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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下)

  曲海臣把龙巧儿放在靠近厨房的餐台处。

  他重新去厨房煮了一碗热腾腾的翡翠鲜虾粥,捧到龙巧儿面前。

  他在她身前蹲下,用勺在碗中不紧不慢的拨转两下,盛了一勺在嘴边吹凉后方递到她唇边。

  “来!巧儿,快点吃,一定饿极了。”

  他举着勺子,带着期盼请求的眼神望着她,只求她把它吃下。

  就算一口也好!

  龙巧儿冷冷地盯住那只勺子,再转盯着他的脸。

  忽然她一抬手,猛然向那只碗扫去,曲海臣一时捉拿不住盛粥的碗,顿时热腾腾的粥水拨得曲海臣满身都是,□□的胸膛还一片刺红。

  他忍疼地皱着眉,茫然地愣望住她。

  然后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轻声说道:“巧儿,原来不喜欢吃粥,我做其他食物给吃吧……想吃点什么呢?”

  龙巧儿没有回答,只是冷冰冰都看住他。

  “……我明白了。”曲海臣转身再次走向厨房。

  然后,满桌子都是精致的食物,曲海臣这次已使尽浑身解数,煎、煮、炸、炖、熬……用尽各种烹调方法,还进行“八国联军”,如糖醋排骨、鱼香肉丝、马郁兰鲑鱼捲、咖喱油烟虾段、蘑菇金枪鱼蝴蝶意面、水滴寿司、沙律烟鲳鱼、清曲酱汤,还有甜点,绿茶冰淇淋慕斯、柠香海绵蛋糕、草莓薏仁优格,红葡萄酒果冻,甚至还有茶叶蛋。里面有中国菜、法国菜、意大利菜、日本菜,还有韩国菜等,各式各样,每样一小碟,做得美观精致。

  他一样样的摆上了桌面,就期望眼前的美食可以打动她的食欲。

  然而,龙巧儿还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桌面上的食物丝毫未动。

  他很快又回到厨房做最后的一道菜——牛肉面。

  当他捧着热气腾腾、香味浓郁的牛肉面步出厨房时,忽然迎面飞来一只瓷器碟子,正正击中他还贴着止血胶布的额头,即时疼得他连手上的牛肉面都松了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捂住伤口,轻喘着气,愣愣望着地上的凶器——马郁兰鲑鱼捲。

  他还回不过神来,茶叶蛋来了,扔中他的胸口,在他还红彤彤的胸膛上,再次染上了颜色。

  这时水滴寿司飞来了,摔在地上,就如同他的心一样,粉碎!

  然后龙巧儿带着恨意的眼神,疯狂地把桌面的食物一下子扫落地上,“嘭哩嘭啦”的一时响个不停,各样精致的食物就命丧在地上。

  这一连串运作,让长久不曾进食的龙巧儿软着身子,无力地扒在桌子上,起不了身。

  曲海臣跑去扶着她坐下。

  “巧儿,看,现在有多虚弱,不能再不吃东西了……就算恨我,也不可以用自己身体的健康来折磨我,这值得吗?”他咬了咬牙,“……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吃下东西了!无论如何!”

  他俯下身子,收拾好地上的破碎残渣,然后到厨房拿起丁骨牛排适当的调味,再将平底锅加热后放入丁骨牛排。

  他煎着煎着,想起了那双冰冷的眼眸,这……不该属于她的眼神。

  平底锅忽地“嘻”一声,水滴掉落在平底锅上,水珠反弹跳动,他抹了抹眼部,然后让牛排煎至喜欢的生熟度后,取出并置于主菜盘内。锅内炒洋葱、培根丝,软化后倒进红葡萄酒,酒精成份蒸发后加进少许黄奶油,调成肉汁,并适当的调味,再淋于丁骨牛排上,这是龙巧儿一直喜爱的煎红酒丁骨牛排,最后配个什菇忌廉汤。

  他再度摆在龙巧儿前面,把已切好的牛排,钗了一块到龙巧儿唇边,嘴里声声哀求:“巧儿,求,求把它吃掉好吗?”

  龙巧儿冷看他一眼,转头不再看他。

  他叹了口气,喃喃说:“我……该拿怎么办?”

  他捧起手上的什菇忌廉汤,一口含住了三分之一,再扳住龙巧儿拼命扭动的头,俯下身,贴住她的嘴唇,试着把口里含着的什菇忌廉汤送到她的口中,再运用舌头让她吞下忌廉汤。

  她睁大眼,狠狠地瞪住贴近的他,想把口中的汤吐出,但无奈在他的强势下,忌廉汤连同咬破他舌头的血,一一吞到了她的肚里。

  他就这样一口口喂着她,好不容易才把整碗忌廉汤喝完。

  “哼,还有什么本事?最有能耐就是强迫做非我意愿的事了。”

  她说出了整个晚上的唯一一句说话,一句痛绝他心扉的话。

  “强迫我吞下又如何?我很快会把它吐出来的,因为看到的脸,我就最想吐了。”

  “怎么了,终于来见我啦!”欧瑞·雷佩奈斯嘴角勾着一道诡笑,湖水般的碧眼透出嘲弄的光芒。

  “我不知道在说什么?曲海臣捂住额头,蹙着眉,不明所以的说。

  欧瑞·雷佩奈斯看了他额头一眼后,笑说:“哦,怪不得舍得来看我了,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唉——多年的朋友!真叫人心寒啊,有人就是见色忘友……”

  “喂,有完没完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一刻也不能离开她……来吧,让我看看的额头伤得怎么样……”

  “……知道她?”曲海臣诧异。

  “哈——”欧瑞·雷佩奈斯笑了一声,“曲大少爷惊天动地的爱史,疯狂痴的一个平凡女子,我怎么不会知道啊?”

  欧瑞·雷佩奈斯从救护箱里拿出了消炎药水、棉花、止血胶布等,见到曲海臣放开捂住额头的手,便哇哇大叫:“哎……看来——这位小姐脾气不是很好耶,出手真得……咳……真得够狠了……”他将棉花棒放在消炎药水里搅动,让药水浸透入棉花棒。

  “不能怪她……是我对不起她……她生气是应该的……”

  欧瑞·雷佩奈斯将棉花棒在曲海臣额头伤口处拭擦,疼得曲海臣脸部稍稍扭曲。

  “嘶——”

  “好疼吗?我还以为挺受得苦呢?”欧瑞·雷佩奈斯眼中满是笑意,然后再用一种透明不知名的药水涂在曲海臣的额头上。

  “别说笑了,快点帮我弄,巧儿,她快醒来了——”

  “唉——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我原以为是淡情君子,但想不到就是那种越隐藏得越深,就会陷得越深的人……”他把止血胶布贴上了曲海臣的伤口。

  “好了。”他紧紧地盯住曲海臣,“说!找我不是就要我帮处理伤口那么简单吧?”

  曲海臣向他微微一笑。“当然,我哪敢只为了这点小事,就麻烦到我们世界权威药物工程师兼脑科首席医学博士呢?这不是太大材小用吗?”

  “好啦!”欧瑞·雷佩奈斯扬扬手,“就别跟我拍马屁了,认识这么多年,那时见过对我那么客套的,说啦——到底有什么事想我帮做的?”

  曲海臣撇撇嘴,笑了笑。

  “欧瑞,我只想帮我配制一种令人最容易受孕的药……”

  欧瑞·雷佩奈斯睁大碧眼看着他。“不是吧?臣,……竟然要用这种手段!?”

  曲海臣煞白了脸,黯然地垂下了眼帘。

  “我……我没有办法了……”

  欧瑞·雷佩奈斯无奈地看着他,在他眼里仿佛可以看到许多——无助、痛苦、挣扎、茫然……

  最后欧瑞·雷佩奈斯长叹了口气。

  “好吧,臣,我会调给的。”

  曲海臣眼里露出了感激。

  “那……那种药也可不可以令巧儿增加食欲,令她顺利进食呢?”

  “她不愿意吃东西?”

  曲海臣点点头。

  “唉…………看来她真的很恨……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曲海臣别开了眼,嘴唇抿成一直线。

  “……算了,我会调的!”

  “这种药一定不可以有副作用,或对她身体有损害哦!”

  “以为我是神仙啊?!……好,好,知道了,放心啦!我那敢伤害的心肝宝贝呢?”

  “还是谢谢!”曲海臣提脚就要走了。

  “等等,臣……”欧瑞·雷佩奈斯叫住了他,眼神忽然变得很柔和。

  他问道:“臣,晓霞……她现在还过得好吗?”

  曲海臣眨了眨眼,微笑说:“她过得不错吧,唔,她还是老样子,跟着那个人周围转。”

  曲海臣把沐浴过后的龙巧儿轻轻放坐在床上,她渐渐睁开带点朦胧的杏眼,茫然地看着他,渐渐溢转清明。

  她此刻的眼神没有之前冰冷锋利,显得格外的平静祥和。

  曲海臣对她温柔一笑,抚着她披落在肩上柔顺微湿的秀发,拿起吹风机,一手扬着她的长发,一手用吹风机向着湿发吹抚,还轻轻跟她说话,说些新奇的事,说些笑话。

  虽然她没回应,但此刻她却很乖巧安静。

  气氛渐渐变得安谧恬静,也很柔和,是他们来到这里没有过的柔和。

  发干了。

  曲海臣让龙巧儿躺在床上。

  龙巧儿还是安静和顺地看着他。

  然后,曲海臣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再从她的鼻尖滑到淡红的唇上,轻轻吸吮。他身体缓缓贴近她的,双手把她拥入怀中,静静的、温柔的吻着她。

  龙巧儿也闭上了眼睛。

  曲海臣用舌头绘画着她唇的轮廓,双手也抚着她的脸孔,用手描摹她俏丽的五官。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美好感觉。

  “啊——”

  曲海臣猛然从龙巧儿身上弹开,跳下了床,摇摇晃晃向后倒退了几步。

  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看胸口望去——

  一只银叉。

  一只发着寒光的银叉。

  一只晚餐时不见了,他找不到的银叉。

  此时,那只银叉却插入他胸口中。

  艳红的鲜血很快从银叉插处溢出。

  龙巧儿仍是平静漠然地看住他,仿佛刚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关系,她也不关心。

  “哗——!”欧瑞·雷佩奈斯瞪大双眼看着摇摇晃晃、脚步不稳来到他面前的曲海臣,愣看着曲海臣胸前的血花,血花的中央插着一只银叉。

  他惊吓得口吃:“臣,……发生什么事了?”

  曲海臣脸色煞白,冷汗已一滴滴冒在他的额头和脸上,他气若柔丝说:“别……别问了……快帮我……止血了,我……不是来给……参观的,……有点医生的觉悟……好不好?”

  “好!好!好!”欧瑞·雷佩奈斯向曲海臣摆摆手,急忙拿出救护箱,一边在咕嘟:“看的样子,就知道一时三刻死不了……哇……臣,就因为,快把我宝箱里面的药用完了……可要帮我进货哦!”

  曲海臣苍白着脸,苦笑说:“是不是……让我的血……流得快干涸时……才舍得救我啊?帮进货?我……才不想再用了的药……”

  欧瑞·雷佩奈斯已在观察他胸口上的银叉和伤口,轻抽口气:“臣,一定是她干的吧!幸好她再大力也是个女孩子,银叉也不是太锋利,不是的话……”他冷笑一声,“真可要的命!”

  曲海臣垂下了眼帘,没有回答。

  “臣,快躺下……我现在帮打麻醉针,然后拨出银叉……”欧瑞·雷佩奈斯给曲海臣打了一针,然后帮他拨出了银叉。

  银叉一被拨出时,血液如喷柱,溅了点血在曲海臣的苍白的脸上。

  看着自己的伤口的处理过程,曲海臣很平静,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对自己的伤仿佛并不在意。

  但是欧瑞·雷佩奈斯知道他的心很苦涩。

  “唉——”欧瑞·雷佩奈斯长叹口气,语重心长问道:“臣,告诉我,现在幸福吗?现在这样子感到快乐吗?真的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