远处,根据他的计算,他们只要再走半天就会到达底比斯,可现在洛塔尔的身体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在黎明前,洛塔尔虚弱的与孔苏告别,潜入河水里。

  孔苏站在河边看着河底那一抹蓝色,沉思了许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把手放到嘴边呼出一声轻哨,没过多久天空就飞来一只猎鹰,右脚绑着一个瓶子。

  “阿诺德,是谁给你的命令。”

  孔苏解下猎鹰右脚的瓶子,瓶子外面包着纸莎草。

  “旅行者的守护神,光与夜之神孔苏殿下,

  我最重要的朋友在你的身边,请将这瓶药水交予他,

  他是一位温柔谦和的人,我相信你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最后,请原谅我的鲁莽,

  塞莎特。”

  孔苏挑了挑眉毛,他拿着药水潜入河底,洛塔尔皱着眉头休息的并不安稳。

  那是一张极其美丽的脸,闭上眼睛时失去的平日的圣洁,天生上扬的嘴角就像是在邀吻。

  哪怕是埃及最浪漫的诗人也无法描绘出他的美丽,他的灵魂纯粹的像一个孩子,长相却十分妖艳,就像勾人夺魄的妖精。

  孔苏抚摸他的脸,就像在抚摸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他扳着洛塔尔的下巴,把药水慢慢的倒进去他的嘴里,可还未倒进去,洛塔尔胸前的项链发出耀眼的光芒,迅速的在他的手背上烫出一块狰狞的伤口。

  孔苏就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喂完瓶子里所有的药水,随手把空瓶丢在河水中。

  等了一会,洛塔尔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是除了那人,其他人都没有办法么。”孔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算了。”

  “麻烦来了,”尼罗河水开始飞快地变烫,就像火山爆发,孔苏解下包裹住自己的斗篷严严实实的盖在洛塔尔身上,自己在慢慢的向上游去。

  在向上的瞬间,身体也逐渐变大,一头雪白的银发就像是沙漠里的宝石,他的眼角长了一颗痣,显得多情,可他灰蒙蒙的瞳孔里却没有任何感情,与他对上眼就像看到一块冰。

  “拉殿下。”孔苏□□着上身站在河里,刺眼的光芒将他衬的愈加苍白。

  河对岸停着一艘巨大无比的飞船,飞船的整体由黄金打造,在太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飞船两边是洞察之神西亚,为拉神发布命令的男神胡以及魔力之神赫卡。

  船上坐着一个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似乎会发光,身上穿着金黄闪闪的护甲,下身围着火红色包缠式短裙,淡金色的眼睛盯着孔苏,“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埃及是一个自由的国度,至于我想去哪里,就不必对您实施汇报吧。”

  “水里有什么。”阿图姆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手里的公羊面具。

  “这就与您无关了。”

  “孔苏殿下,我想你还是好好配合比较好,毕竟……你的所作所为,拉神殿下都一清二楚。”站在一边的洞察之神西亚开口说道。

  “是么,”孔苏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连这个都知道么?”

  阿图姆一把把身边的长矛掷了出去,孔苏别开脸,锋利的长矛还是在他脸上划下一道血痕,“孔苏,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魔力之神赫卡已经把盒子拿了过来,捧在阿图姆面前,“拉殿下。”

  那盒子阿图姆自然是熟悉,那是由他亲自打造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盒子,放在里面的东西就算千年万年都不会腐坏。

  “他在哪里?”阿图姆温柔的抚摸盒子上的花纹,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安然的睡颜。

  “他在哪里,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了。”

  阿图姆金黄的眸子里满是阴郁,他指了指水面下,“我给你一个月....不,七日的时间,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他活不过七日的,您确定不亲自去看看他。”孔苏盯着他,随手指指水下,“为了躲避您每日的出巡,他因为一个月没有见过太阳的光辉而虚弱至极。”

  阿图姆几步从太阳船上下来,走进尼罗河里。“我下放的旨意无人不知,你竟然没有照顾好他!”

  “他十分的固执,殿下,”孔苏无奈的耸肩,“被太阳照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拉神殿下,时间不够了,我们必须早点回去。”胡神担忧的看着时间。

  “我知道。”阿图姆不耐的点头,潜入水下,把昏迷过去的洛塔尔抱上河岸。

  “你这个固执的小家伙。”阿图姆抚摸洛塔尔黑色的长发,深深的吻下去。

  刚刚用尽药水也没反应的洛塔尔,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就像一朵马上就要舒展开放的蓝睡莲,美艳无比。

  在场四个男神垂着头,无法直视这样的场景。

  上下埃及对性还是比较回避,哪怕再亲密的的夫妻之间,也不会在公共掺和表现的这样亲昵。

  “孔苏,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阿图姆打了一个响指,两只马从树林中跑出来。“这两匹马会带你们去底比斯,去吧,当我第七从天空驶过,把他平安的带回我的身边。”

  阿图姆把洛塔尔放上白马,看着孔苏骑着马离开。

  “出发吧,该去杜阿特(冥府)了。”阿图姆坐回太阳船,淡金色的眼睛平视一望无际的天空。

  他不介意杀光那些违背他意愿的人,甚至神。

  可是他不能,因为那个人,也不会想他落下这么个弑杀的名声。

  不然也不会……逃离他的身边。

  洛塔尔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他已经被孔苏到底比斯,每次他问起,孔苏都是敷衍的回答被路过的居民带回来了。

  至于自己的身体,洛塔尔明白绝对是遇见那个人了。

  头几天他躲在旅馆里,就怕阿图姆回来找他,时时刻刻都想着逃跑。

  当孔苏得知他忧心的原因,不屑的开口道:“现在可没有人会想着来找你,”

  “现在正是赫里奥波里斯最忙碌的时候,就是他想出来找你,也无法脱身,跟我去拜访我的父亲,我带你在底比斯好好的玩乐一番。”

  “你的父亲?”

  “生育之神—阿蒙。”

  “你是月神孔苏!”

  也不能怪洛塔尔见识少,在他还在阿图姆身边的时候,经常陪伴阿图姆巡视埃及的领土,阿图姆有时会给他说些好玩的趣事,但大多都在赫里奥波里斯主城里,很少有说到别的地方。

  回到底比斯,孔苏又变回孩子的外表,他的年纪还太小,非满月变成成人的模样会消耗他大量的精力,还是小孩模样比较保险。

  孔苏带洛塔尔在底比斯城走了走,底比斯很热闹,洛塔尔在这里见到很多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却没有法力的家伙。

  用孔苏的叫法,他们是“人”。

  这些被叫做“人”的生物很有意思,他们富有想象力,非常的勤劳,他们应降生而喜悦,因死亡而哀伤。

  他们无法直接看见洛塔尔,却可以看到洛塔尔平常休息的水池里的开放的蓝睡莲花。

  底比斯居住着三位主神,生育之神阿蒙,战争之神努特,以及月神孔苏。

  卡尔纳克神庙,就是这一家人居住的地方,阿蒙神是一个非常风趣的男人,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洛塔尔认为他和图特殿下一定非常聊得来。

  作为战争女神的努特,虽然有这么威风的封号,但私底下却很温柔的女人,在神庙里养了一大群猫咪,显然是那种武力值不低的猫咪。

  最后是月神孔苏,孔苏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他一直维持着孩子的模样,有时有着孩童的顽劣喜欢闹脾气,有时又成熟显得过分的冷漠。

  底比斯三主神和赫里奥波里斯里的神完全不一样,他们更具有人性,这里给洛塔尔完全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