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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73、第七十三章…

  姝晚怀胎五月时整个人便有些气恹恹的,经历了前三月的害喜,并未迎来胃口大开的时刻反倒有些萎靡不振。闻时砚揪心的很,整个人方寸大乱,府医一天被骂三次,陈太医也时时光顾府上,来的次数多了徐氏也觉着有些不大好。

  “大娘子腹中的孩子倒是还算健康,但外头补不上就会导致母体衰弱,还是要精细养着,大娘子本就体弱,眼下实则不是有孕的好时机。”陈太医颇为肃穆道。这个孩子来的实在不巧,原本他们想着再迟些也无妨,毕竟闻时砚心里还是妹晚最重要,但来了便是缘分,是二人的掌心宝。

  姝晚倚在床榻上,头隐隐有些胀痛,脸颊并未圆润反倒是有些消瘦,今日晨起便有些头痛恶心,饭都吃不下,有些药不能随意吃,便只得吃些药性不那么强的药,躺在床上休息。闻时砚帮她按摩着水肿的小腿,明荷端着碗进来,姝晚条件反射的别过头去:“不喝药。”

  明荷哭笑不得:“大娘子这不是药,您早上没吃东西可怎么挨得住,厨房做了红糖炖蛋,您喝上几口。”

  姝晚没胃口,闻时砚端过来劝抚:“吃些罢。”

  姝晚本就心情不佳,耳边却充斥着他们的絮叨声,刚要发脾气,鼻端飘来一股酸酸的味道,顿时叫她口舌生津。

  她迟疑的看向闻时砚手中的碗:“怎么有股酸味儿。”

  明荷赶忙说:“是酸杏干儿,不吃东西只吃酸杏干伤胃,红糖水怕大娘子觉得甜腻便加了些酸杏干煮,喝起来酸酸甜甜的,蛋是溏心蛋,您尝尝。”

  妹晚闻言便结果了碗,雾气飘渺,皓腕搅动玉勺,她喝了一口确实还不错,溏心蛋也不腻,不知不觉喝了一整碗。

  闻时砚瞧她胃口还不错便问:“不若再来一碗?”

  妹晚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再来一碗罢。”

  “唉,好嘞。”明荷喜气洋洋的去了厨房,天知道这几日世子爷头上笼置着一层阴云,下人们也不敢去触霉头,生怕被骂个狗血淋头。

  两碗红糖炖蛋下肚,姝晚气色缓了过来,她扶着肚子要下床,闻时砚皱眉:“你去做甚。”姝晚操心:“寒哥儿快要大婚了,趁着身子还不重我去盯着一些,你别担心,我好多了。”肚子虽已五月,但却看不出多大,腹部微微隆起,腰身仍旧纤细,隐藏在绿色的罗裙下。闻时砚气笑了:“自己都这般模样了还操心寒哥儿。”他虽嘴上这般说着却仍旧扶着她瞧喜被的进程。也不知怎的她忽得就回忆起从前来:“依稀记得当初我入府发现真相便是为你和沈姑娘绣喜被。”

  闻时砚一僵,讪讪道:“怎的好端端说起了这事。”

  不说还好,提起来了姝晚倒是气上心头,孕中情绪不稳定,她当即便冷淡下来,话语带刺:“怎的,我说的有错?我想说便说,还不许我说话了?”闻时砚冤枉:“自然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姝晚话语愈发尖锐,心头一股火气涌上来:“早知如此,我便不这么轻易原谅你了。”闻时砚心间一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都过去了,对身子不好。”

  姝晚冷笑:“我看你是心虚了。”

  说完便甩开他的手,径直往沉姝院而去了,闻时砚想了想便吩咐寒露和明荷看着些人,自个儿转头骑着马去了陈记买点心。

  妹晚得知他并未追上来,气的心头发梗,但又不愿意叫人晓得,板着一张脸靠在桌子前,明荷为了哄她开心,把芸姐儿作得画摆在桌子上:“大娘子您瞧这喜鹊登枝画得多好。”

  姝晚神色和缓了些,打量着芸姐儿的画。

  夜幕降临,廊庑下的灯笼轻轻晃悠,夜风裹挟着花香窜入屋内,妹晚神色慵懒地倚在榻上看着话本子,旁边放着一小蝶瓜子磕,昏黄的烛光幽幽暗暗,她看的入神,丝室未察觉屋内进了一道人影儿。

  清冽的气息环了上来,耳边悠然袭来低沉悦耳的声音:“太晚了,别看了,对眼睛不好。”,闻时砚温柔的说。

  姝晚没拒绝他的示好,还想拿一旁的瓜子吃,却被摁住:“吃多了上火,上月嘴角的燎泡忘了?”

  姝晚又有些不高兴了,好不容易有想吃的东西却总是被人阻拦,正待发火,桌上却落下一包油纸,传来阵阵香气。

  是陈记的樱桃煎,姝晚高兴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塞入唇中,眯起了眼腈。

  待她吃了几个后,闻时砚便把纸包收了起来:“明日再吃。”,这方面闻时砚看她看的很严。随后便吹灭了蜡烛,把人抱起来往床上走,妹晚嗜睡,沾了枕头便着,闻时砚吻了吻去隔间洗漱了。两刻后从隔间出来了,玄色寝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头发还带着水汽,浑身暖融融的,上床便要把人捞在怀中。却发现本该睡着的人睁着眼腈,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闻时砚一凛:“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姝晚有些难以启齿,尤其是孕中不知怎的,总想着那事儿,她最先便忍着转移注意力,看些话本子或者睡觉,但还是难免会抑制不住。她握着闻时砚的手,移到了内处,闻时砚神色一怔,随后有些无奈,安抚着她焦虑不安的心神:“无妨,太医说会出现这种情况。”

  “疏解一番就好了。”他声音仍旧温和,行为举止也谨慎小心,他从未像今晚股有耐心,姝晚只脱了亵裤,二人上半身看起来衣着完好。

  晃动间姝晚颊上漫上了红霞,满足感溢了上来。

  姝晚尽兴了,闻时砚却还没有,但为了她着想,生生克制住了,姝晚拱入他怀中展足的睡了过去,闻时砚却睁眼至天明。

  三月后,尹书寒和温苏宁大婚,妹晚已经八个月了,身子重的很,气色倒是好了些,但还是没有丰腴,稍显清瘦。

  她着一身绛紫色的对襟稍子,不掩妹色,笑意满面迎着客,明荷和寒露在身后守着,闻时砚寸步不离,芸姐儿穿着茜红色的衣裳,双丫髻上系着两朵小红花,与园姐儿宁姐儿游窜在席间。

  沈若涵与她夫君也带着礼来了,怀中抱着一个玉雪般的小公子,可爱的紧。

  姝晚身子重,站了一会儿脸色便压不住的疲乏,沈若涵瞧出来了,劝她:“快去后头歇息罢,前头我帮你看着,我怀衡儿的时候也是这般,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

  闻时砚与宾客推杯换盏时还在关注着这边,自然也察觉到了妹晚的不适,便要追过去送她回去,但妹晚不肯:“这么多人呢,我们二人都离开了可不成,你在这儿守着,有明荷和寒露陪着我。”见此,闻时砚也不再坚持,左右院子有些远,直接便叫姝晚歇在了给醉酒的客人准备的厢房,还叫了葛忠去守着,防止有客人误闯。

  明荷和寒露一边一人扶着她,姝晚苦笑不得:“我又不是残了,真不必这般小心。”

  明荷肃然的嗯嗯啊啊,手上却一时也没放开。

  三人走至小路上,刚要穿过月洞门,却从旁边跳出一条大狗,那大狗毛发旺盛,身形矫健流畅,极为凶悍的朝三人犬吠,声音悍猛,神色凶恶。

  姝晚当即被吓得后退一步,身子一软,心间重重一跳,幸而旁边的寒露明荷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叫她跌坐在地上。寒露明荷亦是被吓的脸色发白,大狗脖颈处拴着绳子,瞧着像有些发狂,竭力握着绳子的是一名从未见过的小厮。

  寒露神色一凛,张嘴便呵斥:“什么人在此放狗,吓到世子夫人你的小命十条都赔不起。”

  小厮也被吓到了:“回……姑娘,小的是安王府派来送礼的,这狗便是给尹公子的贺礼。”

  寒露:“休要胡言,哪有人送礼送这般猛犬的,你是如何进来的,我在前头迎客时从未见过你。”

  小厮当即要跪下磕头,谁料这一跪,掣肘大狗的绳子一松,那猛犬竟是要向姝晚冲来般,明荷当即抱在姝晚身前,妹晚登时一惊,被吓得闭上了眼,只闻重重一声,呜咽嘶吼声响起。

  明荷并未喊叫,姝晚睁开眼睛,身前落下一道身影,“没事了没事了。”,闻时砚安抚声中含着一丝颤抖,像是后怕极了。

  大狗被闻时砚及时赶来一脚踹开,飞了出去,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姝晚浑身发软,参然间她腹部一阵抽疼。

  她扶着肚子疼得脸色发白:“疼,肚子疼。”,闻时砚瞳孔微缩,一时间竟惶惶然起来,姝晚脚下登时聚集了一摊透明的水渍。

  寒露见状暗道不好:“应该是要生了,明荷快去回府上叫大夫和稳婆,世子赶紧把大娘子抱着到屋里去,我去通知尹公子和徐大娘子。”

  姝晚却咬唇道:“别,回国公府去生。”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这些。”闻时砚急得把她抱起来就往屋里走,今日大婚,后院儿却见血,姝晚觉着实在运气不大好。

  “这才八个月,怎么就要生了。”闻时砚满头大汗的询问大夫,大夫也被他絮絮叨叨吵得不能静心诊治,“应当是受了惊吓才致早产,凶险啊。”大夫愁容满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