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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在动手解叫化子的肮脏的衣服时她却为难了,男女有别,再说自己去脱一个陌生男人的衣裤并帮他清洗,这要是传出去一定会有人笑话自己。

  她在浴室里来回地走动,反复思考。

  算了,再说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一直都不好,自己这也是帮人而已。

  雁衡阳把心一横什么也不管,伸手开始解躺在地下男人的衣裤,当完脱下这男人的衣裤时,雁衡阳才发现这聋哑男人身有多处溃烂,有的还向皮肤外面流溢着黄绿的脓液,在他的两条小腿的地方肿胀如水桶,大概就是这里被打折了吧。

  这该会有多痛呀。奇qìsuu書cò

  雁衡阳心跟着就痛了,就好像面前的男人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一样,会为他的遭遇感到心痛难忍。

  她将他一点点挪进了浴缸,轻柔地洗净他的身,就连灰尘打结的头发也用剪子给剪掉。最后她拿来了剃须刀,这是楚偕生前用过的,她搬家的时候也一并带了过来。

  浴缸里的水变得黑乎乎,雁衡阳放掉脏水又换上干净的热水,耐心地帮他进行第二次清洗。洗净后的叫化子恢复成象牙色的皮肤和俊美的面容,雁衡阳为他换上楚偕的衣服,却意料地大了许多,他穿得并不合身。

  “喂,120吗?我这里有个病人,请派车过来接,地址是……”

  这男人的伤势需要送到医院去治疗。雁衡阳走过去触碰他的额头,皮肤火烧般灼烫,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他不能动估计在雨地躺了一夜已经风寒发烧。

  雁衡阳忍不住诅咒那个打断他的腿的江大

  郎,诅咒江大郎一辈子挨穷受苦。

  将这男人抬上120救护车后,雁衡阳便驾车跟随,到医院忙前忙后地交费拿药。这男人的伤势主要是腿部骨折,再者几处伤口溃烂发炎,加上被雨淋了伤风,所以一直昏迷不醒。

  雁衡阳守在他的病床前。

  手机在包里振动,雁衡阳起身找出来,是姜琳打来的。“姜琳,我现在有点事暂时不能回公司。嗯,对了,这几天我也有事所以也不会回公司了,公司就帮我多担待些。”

  挂断了手机雁衡阳忽然轻松了许多,双手撑在下巴下面,眼睛不眨地盯着床上昏睡中的叫化子,那张面孔和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一模一样,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楚偕。

  她会尽力去救治他,让他不能再离去。

  那双眼眸就在她欣慰的微笑中睁开了,浅灰的颜色,就像此刻窗外沉沉的暮蔼。那双眼眸在看到她的时候好像有些惊慌,也好像有些不敢置信,雁衡阳没有去多想,用着她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道:“醒来了,感觉怎样,要是不舒服我就找医生来。”

  他只是看着她,忽然他撑起双手从病床上爬起来,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毛毯要往床下来。雁衡阳赶紧去阻拦他却被他用力推开,他的双脚落地便想要站起来,但是却不幸地摔倒了,他似乎不死心,便用手在地上艰难地爬行。

  雁衡阳蹲在他身边想要扶他起来,却被他执固地再三推开,搞得她手足无措,也不知这叫化子是脑袋里哪根筋不对劲了。

  她跑出门去喊了几个医生护士。

  大家齐心协力地将这叫化子给抬上病床,但是那叫化子似乎很反感看到雁衡阳,抓起病床上的枕头向她扔过去,嘴里嗬嗬地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护士给他打上了镇定剂,这才让他安静下来。

  雁衡阳和他的主治医生在走道上悄悄说话。

  “他大概受到很大的刺激和难以想像的折磨虐待,所以对任何人都抱有警惕和反感,我们需要慢慢耐心地关爱他才能消除他的敌意。”

  雁衡阳认可地点头,天知道这男人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磨难。

  她在医院里彻夜不眠地照顾了两天,这男人才渐渐地退了烧,也不再看见她就要朝她扔东西,他只是默默地瞅上她两眼然后就闭上眼,然后等她转身的时候,他又悄悄睁开眼睛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般。

  “衡阳,现在哪里,去家里也没人。”姜琳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横冲直撞地窜出来,雁衡阳捂住耳朵往门口走了走,忽然想起这叫化子是个聋哑人,倒其实不必避着他。

  “我在医院。”她回过头朝病床前看了一眼下意识地道,话一出口便知说漏了嘴。

  “在医院?生病了吗?”姜琳的声

  音在手机里又大了起来。

  雁衡阳将手机离着耳朵几乎有10公分远,才避免听到里面炸吼吼的声音。“我没生病,其实我在照顾一个病人。”她喜滋滋地说着。

  “照顾谁呀?”姜琳一头雾水,这j市雁衡阳还能认识谁呢。

  想到必须有人替换自己照顾病人,也不会有比姜琳更可靠的人选,雁衡阳决定把实情告诉她。“姜琳,我捡到一个长得很像楚偕的男人,不过他受了伤,我把他送到医院来治疗。”

  意料地姜琳的声音又在手机里炸开,她大声嚷嚷:“什么?捡到一个长得很像楚偕的男人?有这种事?现在哪家医院?我要来看看。”

  “在湘雅医院。”

  一个小时后姜琳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她见到病床上的男人也中吓了一大跳,凑近床前仔细端详了半个小时。雁衡阳将这男人的情况细细地告诉了姜琳,引得姜琳一阵唏嘘感叹。

  许久姜琳才记起什么被遗忘的大事似的拍自己大腿,道:“衡阳,我差点忘了,估计也没看今天的报纸,周成要告传播闪电风暴病毒侵害他的网站。”

  雁衡阳摸着下巴,沉思道:“这事应该过了诉讼时效吧。”

  “周成说这是特殊情况,当初没告是因为所有人都以为在车祸中死亡,如今还活着就有必要追究的刑事责任。”

  雁衡阳冷笑起来。

  “衡阳,如果这件事没有好的处理方法,我就去求我父亲出面把它压下来。”

  “别带累父亲的名誉,我会想办法,谢谢。”雁衡阳赶紧阻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沉睡的男人又道:“姜琳,在这里帮我看下,我回家去煲锅汤来。”说着,她拎起白色的小挎包飞奔出去,要让这男人喝到她亲手煲的汤,吃到她亲手做的饭。

  这里姜琳无语,这雁衡阳怎么和楚偕一个德性,一个个地都大事不顾,整天地就围着爱情转圈。

  雁衡阳满心欢喜,一定是上天体谅她的相思之苦,所以才送来一个长得和楚偕相似的男人。她匆匆地赶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好几斤的猪肋排,然后又去药店买了些中药打算放进汤中一起煲,给这男人好好地补身体。

  等她端着煲好的汤回到医院时,姜琳早靠在病房的椅子上睡过去。“姜琳,醒醒。”她轻轻拍着姜琳的肩部。

  “来了。”姜琳揉着惺松的睡眼,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姜琳,来喝汤。”雁衡阳仍是很高兴。

  “不了。”姜琳瞅着放在桌子上的汤罐,笑道:“为男人做的汤我怎么好意思喝呢。衡阳,我看他的伤一时半刻不能出院,也不能一直守在医院照顾他而不去公司。这样吧,我和轮流来照顾他一天。”

  这其实正是雁衡阳心里所想,确实

  刚接手公司,许多人都对她有抵触和怀疑,如果长时间地消失无疑会让刚建立起来的威望毁于一旦。“那麻烦了,姜琳。”

  姜琳叹息着离开,如果雁衡阳能早能明白自己对楚偕的感情,那她又何须如此呢。

  雁衡阳细心将瓷罐中的汤用小勺舀进碗中,刚转过头就发现那男人已经醒来,看着自己木木的神色。她笑了笑,道:“饿了吗?喝碗汤吧,是我亲手煲的。”说了半天床上的男人就是没有反应,她醒悟地拿起桌上的盛汤的碗,右手指着那碗,便见那男人点头。

  她扶着那男人半坐起来,在他的背后垫了两个大枕头,然后端着碗坐到病床前,伸手用汤匙舀起一小勺放在唇边吹了吹,舌尖还有意无意地触碰了汤匙,确定不烫她才送到了男人的嘴边。

  男人仍是看着她,他离得很近,似乎要把她面上的一切都看得清楚。雁衡阳微笑,他忽然就张开了嘴,雁衡阳顺势就将汤匙中的汤缓慢地倒进他的嘴唇。

  他嗒着嘴巴,看样子对雁衡阳煲的汤很满意,雁衡阳高兴了。

  大概是饿了,这男人连喝了三碗汤,他咽得太快,嘴角边还沾着几滴白色的汤渍,雁衡阳细心地用毛巾擦去。

  他在雁衡阳的温柔呵护中再次睡着了。

  84

  聋哑男人的骨折手术被确定于三天后进行,但是令雁衡阳有些失落的是这男人确实又聋又哑,经过纯音测听检测后男人的听阈超过91db,这意味着他是聋。但是先天聋哑还是后天的因素造成,医生无法凭仅有的资料判断出来,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诊断。

  雁衡阳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纸和笔,写下:认识字吗?

  他看了看,左手拿过笔画出两个字。雁衡阳看了一眼,字迹歪歪扭扭,比起楚偕写得要难看许多。不过这不影响什么,她笑笑又写下: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过来,没有名字。

  雁衡阳沉思,写下:是先天聋哑吗?

  男人闭上眼,似乎不愿意回答,雁衡阳捉摸可能是触到他的痛处。想到聋哑目前还没有可治愈的方法倒也不须急于一时,她改写:有亲人吗?

  答案是没有,雁衡阳不禁又替他难过,这大概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许可能就是因为先天聋哑所以才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叫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