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想了想,道:没说。
既然如此,楼清羽沉下面容,淡淡道:我们去别的地方。
这个......神饿秘谁
楼清羽轻笑:司锦啊司锦,可是曾经与我一起出逃过的,皇上就那么放心这个有前科的暗卫?放心,我这次不
会乱跑,他也不会找不到我们。
司锦不自然地笑笑,默默垂下头,不再说话。
楼清羽望了望他,见他美丽清秀的面庞有些憔悴,秀丽的脖颈好像一捏就碎,模样让人十分怜惜,不由道:司锦,想
孩子吗?
司锦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慢慢垂下去,低声道:怎么能不想?我做梦都是他抱着我叫母父的模样。
那怎么舍得?
司锦眼睛微红,眼神瞟到角落里,轻声道:舍不得又怎样。我们回京是因为秋儿想回到您身边,可是皇上不允许我们二
人都跟着您......
他忽然住嘴,似是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道:我是太后赐给皇上的暗卫,本应终身追随陛下的。而且陛下也并未
勉强我们,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
楼清羽默默凝视他片刻,忽然心下了悟,是为了秋儿,对不对?因为秋儿想留在我身边,所以只好跟在皇上身边?
不!不是......这个......司锦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凌乱地道:皇上没有勉强我!皇上是允许我带着孩子在宫外生活
的!只是我、我......
不想和秋儿分开,是吗?楼清羽接过话。
他没想到司锦对秋儿用情如此之深,为了他竟然放弃了孩子。留在迦罗炎夜身边,想必也是为了离秋儿更近些,可以就近
照顾他。
楼清羽叹了口气,望着司锦,真心诚意地道:对不起。
司锦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有些手足无措。
楼清羽拍拍他的肩,微笑道:等回去见到秋儿,我就让他和出宫,好好过们自己的日子。这孩子就是从小跟着我,
心里放不开。我会好好劝他,让他知道,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司锦眼眶红了。他侧过头去,忍住哽咽之声,低声道:我能明白,秋儿为何舍不下您。若是我,也会这么做。
别傻了,我有什么好?楼清羽笑笑,柔声道:都是因为我,当年才连累了们。听说生孩子的时候还遇到难产,
我一直很担心,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司锦红了脸,低下头轻声道:没有。我身子底好,殿下放心。
呵呵呵,那就好。希望能给秋儿再多生几个孩子,这样们也不寂寞。
司锦羞窘,垂头揉着衣角,哪里还见暗卫的老辣和大管家时的沉稳。不过楼清羽倒觉得此刻的他,有些像一个成婚的双儿
温柔羞涩的模样了。
第二十八章
马车晃晃悠悠地进京了。楼清羽没有去德馨公主的别院,而是去了自己私置的一处宅邸。司锦不知道他在京里有宅子,有
些吃惊,楼清羽也不以为意,这个宅子处置得极为妥当,即使迦罗炎夜也查不出什么。
除了司锦,还有另外两个暗卫被派来保护他。将马车夫打发走,楼清羽让他们一并留下了,贴身事宜就交给司锦打点。
秋儿因为冷宫失火,受了点伤,被德馨公主妥善藏了起来,楼清羽正好将他秘密接了回来,和司锦团聚。过了几日,楼清
羽又将他们留在楼家的孩子也接了来,秋儿一家三口终于团圆了。
此间匆匆过了半个多月,朝上朝下已是暗涌一片。
冷宫失火,楼贵人丧身火中的消息早已传遍。皇上身体不适,一直留在凤鸣谷的行宫疗养,听闻楼贵人与腹中龙子的
噩耗,病体更重,下令按照贵妃规制厚葬。朝廷上的事,都暂时交由崔相及几名辅助大臣协理。
如此,楼清羽这个人名,好似已经随着那场大火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了。而随着皇上的远离京畿,京畿朝堂更是一片
微妙形势。
皇上这是在引蛇出洞。姚进生看着对面品着香茗的主子,轻轻叹息道:不过也是在冒险啊。
楼清羽慢慢放下茶杯,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了解迦罗炎夜,越是危险,他的手段越是狠辣。
三少爷,江南的事都处理妥了,林贤王的铺子亏损甚重,米粮商会现在也以我们为龙头。
做的好。
那现在......姚进生看着他,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楼清羽微笑道:我发现大齐国的商铺都有一个特点,便是布庄开分店,也是布庄,老子
开茶馆,儿子也开茶馆。这种单
一的经营方式缺乏多元性,实在不合我脾胃。
姚进生笑道:少爷跨行开的铺子还少么?如今又有什么打算?
他知道少爷的脑子里有的是主意,看着少爷从怀里掏出厚厚几张纸页交给自己道:下步计划我都写在这里了。手下的
三个大掌柜都是老油条了,让他们照着办。
姚进生细细看了少爷给他的东西,衷心佩服道:三少爷放心,老奴会办好的。
现在他们所跨的行业多,实力强,分布面也广。一个可以控制国家经济和情报的庞大的商业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悄悄渗
入了大齐国。
楼清羽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道:先生,我该回去了。有时间去看看父亲,朝上的局势,他应比我更明了。
姚进生笑道:前两天刚去看过相爷。相爷说他老了,以后这世界该少爷们做主了,让我尽听您的吩咐便是。
楼清羽轻轻一笑:父亲就是谦虚。他老人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我还要多学学呢。说完不再啰嗦,与姚进生告
辞,戴上面罩,从后院翻墙而出。
其实楼清羽与姚进生会面的这处暗宅,就在他们现在居住的宅子后面,离得十分的近。不过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那
些暗卫反而没有察觉。
他在外面绕了一圈,清晨时候才大摇大摆地回府。司锦经验老到,一闻他身上的脂粉味就明白了,当即又惊又疑,脸上变
色。
楼清羽拍拍他的肩,笑道:放心,昨晚跟着我的人又不是,不用为难。
昨晚跟踪他出去的那两个暗卫被他中途甩了下来,间隔了两个时辰才在花楼又跟上了他。迦罗炎夜只交代了司锦来保护他,
必然不会信得过司锦向自己禀报,这些事自然都分派到了其它几名暗卫身上。
司锦额上冒汗,喃喃道:殿下,您这样......陛下......那个......
楼清羽笑道:家宝儿呢?醒了没有?快抱来我瞧瞧,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司锦和秋儿的宝贝双儿名唤宝儿,比童儿小了一岁,长得粉雕玉琢,楼清羽一眼就喜欢上了。左右住在这宅子里没事,便
抱着他教教字学学语,把哄童儿那一套都搬了来,绰绰有余。
再说行宫那边,迦罗炎夜拿到暗卫的密报,眼睛微瞇,半晌不语。跪在屏风后阴暗角落里的暗卫冷汗直冒。
他不怕皇上说话,只怕皇上不说话。刚才剎那间涌来的戾气,差点激得他拔刀出手。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皇家暗卫,这世
上可以以戾气激起他杀气的人寥寥可数,而他的主子,当今圣上,就是其中之一。
迦罗炎夜看到密报的初瞬,杀人的心都有,身上自然迸出一股骇人之气。腹中胎儿剧烈一动,才让他反应过来,连忙压了
下去。他脸色难看,看了密报半晌,缓缓安抚着腹中胎儿,慢慢道:们看见他进去了?嫖了哪个女人?
暗卫听皇上语气不善,仍然尽责地平声道:奴才无能,中途跟丢了两个时辰,没有看见他、他......了哪个女人,只看见
他从花楼里出来。
迦罗炎夜闭了闭眼,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此事,掀了花楼也给朕查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是。
滚!
暗卫消失在夜色中。迦罗炎夜气倒在软榻上。
皇上莫要动气,娘娘不会背叛皇上的。王宫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端着汤药,扶皇上小心坐起。
迦罗炎夜闻到那药味就作呕,却还是忍耐着喝了下去,冷笑道:他若真的做了,他就不是楼清羽!
那您......
不过是气我罢了!迦罗炎夜推开王宫侍送上的蜜糖水,心中还是气恼。
王宫侍转移话题:陛下,太后那边传来消息,朝上的人不安分的都起来了。
迦罗炎夜淡淡地道:再等等,不着急。
可是太后担心您......王宫侍看着他锦被下高高隆起的肚腹。这半个多月皇上安胎得辛苦,沈御医私下里和他说,孩子
可能会早产。他看皇上这操劳的模样,也暗自担忧,偏偏那楼贵妃还不安分,被皇上秘密遣送回京,还暗地里搞些小动作。
迦罗炎夜道:总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朕还耗得起。
王宫侍默默垂手,不再言语。
楼清羽是十分有耐心的人。他相信迦罗炎夜也非常有耐心,因为想钓大鱼的人总是等得起。不过当鱼儿上钩的时候,楼清
羽还是有些担心。
种种迹象表明皇上在行
宫病重,太后甚至
带着太子连夜悄悄赶去,以致京城空置。某些自以为早已暗中控制了京城的人找
到大好时机,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可是第二天早上等待他们的,却是皇上埋伏在凤鸣谷外的三万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