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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40

  (.)韩誉在副驾驶上颠巴,说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云云,顾东林头疼得要命,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段榕,让他找个人等在宿舍楼下,待会儿把他宝贝弟弟和他的车一齐弄走。八戒中文网.韩誉在副驾驶上狂吼,为什么不要我?凭什么不要我?是眼睛瞎了么?

  顾东林也不回答,只淡定笑:“奈我何?无可奈何。”

  韩誉大声嚷嚷说我要干死□。

  顾东林赶紧把电话挂了,转过头去冷冷地看着韩誉:“小小年纪一张嘴怎么这么不干净?粗野!缺乏涵养!太不体面了!每一句话都十足可恶,以至于挑不出哪一个更惹人厌!”

  韩誉被如此文绉绉的训斥弄得矮上一截,不禁缩了缩脖子,模样居然有些可怜了,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他醉醺醺地耷拉着脑袋,半晌才说,是啊,很好啊,所以才喜欢。不会因为我有钱,爬的高,就……就想从我这里捞什么好处。

  顾东林这时候已经停稳了车,听闻他的话,忍不住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们这些人……告诉哥去,咱们这儿最不缺的就是大学老师。”这次韩誉没喊发型很贵了,倒是突然伸手,把他狠狠圈了过去。他手长脚长,又是突然袭击,顾东林被他拽出个抛物线,等意识过来,那张高像素的脸已经无尽放大,以至于直接贴他脸上了。韩誉还一脸迷糊:“……亲我?”

  顾东林这一下撞得眼歪嘴斜,头晕眼花地钻出车外。等到他们公司的人来了,两边确认过身份,才让人把韩誉接走。韩誉走的时候,他盯着手机若有所思。这次,段榕没接他电话,是转到了tthe那儿。

  上楼的时候没带钥匙,敲门没人应,打电话问了问,一个跟法院的人一道去吃自助,吃到一半又去捞人了;另一个还在军训,回不来。他晃晃悠悠下楼,就碰上春耀累死累活地在等电梯。

  “成天这么筋疲力尽,到底是在干什么啊?”顾东林不解。

  小孩儿挎着个小包,一副死相:“老师……学画画很辛苦的!这可是个体力活!每天要把布抻到板子上拉平,狠狠定订书针;要背画框,还要省吃饭钱买颜料……上学期我整整轻了三十多斤!现在也好饿哦!成天吃不饱……”

  顾东林嗯哼一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虐待呢。课不会上到这么晚吧?听艺院老师说,们课不多啊。”

  小孩儿有气无力道在打工呢。

  夏春耀小同学前科不大好,银座什么的,于是顾东林斜了他几眼。春耀瘪瘪嘴,拍了拍书包:“发传单啦……严老师说了,如果还在那里工作,就不让我住了……”

  “那打工做什么?”顾东林插着裤袋,云淡风轻,“我们又不多一口饭吃。”

  “我想买个本本和板子!”小孩儿抵着电梯扭动,“本本!本本!”

  两人重新上了十四楼,春耀这才发觉也没带钥匙,顾东林简直要崩溃了,给他买了两个肉夹馍就匆匆往学校外走,勒令他跟上。夏春耀在后头啜泣:“累死了累死了……真的走不动啦……”

  顾东林半转过头:“本本不要了?”

  夏春耀瞪圆眼睛,竖起耳朵,老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刺溜一声跑到他身边:“我……我还没攒够钱!”

  “一个本本还付得起。”顾东林无所谓地插着裤袋。

  小孩儿红着脸:“那不行的,那么贵重的东西……那不行的……”

  “以后每个星期来我办公室打扫。”

  小孩脸更红了:“我……我可以自己赚钱!不用同情我!”

  顾东林诶了一声:“可以解释解释什么是同情么?同情是怎样一种心理机制?我倒不明白了,给买个本本怎么就是同情了?……别瞪我,我是真不明白,不觉得同情的生发很可疑么?是觉得我在可怜么?可是我为什么要可怜呢?难道因为我们同病相怜?可是看到一只猪挂在那里惨遭屠戮,我也会有所谓的同情,那又是怎么回事,我与它不同种不同属哪里来感同身受的恐惧?”

  小孩说够了够了,一兴奋,鼻涕都拖了下来。顾东林忙着找纸巾,夏春耀则讷讷问他,怎么就这么不惜钱呢,唉。

  “我需要惜钱么?国家在,国立大学就在,资金链是不会断的。再者说来,一辈子就赚几套别墅几辆车……回头想想不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么?们这些小孩……非得自己赚钱才觉得体面么?大凡不亲手赚钱的人,多半不贪财;亲手挣钱的才有了一文想两文,很讨厌的。”

  小孩说这是歪理嘛,人要活得好,哪能不赚钱呢。

  “贵族嘛。”顾东林无所谓地笑,在被小孩说封建的时候拍拍他的头,“有时候不要太倔强。接受他人的善意并不可耻,只要记得还回去就好。小孩子打打工也好,不过每天早出晚归,还有什么心思念书?这个年纪,还是以本业为重。”

  说着嘀咕道,省得都放出去摸男人大腿。

  夏春耀眼睛下垂了,耳朵耷拉了,梗在原地一动不动。顾东林走了半天没了小尾巴,一回头才发觉小孩儿塌着肩膀,委屈得要命。他立马意识过来,拍了拍他瘦瘦小小的肩膀:“不是说……不论怎么样,这都不是们的错。是我们大人的错。”

  夏春耀咬着嘴唇,低声道,也不是这样。这世上本来就是这样。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师那么幸运的。

  顾东林默不作声。

  夏春耀在宿舍里住了一个多月,顾东林也知道一些他家里的情况。小孩子家庭条件很糟糕,父母离婚,奶奶带大的,年前又过世了,能考上这样的大学、领到补助,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万幸又怎样?

  万幸也不过仅此而已。

  两个人在来来往往的大街上沉默了片刻。夏春耀正要向他道歉,他却突然把小孩拽到身边:“我是没吃过什么苦。不过那不是因为我衔着金汤匙落地。我家老头老太太养虾的。我那时候比还小,比还凄惨,香港的物价,那是一吊青菜都吃不起。结果我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就遇上了我师兄……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然后嘀咕着,如果当年师兄非得让他摸大腿的话,那就糟糕了。

  顾东林拉着他继续走,不由得软下了声调,“所以那时候总是想着,如果有个人能拉我一把,那该有多好。到了现在,就想着,如果也能拉们一把,那有多好。”

  夏春耀很难过。但这种难过让他很温暖,就像他握着的那只手。

  两个人挑完本子,看小孩儿那闪闪发光的小眼神,顾东林失笑,又给他刷了个中上的板子,一张工资卡又清了零,这才大包小包拎了回去。两个人也没地方住,直接去了顾东林在九楼的办公室。小孩儿望着窗明几净盆栽空调的精装书房,一股脑直流口水。

  “好好念书,以后也会有的,别老是走邪门歪道。”顾东林说完又嘀咕,比如摸男人大腿。

  夏春耀已经缓了过来,在他屁股后面跟进跟出:“老师,对摸男人大腿特别有怨念啊?”

  顾东林说淡淡说是么:“那都不叫□,懂么?叫性关系,关系!retionship!”

  夏春耀就明白了。他搞艺术的,情商高,基本上一下子就猜出个来龙去脉:“老师,跟段榕怎么样了啊?”

  顾老师烧水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说没什么呀,能有什么呀。

  小孩儿在一边偷笑。

  顾东林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呆呆望着桌子上的盆景。盆景是他姑娘给他带来除油漆味的,种在上好的瓷盆里,已经死透了。

  说起来,顾东林的标准也不高,不过是希望,对方是一个品格良善、行为端正的好人。这样的人,即使没有爱了,也能保证很周到体贴,更不要提爱着的时候。就像他自己。他不觉得他曾经对女人有过敷衍,但事到如今,却终于明白自己在女人的心目中,曾留下怎样的行迹。女人看他,应该就如同他看段榕,那样不真实,那样心怀叵测,时时刻刻都要备战,准备着被他反戈一击。但是女人还是给予了他最温暖的善意,不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那时候他一无所有,她也一无所有。他突然不可自抑地想回到她身边去,想问一问,为什么走到十年之后,大家都有了许许多多,反倒不能再在一起。

  然后,用力地向她澄清,他一直还爱。

  他在这件事上不那么聪明,玩不了花样。他就这一颗心,为了她整夜整夜都闭不了眼睛。

  而段榕,他很少去想,几乎不曾。在听到真相的那一瞬所有的愤懑,也随即平复得无声无息。

  他平生所学就是为了分出好坏真假,又怎么会一头栽进纸醉金迷的爱情游戏里。

  王子遇上王40_王子遇上王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