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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53、第五十三章…

  乌波老实点点头:“属下觉得她生病了,要吃药。”

  那慕尔不耐:“把随行的药草叫她嚼上几颗。”

  乌波震惊:“这这……这可不行,得加水熬出来。”,那种粗笨的办法是他们行军打仗为了省事儿才想出来的,那娇滴滴的姑娘如何使得,他家单于果然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难怪阙氏对他爱搭不理。

  “那就去熬,你去。”那慕尔指使乌波。

  他随后回去查看妹晚,发觉原先的面色愈发绯红,唇色苍白,他一摸,额上滚烫不已,四肢却是冰凉的,那慕尔只得把从草原带来的皮毛覆在她身上,随后便干坐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姝晚时不时的咳嗽一声,沉闷至极,看起来病的很重,她本就积下了病根儿,这么一折腾,当真是去了半条命。

  而闻时砚在找不到姝晚的绝望中度过了一夜,整个人焦躁不安,但巧的是仵作在验尸时发觉了尸体上的不对劲。

  闻时砚当即赶了过去。

  “大人,赵全死时臣反复探查,发觉他的指缝里有这种深蓝色的东西。”仵作指着赵全泛白的指甲说,他的指甲缝里赫然是仵作所说的东西,好像是染料般,闻时砚皱了皱眉:“传令,把京城所有的染坊都搜罗一

  遍。”

  当夜,京城的队伍闯进了大街小巷的染坊内,到处翻找,但东西都并未乱扔,把还在睡梦中的老板们叫起来逼问。

  老板穿着寝衣哆哆嗦嗦的跪着求饶,士兵们搜罗了一圈儿都没找到人,只得回府禀报闻时砚。

  闻时砚抬手捏了捏眉心,不对不对,到底去哪儿了,到底是何人绑了晚晚,闻时砚尽力的往贪财方面想,许是铺子遭了什么人的红眼,又或是在寿宴上出了风头,他不敢想象贼人若是贪图美色姝晚会遭遇什么下场。每当这时他便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能真的让她独自回府呢?天蒙蒙亮了,却还没有人的消息,闻时砚双眼泛红,血丝充斥着眼角,葛忠这时回来禀报:“主子,陛下唤您进宫,有要事商议。”

  闻时砚眼中皆是不耐:“何事?就说我病了。”

  葛忠犹豫:“北狄使团在宫中,他们明日要离京了,今夜陛下要置宴送行,大人本就是负责接待使团,陛下要与您商议。”

  闻时砚厉声道:“不去。”

  葛忠低着头:“是。”

  姝晚睡梦中似是感觉被灌了药进来,她意识清醒了些许,浑身皆是关节的痛意,倒是不冷了,她睁开眼睛,发觉已然不是昨晚待的屋子,一阵剧烈心跳恢复。她这是得救了?怀着这般的希望,妹晚眼眸睁圆了几分,却闻房门声打开,耳旁响起了懒洋洋的声音:“醒了。”姝晚当即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坠入了寒气中,那慕尔凑近她,姝晚当即缩在了床铺最里面,警惕的瞧着他。那慕尔一笑,眼中掩饰不住的贪婪之色,“你知道吗,昨夜你的中原情郎就与你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但是他并不知道你在此地,很遗憾,你们再也见不到了。”

  姝晚心中一惊,闻时砚来过?

  “吃饭吧。”那慕尔扔了两块儿慢头给她,眼下他可不会哄着她,在北狄,只有最尊贵的女人,最得王欣赏的女子才能吃到最好最肥美的食物,姝晚嘛,还没有彻底成为他的女子,所以那慕尔不会惯着她。妹晚确实感到腹中一片饥饿,饿到手脚无力,再这样下去别说逃跑,活着都是个问题,她摸了摸馒头,是热的,警惕的想了想应当是无毒的,若是要下毒她还活不到今日。

  便拿起馒头小口小口的吃起来,那慕尔一瞬不瞬盯着她吃饭的样子,只觉哪怕是喉咙咽一下,腮帮子鼓起来都是在勾引她。

  而这时,隔壁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低泣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嬉笑声。

  姝晚一顿,心瞬间就提起来了。

  那慕尔恶劣的笑了笑,随即凑的姝晚极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中原的女子确实别有一番滋味,那狗皇帝赠了我们几位美人,就是你们中原女子实在娇弱,不过几日便死了三个。”说罢欣赏着姝晚惊惧的神色,他缠绕着姝晚的发丝,眸中俱是掠夺和占有。妹晚默默垂泪,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眼前的坏人把她带离她的家园。

  有了昨夜一遭,那慕尔暂时没有动姝晚的心思,他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引起不必要的察觉,待回了北狄他再好好收拾她。

  没过多久那慕尔便走了,瞧着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似的,姝晚升起了一丝希冀,她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昨日的衣服穿了一夜,又在地上滚过,此刻尽是灰尘,很是难受,但妹晚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间屋子并无向外

  的窗棂,只得透过门瞧外面。

  外面是酒楼样式的,有许多北狄人站岗,隐隐约约方才的纠缠暖昧声更加清楚了些,妹晚的眼腈透过门缝往外看,蓦地瞬间一只眼睛贴了上来,吓得姝晚啊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门被推开了,一位陌生模样的北狄人狞笑着瞧她,脸颊上泛着奇异的酡红,瞧着便是喝了许多酒的模样,身上混杂着一股狗味和肉味,姝晚吓得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嗝,这是哪来的中原小娘子,来伺候伺候爷。”随即贪婪之色俱现。姝晚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滚出去,你好大的胆子,可……可知我是谁的人?”大汉思索了一阵,竟真的问:“你是谁的人?”

  姝晚想起那日在店中其中一人叫掳他来的男子是那慕尔,又听他支撑位本王,应当是地位很高的首领,便道:“我是那慕尔的人,这里是那慕尔的房间,你敢对我不敬。”大汉果然清醒了几分,嘟嘟噻噻的走到外面瞧了一眼,随后眼神躲闪的瞧了瞧姝晚,咬咬牙离开了。

  姝晚卸了力气,铺天盖地的后怕袭来,脸色惨白的不成样子,她后知后觉的想,寒哥儿会不会发觉他不见了,她与闻时砚的婚事还未解除,他还需要自己,会不会来救自己。开封府,那具死去的赵全尸体前,汇聚了仵作,府尹,高仕和闻时砚。

  葛忠还在领着侍卫在各条巷子里到处窜的搜查。

  “这东西绝对不是染料,好像是什么碎屑。”高仕瞧着赵全的指缝道。“应当是那贼人身上有什么东西被他给抓了一下。”

  府尹在一旁冷汗涟涟,闻时砚的压迫感实在太重了,他感觉下一瞬人便要发狂了,但是还有根线扯着他,叫他残存的理智还能保持冷静。又一天过去了,高仕觉着他旁边的这个人已经快不行了,他不敢走远,生怕没人压着他,出了事儿。“别担心,贼人肯定还在城内,咱们再仔细想想还有哪里没有找。”高仕安慰着他。

  闻时砚眺望着远处的落日,暗色与亮色交织,层林尽染,一股无力涌了上来,他在思索,叫姝晚呆在京城真的合适吗?比起繁杂迷乱的京城,还是灵水村那般质朴的地方更适合姝晚。这夜,驿馆不得安宁,乌波那慕尔等人聚在了一处,今夜他们被逼着交出了玉玺,若是不交怕是离都离不开,不过那慕尔还留了一手,那玉玺他给的是假的,齐帝绝不会发现,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蛰伏,待有朝一日

  反败为胜。

  北狄大多数都是有勇无谋之人,他们四肢发达,谋略不足,多年的好战叫部落空虚,那慕尔杀掉上一任的单于继承了王位,他不甘心就这般给大齐当子国。

  “我们受狼神庇佑,是草原最勇猛的部落,决不能受制于狗皇帝。”乌波恨恨道,因着先前的国书递降,已经有齐军驻扎在了北狄,很快便会有节度使上任,乌波再不甘到时候也得规规矩矩的听话。“话说,单于您把这中原女子掳到北狄,若是惹怒了姓闻的怎么办。”乌波问。

  那慕尔阴沉道:“他不会知道的,到时走的时候把人喂些蒙汗药,塞到箱子里,便不会知道。”

  “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大齐。”

  蓦地外面的侍卫突然敲门,急促道:“单于,有官兵来搜查了。”

  乌波神色一变,那慕尔朝着他脑袋一抽,恶狠狠:“蠢货,你表现那么明显是生怕人家不知道?”

  乌波讪讪摸了摸头,那慕尔率先出去了,来者并非是闻时砚,而是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举着搜查令一板一眼:“单于,京城内丢了一个人,我们要对驿馆搜查一番,还望单于海涵。”

  乌波率先大骂:“我们好歹是你们的客人,有你们这么对客人的嘛。”

  葛忠不怵他:“只肖叫在下去看一眼便好,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跟在在下身边。”

  那慕尔阴沉地盯着他,好似是恶狼般的神色,咬牙切齿:“请。”随后他朝乌波使了个眼色,乌波跟了上去。

  葛忠上了楼,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查看,说是看就确实是看,没有动任何东西。

  来到一间屋子时,里面俱是光着身子的女子,惊惧的抱在一起,身上都是伤痕,葛忠一闭眼,旁边的乌波恶劣的笑了:“喂,怎么了不敢瞧?你们中原女子的滋味真不错,若是你们皇帝再多赏些便好了。”

  葛忠遏制住没把他揍一顿的想法,走到了下一间,正要伸手打开,却突然被叫住。

  “喂,那是我们单于的房间,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去,是不是不合适。”乌波懒懒道。葛忠想了想,收回了要打开房门的手,乌波暗暗松了口气。屋内的姝晚软着身子被药力支使,眸色里的光渐灭泪珠从眼角滚落。

  葛忠搜查完后向那慕尔赔罪:“得罪了,在下告辞。”

  说完带着士兵踏入夜色离开了。

  闻时砚一天一夜没休息了,晚上的送别宴也没去,他亲自去那条街上走了一遍又一遍,高仕在远处看着他,他与妹晚之前的事儿后来知道了大概。他只想说一句,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啊,要不是这是他兄弟,高仕可能就上手揍了。

  闻时砚招了招手,高仕走过去:“怎么了?”

  他认真道:“你掐我,往死里掐。”

  高仕一言难尽:“终于想不开了?”

  闻时砚阴沉沉的看他,高仕讪讪的走到他身后,勒他脖子,勒了半天,他自个儿气喘吁吁的。

  “发……发现什么了。”

  闻时砚摇了摇头,他往前走了两步,高仕大呼小叫:“这什么玩意儿啊,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高仕捡起地上的狼牙饰品:“哪个大巫送你诅咒别人用的?”

  闻时砚转过头淡淡:“这是北狄单于塞我的。”

  “看来他是真不待见你啊,这玩意儿晦气,在北狄的狼神图腾中是邪恶的意思,寓意着妻离子散。”

  闻时砚一顿,高仕正嫌弃的看着手中的晦气玩意儿,就被抢走了,只见他神情隐隐癫狂,盯着那晦气玩意儿使劲儿瞧。

  随后用指甲狠狠一刮,相似的染料堵在了指甲里。

  高仕神情一凝:“真劣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