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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

  舒宵还有几分钟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洛伦犹豫了一下,自觉一会没什么理由跟着下去,真正的绅士也不会死缠烂打,快到了分别的时候了,想办法加深一下舒宵对自己的印象吧。

  “以后可不可以优先找我?”洛伦说完,就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完美。

  “啊?”舒宵有点没反应过来。

  “咳,我是说,你如果还要去那家店,可以优先找我,去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舒宵这下明白了,洛伦说的是去男模店优先点他,给他点业绩。

  她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要是还去的话,洛伦的颜值在一众男模中也说得上数一数二了,她会选他的。

  但问题是以后估计也不会去了,大学生,纯粹体验一下氛围,这个年纪沉迷男色实在不太好,要是事业有成之后,再去店里消遣一下,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她笑而不语,不准备对洛伦解释自己的心理活动,大概是一种不给希望的婉拒。

  洛伦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很好,失败了,难道她不喜欢他这个类型?

  “今天谢谢你。”舒宵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舒小姐,你今天已经说过一次谢谢了,不用这么客气。”洛伦指出这一点。

  舒宵在心里叹气。

  还不是因为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要是茶茶在,气氛肯定不会冷场。

  安静下来的车里,某种氛围似乎在蔓延,舒宵的心脏跳的有一些快。

  她的鼻尖又闻到了那种苦涩的鸢尾花味道,让人很舒服。

  她侧目,忍不住看了洛伦一眼。

  ‘你的香水味很好闻。’这种话也太冒犯了,于是她没说出来,只是很快地收回清浅的目光,看着前面的路况。

  脑海中却回忆着刚刚一瞥之下,洛伦的侧脸。

  和他的香水还挺配……

  在最后几分钟的沉默之后,舒宵到了医院,下车之后,她对洛伦挥手作别。

  洛伦一眼看见了副驾驶上舒宵落下的包,犹豫了不到一秒,洛伦把车开走了。

  再晚一会,舒宵想起来了怎么办?

  下次联系的契机这不就有了吗。

  洛伦心情很好地把车开走了,舒宵手里攥着手机,着急去见茶茶。

  怎么总觉得落下了什么呢?

  舒宵路上心里感觉怪怪的,但一时还真没想起来包的事情。

  在值班医生的指引下,舒宵找到了茶茶的踪迹,这时候茶茶正乖巧地坐在大厅等检查结果呢。

  “茶茶,你情况怎么样?”

  “还没出结果,不过我感觉没什么事儿。”茶茶此时有几分难得一见的乖巧,大概是酒还没醒。

  舒宵在医院的自助售卖机买了两瓶饮料。

  递给了茶茶一瓶,“今天真是……哎,不宜出行啊。”

  “小问题,小问题。”茶茶头上的呆毛翘起来。“保险那边怎么说?”

  “刚刚手机上不是和你说了,五五开,拿去修了。”

  “哦,手机没电了。”茶茶摸出手机晃晃,给舒宵看了一眼黑掉的屏幕。

  舒宵扶额,难怪能忍住这么久不找她聊天呢。

  这时候检查科室的片子出来了,里面的医生探头,“玛丽金在不在?”

  “这呢这呢!”茶茶举起手,走近医生,接过了她的检查单。

  玛丽是她的英文名,坚持认为名字只是代号的茶茶随便选了一个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名字。

  关于名字,为什么茶茶没想舒宵一样使用中文名呢?

  那是因为她全名金茶,本来在中文的寓意还不错,但到了外国,名字和姓氏的顺序就反过来了。

  茶金,在老外不标准的发音中和东北话的“差劲”简直如出一辙。

  茶茶表示受不了这总觉得一直被骂的委屈,她选择另起一个英文名在国外做代称。

  回到眼下,金茶的检查报告结果显示她十分健康,她舒了一口气。

  “好了,咱打车回家。”

  茶茶拎起放在椅子上的包,这大半夜的,医院的座位十分空,所以她顺手就把包放在了椅子上。

  这时候准备走了,自然提了起来。

  “诶?你包呢?”茶茶意外地问起,她怎么记得俩人打扮好出门的时候,舒宵胳膊上也有一个包呢?

  舒宵这才想起来她自己忘记了什么——包落在了洛伦的车上啊!

  她连忙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洛伦,但一是想到此时已经很晚了,不好再打扰,二是,她手机也没多少电了,俩女孩子一会打车还要留一些电量以防发生不好的事情。

  随便聊两句解释两下,估计电量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于是她把手机塞进了衣服兜里,打定主意,明天再和洛伦说这件事。

  所幸包里没什么重要的、特别紧急的东西。

  包本身也是前男友沈默送的,舒宵对它的宠爱本就岌岌可危,要不是背习惯了还挺顺手,早就藏进衣柜深处了。

  虽然是个挺值钱的牌子,但他们这样的家庭也不会说分手了还要退还赠与对方的所有财务,那样太不体面,舒宵送沈默的皮带也值差不多的钱了。

  所以这背着别扭,不背可惜的背包,又以它的舒适程度打败了舒宵的其他包包,博得了今天出行的陪伴权。

  偏偏落在了洛伦车上,舒宵心想,难道这是上天在暗示她对过去恋情相关的东西是留不住的?

  再一联想,没准今天这么倒霉都是因为背了沈默送的包。

  舒宵知道自己的联想也没什么科学道理,但人有的时候就是忍不住往玄学方面去想,特别是玄学历史悠久的国人。

  这一会,舒宵已经和金茶在医院门口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尽管夜里车少,但医院附近还是会好打车一些,毕竟晚上会驱动人们出门打车的,除了各色夜生活,比如果腹啦,发泄生理欲望啦等等,也就只有疾病了。

  舒宵目光瞄了一眼车牌号,记在心里,发给了表弟的微信。

  那边的表弟消息界面很快显示正在输入中,最后打出了一个,“?”

  “你又把我当你的安保系统备案表!”

  舒宵回了一个表情包,按了一下手机侧边的按钮,把手机息屏了。

  这时候也就只有表弟醒着了,不发他发谁,真有什么事,报案的时候有个人提供线索啊。

  舒宵是个悲观主义者,时常会在脑海中构想出许多事情发展的最坏结果,尤其是来到国外,经历了给乞丐捐款之后被偷走钱包等等和她脑海中对发达国家构想不太一样的事情之后。

  不是说这个国家很屑,相反这个国家的美丽之处深深打动着舒宵,不然她为什么不远千里跑来求学呢。

  但在一个没亲人,朋友圈也有限的地方,舒宵的警惕值忍不住就提高了起来,特别是夜晚。

  平安到家的舒宵看了眼计价表上的金额,比正常价格略高一点,这是夜间司机和乘客心照不宣的默契,多的,权当小费。

  用所剩不多的手机,付了车费,舒宵按下了指纹,还好当初租的房子是指纹锁,不然钥匙落在包里,回来怪不方便的。

  今天稍微有些倒霉,但总归是幸运的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