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却那么容易,痛恨却是那么难。
安扬与龙巧儿两人在房中两两相望却默默无语。
尽管龙巧儿已把窗门关得紧紧,但曲海臣痛苦的哀求声却一丝不漏地传入两人的耳中。
安扬把声音放得很轻,因为此刻巧巧的脸色苍白得很,他怕是声音稍微大一点也怕把她吓着,尽管是这样,但他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事情的来龙去脉。
“巧巧,可以告诉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巧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却实是没有什么好隐瞒了。
她清澈的眼眸坦诚地望着他。“对不起,扬!让担忧和烦心了。在两个月前,堂姐她……”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详详细细跟安扬说,最后,她歉疚地望了安扬一眼,烦恼地说:“扬,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隐瞒,也不过应该去报复曲海臣,也不应该答应堂姐的请求……我这样子做,不但把把我把曲海臣都苦恼了,而且事情好像被我越搞越难以收拾了。但那时候,我一想起堂姐的伤痛,曲海臣的可恶,还有那无辜的小孩,我就愤怒冲动了,我只想好好的教训曲海臣这个人,把他可笑的自傲和冷漠无情狠狠的踏在脚下……”
安扬听到这里,便轻轻叹了口气。
“巧巧,我不喜欢这样,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是一个十分有正义感的女孩,会用道理和正确的观念去引领做错事的人去面对自己的不对之处,而不会用感情去欺骗人。这样做,伤害不只是他人,而是自己啊!我的巧巧,她很善良,伤害别人的事情,她做的时候必定很痛苦内疚……”
“扬!”龙巧巧扑向他身旁,紧紧地抱住他。“是最明白我的人,对不起,我让失望了……”
安扬摸了摸她的头发。“巧巧,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是自己啊!不过,不要再想这么多,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龙巧儿咬咬嘴唇。“那……扬,是不是讨厌我啦……”
安扬捧着龙巧儿的脸,轻声说道:“小傻瓜,我怎么会讨厌啦?就算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也不会讨厌的……”他定了定,曲海臣的哀声还不断传入耳里。
然后他垂下眼。“巧巧,他好像真得喜欢。不要再伤害他了,否则跟他害伤宠儿那样没分别了……找个时间,们双方都可以心平气静的,跟他清清楚楚说个明白,不要让痛苦漫延下去了,也别让痛苦留下懊悔和遗憾了,明白吗?”
龙巧儿听到那一声声的哀求,心也不禁抽紧起来,她立即点点头。
“扬,现在太晚了,今天就不要走了,留在这里睡一晚吧……”
安扬古怪地瞄了龙巧儿一眼,嘴角露出邪媚的笑意,这个邪笑却跟他圣洁清俊的脸孔完不协调。
“想留我在这里睡一晚吗?是不是想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或者想睡觉的时候突袭我……””
龙巧儿立即涨红了脸,她口吃道:“臭美……我怎么会……这样做……我更……不会对有……什”么企图……我才说……思想暗脏,是想睡觉时候……突袭我吧!”
安扬吃吃笑,把龙巧儿轻轻搂入怀里。“傻巧巧,我又怎会突袭呢?是我最珍惜最重要的宝贝,我怎会让受一点儿的委屈呢?”
龙巧儿回抱着安扬的腰。“扬,也是最宝贵最重要的……”
安扬温柔地低下头,向她的小嘴吻去。
这时,门突然狠狠地撞上了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两人顿时僵住了,正要缠绵蜜意的动作就这样定格了。
龙奶奶叉住腰,凶神恶煞地站在房门口咆哮:“臭丫头,快点把外面的那小子撵走,半夜三更还鬼叫不停的,人家还用不用睡觉啊?吵得我翻来覆去也不得安睡,要知道,睡眠来老人家来说有多重要啊……”
龙巧儿倏地从床上站起来,赶紧跑到龙奶奶跟前,轻抚道:“我知道怎么做了,奶奶,您先去睡吧!让我处理就行了……”她把龙奶奶轻轻推出门外,关上门,然后转头向安扬尴尬一笑。
“奶奶,真是的……”她边嚷嘟,边打开窗户。
这时,曲海臣已经声嘶力竭,却仍不甘心地嘶叫,尽管声音已是沙哑撕破。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他抬起痛苦不堪的脸,见到龙巧儿出现在二楼的窗口上,他仿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见到一丝的曙光,像重新注入力量似的,他嘶哑的声音清朗明晰了许多:“巧儿,终于肯来见我了,快下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快下来,跟我说个清楚,巧儿……我好想……快下来啊……”
“曲海臣,快回去,不要在这里吵了,我家人和邻居都会受都干扰的,快回去吧,至于想知道的事,我会跟说清楚,但不是现在……”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
曲海臣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这一切就像个噩梦,他眼中冒出白雾,像被人遗弃孤苦无依的孩子,茫然无助地僵立着。
痛苦像条毒蛇狠狠地咬住他的心脏不放,疼痛的感觉不断从心口涌出来。他不甘心就这样走掉,但也不敢再嘶喊,只能像个石膏像那样孤单呆立在那条寂静幽黑的大街上。
那一个夜晚,时间过得很慢很慢,虽然已是春分,但深夜的寒风却可以令人战栗,无情的寒风不断地刺着曲海臣,但他内心的痛苦煎熬却不断地滚烫着、燃烧着。他空洞无神的眼眸一直紧盯住龙巧儿家的门,等待它的打开。
春天的清晨雾气很重,露水已把曲海臣身冒湿,冻得他冷颤不已,嘴唇已青白,却因多次咬伤,已溢出许多的血丝。经过一晚的煎熬,他显得脆弱憔悴,美丽的眼眸底下已明显有两道青黑的眼圈。
他像忠诚的守护者,一直牢牢地看着那道门。突然门打开了,他深凹进去的带着黑眼圈的眼睛却带着渴望的澄澈。
走出来的人是安扬。
安扬头戴灰色的渔夫帽,眼上带着宽大的墨镜,完把他俊逸的脸孔挡住了。
曲海臣期望的眼光变得痛苦嫉恨,像两枝利箭,狠狠地射穿安扬的身体。安扬没有说话,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曲海臣一眼,便静静地站立在一旁,诡异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直到一辆私家车在安扬面前停下,安扬默默地上了车,曲海臣才稍微放松紧捏的拳头和已咬得血色斑斑的青唇。
又像过了一个世纪,那道门再次打开,这次他终于等到龙巧儿的出现。
“巧儿……终于下来了……我等得好苦……”曲海臣马上跑到龙巧儿跟前。
龙巧儿无奈地望了他一眼。“我现在要赶着上学,快来不及了。我会找个时间跟说清楚,现在也应该上学……”
“巧儿,我开车载一起上学吧,一定来得及!”他立即拉住龙巧儿的手,向跑车走去。
龙巧儿站住不动,她挥掉他的手。“不用了,前面就有个城巴站,我自己会去了……”
“何必呢?”曲海臣不能理解地摇摇头。“我有车,我们一起上学不是很方便吗?”
“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再与有瓜葛,这样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明白吗?”
“什么?”他像听不懂她的话似的,呆看着她。
龙巧儿不等他反应,向巴士站跑去。
曲海臣没办法,只能赶紧上车,开车跟随着她。
“巧儿,快上车!”曲海臣从车窗伸头叫道。
龙巧儿不管他的叫嚷,继续向前跑。这时城巴刚巧来到,她立即上了车。
曲海臣无奈只能跟着城巴慢慢开着。
海晨学园。
财经一年二班。
成本费用管理课。
灭绝师太老师拿着摇控对着课室的电视机按键,很快电视机就出现了巨大明显的字幕《砍掉成本--企业家的12把财务砍刀》。
“各位同学们,我今天会让大家学习企业赢利教练李践博士的精彩演讲。们必须要认真听讲,重点精辟的都把它记下来,要用心去学习和运用这堂课的知识。因为我敢保证们听了这堂演讲,对将来工作,或者成为了企业家如何经营好公司的运作管理,真的受益匪浅。好了,我就不再多说,我们现在就看李践老师的video。”
同学们都一致向电视望去,手拿着笔准备把重点摘下来。
李践博士讲得很生动精辟,同学们都听得津津有味,除了一个人,就是龙巧儿,她的心思早就飞出课室外,一想昨晚发生的事,她就头痛不已,不知如何向曲海臣说清楚。
李践博士激动昂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里,但独独传不进龙巧儿的耳朵里。“……什么叫木桶原理,就是木桶的水。储存量是取决于木桶的板与板之间夹缝多少,夹缝漏洞越多,储存量越少……所以企业是把水拼命地加进去,把市场营销拼命做好,然后加进水之后,如果没有采取10-9的控制成本方法,水还会由于漏洞太多,钱流到木桶里面来,以后就被流失掉,企业的利润就会流失掉,只有尽量砍掉成本,木桶的夹缝小了,储存里就多,利润就多……”
灭绝师太老师盯住龙巧儿很久了,她愤怒的小宇宙忍不住爆发了。
她暂停vcd的播放,面色黑沉地说。“龙巧儿同学,请站起身,向各位同学说明下,由于木桶的夹缝漏洞多,导致木桶里的水流失多,为了令木桶有更大储存量,有什么补救措施?”
什么木桶啊?
龙巧儿呆呆地站住,她觉到灭绝师太的问题很奇怪,一时不知如何答辩。她苦恼地抓抓头,眼尾余光瞄到隔壁邱菊在桌下不停向她打手势。
两手紧紧地合在一起?什么啊?紧?托?——哦,她知道了——
在灭绝师太和同学的紧紧逼视下,龙巧儿只能硬着头皮说:“嗯……木桶防止漏水的措施,嗯,用盘盛接住漏出来的水……”
她语刚出,班同学都顿时哗笑起来。邱菊无力地趴倒在课桌上,双手掩脸。
巧儿,真笨,死定了——
灭绝师太老师气得身震动,像要把龙巧儿吃掉的眼神,她尖酸刻薄的语气又来了。
“龙巧儿同学,我看很久了,从上课到现在都无精打采,心思开小差,现在还在各位同学面前出羞,好不好意思的?的父母让来这里学习,不是要来……”
灭绝师太老师正要长篇大论地训导她,她得正兴起时,突然课室的门被打开,走进了一人。
同学们见到来人时,登时哗然起来。
“是海神学长啊!”
“海神会长来做什么?”
“我想他一定会拯救的,巧儿。”邱菊在旁边细细声说。
灭绝师太老师硬是将凶恶严肃的脸孔生出僵硬的笑容。“海臣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呢?”
“老师,我有要事要跟龙巧儿说,可以让我们出去一下吗?”曲海臣没有看灭绝师太一眼,眼睛一进来就盯住龙巧儿看。
“但是……”现在正在上课啊,也要给些面子我啊——
曲海臣把头转向旁边的绝灭师太,终于正眼看着她。
“老师,不可以吗?”他很有威严地问。
“嗯……们去吧……不过快点回来……”我容忍,谁叫父亲是海晨学院的校董,母亲是教育局局长——
曲海臣不等她说完,就立即拉住龙巧儿的手跑出去。
龙巧儿一时反应不过来,瞬间她就抗议说:“我不去……”但她已经被拉出课室外。
课室里的同学们顿时喧哗不已,有的愕然呆着,有的丝丝窃语,有的还哇哇大叫。而灭绝师太老师用鼻子重重一哼,书本在教桌上一拍,登时教室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