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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58、第五十八章…

  女子的名声比天大,有时宁愿投湖白绫一勒也要保全名声,妹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严重性,若此事传出出,于她而言是灭顶之灾,国公府也不会这种新妇。姝晚当然害怕,但她气定神闲的坐在凳子上,她没做错什么,更不会觉得此事自己真的有错,只是别人的想法和嘴她管不住。

  闻时砚沉默了半响,垂着眼睛不说话,倒是叫妹晚有些忐忑,正当她要出言试探时,闻时砚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张嘴,我瞧瞧你嘴里的伤口。”

  妹晚愣然,她有些没想到闻时砚会是这样的反应,挣扎着想把下颌脱离出来:“没事儿,就是个小伤,早就好了。”其实还有些痛的,醒来后因着喝药吃粥也没觉着什么,就是一咬东西会疼的慌,或是话说的多了。“张嘴。”闻时砚绷紧的眉头泄露了他的紧张,他不容置疑道,也懊恼大夫怎么会没有发现。

  姝晚听话又无措的张开了嘴,脸色绯红,粉嫩的舌尖颤颤巍巍的抖动,闻时砚查看了一番确认没事了便松开了她的双颊。滑腻轻软的触觉还停留在指尖上,闻时砚摩挲了几下,姝晚的颊侧映着两道指映,红红的,惹人怜爱。

  她的视线乱瞟,不知道他是何意。

  “我不在乎。”闻时砚很干脆的说,“错不在晚晚,晚晚受害者,母亲那边我已经瞒下来了,他们都不知道晚晚发生了什么。”闻时砚又很温柔的说,语气带着一丝安抚。

  妹晚听了这话却难受了,“今日不知,明日也会知道的,要不……我们还是退婚罢。”姝晚犹豫了一番说。

  闻时砚气笑了,却反思到了许是自己给她的安全感不够多,所以妹晚才总是这般战战兢兢,瞻前顾后,闻时砚心尖蓦地一软,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是猝然倾身,额头对上了姝晚的额头,双掌扶在了姝晚的脑后,把她捧近,低声:“不退,信我,没事的。”

  “这件事除了我和葛忠外谁都不会知晓,葛忠是跟了我许多年的侍从,人信得过,晚晚,从始至终,我只想要个你。”

  姝晚见之,说不出的复杂和动容涌上了心头,就像是落入了一汪温泉中,颤颤巍巍的浮在泉中心,被温热的水流包裹,浑身的惬意和舒适。

  闻时砚低头两扇薄唇轻吻在她的鸦睫上,随着轻颤温热的触觉停留在了眼皮上。

  顺着鼻梁往下,鼻尖,唇角,到最后是红润的唇,姝晚没躲开,静静的受他的倾袭,一下一下轻巧的啄吻变的愈发重,喉结滚动,大掌覆在脑后。

  姝晚承受着他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欲,随后腰肢一紧,被闻时砚的大掌揽坐在了怀中,紧翘下面压着结实修长的大腿,柔弱无骨攀附着宽大虬实。

  炙热而汹涌,半响,闻时砚松开了人,二人挨着极近,姝晚乖巧地缩在他的怀中,宛如寻到了栖息地的雌鸟般,缓慢而乖觉地眨着双眸。

  闻时砚瞧她这般情态再次吻了下去,纤细白嫩的皓腕寻着修长的脖颈攀了上去,轻巧的勾着,点点滴滴的信任慢慢地包裹着闻时砚,他的心软成了一团。

  良久,姝晚慌慌张张的从他怀中出来,松懈的领口泄露了她的羞涩,大片好春光露了出来,领口开至肩膀,一侧微微滑落,白润的肩膀裸露在半空中,叫人想象不到前一瞬还在被闻时砚啄吻。

  闻时砚有些不满姝晚的离开,想把她搂回来继续,妹晚却拢起了衣衫,惊慌无措:“不……不行,还未成婚,不成体统。”她的声音粘腻柔弱,叫闻时砚越听越似百爪千挠般。

  他正欲不管不顾把人压在了床榻上,门外却传来了葛忠的敲门声:“主子,大娘子问您什么时候回府去。”

  闻时砚不耐道:“怎么了?”母亲素来不问自己何时回去,他的声音暗哑,带着浓重的口,喘息声不稳,葛忠顿了一瞬,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来里面发生了何事。

  葛忠犹豫:“想来是要与主子商议婚事。”

  商议婚事,确实很重要,闻时砚再忍不住也得起身回府去,他的衣襟在胡闹中已然领口大开,露出了精瘦壮实的胸膛,妹晚的脸颊好似红霞般糜艳,此时紧握着衣领,颇有股欲语还休的味道。二人都察觉得到,某些阻隔在中间的东西已然消失,闻时砚喘着气儿,竭力压制体内邪火,给妹晚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身上,隔在了二人中间。

  随后又似不甘心般俯下身,薄唇贴在了姝晚的唇上,轻轻吮吸,从外面瞧去,似是交颈相缠,大掌滑入被中,摸到了下面一处柔软,触感极好。

  外头葛忠没了动静,闻时砚额角青筋绷得的隐隐显现。

  “我真要走了。”声音似是无奈,闻时砚声音低低哑哑的,有些委屈。

  妹晚整个人就像是喝醉啦了般,拉起了被子,闷闷的嗯了一声,脸红到冒热气,连指头都是粉色的。闻时砚满怀憋屈的离开,葛忠在院中满脸尴尬的站着,头顶闻时砚死亡视线。出了那间屋子,闻时砚又是那个清冷寡淡,高不可攀的世子爷了。妹晚闷在被子里好久,而后才缓缓地拉下了被子,露出了那双好似被水洗过的激滟杏眸。

  她有些没回过神儿来,淡淡的甜意涌了上来。

  闻时砚在回府的路上回味方才的触碰,眉眼染上了淡淡的喜悦,蓦地,车帘被掀开,一道矫健的身影跳了上来,窄袖贴身短打,毫不客气的坐在闻时砚对面。“你怎么一脸荡漾,干啥去了。”高仕大大咧咧的问他,顺带抓起马车上的茶壶便往嘴中倒,不拘一格。

  闻时砚霎时收敛了神色,眉眼冷淡下来:“有事说事。”

  高仕一抹嘴:“那慕尔那几个货要被处死了,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玩儿花样,还有异心,这种人,陛下是断然不会再放回去的,这次我们二人又立功了。”他一拍闻时砚的肩膀:“兄弟一场,说吧,有什么私仇要报。”

  他很懂闻时砚,闻时砚的眼皮淡淡垂下,满脸漠然和冷淡。马车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驶向了与国公府背道而驰的方向。

  大理寺狱门前,浓重的煞气和压迫缠绕在这扇朱色的门前,门前有两个侍卫守着,腰间挎着大刀。闻时砚下了马车,明显察觉这儿的气息变得有些阴冷,方才附着在脖颈上温暖的气息骤然改变。侍卫拱手行礼:“拜见大人。”

  闻时砚淡淡一颔首,随后侍卫打开了门,阴冷潮湿的气息齐齐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幽幽的血气,阴气十足。闻时砚融入那片黑暗,静谧空旷的大理寺狱中阴阴暗暗,轻巧的脚步声似是有回音。牢狱曲折,四处皆是穷凶极恶或者犯了重大罪过的狱徒,闻时砚找到了那慕尔。

  曾经虬实健壮的身躯瘫在了干稻草身上,衣衫褴褛,斑斑驳驳的血迹和血痕横在他的胸膛上,已经是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铁门的打开惊醒了那慕尔,他抬头瞧着闻时砚,发出了一道气音,面上表情仍在挑衅,那双似狼股的眸子仍在发着幽幽绿光。

  闻时砚眉眼淡漠,隔着铁栏杆似是在看一具尸体。

  过了良久,大理寺狱内响起了一道压抑的痛呼声,闻时砚的脚边多了十个手指,齐齐斩断,那慕尔痛的唇色惨白,浓重的血腥味儿飘散了开来。

  “挖了他的眼睛。”闻时砚厌恶的后退开,对候在一旁的侍卫说道。

  这就是觊舰不该觊觎人的下场。

  从大理寺狱出来后,闻时砚还觉着呼出的气体带着一股血味儿。

  他上了马车回了府,便回了墨砚堂,叫人抬了水进去,反反复复洗了好几次,才出来。徐氏已经等了他许久,困盹劲儿上来了,刘妈妈才进来禀报:“世子爷来了。”徐氏睁开了眼睛:“叫人进来罢。”

  闻时砚神色淡淡的进了屋,坐在了一旁,徐氏闻了闻,皱了皱眉:“臭小子,你娘还在这儿等着差点睡过去,你倒去沐浴了。”

  “沾了些晦气的东西,洗了洗。”他言简意赅,徐氏见状也不说什么了,她伸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张单子:“这是我拟的聘礼单子,你瞧瞧,若是没问题了,我便着手准备了。”闻时砚素手接过,无外乎什么一担聘饼,八式海味,四京果,四色糖,香炮镯金。

  他闲闲倚靠着椅背,眉眼沉着的看着手中的单子。

  “就按这个办罢。”末了他回应。

  半月后,柳荫巷尹府,寒哥儿瞧着聘书咋舌,芸姐儿与旁边的大雁扑腾着玩儿,好不欢乐。

  “安生些,这是阿姐的聘雁,可不是给你的玩具。”寒哥儿捉住芸姐儿的手把她塞在身后,姝晚弯起眉眼,一身贵气的石榴红窄袖稍子,上面绣着金丝滚线的如意花纹,修身的衣裙衬得她身段儿姣好纤细,俏生生的

  站在那儿,媒人也看花了眼。

  “聘礼这么多,我们……嫁妆。”尹书寒有些犹豫道,倒不是有意见,聘礼多自然好啊,说明未来姐夫对阿姐的爱戴和敬重,只是自己家中的条件实在是有限,寒哥儿开始挠头了。姝晚倒是无所谓,来送聘礼的是闻时序和官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闻时砚只他这一个亲弟,再怎么样还是得按规矩办事,若不是规矩他早就亲自上门儿了。请来的官媒姓宋,是在官府登记造册的官媒,老练沉稳,徐氏特意请来的,说明了情况,看着闻时序,媒人是个上道儿的,瞧这聘礼便知男方很是看重新妇。俗话说的好:“为婚之法,必有行媒。”宋媒人一身富贵样儿,绛紫色補子,梳着包髻,拿着一块儿帕子清点聘礼,又四处打量。

  但眼前的屋子和人确实是寒酸了些,二者相差实在是太大,嫁妆足足有一百多抬,听闻姑娘家的嫁妆也是哥儿给的,要她说,给个六十四抬足矣,但徐大娘子直拍腿,她儿子的主她可做不了,媒人咋舌,高看了这世子爷一眼。

  闻时序暗戳戳的瞧着姝晚,有些眼酸,曾经他险些就能把这般如玉的姑娘得到手,如今就要做她的长嫂了,他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尹姑娘没有父母,老身就斗胆越俎代庖了。”宋媒人把聘书和礼书一道儿递给了姝晚:“这礼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的聘礼有多少,您清点着,今儿个是纳彩的日子,望姑娘和世子爷合二姓以嘉姻,敦百年之静好。”

  媒人说了几句俏皮话,姝晚给了她一大袋子的银钱。

  媒人喜笑颜开:“那便把姑娘的生辰八字给老身罢,老身这就回去给大娘子复命合八字去了。”言罢便转身喜气洋洋的回国公府去了。

  闻时序被葛忠看着,面无表情的押了回去,闻时序憋屈的不行,临走时还想转头瞧姝晚一眼,生生叫葛忠挡在了身后。

  国公府,徐氏国公爷和闻时砚早就候着了,国公爷还是那副模样,心不在焉的,闻时砚则伸长了脖子坐立不安。

  没多久媒人回来了,带回了姝晚的生辰八字,徐氏当即便叫专门的人来合八字,占卜吉凶。

  “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大吉啊。”,占卜之人说了几句俏皮话,任闻时砚再冷淡也忍不住露出了喜色,如春雨般温润的眉眼散去了寒气,笑起来的眉梢眼角尽是暖意融融。

  媒人和占卜之人看呆了眼。

  “好,好,那便选个日子去纳征。”徐氏亦笑的端庄,扬起的弧度都如闻时砚股。

  国公爷拱手谢礼,把一旁准备的金瓜子给了二人,主家大方,媒人自然也尽责。

  “好,您且商议着,老身这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姑娘家。”媒人拿着合了八字的纸单,小跑去了柳荫巷。

  手上拿着徐氏准备的一副和田玉耳坠,放在漆盒里,算作赠予的薄礼。

  月上枝头,姝晚摸着耳坠,跪在祠堂中,有些恍惚,这便要嫁人了,爹,娘,姝晚要嫁人了。

  寒哥儿也长大了,做了官,芸姐儿上了书院,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给爹娘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