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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63、第六十三章.…

  姝晚带着不解去了前院儿,她风疹还未好全,见不得风,原本的回门日子也推迟了,不过家中只有寒哥儿一人,无甚大碍。这几日徐氏也下了命令,说若是没什么事儿不准来沉姝院打扰她,想来公爹来唤她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前厅气氛沉重,旁边花几上的盆栽还贴着喜字,好似留着前几日的喜庆,顾氏哭哭啼啼的头上带着靛蓝色绣珍珠的抹额,崔妈妈跟着一道儿抹泪。徐氏在左侧扶额坐着,明显被吵得心烦,秦姨娘罕见的也在旁边忧愁的瞧着徐氏。

  “安郎,你要为我做主啊,定是有人要害我们的女儿,我好怕啊安郎。”顾氏抹着泪,双眼肿的跟大桃儿似的。章氏和高氏竟也在,在旁边安抚顾氏,“你还怀着孕,莫要伤心了,国公爷定会把凶手揪出来的。”

  国公爷沉着一张脸,气势迫人,嘴上却说着无奈且哄人的话:“你放心,我定会给你个交代。”说着拍了拍顾氏的背。

  顾氏这才停了哭泣,勉勉强强的缓过气儿。

  姝晚进了门,稍微有些紧张,她环视了一圈:“公爹叫儿媳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国公爷瞧着堂内中间站着的姝晚,剑眉压迫着眼皮,他从心底开始便没瞧得上姝晚,偏生自己儿子不知被惯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娶这个村妇,叫他在朝上丢尽了脸。

  他哼了一声:“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

  好大一顶帽子扣了下来,姝晚懵了,视线不自觉瞧向徐氏,“媳妇不知做了什么事,还请公爹说明白。”

  徐氏闻言冷笑:“国公爷,还没查清楚的事儿就盖棺定论了,您未免也太独断了。”

  顾氏抬起头指着姝晚:“这些日子府上除了尹氏便没人用丹参和大黄入药,厨房的婆子说了尹氏身边的女使鬼鬼祟祟就想不想让人查看尹氏的药,可见是想蒙混过关,好拿来害妾身。”

  妹晚闻言一脸匪夷所思:“顾婆母,说话要过脑子的,媳妇喝药是为了治病,何时就与害您扯上了关系,媳妇为何要害您?”

  国公爷面色难看:“住嘴,你敢顶撞长辈。”

  顾氏嗓音愈发尖锐:“定是你婆母指使你做的。”

  徐氏被攀咬了也没有变脸,只是一脸平静,顾氏却瞧不上她这般好似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差点想冲上去动手。

  “够了。”还不待国公爷阻拦,一道低沉凌冽的声音响起,身着绯色官服的闻时砚突然出现,从后面扶住了姝晚,姝晚一惊,抬眸便对上了闻时砚带着怒意的眼睛。顾氏神色一扭曲,咬牙道:“砚哥儿,你这是何意,你……你是想不敬尊长吗?”顾氏用这罪名威胁了不知多少次了,闻时砚早就不怕了。但徐氏警惕的瞧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对劲把顾氏给骂了,怎么说顾氏也是他的长辈,忤逆尊长叫她传出去,对砚哥儿的往后的名声是不利的。

  国公爷沉沉的望着闻时砚,这个儿子不知何时起已经从蹒跚学步变到如今锋芒毕露的高大青年,无论是从仕途才学还是胆色智谋都要比他出色,但,国公爷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他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便能挑战父亲的权

  威。

  在这个家无论他怎么样,哪怕在外头呼风唤雨,回了家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听他这个老子的话。

  闻时砚安抚的握住了姝晚的手,“你这便是贼喊捉贼了,三弟房内那两个姨娘的事是顾大娘子做的罢,晚晚的药旁人不知晓,只有你让你的婆子瞧了药的成分,所以你便借机栽赃到了姝晚的头上。”闻时砚不疾不徐道,对她这种低级又愚蠢的手段看不上眼,一个王爵家的姑娘,怎的有如此愚蠢的头脑。

  不难想象,许是随了父亲罢,闻时砚脑海中显现出安王好吃懒做的模样,且他最近又查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顾氏面色骤变,“你……你胡言乱语。”

  闻时砚冷冷瞧着她,倒不是因为山月居落胎才注意到,而是因为妹晚的药被人动过了,少了几味药,他也是偶然发觉妹晚身上的疹子好的有些慢,便生了警觉,把药拿去叫太医瞧了瞧,才知药里面少了东西。顾氏是个蠢得,深知出门去买更容易查的到,便借着派人在厨房守着的由头,让懂些药理的嬷嬷偷偷的把里面几味药扒拉出来,再在厨房熬制安胎药时混入其中。

  只是顾氏自己动了胎气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国公爷脑袋里的弦崩断了,他面色极其难看,视线沉沉锁着心虚慌乱的顾氏,咬牙切齿:“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氏眼神一转,便扶着自己肚子:“安郎,安郎我肚子疼。”

  国公爷再蠢被顾氏玩弄了三番五次的也清醒了,他收敛了神色,一撩袖子盯着顾氏道:“府内容不下兴风作浪迫害性命的毒妇,既如此那便叫开封府的来彻查此事罢。”

  国公爷自然不会叫官府的来查,不过是唬一唬顾氏罢了,何况他不关心后宅之事,若不是闻时砚方才说他还不知道后宅出了这等腌胰事。

  顾氏慌了:“安郎别,这事情传出去不好……”,她这番表情恰恰证明了事情确实是她所做。

  国公爷愣住了,半响指着她不可置信:“还真是你,你怎能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那……那是你孙儿啊,你怎么下的去手。”

  顾氏哀哀哭泣:“不过是几个庶子罢了,庶子生在嫡子前头,还是三个,指不定传出去叫人笑话,何况我不也留了一个。”,顾氏想的简单,高门大院儿里谁家庶子生在嫡子前头意味着家风不正,况且她阿娘便是这般对待那些姨娘庶子的。

  庶子怎比得过嫡子。

  这下徐氏也震撼了,“你……,你当真是没有一点悔改之意。”,她说不出话了,这事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徐氏心绪复杂的瞧着顾氏,虽然她理解,但她远远没有顾氏心狠。

  “劝顾大娘子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应到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闻锦茵冷冷道。

  顾氏一摸肚子,要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国公爷扶着额头:“禁足一月,滚回去。”,他对顾氏下不了狠手,尤其是她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子嗣。顾氏瞧国公爷的脸色便知他真的动怒了,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恨恨的瞪了闻时砚一眼便离开了。

  姝晚则被迫瞧了一出戏。

  国公爷面色不大好看,手还时不时抚着胸前,闻锦茵有些担忧的问:“父亲,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然叫大夫瞧瞧吧。”国公爷摆摆手:“老毛病了。”言罢,撑起身子离开了。

  他从小对闻锦茵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充其量是有些无视的,但闻锦茵仍旧是把他当做坚实的避风港,虽然母亲总是受委屈居多,但闻锦茵心中对国公爷保留父亲的情感。这事到底还是惊动了老夫人,但因着顾氏怀有身孕,老夫人不好训话,国公爷便被叫了过去。

  他坐在一旁,垂着头扶着膝盖,面色阴沉。

  老夫人跪在佛前摩挲着佛珠,缓缓道:“府上出了这等事实在是作孽啊,这么多年来她仍旧是那副张牙舞爪的性子,且越发的心狠手辣,当初我就不让你娶她,可你偏偏不听,说着是不想得罪安王,但实则是贪心她

  的爱慕。”

  国公爷被戳中了心思,不言语。

  “徐氏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头一个妻子,顾氏再如何也是矮徐氏一头,就算是进了门凭着她郡主的身份也是可以与徐氏平起平坐的,但你偏生不,宠着她,纵着她,叫她每每与徐氏敌对,搅得府上不得安宁。”老夫人

  不急不缓的说着。

  她佛性很重,最是看不上这种腌胰事儿,对顾氏又厌恶上几分。

  “顾氏天生疲懒,闺阁里便名声不大好,不会管家,不懂看账,只知情爱享受,捧着你顺着你,你们二人什么锅配什么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夫人说话不留情面,到底是自己亲儿子,数落起来熟门熟路。

  国公爷脸上臊得慌,一把年纪的被老母当做毛头小子训。

  “母亲就莫要训孩儿了。”他心里不舒服的紧。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当我稀得管你,我是不想你父亲留下的东西被人糟蹋了。”

  国公爷脸上红一时白一时,久久没有言语。

  徐氏从前厅出来后便叫住了往臻和院而去秦姨娘,秦姨娘在府上总是默默无闻的,是个老实人,顾氏许多年前也针对过她,发觉无论如何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便觉得无趣的紧,这么多年也算是平平安安了。“顾氏的药,是你下的吧。”随行而来的闻锦茵听到了她母亲说的话,恍似一阵惊雷顿在了原地。

  秦姨娘转过身,那双云淡风轻的眸子并不意外,淡然一笑:“是妾身。”

  徐氏点点头:“没事,我只是问一下罢了。”

  秦姨娘一如既往的寡言,默了默留下一句:“大娘子,您是个好人。”便离开了。

  闻锦茵惊愕的不行:“母亲,您……”如何得知秦姨娘会做这种事。

  徐氏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你觉着你父亲曾经娶我是为何。”

  闻锦茵疑惑:“自然是因为平昌侯府与祖父是世交,父亲母亲二人顺理成章联姻。”

  徐氏摇摇头,边走边娓娓道来:“那可不是,秦姨娘是你父亲未成婚时的通房,跟了你父亲远比我与顾氏的年岁要久,你父亲喜爱她,但身份使然她不能名正言顺的陪在身边,你父亲便想着娶一个端庄大度的妻子,

  好为他们二人打掩护。”

  “可叹我曾经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待嫁过来发觉了真相,已然晚了,后来顾氏临插一脚,缠着你父亲,你父亲变心变的很快,对秦姨娘渐渐冷落,满心满眼都是顾氏,秦姨娘的第一个孩子便是顾氏所害。”

  闻锦茵掩唇惊问:“父亲可知此事。”

  徐氏嘲讽:“他当然知道了,但是当时候和顾氏情正浓,被她蒙骗了去,此事不了了之。”闻锦茵想了想又觉得疑惑:“那为何当初怀序哥儿时秦姨娘不动手,现在才动。”

  徐氏蹙着眉头:“也许是不敢,秦姨娘这人老实本分,她不敢赌,何况那时顾氏针对她针对的厉害。”“秦姨娘是个可怜人,两个姑娘被她养的不敢冒头,我素日里也吩咐砚儿若是见了兰儿和园儿多看顾些。”

  闻锦茵叹息一声,原是如此,还有这样一遭往事,那她的父亲当真是……陈世美再生。

  “母亲当时就没想着和离?”

  徐氏摇摇头:“想过,年轻时气性大,但是你外祖在外征战,兄长也不在身边,没人做主,徒留你外祖母一人,我不想给家中添麻烦的,便想着也许你父亲会回过头来瞧瞧我。”谁成想这一耽误就是一生,她徐沁春这一辈子都耽误在这高门大院儿里了。

  闻锦茵挽着徐氏,忽得明白了当初为何要帮着妹晚离开这儿。

  姝晚与闻时砚二人回到了沉妹院,自她搬来了沉姝院,闻时砚就跟扎在这儿似的,卧房里摆上了书案,素日里办公写字都在这儿。闻时砚凑近瞧姝晚的疹子,摸了摸,有些突,姝晚被痒的不行,瞪她一眼。

  闻时砚却被这一眼瞪的发笑,凑过去轻轻一吻,现在只要二人在一处,他就控住不住般想与她贴近,或是把人抱在膝盖上,下颌放在肩窝处,或是搂在腰前,捧着脸颊轻吻。姝晚常常备她闹得面红耳赤,偏生闻时砚房事要的多且频繁,叫她受不住,近几日她身子不舒服没碰,眼下闻时砚火气格外大。

  “唉,不成,我……葵水来了。”姝晚羞耻道。

  闻时砚当即停了下来,温暖的掌心抚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疼吗?”,他温桑的语气叫妹晚不免心软的一塌糊涂,“疼。”尾音中带了一丝鼻音,白嫩的手却向下探去。

  闻时砚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