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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49、第四十九章…

  夜幕低垂,银月泄地,幽静的巷中藏匿着一辆马车,车夫不见了踪迹,车内却隐隐约约的传出一阵轻吟低语。

  闻时砚坚硬的胸膛被姝晚无力地抵着,炙热而宽阔,他的身躯置在妹晚的上方,娇弱的人影被他揽在怀中,二人靠的极近,闻时砚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贪婪的肖想这一刻的靠近。妹晚惊诧的瞧着靠的愈发近的人,没有疾风骤雨的凶狠,没有口满溢的暖昧,缓慢而坚定的含上了她的红唇,轻轻吮了吮,直叫妹晚惊异慌乱,她软绵绵的甩出一耳光,当即便跳下了马车。闻时砚克制的并未对人做什么,那一巴掌并未有什么力气,他猜定然是姝晚软了身子,使不出什么力气了。妹晚愤然盯着他,随后狠狠擦拭了嘴,声音愤慨,暗含着澎湃的怒意:“你疯了,谁准你对我这般动手动脚的。”

  闻时砚神色郁郁地盯着他瞧:“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虽是道歉他却没有一丝的歉意闻时砚压抑了太久,一点甜头就可叫他雀跃许久。他这般样子叫姝晚气不打一处来,气的眼腈都红了,闻时砚却顺势更进一步:“晚晚,不要拒婚好不好。”他低沉的声音中含着浅浅的恳求。

  妹晚一愣,别过了头,声音冷淡:“你……莫要想了,我虽感恩你救了我,此前也救了寒哥儿许多次,我们已然两两扯平了,我已经不恨你了,但是对你也没有半分情谊,高门宅院,姝晚高攀不起。”她说完便果断的进门了,闻时砚怔怔的垂下了胳膊,颓丧的倚在马车前。姝晚神思不属的回到了屋内,嘴角好似还残留着方才的炙热,却见寒哥儿捧着圣旨神色复杂的不知在想什么,见着姝晚回来了,他张了张嘴:“阿姐。”

  姝晚淡淡的诉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末了寒哥儿震惊不已:“什么,这简直欺人太甚,亏我还对他改观了,怎的能如此陷阿姐于不义之地,分明就是拉阿姐作挡箭牌。”

  姝晚解释:“事发突然,身不由己罢了,况且是陛下先开口的,与他……也是无关的。”

  寒哥儿担忧:“那阿姐你就这般要嫁给他了吗?”

  姝晚摇摇头:“他同我说,只是一时的罢了,若是我不想便不会强求。”

  “可这是赐婚啊,难道他又要同三年前那般到宫中挨一顿板子不成。”寒哥儿嘟噻了几句。姝晚一愣,沉默了片刻:“说到底,我才是无辜的。”

  她似是不想再说这事了,回到了卧房里,这几日她把家中的放置杂物的房间整理了出来,好让她下榻,被烧掉的屋子已然被人整理完了,过几日便要开始休憩,寒哥儿突然敲了敲屋子:“阿姐,明日去一遭开封府

  罢,上次的人不知查到了什么眉目没有。”

  姝晚应声:“好。”

  手上的伤还裹着纱布,每日晚上都要换药,晚上姝晚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心中烦闷异常,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闻时砚晚上的行径,更恼恨自己没有多甩他几个耳光。而后,闻时砚回到了府上,葛忠同他说郡主已经被送回来了,听闻太后后来把气都撒在她身上了,大了一顿板子,郡主虽褫夺了封号,但依旧是国公爷的妻子。身后安王府给她撑着,只能叫她吃一次教训,闻时砚又同葛忠说:“叫她别那么快好。”

  葛忠应下。

  国公爷现在正在忙着发脾气,没空去关心郡主,徐氏在一旁瞧着他那般呵斥崔妈妈,只觉寒心不已,曾经那般思爱的女人在失去了价值后便可弃之如敝履,她曾经的眼睛到底多瞎才看的上他。空有样貌,实则其蠢如猪。

  “这么好的姻缘,就这般叫你们母子二人毁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徐沁春我看是平日太过纵容你们母子二人。”

  徐氏不耐烦:“够了。”

  国公爷似是没想到她会发脾气,徐氏冷冷的看着他,眸色痿人的慌。

  “太后赐婚,存的是拉拢砚儿,拉拢国公府的心思,但是陛下并不愿意,砚儿是陛下的近臣,为陛下所信任,若是他答应了,岂不是与陛下离心,国公府还有出头之日?”“再说了温阁老也没有那个心思,明显是对太后有所不满,官人的脑子是丢在家中未带去吗?为官数十载竟也看不透此事?”

  徐氏畅快的骂着,国公爷涨红了脸。

  “您素日里偏袒郡主,这不,今日给你挣得面子可好?出了事就知埋怨我们母子,我真是受够了,若是国公爷不想过了,那便和离罢,我自拿了和离书回家去,成全您与郡主娘娘。”“什……什么。”国公爷万万没想到徐氏会说出这种话,“你再说什么胡话,这么大年纪了还做这种小孩子才做的事,我们儿子都这般大了,这不叫人笑话吗。”

  徐氏闲闲道:“我是不怕笑话的,我父亲执掌兵权,我乃家中嫡女,谁敢笑话我,国公爷便不一样了。”

  徐氏说完便悠然离开了,从今日起她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了,包括国公爷,她不会有栖牲小我成就大我这种愚蠢的想法了。

  暮影居中,昭阳郡主被褫夺了封号,被抬着回了院子,她本名叫顾雪芙,现在也只得被女使们称一声:“顾大娘子。”

  顾氏哭声震天:“安郎,快把安郎给我叫来。”

  闻时序不知发生了何事,与柔嘉公主听到了声音后便赶到了她床前:“母亲,发生了何事,您怎的会被褫夺封号。”

  顾氏哭声一顿,恨恨:“定然是徐氏那个贱人和她那个儿子人,他们陷害我,那玉如意绝对不会碎掉,是她动了手脚。”

  柔嘉忍不住出声:“徐大娘子为何要陷害您?二哥哥又为何要陷害您。”

  顾氏眼神一狠:“你懂什么,不准叫他二哥哥,他们陷害我是嫉妒我,嫉妒我得太后的宠爱,得官人的宠爱。”

  闻时序与顾氏同仇敌忾:“是,就是嫉妒母亲。”

  桑嘉公主忍不住道:“夫君。”语中暗含嗔怪,闻时序却全然听不进去,桑嘉叹气,自成婚以来,院子里就被她婆母塞了一箩筐的小妾通房,现在二人基本上没有几次通房的时间,婆母还怪她怎的还未怀孕,嫡孙必

  须生在二哥哥前头。

  眼下她趴在床上应当是惹不出什么祸事来了,桑嘉庆幸的想了想。只是夫君这样的性子,实在太听徐氏的了。

  顾氏差人频频去请国公爷,理由一次比一次离谱,一会儿说伤口溃烂,一会儿说头疼脑热,一会儿竟说呕血。但,国公爷推脱政务繁忙,死活不肯过去,于是,暮影居哭闹了一夜,闹得最后老夫人也出来了。暮霞院中,国公爷乖乖的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徐氏坐在对面,也是闲闲的喝茶。

  老夫人板着脸:“所有的事砚儿已经同我说了,我原先着,你已经这般年岁了,心思是通透着的,我便待在自个儿院子里吃斋念佛,没想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为你操心。”国公爷赔笑:“母亲,孩儿知错了,您莫要生气,对身子不好。”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沁春啊,当初你与他是我一手促成的婚事,顾氏进门后,为着不想得罪安王府,便每每不愿出手管你们的事,没想到惹出了如今的祸事。”

  “你能否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再给安华一个机会,这次我为你做主。”

  徐氏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老夫人心思缜密,她怕是昨日听到了她说的那番话,心下急了,但她还是给了老夫人面子,“母亲说的哪里的话,国公爷若是知错能改,儿媳自然是愿意给机会的。”国公爷闻言一喜,老夫人点了点头:“这中馈还是你掌,闺府上下都听你做主。”

  “顾氏,叫她在院子里禁足,好好反省自己闯的祸。”老夫人发话了,自有侍卫前去守着。

  “安王府的人这几日应当不会上门。”徐氏道。

  顾氏丢了脸,安王府自是等着风头过几日再上门瞧人。

  翌日,姝晚同寒哥儿一道去了开封府,询问了官差,官差纳闷:“人早就已经抓起来了,闻时砚把人送到已经处决了。”

  姝晚一愣:“这事为何没有人通知我们。”

  官差解释:“是闻世子特意吩咐我们不必告知姑娘,这等藏事他亲自动手就行了。”

  寒哥儿试探问:“那人怎么了?”

  官差:“凌迟处死。”

  二人对视了一眼,姝晚犹豫:“那人为何要杀我。”

  官差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据说是闻世子的仇家,您是被牵连的,所以闻世子不愿告诉您,亲自去给您报仇,也是怕您迁怒他。”

  妹晚叹气:“事出有因,他救了我,我又岂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

  随后寒哥儿谢过官差二人便从开封府出来了,寒哥儿松了口气,幸好那人已死,不然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日便上门来。

  姝晚回到铺子里,发觉铺子里等着许多人,“快,掌柜的来了。”

  姝晚无措,为首的一名男子道:“尹娘子,我们都知您的绣屏在太后寿宴上风头无两,便前来也想定做绣品,不知能行不。”

  姝晚眼睛一亮:“自然是可以的。”众人欣喜,姝晚也没想到只是做了一个绣屏便效果这么好。

  小环兴高采烈:“看来我们离天下第一坊不远了,尹姐姐是天下第一绣娘。”

  姝晚敲了敲她的头,一盖茶便接了好几单,姝晚心下欢喜的紧,抬眸就见闻时砚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姝晚收敛了笑意,淡淡的走过去:“大人怎么来了。”昨夜的事她还隔应着,不大想面对他。

  闻时砚掩饰般说:“你我婚约还未解除,虽不是真是的,但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毕竟万一太后着人盯着怎么办。”

  姝晚蹙眉,迟疑道:“要如何做。”

  闻时砚心下一喜:“不用你做什么,只需我们二人待在一处空间即可,素日里出去去酒楼吃个饭,赏个花便好。”

  姝晚冷淡:“可我接下来会很忙,单子很多。”

  “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闻时砚不容置疑道:“就这么定了,若你没有空吃饭,左右衙署理想呢此处近,我便叫人把饭食送来陪你用。”

  姝晚见此也不好说什么了,勉强道:“好吧。”

  闻时砚唇角一勾,当即把背后的吃食递了出来,妹晚讶然:“这…送吃食便不必了吧。”

  闻时砚:“顺路罢了,买都买了。”

  姝晚不好拒绝:“上次买太多都浪费了。”

  闻时砚喜欢她这般与自己有什么说什么的样子,眉眼显而易见的愉悦起来,蓦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儿递给了姝晚。

  “这是什么?”姝晚瞧着他手上的红绳,上面坠着玉珠串,闻时砚:“这是给你补上的生辰礼,是我自己亲手打磨的,可以戴在手上。”他不敢送太过贵重的东西,生怕妹晚拒绝,手中的珠串可以待在手腕上,可他

  却更想亲自给他的晚晚待在脚踝上。

  姝晚接过了珠串,一颗颗玉珠分散的坠在上面,戴在手腕上极为养人,通透无暇,摸着也很温润,已经许久没有外人送她生辰礼了。

  每年都只是寒哥儿费心思帮她买个首饰,却从未有人这般上心过,姝晚一时无言,最终只道:“多谢。”

  闻时砚见她收下了,胸间一懈,眉目舒朗。

  “我走了,衙署还有些事,午时再过来。”闻时砚同她道了别就离开了,姝晚本想把手串戴着,但想了想还是摘了下来,放在梳妆台上的妆匣里,妥帖的放到了最里面,与寒哥儿送的生辰礼放置在了一处。

  闻时砚忙完一上午后,便掐着点儿的去了清帛坊,一进门就见一个眉眼俊秀的郎君站的与姝晚极近,在说些什么,闻时砚顿时心间一紧,恨不得上前把人踹开。